“神明?”
“咦?你没拜过吗?”
“什么?是世人膜拜的神明送你此钟?”
“是的!”
“这……真有此事?”
“是呀!我全靠它抗热的呀!”
“抗热?什么热呀?”
“我……唉!说来话长啦!以后再说吧!”
“是,不过,此钟已经遗失十年余,更有不少的人在找它,公子若是方便的话,何不尽早送返荐福寺。”
“荐福寺?是不是长安的荐福寺?”
“是呀!”
“此钟来自该寺呀?”
“是呀!公子没去过该寺吗?”
“没有,大人说该寺有一个怪钟,只要天y,它便会自行嗡嗡叫,不准小孩前去乱丢石头或指指点点,我就没去。”
“就是此钟。”
“这……既然如此,我该趁早送回去。”
“这……公子带着此钟在外,恐有不便,何不雇车押送呢?”
“这……好呀!我明日就……啊!不行!”
“怎样?”
“我……我身无寸缕,哪有银子雇车呢?”
“在下可以效劳,公子不妨暂居剑阁。”
“为什么?”
“在下已吩咐家丁为先主人在剑阁庄中设立灵堂,公子既然已经与姑娘合体,理该先守灵,再于百日内成亲。”
“等一下,你说我该守灵,再成亲,什么意思?”
“这……公子是真的不懂,还是另有他意?”
“哇c!我真的不懂啦!”
“这……公子还记得方才和姑娘在一起的情形吧?”
“记得呀!她中了媚毒,我帮忙!”
“那情形是不是夫妇才该做的事?”
“这……可是,咱府中以前有位婢女……不……不说也罢!”
因为,他想起小柳事后投环自尽,舌头吐得好长的恐怖情形,他担心他一说出来,会被附近那姑娘学去哩!
“咳!公子!敝姑娘的悲惨遭遇全被你瞧见,俗语说,‘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就好心些吧!”
“有呀!我曾向你们老爷说要继续追荆泉呀!结果你们老爷一直流血,吓得我连喊救命呀!”
“原来哪些,先主人原来是被你的真诚所感应,才会七孔流血呀!”
“真有此事呀?”
“是的,你日后不妨向别人探听。”
“不必!我相信你!你再说下去吧!”
“公子,先主人中年丧子绝媳,辛辛苦苦抚养姑娘至今,哪知竟会发生这种惨事!你看敝姑娘今后该怎么办?”
“是呀,她好似打不过荆泉哩!不过,荆泉的左臂已断,你再帮你们姑娘,一定可以对付他。”
“这……事情不是如此单纯,敝姑娘已经和你那样子,她今后还能再嫁别人吗?她若不嫁人,崔家不是要绝子绝孙吗?”
“哇c!我懂,很严重哩!怎么办?”
“只要公子与姑娘成亲,一切事情自可迎刃而解。”
“成亲?她当我的老婆呀?”
“是的!”
“这……我!我很穷哩!我又没爹没娘哩!”
“英雄不怕出身低,公子日后必可飞黄滕达!”
“可是,我该禀报庄主呀!”
“在下送神钟之后,自会莅府提及亲事,如何?”
“这……我可否和你一起返长安?”
“这……公子该守灵呀!”
“可是,你认识敝庄主吗?”
“是不是蔡长寿?”
“不是啦!蔡长寿是他的儿子,他叫做蔡进财啦!”
“不!蔡老庄主已经在五年前死去,当时摆流水宴三天,极尽良荣,至今仍有不少人在津津乐道哩!”
“什么?庄主在五年前就死啦?”
“是的!在下当时虽没前往吊唁,却正在渭水附近,故得知此事。”
“这……五年?对了,你看我好似几岁?”
“这……二十出头吧?”
“不!不可能,我八岁离府,才没隔多久呀!”
“这……在下眼拙!”
“算啦!我遇上‘大帝爷公祖’之后,再问他吧!对了,蔡老庄主一死,他的那些太太及细姨呢?”
“在下不清楚!”
“这……既然庄主已经改成蔡长寿,你就别去徵询他的意见,我就在剑阁守灵并与你们姑娘成亲吧!”
“谢谢!谢谢!”
“不过,成亲之后,我必须返长安一趟喔!”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好!没事了吧?”
“是的!请公子擦身及穿衣吧!”
宗来道句好,便托钟行去。
史建阳不由暗咋宗来的神力。
宗来走到桶旁,一见尚有半桶余的水,那少女低头背对他站在二十余丈外的树旁;他便置钟擦拭下身。
他拭净下身,又略拭全身之后,立即自树叉上取下包袱。
包袱一打开,一双锦靴,一套干净的蓝色长衫及内衣裤赫然在目,宗来穿上内衣裤,不由叫道:“哇c!挺合身哩!”
他拉着儒衫,叫道:“哇c!这么长呀!我要扫地哕!”
哪知,一套儒衫,居然还瞧见双踝,他怔了一下,立即叫道:“哇c!史建阳,你看我约有多高呀?”
“六尺一、二吧!”
“唔!真的有这么高呀?难怪我一直撞到壁顶。”说着,立即穿上那双锦靴。
“哈哈!挺合脚的哩!史建阳,你挺会挑的哩!很好!”
他一再脱口道出心中感触之情形,不由使少女二人暗诧他是否真的如此心机,若然,他为何会如此坦诚呢?
只见宗来托起大钟扣环,道:“走吧!”说着,便将包巾朝袋中一揣并顺手要提桶。
史建阳忙上前捧桶,道:“公子请随在下来吧!”说着,顺手倒光水疾掠而去。
宗来一见他飞出老远,边暗羡边奔去。
他一奔近少女,立即叫道:“姑娘,不,老先生唤你阿曲,你是崔曲吗?”
“是……是的!”
“好!我叫宗来,你今后就唤我阿来,我唤你阿曲,如何?”
“阿来”,“阿曲”成啥体统呢?
崔曲暗怔了!
不过,她仍然轻轻点头,道:“是!”
“哇c!免客气啦!我还要陪你守灵,再与你成亲,咱们可说是自己人,你一客气,我就不好受哩!”
“我……好的!”
“哈哈!很好,咦?史建阳飞远了,咱们快赶吧!”说着,他立即朝前奔去。
崔曲下身的裂疼一暗。咬牙施展轻功一直与宗来保持着半步之遥,不过,她却暗诧他为何不施展轻功身法?
没多久,她由诧异转为惊骇了!
因为,宗来虽然奔速相同,可是,他的足尖只在草尖轻轻一踩,草尖稍稍一弯,他便又继续朝前方奔去。
这种情况不但不限于一株草,而且随着时间的消逝,草尖被踩得弯度越来越小,有些稍壮的草枝g本只是微微一晃。
天呀!太不可思议了!
她惊诧之下,浑然忘了下身的裂疼。
她在擦身之际,全身骨骼既酥又酸,又疼又麻,她从未体会过这么复杂的滋味,她险些发呆。
她方才默默听着宗来的每一句话,仔细想着每个字的含义,她对宗来的概括印象是:坦白,没心机,甚至不知人情世故。
宗来的满头乱发已披散在背部上方及x前,它们随着他的奔驰波浪起伏,而且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异香味道。
那味道嗅之心旷神怡,她不由一阵悠然。
不久,当她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丈余远之时,慌忙吸气疾催功力掠去,刹那间,她便顺利地赶上进度。
不过,下身却一阵剧疼哩!
而且,两条大腿内侧皆湿粘哩!
她知道下身已经再度裂出鲜血,不过,她不便吭声,只好咬紧牙g朝山顶方向的羊肠小径掠去。
宗来g本不知道自己奔行之际,只在草尖轻轻一沾而已,他只觉得越奔越爽,他便愉快地奔下去。
他在奔行之际,体中所吸收的怪兽j华自然而然地出来“捧场、助阵”,怪兽与生俱来的异香便透体飘出。
可是,宗来却不知道。
崔曲一直与他保持半步之遥,因此,一直薰陶于异香之中,她越来越觉得j神爽,连下身的裂疼也减轻了不少哩!
她明知宗来全身赤裸,衣衫乃是史建阳携来,g本不会有这种异香,她不由暗诧宗来为何会飘出这种异香。
思忖之中,她跟着他掠过山顶,倏听他叫道:“史建阳,是不是可以直接掠到山下呀?我在那块豆腐大石候你,如何?”
前面的史建阳及后面的崔曲皆怔住了!
因为,山顶跟山下至少有九十丈,又是在夜晚,按常理而言,即使在白天,g本不可能瞧见山下的景物呀!
可是,他们知道山下的确有一块豆腐般大石,不少人干脆在石上刻着格子及楚河汉界,没事之时,便下几盘棋哩!
立听史建阳应道:“好呀!不过!天黑谷深,小心些!”
宗来道:“安啦!”立即朝下跃去。
原来,宗来方才一见山顶距离山下的高度不但比不上他白天跃下之高度,而且还瞧得清山下之物,他就安心了。
他一见史建阳腾跃的身法颇为不错,他自知无法在一时之间学会,所以,他干脆就搭上“直达车”了。
崔曲二人刚掠到半山腰,便听见宗来站在大石上,叫道:“哇c!以大石做棋盘,挺有意思的哩!很好!”
崔曲二人暗羡之余,便加速掠去。
不久,他们顺利地掠立于石旁,立见宗来指着石上的两个浅印苦笑道:“哇c!可真巧,我正好踩在帅、将的位上哩!”
“大吉,大吉,公子日后必是将帅之流,恭喜!”
“哇c!别吃我的豆腐啦!我什么都不懂,连当‘豆瓣酱’、‘蟋蟀’的资格都没有,怎能当将帅呢?”
“这……哈哈!有意思,哈哈……”
宗来跟着哈哈笑了!崔曲也听得一阵莞尔。
好半晌之后,只听史建阳含笑道:“再掠个十余里,就抵达庄中矣!”说着,立即朝前掠去。
宗来便托着大钟奔去。
崔曲倏地想起爷爷惨死之情景,她的心儿一酸,便戚容掠去。
他们绕过山脚不远,便瞧见一座雄伟的城堡依山临江矗立着,一块镌有两个斗大的“剑门”金字之大匾高悬在门楣上方。
左下方题字者赫然正是崔瑟二字。
只是门上高悬着以白纸包妥之大竹篓,纸上分别写着一个大“崔”字,分明庄中有人逝世正在治丧哩!
倏听崔曲悲呼一声:“爷爷,您死得好惨呀!”立即趴跪在地上边哭嚎边低头朝大门内爬去。
宗来瞧过这种孝女及孝孙女奔丧之方式,他稍一思索,立即将大钟向上一抛,然后,迅速地趴跪下去。
站在门口的史建阳及两位青年不由神色大变。
哪知,那个大钟却似一张纸般落在宗来的肩部到臀部一带,宗来的身子g本未发出声响或晃荡丝毫。
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神技,史建阳三人不由瞧傻了!
宗来原本低头而爬,没多久,他便想起父亲惨死娘伤心而死之事,他越想越心酸,泪水不由自主地簌簌滴下。
崔家的院子既长又广,厅前又有三十二级的宽敞台阶,宗来掉泪而爬,足足地过了好一阵子,方始爬到厅口。
倏见一位清瘦老者在史建阳的低语之下,上前朝宗来一跪,道:“老奴崔鹿恭请姑爷节哀!”说着,立即上前欲抱起大钟。
只见他张臂朝钟壁一抱,立即提气向上一抬。
只见他的身子一晃,马步顿时一浮。
史建阳慌忙掠到对面合抱着大钟。
他这一合抱,只觉钟身沉重,他们边对宗来的神力及j湛修为心服口服,边小心翼翼地抬钟进入厅中。
宗来一见崔曲抚棺痛哭,他立即步入客厅轻搂崔曲的酥肩,劝道:“阿曲,人死不能复生,别再伤心啦!”
崔曲便抽咽地低头拭泪。
只见一名妇人双手各持着三炷香来到宗来二人的面前,宗来接过那三炷香,立即跟着崔曲朝灵前下跪。
崔曲咽声唤道:“爷爷!”立即泣不成声。
宗来不由自主地泪下如雨了!
中年妇人拭去泪水,上前劝道:“姑爷,姑娘,请你们节哀。”
宗来拭去泪水,立即陪着崔曲起身。
两人c妥香,立即坐在一旁大师椅上。
只见崔鹿上前道:“禀姑爷,姑娘,老奴已托丐帮传出老爷归天之恶耗,并擅自择吉于下月初七大殡!”
崔曲咽声道:“崔老,一切偏劳您啦!”
“不敢当,由于时间急促,灵堂尚未完全布置妥,祈勿见怪。”
“别客气,有否荆泉那畜牲之下落?”
“没有,不过,老奴已传出那畜牲大逆不道之事且邀请全武林同道共剿此子,谅必他会在近日内落。”
“那畜牲熟谙本庄的各处通道及布置,宜多提防。”
“老怒已令人封闭我处通道出入口,并已加强戒备。”
“偏劳矣,管家!”
立听史建阳应道:“请姑娘明示。”
“备妥车,明晨启程护送神钟返长安,另择四人同行。”
“是!”
“暂勿对外宣布姑爷之事,以免惊动那畜牲及发生意外。”
“是!”
“总管!”
“老奴在。”
“烦你带姑爷赴书房歇息!”
立听崔鹿应道:“是!姑爷,请!”
宗来便跟着崔鹿朝屏风后行去。
绕过屏风,便是一条通道直通花园回廊,宗来—走入回厅,便瞧见院中植满各式各样的花木,阵阵花香随风扑来。
他的j神一畅,顿时边行边瞧着。
不久,他进入右侧一楝独立庄院,那庄院乃是两层建筑物,不但厅、房、浴、厕俱全,而且另有一间藏书甚丰的宽敞书房。
每个房间皆幽雅、清洁,宗来虽然自幼生长于长安首富察家,乍见这座庄院,顿觉先前蔡家俗不可耐!
只见崔鹿含笑道:“姑爷若有何差遣,请拉坛上细绳,自有下人前来侍候!”
“很好!”
“此时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请姑爷稍歇吧!老奴告退。”
“很好,对了,你可否别自称老奴,也别唤我为姑爷,挺别扭的哩!”
“请恕老奴方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规必须以礼来维系,此种阶级分别的称谓不可废除。”
“这……好吧!那我就和阿曲唤你为崔老,如何?”
“老奴幸甚!”
“崔老,咱们聊一下,如何?”
“是!”
“您请坐!”
“是!”
“崔老,此地计有多少人?”
“八十三人,自此刻起,你和姑娘掌理本庄,老奴忝为总管,下有两名管家!分别负责本庄对内,对外之事。”
“史建阳就是管家吗?”
“是的!他负责对外,老爷昨天被那畜牲设计诱出良久,史管家便率领四十二名手下外出寻找。”
“嗯!挺有制度的哩!”
“老爷膝下只有姑娘一人及那畜牲一名传人,其余之人皆为仆妇,除八名待婢,及二十三名仆妇子女外,余皆成家居于本庄。”
“很好,我瞧大家挺合作的哩!”
“不错,老爷在世之时!待下人犹如子孙,甚得民心。”
“可惜,好人不长寿,我非逮到荆泉那家伙不可。”
“姑爷神功无敌,必可替老爷复仇!”
“全仗诸位协助及指导矣!”
“不敢当!”
“好啦!你也该歇息了!”
“是,老奴告退!”
崔鹿一走,宗来立即脱去儒衫上榻歇息。
他已经甚久没有穿衣裤睡觉,不,他也有多年没有正式躺在如此舒适的榻上歇息了,他一时挺不习惯哩!
他辗转难眠之下,干脆坐起身子。
他由窗旁望向远处黝暗的耸峙高峰,心中一动,立即坐在椅上默默地望着远处群山及史建阳的上纵下跃姿势。
好半晌之后,突见一只兀鹰自东北方向破空飞来,倏见它的双翅一张,身子立即在空中盘飞着。
他的双目一亮,仔细地打量那只兀鹰。
那只兀鹰正在觅食,俗语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正是要力行这句格言,所以天未亮,就来到此地。
倏见三只鸟儿自林中飞出,它们亦是要遵行这句格,所以起得特别早,哪知,却变成兀鹰心目中的“虫儿”。
只见兀鹰不吭半声地一振翅,立即俯冲而下。
只见它的利喙一动,立即啄中一只鸟儿的颈部,只见那只鸟儿拼命地挣扎十来下,便软绵绵地被啄走。
兀鹰顺势斜里一飞,右脚便抓住另外一只边喊救命边仓惶飞去的鸟儿,这份速度及巧劲,不由令宗来站起身子。
只见兀鹰旋身一飞,右翅一握,左脚再一抓,另外的那只鸟儿便被捩得迷迷糊糊任由兀鹰抓去。
兀鹰愉快地飞向东北方了。
宗来遥望远处,脑海中顿时浮现方才所瞧见那三只鸟儿的飞掠、闪躲及那只兀鹰的追捕情形。
没多久,他不由忖道:“哇c!史管家的纵跃只是方才那些鸟儿所施展的招式之一种嘛!看来还是鸟儿比较高明哩!”
他便启窗,朝院中跃去。
这一跃,他跃出十余丈,方始停在墙前。
他满意地微微一笑了!
于是,他张开双臂充当翅膀,开始在院中跃来纵去了!
没多久,他的双掌煽动了。
他的身子在空中弯来转去了。
远处的巡夜人员瞧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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