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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吃完晚饭,张岚从柜子里提出两个袋子,里面有两条中华香烟,两瓶五粮y,“今天把这些给你们处长送去。”我说:“刚吃完晚饭,你让我休息一会儿不行吗?”张岚说:“你今天必须给我送去,别推三阻四的,一点出息都没有。”我摇摇头,无奈地提着东西出了门。这年头,不去拍领导马屁,不给领导送礼在老婆眼里成了没有出息的行为。不过确实也是这样,当官谁不想呢?可是手握重权的领导让谁当呢?凭学历?不是,刘科长是个初中生,前不久才混了个党校大专;凭能力?不是,赵处长对业务一窍不通,照样当一把手,那凭什么呢?当然是看谁的后台更硬,谁更讨领导喜欢了。看看天色还没有黑透,我故意放慢了脚步,最好不要让同事许大姐看见,不然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平时我在报纸上发表的稿子,其中不少都是辛辣讽刺腐败现象的作品,刘科长几次都找我谈心,问我是不是对他意见很大?干吗老写他的事?干吗老跟他过不去?记得科长刚调来的时候,突然叫我去他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小吴啊,我知道你有能力,也很器重你的,可是你对领导有意见就当面提吗!干吗凭你那点小聪明,弄几篇文章来讽刺、挖苦我呢?”“没有啊!”我有点m不着头脑。“没有?你看看这篇是你写的吧。”刘科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扔到我面前。我拿起一看,这篇文章确实是我写的,说的是一个科长动用公款大吃大喝的事情。我说:“这篇小说是我虚构的,写的不是你。”刘科长“哼”了一声,说:“谁看不出来你写的是我,什么一桌至少一千元,酒的档次不低于五粮春,全是瞎说,昨天那桌就不到一千元,酒也只是五粮醇。”我口诛笔伐讽刺腐败现象,今天自己也成了制造腐败的主角,真是件可笑的事,有时候人长一张嘴就是用来说别人的,对人不对己。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走进了赵处长家的那幢楼,上楼梯的时候,我的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其实拍领导马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算是门“艺术”,我就佩服田波光那种马屁j,脸皮厚,拍得到位,还不留痕迹。不像我这种人,见到领导就是不会说中听的话,偶尔说上两句,听起来还像是讽刺,很不招领导喜欢。上次赵处长带队出国考察,让我写的稿子交上去后,送到公司电视台做了个专题,我看过一眼,文稿大体上没什么变化,只是个别地方做了改动,比如,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改成了在赵处长的英明领导下;赵处长作了指示前面添了“重要”两个字。赵处长的丈夫来开的门,他是公司营销处的处长,他那个部门的油水从他自己m不到肚脐的肚皮就可见一斑。走进赵处长家的客厅,顿觉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三层吊灯和周围一圈s灯将房间照得金碧辉煌,高档实木地板油光可鉴,映出人影,紫檀实木家具,黄色的真皮沙发都显示着主人的高贵的身份。赵处长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进来时,她只是抬起头,微微点了点,算是跟我打招呼。当我把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时,她像是没看见似的,或是g本就看不上眼,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话也尽是些废话,不着边际,听者无心,说者无意,赵处长的注意力全放到电视节目上了。我感觉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坐得并不舒服,有一种如坐针砧的感觉,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视物模糊,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头渐渐有点大,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赵处长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的嘴好像偶尔动几下。我觉得再不出门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在尚未昏厥之前,我匆忙逃也似的离开屋子。赵处长也没挽留,客气话也没说一句,当然我送她的礼物也没提,我出门的时候真想再把礼品提走,可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又放弃了,心里暗想:就当买药给你吃好了。一下楼,一股凉风吹来,浑身说不出地舒畅,我贪婪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里不由地佩服那些马屁j们,他们也不容易啊!我感慨之余,暗暗发誓,今后再写反腐文章一定要积点德,不能把马屁j们写得太坏。

张岚这些日子总是霸着电视机看一些无聊的言情剧,不肯让我看片刻体育节目,急得我威胁要揙她。“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每次我只要向她发出威胁,她就更来劲,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打她,从认识张岚那天起,我就没动过她一手指头。有时候气极了,真想给她一下,但是我知道我一动手,她肯定受不了,她那瘦瘦条条,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拳下去,不是打套到手上,就是飞出去数米。对于实力相差太多的对手,真正的男人是不屑一顾的。孙旭东俩口子不一样,他们是一对侠侣,刚开始同居时,还是互敬互爱,比翼双飞的,可是当孙旭东偶尔发现居然有一个小子在上送了侠侣美眉一把价值千元人民币的宝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勒令侠侣美眉交代那个小子是谁,自己好去跟他去拼命。而闯荡江湖的人都是“义”字为先,哪会轻易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武侠美眉守口如瓶,令孙旭东大光其火。一次激烈的争吵后,俩人开始上演现实生活中的全武行,孙旭东把武侠美眉打成了熊猫眼,武侠美眉把孙旭东的脸抓花。孙旭东脸被抓花那天来上班时,还特意到夫子庙买了只小猫抱到公司,见到熟人,人家没开口,他倒先开口,“你看我买的这只小猫,多调皮,把我的脸都抓花了。”哪知这只猫太温顺了,放在办公室里,躲在墙角一动不动,走过去逗它玩,它竟然吓得直抖,把手指伸进它的嘴里它都不咬,更别提会抓人的事了。我说:“孙旭东,看来抓花你脸的,可能令有其‘猫’吧?”老李说:“你就给人留点面子吧,我早看出来了,就是不说。”孙旭东不服气了,“老李,好像你没资格说我吧,我嫂子那两手功夫也不差啊!要不然怎么三天两头在你身上留记号呢。

第十二章

初春的时候,我和徐容华合作的反映南京老城南的历史变迁,风土人情的摄影作品已经达到了近千张。“我们可以搞一个老城南系列的摄影图片展,”坐在洪武路的太平洋面馆里,就着一碗六鲜面,徐容华说出了他的想法。我说:“好啊,城南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老城改造,老屋将不复存在,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图景一定会令老南京回味无穷。”徐容华说:“赞助单位我来找,场馆我也可以联系。”我说:“图片展的主题叫什么呢?”徐容华想了一下说:“就叫《城南老家》吧。”一个月后,我们的《城南老家》系列摄影图片展如期在市美术馆举行。为此我俩做了j心的准备,发放了一千多张请柬,请了不少省市文艺界的名流前来捧场。展览那天,好不热闹,前来参观的人川流不息,人们或驻足观赏,或评头论足。到场的一些名流观看了展览,更是客气地表达了溢美之辞,令我和徐容华兴奋不已。徐容华身旁站着个女孩,穿了一件薄绒蓝黑小格子长裙,外面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显得优雅而恬静。女孩的脸乍一看,并不觉得很漂亮,却很耐看,每多看她一眼,就会多发现她的一处优点。徐容华向我介绍说是他的同事,刚来报社不久的实习记者,叫路云。路云忽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说:“祝贺你们取得了成功!”我说:“谢谢!”路云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她跟我初恋情人孙华洁长的很像。徐容华说:“你家老婆呢?”我说:“她嫌这里太吵,不肯来捧场。”徐容华到现在还是孑然一生,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生活很检点,从来不拈花惹草,自己洁身自好,就要求跟他在一起的女人,特别是恋人必须纯洁。徐容华毕业后进了报社,虽然忙于工作,也有意无意地接触过不少女人,谈过至少10次恋爱,结局都以失败而告终。每次恋爱都是轰轰烈烈,情意绵绵,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徐容华就会严肃地问女方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处女?女方总是一愣,有的很干脆地说:“不是。”;有的会思索片刻说:“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徐容华会郑重点点头说:“是的!”回答无一例外是否定的。“我只是要求未来的老婆是个处女,为什么这么难呢?”我和徐容华坐在星云茶馆里,那天徐容华刚和谈了一年多的空姐分手,情绪很低落。茶馆里回荡着许茹云的《日光机场》:啦……啦……天一亮的机场含着冰的眼眶日光太温暖一碰融化泪两行没有g的飘荡孤单已难计算绝望莫非是爱你最后的答案从云端到路上从纠缠到离散有缘太短暂比无缘还惨从昨天到今天从今天到明天时间原来是欺骗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让我窝在你的x膛埋葬我的脸留一段日光在黑夜流浪任随思念时光倒转再爱你一场……我说:“大师,这个年头想找个处女当老婆可能要到幼儿园去预定了。”徐容华抿了口茶,垂头丧气地说:“我一直以为晓慧是个处女呢。”我说:“不会吧,大师,你也谈过不少对象,像晓慧那样的漂亮空姐横看,竖看,怎么看也不像个处女啊?”徐容华抱着脑袋说:“其实我很喜欢晓慧的,可惜她不是个处女。”我说:“你的处女情结就这么重?”徐容华说:“我不像你和田波光对这方面很随便,我是个保守的男人,我对她负责,她就应该对我负责,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夕阳西沉的时候,我们的展览已进入尾声,出门的人远多于进门的人。一个眼熟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一件休闲白毛衣,一条低腰牛仔裤松垮垮地吊着在腰上,背着一个树袋熊造型的小布包。模样一点没变,依然是清纯可爱的样子。人总是会对第一次印象深刻,就像初恋一样,虽然感情单纯缺乏内涵,但人们总是难以忘怀初恋。是她,是她,我认出来,我和第一次约会的女友重逢了,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突然遇见了初恋情人,“howdoyoudo,igladtomeetyouagain!”女孩愣了片刻,很快面露笑容,脸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显然已经认出了我,“igladtomeetyoutoo!”“这么巧?”我说。“是啊,说好不再见的。”女孩说。“看来我们有缘了?”“也许吧,我想是的。”女孩认真的说,“南京这么大,我们居然不期而遇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展览?”“早上有个同学来看过,说不错,我就过来看看。”我们边走边聊,女孩看到感兴趣的图片,就会停下来仔细观赏。“这张真有趣?”女孩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个打着赤膊,瘦骨嶙峋的白发老头,站在墙灰斑驳,长满青苔的墙角小便,尿y浇在一个画在墙上的大乌g上,大乌g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竖字:谁在此小便,谁就是“你感觉怎么样?”我笑着问她。“我觉得很真实,虽然我不是南京人,更不了解老城南,但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呢?你的想象很丰富?”“不是我的想象丰富,而是我是个中国人,有些东西外国人都能理解,比如,京剧,我们学校的美国留学生杰西,她的京剧唱得比一般中国人还b。”女孩想了一下,又说:“是的,真实就是美,尽管形式上有点猥琐。”“喜欢秦淮风味小吃吗?”“当然,和同学去吃过几次,每次都是回味无穷。”走到秦淮风味小吃系列图片前,女孩看得津津有味。“你的朋友吗?”徐容华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女孩。我说:“应该是吧。”徐容华问:“怎么称呼?”我愣了一下,女孩马上面带微笑,接口说:“我叫黎娟。”“黎小姐,你好,你好,看了,多提宝贵意义。”“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黎娟好奇地问。“哦,我和吴铮合作搞的。”徐容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徐容华,来客人了。”路云唤徐容华过去。“你们慢慢聊,我过去一下。”徐容华转身走了。“你叫吴铮?”“你叫黎娟?”“我没问你的名字啊。”“我也是的。”我们俩突然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笑得周围人莫名其妙地望着这边。看完展览,我把黎娟送出美术馆的大门,“愿意留个电话给我吗?”“当然!”黎娟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小电话本,一支笔递给我,我飞快地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你的电话呢?”“我今天不想说,如果我想告诉你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黎娟把笔和电话本放进小包,背在肩头,飘然而去,像一头欢蹦的小鹿,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我的初恋情人孙华洁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有黄莺一般婉转的歌喉,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情窦初开的我,一见到她就朦朦胧胧地“喜欢”上了她,不能用“爱”这个词,那时的我单纯、幼稚,还不懂何谓爱?我对孙华洁的喜欢还是一种动物x的对美好事物的嗜好。孙华洁出生于音乐世家,歌唱得极好,每次学校搞联欢会,她的节目都是压轴戏。我几次鼓足勇气想上前跟她套近乎,都苦于找不到合适,得体的词,只好悻悻作罢。看见别的男生跟她谈歌星,谈流行音乐,我就在一旁恨得直咬牙。从小学到中学,我的音乐成绩几乎都不及格,音跑得离谱。小学音乐考试时,我的嘴一张,同学们就开始笑,唱到后来,笑声大得隔壁教室的老师都要过来制止,一进教室刚想发火,听了我的歌声,也禁不住大笑起来。这时,音乐老师只好摇摇头,停止钢琴伴奏,在我的名字旁边写上:不及格。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五音不全,对歌曲也没多少兴趣。

有一次下课时,孙华洁在跟一个男生谈谭咏麟的歌《爱在深秋》,我随便c了句嘴,可能是太离谱,那个男生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气得我当场就跟他动武。那个男生是练篮球的,比我高出半头,也比我胖出20多斤,我很快落了下风,衣服被扯破了,鼻子也出了血,我心里虽然很怕,想退缩,开溜,但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孙华洁,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只要是个有血x的男人都不会示弱的,虽然我那时还不能称为男人,还只是个男生,但是小时候母亲就教给我一个道理:男了汉流血不流泪。小时候,不小心摔倒时,母亲看到了从来不去扶我,也不让别人扶我,硬让我自己站起来;摔倒时流了血,她只会轻描淡写地给我的伤处抹些紫药水,不允许我哭,虽然当时觉得很不理解母亲的冷酷,但是长大后就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直到现在我还感谢她对我x格的培养。我的鼻血不停地流着,可是我揪住那个男生领子的手依然不放松,他用语言来威胁我,并且努力挣脱,却是徒劳,我用异常沉静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最后他终于屈服了。不知道是被我不断流出的血吓坏了,还是折服于我不屈的j神,最后他倒哭了,求我放了他。教导处主任闻讯来的时候,我已经放了手,快晕过去了。罗曼·罗兰说过:在女人的眼里,男人的力遭摧折是特别令人感动的,她最骄傲的事就是亲手包扎她所崇拜英雄的伤口,她们母x的本能也得到了满足。孙华洁飞奔过来,掏出她那方芳香四溢的花手帕给我擦鼻血,还叫我不要动,把头仰起来,像个合格的保健医生。从那以后,孙华洁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想那是我的初恋了。放学后,我和孙华洁一起溜冰、看电影,听流行歌曲。在孙华洁的点拨和帮助下,我在音乐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时流行的齐秦、王杰的歌,我唱得有模有样。闲暇时,孙华洁带我到他爸所在的那个音乐学院听乐理和视唱方面的课,一段时间后,我居然成了学校小有名气的歌星,每年联欢会上,我和孙华洁对唱成了压轴戏,获得掌声无数。高三时,我和孙华洁去江苏省音协考歌手证,竟然不废吹灰之力,顺利过关。“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当初西蒙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但是对可爱的姑娘伊菲金尼亚的爱情,奇妙地使他从一个chu野的人变成一个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绅士,后来还成了一个哲学家。同样,我和孙华洁的初恋,把我这个曾经五音不全的人变成了一个歌手。不过后来,孙华洁考上了北京音乐学院,学有所成,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我却进了本市一家大学读英语,虚度年华,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记得那时巩莉刚出道,我们看了她的成名作《红高粱》后,觉得在那片丛林般的经高粱里卿卿我我很浪漫,也想尝试一下剧中“我nn”和“我爷爷”在高粱中野合的快乐。我俩满世界地找那片心目中的红高粱,找遍整个南京城,终于在燕子矶江边找到一片,我和孙华洁钻进那片半人多高的植物中,拥抱在一起,我吻她的时候,她闭着眼,一脸幸福的样子。当我笨手笨脚地解开孙华洁的衣服,想进一步动作时,才发现自己的x知识是多么地贫乏,当我们手忙脚乱不得要领时,突然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农民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厉声斥责我们的行为伤风败俗。我和孙华洁狼狈地套上衣服,走出那片丛林的时候,我回过头问那个中年女农民:“大姐,这是红高粱吗?”中年女农民没好气地回答:“屁的红高粱,这是芦苇!”后来,我和孙华洁又寻机试了两次,不过没有再找红高粱地(我们对在南京找到红高粱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令人沮丧的是,一次都没成功。一次是下午到我家,我刚扒下孙华洁那条粉色的三角裤,就听见“吧哒”一声锁响,“吴铮,你回来了吗?”我妈的声音,我妈每天都是早出晚规的,那天不知怎么搞的,有点不舒服,请假提前回来了。我飞快从床上蹦起来,套好衣服,挡住房门。孙华洁愣了一下,也赶忙穿衣服。我妈觉得我有点不对劲,说:“你在房间搞什么啊?让我进去看看。”我说:“没搞什么,我刚才睡觉把床尿湿了,你看了我不好意思。”我妈笑了一下说:“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整天没个正经。”这时,孙华洁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她的t恤明显是穿反了,图案跑到后面去了。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镇定了一下,走出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阿姨好!”我说:“这是我的同学孙华洁。”我妈愣了一下,明显有些疑惑,不过她仍然不动声色地笑着说:“你好,你们做功课吧,我不打搅你们了。”孙华洁走后,我妈也没教训我,只是让我把主要j力放在学习上。还有一次放学后,孙华洁说她父亲拿来好几盘录像带,请我到她家看录像。塞进一盘没有名字的带子,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对赤身露体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嘴里“哼,哈”有声,我俩眼睛发直地看了一小段就忍不住了。于是,我和孙华洁学着录像里的镜头开始动作,她的皮肤比录像里的女人还好,像凝脂一般,腿型也很好,又长以直,像一双象牙筷子。在我的挺着家伙刚到门口,孙华洁闭着眼睛等着迎接最后的辉煌时候,该死的电话铃响了,吓了我们一大跳,孙华洁赶忙去接电话,是孙华洁她爸打来的,说他已经到楼下的卤菜店了,问她晚上想吃牛r还是烤鸭?孙华洁气嘟嘟地说:“随便,随便。”挂上电话,我俩已没了兴致,孙华洁飞快地把录像带取出来,把机子关了时,我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孙华洁她爸是大学音乐教授,平时y着脸,不苟言笑,我有点怕他。也许这就预示着我和孙华洁有缘无份。我记得送孙华洁上火车去北京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当着她家一大堆送别的亲属面对我说:“吴铮,我永远忘不了你,四年后,只要你还要我,我一定嫁给你。”搞得她家亲属一个个面面相觑。可是永远有多远呢?谁能计算得出?上大学后,我俩天各一方,鸿雁传书,依*一大堆r麻的情话,保持着联系。田波光那小子就喜欢偷看我的情书,每每看完后,就会唏嘘不已,说:“真是情深意切啊!就是说的话让人想吐掉昨天的早饭。”我们的恋爱关系一直保持到大二,也就是我跟张岚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时。以前是孙华洁写一封信来,我马上回一封,后来她写来两封,我才回一封,最后,她写来十封我都不回信。孙华洁终于明白了什么,她的最后一封信什么字也没写,只是一张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感情也不例外。

第十三章

徐容华告诉我,他又恋爱了,对象就是路云。我说:“我早看出来了,那小妞对你有意思。”徐容华说:“我估计她八成还是个处女。”我说:“怎么见得呢?”徐容华说:“我从她写的一篇新闻中的观点就能了解她的思想。”不久前,路云采写了一篇消息,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x观念令人堪忧》,内容是说:某女大学宿舍里的几个同学在临毕业前的晚上,关了灯,躺在床上,有个同学建议搞个宿舍内部调查,看看有没有人还是处女,结果没有一个是处女,贞c给了谁也不尽相同,有几个女生给了深爱的男友;有一个女生上大学前就失身给中学老师了;还有一个女生通过络卖贞c,竟然卖了8000元,其实这个女生的老子是个经理,并不缺钱,只是为了寻求刺激。这个女生甚至还绘声绘色地描绘当然的情景,那是个包工头,chu壮、结实,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汗臭,他chu鲁地像剥香蕉皮似的剥掉我的衣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像一座山一样地压上来,弄得我很疼,差点昏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包工头才离开,枕头边多了一叠钞票。黑暗中,周围的听众不仅没有发出同情和鄙夷的声音,还很羡慕这个女生的大胆和创意,有一个把贞c交给男友的女生竟然后悔不迭,“我一分钱都没要,就把自己的一切给了那个穷小子,真是亏死了!”由此,路云做出评论:现代女大学生的x观念实在令人担忧,不仅不重视自己的贞c,还把贞c用来换钱,这种放荡的行为居然还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认同,真是世风日下!她强烈呼吁教育部门和社会上的有识之士共同努力,正确引导这部分误入歧途的女大学生,让她们迷途知返,树立健康、正确的人生观。这篇报道很合徐容华的心意,他立即对路云青睐有加,路云也早对才华横溢的徐容华敬佩不已,俩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黎明,正在睡梦中,手机响了,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赶忙拿着手机走进厕所,张岚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嘴里嘟囔着:“谁啊?天还没亮就打电话。”说着又翻身睡去。“谁啊?”“你是吴铮吗?”女声有点有气无力。“是啊,你是?”声音似曾相识。“我病了,发烧了,你能来帮帮我吗?”女孩可怜兮兮地说。“好吧,你在哪?”“河西公寓1-506”“你等着,我一会到。”我飞快地刷牙、洗脸,套上衣服,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张岚,她睡得正香。自从张岚辞职后,她的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懒,早上一般要到10点钟起床,吃了早饭就上;午饭后还有一觉,直睡到我下班回家,饭菜还要由我来烧;晚上等我看完新闻节目后,电视就由她来承包,照例是看一些吐掉人隔夜饭的电视连续剧,还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我也曾善意地提醒她做一些有益事情,比如,出去学学烹饪,c花什么的,增加生活情趣;打打羽毛球、练练游泳,锻炼身体;看看大片,听听音乐,培养情c,提高艺术修养之类的活动。张岚每次听了都很敏感,说:“你看我在家白吃饭,是不是嫌弃我了,看我不顺眼了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记忆中的张岚能歌善舞,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开联欢会,我俩的对唱总是压轴戏,《相思风雨中》、《在雨中》哪次不是满堂彩?闲暇时,我们一起骑车去郊游,去图书馆看世界名著,听音乐会……当年的激情到哪去了?未结婚的爱情如同未结果的花朵,而结了婚的爱情如同花已谢,花与果真的不能两全吗?我坐在飞奔的出租车上,一直在想,这个似曾相识女孩到底是谁呢?这些年来,跟我见面的友无数,几乎都有我的手机号码,但是见面之后,特别是上过床后,一般是不会再见的。在如今的快餐社会,新鲜感止于上床之后。这个公寓的物管还挺严格,不允许出租车进去,我只好下车,跟门口站岗的保安询问了要去的楼房,保安一指,那边5楼就是,远远望去,果然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天麻麻亮,楼道里很黑,试着按了楼道里的路灯,竟然全是坏的,m索着爬上楼,按响门铃,“谁啊?”是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我心里一惊,是不是找错了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灯光黯淡,是个戴眼睛的老头,“你找谁?”隔着防盗门,他警惕地看着我,仿佛看苗头不对,就要立即报警。我说:“请问,这里是506吗?”“哪边才是506。”老头指着对门。“对不起,打扰了。”我连忙道歉。“真是的,不搞清楚就乱按门铃,清大巴早地吵人觉。”说着老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我转身敲另一家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一个女声回应:“谁啊?”“我是吴铮。”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日光灯下,黎娟穿了件小碎花睡衣,云鬓散乱,双颊潮红,嘴唇干烮,清秀的脸上显出病态,“进来吧。”黎娟拉开门后,颤巍巍地走进房间。这是套两室一厅,陈设很简单,*墙放了一个电视柜,上面放了一个25英寸的sony彩电,下面的隔档里放着功放、cd机,一边放了一个半人高的音箱,客厅中央有一张椭圆型的桌子,桌子上杂乱地摆着一杯喝了大半的开水、一支体温表、一把水果刀和几盒药,环绕桌子放了4把椅子。走进房间,房门边有一个大书橱,正对着窗子放了一架钢琴,正中间的一张双人床很显眼,黎娟*着垒起的枕头,半躺在床上,她的头上是一幅f4组合的合影。“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夜里发烧了,浑身难受,吃了药也没用。”“我送你去医院吧。”“好吧,烦劳你了。”“别客气,你换衣服吧,我在客厅等你。”“好的。”过了一会儿,黎娟出来了,头发仔细梳过了,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要我背你下楼吗?”我问她。黎娟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还能走,不过你得搀扶着我。”下楼的时候,黎娟无力地*在我肩上,我轻轻搂着她的腰,感觉她的身子很软,滚烫的额头不时蹭到我脖子上。天已经亮了,街头的早点摊出来了,油条、烧饼、包子的香味飘得满街都是。打的到了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我把黎娟轻轻放在候诊的椅子上,挂了急诊,值班护士去叫医生,不一会儿,一个扣着白大褂钮扣的中年男医生匆匆走来,嘴里还止不住地打着哈欠。医生给病人量了一下体温,用听诊器简单听了一下,就开出药方,说:“先去挂水退烧吧。”挂上半瓶水后,黎娟的额头上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感觉也好了许多,*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我轻轻推了她一下,说:“想吃点早饭吗?”黎娟睁开眼睛说:“想啊,去给我买个**蛋饼,厚厚的那种,不过,这里的摊点不一定有,要没有的话,你就给我买个煎饼包油条。”我说:“好的,你等着。”走出医院,我看了下手表,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今天早上肯定要迟到了。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刘科长:“科长,我有点事,想请半天假。”“有什么事啊?”刘科长冷冷地问。“有个朋友病了,我陪她上医院。”“男的,女的啊?”“关你什么事啊?”我有点火了。“男的有他老婆陪,女的有她老公陪,你c得哪门子心啊?又不是你老婆病了。”刘科长依然不紧不慢地说。“你不准假了?”“没有合适的理由,谁都不能请假,连我也一样。”“老子今天就是不来了。”我恼怒地摁掉电话。由于我平时地一直看不起刘科长,不买他账,还常对他说的话,做的事当面,背后冷嘲热讽,想必他也是心知肚明,自打上次我没敲门就走进他的办公室,还无意中看到他上班时观赏黄色录像,“打手枪”的恶心行为,他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因此刘科长想尽一切办法挑我的刺,找我的茬,前些日子,上班路上遇上塞车,迟到了5分钟,进办公室时,被刘科长叫住,这家伙每天8点上班,经常9点才到,不知那天哪g筋搭错了,竟然没迟到。“你迟到了。”刘科长毫不客气地在考勤表上给我打了个迟到的记号。我说:“你迟到的时候为什么不打迟到?”刘科长一伸脖子说:“我什么时候迟到了?我从来不迟到。”我说:“你平时有几天是准时上班的啊?”刘科长说:“我不准时上班怎么能逮住你迟到?”我说:“你难得今天早到一次,就来逮别人。”刘科长说:“我迟来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工作上的事,难道每次还要向你汇报不成?”我说:“你别欺人太甚啊!”一帮同事赶紧过来把我们劝开,对于刘科长这种存心报复的事,我能忍也忍了,拿老李的话来说,就当他是个牲口好了。更可气的是,刘科长还在工作上找我的麻烦,每次我交上去的译文,他虽然看不懂,却想了个高招,找来一套翻译软件,将原文输上去,一条条地翻译,而这种翻译软件只是机械地逐字逐句地直译,译出来的句子g本不通,也词不达意。刘科长忙完后,就会把用红笔勾画过的译文丢到我面前,摇着头,叹着气,“你看你译的文章,谬误百出啊,工作怎么做的啊?”我拿起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刘科长划红线,作改动的地方,全是瞎改,最可笑的是,他把原本只要音译的意大利两个城市的名字,博洛尼亚译成了大腊肠;亚特兰大译成了捷足善走的美女,我强忍住笑,说:“科长批评得好,您的高见令人佩服之至!”刘科长马上面露微笑,高声教训道,“你们别以为我看不懂英文,其实我平时不想跟你们计较,给大家留个面子而已……我买了两个煎饼包油条,两袋豆浆走进输y室。黎娟的j神已经好了许多,一双也有了神气。我们俩一边嚼着煎饼包油条,一边喝着豆浆,“你知道吗?”黎娟说,“你如果不来,我就想自杀了。”“没那么严重吧?这么脆弱?”我有点惊讶。“我就是个脆弱的人,整天胡思乱想,悲天悯人。”黎娟认真地说。“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呢?”“你很想知道吗?”“当然!”“因为我在床上烧得难受,浑身难受极了,就随便翻开一页电话本,心里说,翻到谁,我就向谁求助,如果他不理我,我就只有自杀了,结果你很荣幸被我选中。”“真是荣幸之至。今天还上课吗?”“下午想去,钢琴课,我很感兴趣。”“过了几级了?”“7级,正在考8级。”“午饭想吃些什么?”“想吃一碗面条,三鲜的,就是不会做,我们学校对面的那家小店做的最正宗。”“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你会觉得其实我做的最正宗。”“吹牛,不害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秋阳淡淡,一家大商场门前乐声悠扬,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正在进行着内衣秀,一群身材婀娜的少女,穿着单薄的内衣,和着音乐搔首弄姿。“我昨天就是在舞台上表演时被冻着的。”黎娟告诉我。路过一家超市时,我买了面条、火蹆肠、**蛋、蘑菇、芛片一大包东西。到了黎娟的家,把她安顿下来后,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面条就煮好了。“哇,好香啊!你老婆真是好福气。”黎娟一边吃着面条,一边不停地赞叹着。饭后,黎娟自告奋勇地去洗碗,我去书橱里找书看,里面大多是一些音乐方面的书,化学专业的书,好不容易才翻到一本英文版的《浮士德》,“你男朋友是学化学的吗?”“是啊。”黎娟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锅碗撞击声,水声响成一片,“看到他的相片了吗?”“没有。”“在床头柜上。”我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拿起一看,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亲昵地搂着黎娟钻在梅花丛中,俩人笑得很灿烂。“挺帅的吗。”“那当然,我的眼光不差哦。”黎娟从厨房出来了,围裙上溅了不少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平时很少做饭的,做事有点笨,让你见笑了。”

“你上床休息一会儿吧,我坐在客厅里看书,等会儿叫你一起走。”“今天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上班了。”“没事的,快去睡吧。”黎娟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我坐在餐桌前,展开《浮士德》读了起来。看了十几页,已是下午1点了,我轻轻走到房间门口,刚要敲门,门却开了,黎娟走了出来,换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略施粉黛,显得妩媚动人。“你没睡?”“睡了,就是睡不着。”“怕我非礼你?”“哼,怕你?我还想非礼你呢。”“衣服是不是穿少了,还想发烧。”“没事了,我已经退烧了,不信你mm。”黎娟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额头,“我猜你肯定结过婚了。”黎娟调皮地歪过头,看着我。“何以见得?”“结过婚的男人是不是都会关心女人。”“也许是吧,不过,也不一定。”黎娟打开音响,梁静茹的《美丽人生》流淌了出来:走进满山遍野的向日葵田地中海蓝色透明的天亮晶晶你脸上的汗水直到现在风一吹都闻到普罗旺斯的花草香火车颠颠跛跛的爬上了山斑驳的光影装满车厢你晃啊晃啊睡在我的肩膀时钟慢慢停下来像掉进了一个魔法的时空爱情的流动终于有一个理由午后暖暖的风吹着发呆的我白色纱帘在记忆中翻动西班牙的广场快下山的太阳两个人的影子在陌生地上像一双翅膀自由自在飞翔像毕卡索的画像幸福是说不出酸酸甜甜的糖你会一种魔法让夜晚都发光123睁开眼美丽人生在月光下跳舞都忘了有地图只有手心的温度我们慢慢走过花草香的小路

第十四章

走进办公室时,老李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我身上,“怎么样,玩通了几把?”我轻松地跟他打招呼。“小吴,过来我跟你说。”老李压低声音叫住我,指了指对面办公室,“刘科长打了你一天旷工。”“他*的!”我骂了一句。其实我们这个部门平时数我出勤情况最好,刘科长经常迟来早走;老李和其它两名女同事倒是不怎么迟到,却几乎天天早退,下午3点钟不到就下班了,三个人结伴去菜场买菜,回家从从容容地烧饭,烧菜,把老公、老婆服侍得舒舒服服;孙旭东这小子原来是早来迟走,劳模加班都没他积极,有一段时间甚至住在办公室里不回家,夜以继日地玩《传奇》,还因此泡上了个志同道合的武侠美眉。据说定情信物是一把价值人民币三千元的宝剑,就*这把看不见,m不着的虚拟宝剑,孙旭东抱得美人归,一对神雕侠侣从此厮守在一起,各抱一台电脑结伴行走江湖。泡上武侠美眉后,孙旭东的出勤率急剧下降,经常上班来点个卯就跑得无影无踪,有时干脆人间蒸发,音讯皆无。按理说,他们的这些人的表现都不如我,为什么刘科长不找他们的麻烦?答案很简单,两个女同事各有后台,他动不了;老李听话,被他破口大骂,从不还嘴,作小媳妇状,极大满足了刘科长的施虐欲;孙旭东更有绝活,这小子瞄准刘科长的爱好,每天早上,只要他一来上班,刘科长办公桌上总有一杯孙旭东沏好的茶正冒着缕缕热气,刚坐下抿一口香茶,这边孙旭东的好烟又递上来了,还哈着腰点给他点上,隔三差五孙旭东就能拿出几本《花花公子》、《龙虎豹》等色情杂志和一大堆a片,每每看得刘科长两眼放绿光。去年底,科里上报两名先进个人,刘科长毫不犹豫地上报了自己和孙旭东俩人。旷工就意味着,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年终奖也没了,看来不教训一下刘科长是不行了。我“咣啷”一声踢开刘科长办公室的门,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刘科长吓了一大跳,像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惊惶失措地责问我,“干什么?干什么你?”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我要看看考勤表。”刘科长说:“不用看,我没准假,你就不来,当然是旷工。”我一把抓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向刘科长扔过去,刘科长慌忙躲让,可是这个漂亮的景德镇瓷杯还是擦过他的耳朵,在他脑后不远的白墙上碎成无数片,其中一片弹回来,掠过他的额头,拉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和着清绿的龙井茶水在他惊恐眼神中,顺着双颊肆意流淌。翌日上班时,刚走到刘科长办公室的门口,就被一只手拖了进去,门从后面关上了。刘科长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胶布,样子非常可笑,“你看你把我弄成这样,回家被你嫂子,侄女笑话。”还没容我开口,刘科长又拿出一张考勤表,我名字那栏上面记录明显被涂改过,旷工记号被抹掉,改成了正常出勤。“以后有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当然我也有不到之处,请你多包涵。”我第一次看到刘科长笑得如此和蔼可亲。

下班时,一出公司大门,差点被身后一辆“宝马”撞到,我惊魂未定地回过身,刚想开骂,田波光从车子里面钻了出来,一身观奇洋服,据说那g领带都要一千多元,油头粉面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下巴也成了双层的,让我想起了n油蛋糕,今天是张岚的生日,我问她要什么礼物?她想了一下,说:“我要个双层的鲜n蛋糕。”张岚要的东西总是很实在,从来不要鲜花之类的华而不实的东西,情人节那天,当她听说几千元一束的蓝色妖姬也有人买,大呼,疯掉了!《台北爱情故事中》的男主角问女主角相要什么圣诞礼物,女主角说我要台北下雪。张岚也是嗤之以鼻,说这都是些小男生和小女生玩的东西,说的话,无聊之极!田波光是来喊我出去玩的,通常都是喝酒,唱歌,洗澡,泡妞老一套,“旗袍”陪了我好几次,后来又换了其它女孩,总觉得不如“旗袍”。睡过的女孩长的都不错,素质高,还会发嗲。可是每次激情过去,想想这只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赤祼祼钱色交易,有些女孩夸张,作假的呻吟更是让人作呕,气喘吁吁地从陌生女孩身上翻下来,除了欲望得到满足,就是更加空虚,无聊。田波光经常叫上包工头老朱跟我们一起玩,我对包工头的印象一直不好,他们总是文化素质不高,形象猥琐,满嘴chu话,老朱就是这种类型的,黑瘦的身材,一张脸好像从来没干净过,跟你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不经意就溅到你脸上,嘴里臭哄哄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老朱抽着中华香烟,喝着五粮y,大声地谈着玩女人的经历和经验,甚至把x交时的具体细节都用chu俗不堪的话描绘出来,让你觉得**并不是一种美,一种享受,而是类似配种站里,公猪给母猪配种时的情景。老朱特别提到了那个曾经讨我喜欢的“旗袍”,“那个小x被我看上时还假装纯情,我出三千元破她的瓜,她骂我流氓;我出五千元的时候,她斜着眼睛看看我;我出八千元的时候,她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我一咬牙,出了两万元,她站起来就跟我走,这个小x的x很紧,不容易进去,不过一进去,真是太舒服了。”老朱做出一脸陶醉的样子,“这个小x的绝活是吹箫,每次都吹得我快活死了。”听了老朱的话,我一阵恶心。洗澡时,我看过老朱的家伙,黑不溜湫,上面满是一个个难看的圆疤痕,像一截被虫蛀过的枯树枝。老朱说是年轻时嫖*,尖锐湿疣、淋病等x病都得过,花了不少钱才治好。我想象不出“旗袍”那张樱桃小嘴给老朱吹箫时的样子,不过我跟这张樱桃小嘴接过吻,她还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搅动,而这张x感、迷人的小嘴却……想到这里,我感觉吃了个活苍蝇,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鲍鱼吐掉。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背后问田波光:“你怎么跟这种素质的人混在一起啊?”田波光说:“这你就不懂了,老朱这个人是低级,庸俗了点,但这个人很爽气,够哥们,身上的优点远大于缺点。我开始也很反感他,可是接触一段时间,就会从接受他,到相知,相交。”我对田波光说:“今天,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玩吧。”田波光说:“怎么,不想跟老朱在一起玩?”我说:“不是。”田波光说:“老朱今天特地弄来了几个俄罗斯妞,个个膘肥体壮,风骚迷人,包让你小子爽得j尽而亡。”我说:“我今天真的不想去。”田波光说:“哟,学好了,还是怕后院失火啊!”我说:“你烦你自己吧,你那个晓霞不管你了?”田波光说:“他想管,能管的了吗?”我说:“你不怕她向她老子告状?”田波光说:“她老子快退居二线了,没权了,我还怕他?”我说:“今天是张岚的生日,每年我都要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田波光钻进“宝马”,说:“好吧,模范丈夫,再见。”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黎娟最爱听的一首歌是酸草莓组合的《dyinginthesun》(在阳光中逝去)。“戴安娜出车祸死了有什么不好,她是集全世界男人的宠爱于一身,没有痛苦地突然逝去的,她死的时候依然娇艳美丽,如果她老得满脸皱纹,风韵不在时,还会有那么多人怀念她吗?风中之烛,突然熄灭总比蜡炬尘灰好,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黎娟说着这话的时候,阳光洒在她青春的脸上,她笑得一脸灿烂,“看了你们的展览,勾起了我想见识一下秦淮文化的欲望,你带我去好吗?”我点点头,说:“好啊!”“顺便,还想品尝一下被你们描绘得如何,如何j妙,如何,如何美味的秦淮小吃。”黎娟现出垂涎欲滴馋相。六朝古都南京的“十里秦淮”,历来被称为是“风华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明清之际,这里曾盛极一时,河厅河房,绿窗朱户,夹岸而居。每逢盛日,灯船蜿蜒似火龙,素有“秦谁灯船、天下第一”之誉。如今,夫子庙一带的饭馆、茶社、酒楼、小吃铺比比皆是,仅夫子庙中心地带,不同花色品种的小吃,就有200多种。集秦淮小吃之大成的是晚晴楼。步入餐厅,其摆设与众不同:餐桌是火车席,用几道屏风把疏落有致的餐桌分隔开来,客人相对而坐。餐桌上放的是一盏盏古色古香的有盖瓷茶碗。江南丝竹音乐声,绵绵不断地从各个角落轻轻飘来,真是高雅而又清幽。“这里的环境怎么样?”我笑着问黎娟,她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周围的一切。“太好了!”黎娟闭上眼睛,做出陶醉状,“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托着一盘透红的冰糖球串走过来。这种冰糖球每gb子上串着五个鲜红的山楂,每个山楂都开了口,分别嵌入青梅、红枣、核仁、花生。小姐笑吟吟地说:“这是祝你们‘笑口常开’”。“哇,太好看了,简直就是艺术品,怎么舍得吃啊!”我拿了一串冰糖球,放进嘴里,说:“更好的还在后面呢,你要舍不得吃,就看着我吃好了。”黎娟紧跟着也拿了一串,吃得津津有味。接下去是一碗茄汁虾球、一盅清蒸**脯和一碟凉拌洋花萝卜。上桌的盅、盏、碗、碟,都小巧可爱,仅有寸余之径。正菜共有六道。第一道是五香蛋、状元豆配雨花茶;第二道是油炸萝卜丝饼配豆腐脑,嚼着格蹦脆的饼,喝几口又烫又嫩的豆腐花,喷香爽口;第三道是什锦菜包,咬开雪白,富有韧x的面皮,里面的馅料鲜翠欲滴,煞是好看;第四道是如意烩卤干,卤干用松软程度介于油豆腐和豆腐干之间的一种特制豆制品烹煮,久炖入味,十分鲜美;第五道是牛r锅贴配琼云上席。琼云上席用**丝、木耳、香菇、笋丝,放在小汽锅中蒸出,一揭盖,木耳、香菇等浮在上面,如片片琼云;第六道是细沙包配糖藕粥。莲藕多孔,寓意事业路路通。这六道十二份点心,每份都只有一点点,颇像孩提时代“办家家”,可是全部吃下来,我和黎娟已经很饱了。“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快走不动路了,都怪你请你我吃了一顿丰盛的美食。”从晚晴楼出来,黎娟撒娇般地用手拐着我。“喂,在大马路上别这样好不好。”我赶忙挣脱她的手。“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是有老婆的男人。”黎娟一脸歉意地说。上了一辆的士,司机是个中年汉子,见了客人很热情,一路上不停地说着话,“怎么样,夫子庙的风光、小吃都不错吧?”“是啊,是啊。”我随间应付着,黎娟*在我的肩头,我顺势轻轻地搂着她的细腰,她的发梢贴着我的鼻孔,一股好闻地发香扑面而来。“你们小两口真恩爱啊!”司机发出感叹,“像我们这个年纪,跟我老婆出去,拉她一下手,都要被她骂老不正经。”黎娟听了笑起来,说:“师傅,你还不算老啊。”司机说:“还不老啊?都40出头了。”回到黎娟的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满屋子。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黎娟给我泡了一杯茶,我一手接过茶杯,一手轻轻揽住她的小蛮腰。黎娟顺从地坐在我的腿上,继而钻进我的怀里,挺拔、结实的x紧紧贴着我,让我觉得很舒服。我把茶杯轻轻地放到桌子上,两只胳膊拥着她。我解黎娟衣扣的时候,她一把打掉我的手说:“我自己来,不用你帮忙。”黎娟飞快地脱得只剩r罩和短裤,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白得刺眼,我去拉窗帘的时候,她突然把我扑倒在床上,说:“别拉窗帘,我喜欢阳光。”我们翻滚在床上,接吻。黎娟的唇很湿润,舌头跟我搅在一起。良久,我把双手伸到她的后背,解开她的r罩搭扣,两只浑圆的r房弹了出来,r头鲜红光洁,让我想起了刚吃过有冰糖山楂球。我轻轻抚m着,亲吻着,像在品味一种难得的美食。黎娟扭动着娇躯,发出陶醉地呻吟。她的下面很湿润,我进入的时候很顺利,她叫了一声,又笑了,随着我剧烈的冲击,她的双眼紧闭,呻吟声越来越大,仿佛要让全楼人知道她的快乐。“就这样别停。”、“好舒服啊!”黎娟毫不掩饰地说出她的要求和感受。和女人做爱时,我很关注她们的感受,如果她的肢体,语言能够表现出沉醉的样子,会令我更加兴奋。张岚就从来不让我有这样的兴奋,就算我主动问她有什么感受,她每次都说没什么感觉,不喜欢,也不厌恶,就像去看一场电影,或是吃一碗面条一样,可看可不看,可吃可不吃,每每令人兴味索然,草草收场。黎娟的主动和陶醉激起了我的**的潜能,我持续不断地猛烈动作,不点都不觉得有丝毫疲倦。黎娟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勒得我喘不过气来,高潮伴随着周杰伦的《世界末日》一起来临:想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点点头承认自己会怕黑我只求能借一点的时间来陪你却连同情都不给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无所谓反正难过就敷衍走一回但愿绝望和无奈远走高飞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夜越黑梦违背难追难回味我的世界将被摧毁也许事与愿违累不累睡不睡单影无人相依偎夜越黑梦违背有谁肯安慰我的世界将被摧毁或许颓废也是另一种美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入睡夜越黑梦违背有谁安慰……事后,我俩汗津津地搂在一起,“我厉害吗?”黎娟双颊绯红,娇嗔道:“厉害啊,我的猛男。”“是不是比你男友厉害?”男人总是想x方面胜出别人一筹。“我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提他,我都要快把他忘了。”“你会嫁给他吗?”“会的,我要到加拿大跟他结婚的。”“你爱他吗?”“当然,不过,我想我们肯定会离婚的。”“为什么?”“小时候,我家邻居瞎婆婆给我算命,说我这辈子要嫁好几个男人。我相信这是真的,我肯定会结几次婚,再离几次婚。”“那还不如不结婚呢,结了再离,烦不烦啊?”“这倒是个好建议。”

徐容华告诉我,他和路云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我笑着说:“很快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经开箱验货了?”徐容华说:“你想哪去了,哪能都像你那么生猛,我指的是情投意合。”我说:“那好啊,什么时候比翼双飞呢?”徐容华说:“我想快了吧,下个星期我要带路云到云南玩一趟,估计回来后就该领结婚证了。”我说:“要不要我送你?”徐容华说:“不必了,又不是出国。”我说:“那就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抱得美人归。”徐容华笑得很开心,说:“谢谢!借你吉言。

第十五章

星期一早上,刚进办公室,就听见许大姐大着嗓门在散布一个花边新闻,“你们知道吗,公司里的十几个处级干部双休日去安徽钓鱼,钓完鱼后集体嫖*,正好遇到警方大检查,结果全军覆没,罚款不说,还要拘留15天。”许大姐突然放低声音,“其中就有赵处长的老公。”我说:“你家老公没去吧?”许大姐一瞪眼说:“他敢,他是闹着要去,我就是没同意。”我翘着拇指说:“许大姐你真英明!应该当选最佳贤内助。”许大姐开心地笑着说:“你小子少逗大姐开心。”据传刘科长走后,将由老李来主持工作。这两天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孙旭东嘴里不停地指桑骂槐,矛头直指老李,“有的人,平时说自己不想当官,还嘲笑别人跟领导套近乎,可是自己呢?一个星期往领导家跑三回,真是用心良苦啊!”老李一声不吭,闷着头在那里喝茶,仿佛说的不是他,或者充耳不闻。据孙旭东“明察暗访”,老李上个星期往赵处长家跑三回,除了第一次带了不少东西,其它两次是空了手去的。“你知道,去领导家没有表示,下回还想进门吗?空了手去就更有明堂,现在送钱最方便,还不知道老李下了多少血本呢!”趁老李去打水的空,孙旭东对我说。“看不出来啊!老李还真下功夫了。”我下说着话,电话响了,是找我的,赵处长叫我到她办公室去一下。“找我干什么啊?”我心里犯着嘀咕,进门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赵处长。”赵处长把头从一张报纸中移出,说:“小吴,坐吧,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我那个闺女要考研,英语一直没把握,想请你到我家给她辅导一下,不知你有没有空?”我刚要一口拒绝,又想了想,在科长人选没有最后尘埃落定时,还是留点盼头吧,不然张岚那关也不好过,她这些日子总是不停地询问我升官的进展情况,听得我的耳朵都要出老茧了,“有空吧。”我说。赵处长白胖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说:“好,好!晚饭后,我在家里等你。”赵处长的轻松表情不得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是许大姐小道消息有误,还是赵处长没得到这个消息,或者是赵处长忍耐力极佳?午饭后,许大姐小道消息得到了证实,包括赵处长老公在内的那十几个处长果然一个都没来上班。公司办公室秘书小王说,公司经理一大早上就带了几个人开车赶去交涉,还带了现金支票,估计是想把他们保出来。

晚饭后,我告诉张岚,赵处长叫我去给她女儿做家教。张岚笑得一脸灿烂,说:“那你还不快去,只要跟赵处长套上近乎,她一点头,科长还不就是你的?”我说:“你尽想美事,升官哪能像人想的那么简单啊?”张岚说:“不管怎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百分之百地去争取。”张岚不知道这些年来越变越势利了,记得一位名人说过,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虚荣。看来一点没错,这绝对是一条有假包换的真理。到了赵处长门口,按响了门铃。很快赵处长开了门,她穿了一件紫红色的高档的丝绸睡袍,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白得吓人,让人不由地想起《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妈的脸――像一个上了霜的驴屎蛋。“你来了,请进,请进。”赵处长满脸堆笑地说。我进了门,感觉屋里的灯很暗,客厅中间的吊灯没开,一圈s灯只开了几盏,昏黄的灯光仿佛是刚睡醒人的眼睛。“您的女儿呢?”我四下张望,没见到其它人。“哦,你坐一下,她去外婆家了,一会儿就回来。”赵处长已经把一杯热茶端了过来。“谢谢。”我接过茶杯的。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上让人觉得松软,舒适。“小吴啊,你们科的刘科长下个月就要调走了,本来上面想安排一个人来接替这个位置,被我顶回去了,我考虑在你们科提一个上来。”赵处长慢斯条理地说。我的心理一阵紧张,莫非向我暗示什么?果然,赵处长抿了口茶继续说:“你可能也知道,你们科的一些人最近比较积极的活动,也有人找我表过决心,但这是没用的,领导用人怎么能受这些左右呢?应该唯才是举吗?像你这种技术骨干我们是要用的……”我的心一阵狂跳,捧着茶杯的手在轻微地颤动着,几滴茶水飞溅了出来,我赶紧仰头喝了两大口,借此掩盖紧张情绪。自古当官就是一种诱惑,许多人蔑视权贵,讽刺官场,其实只是怀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如果给他个官当,他当不当?像孔子那样真心不愿出仕的文人自古以来有几人?李白诗里写的好:……且放白鹿青崖间,需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真如诗里说的那样淡泊名利吗?当然不是,据考证,李白是想当官当不到,才会发出此类“豪言壮语”的,其实当年他为了攀附权贵,不惜入赘到当朝丞相家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你的茶没了,我再给你添点水吧。”不知什么时候,赵处长已站在我面前,一只手伸过来,取我手上的杯子,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背,我感觉她的手冷冰冰地。赵处长拿着杯子一转身,脚下突然一滑,夸张地惊叫一声,身子歪了过来,一下子倒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用手托住赵处长的身子,可是她竟然没力站起来,像一头死猪。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时,赵处长缓缓地转过脸来,我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挂着“迷人”的笑容,满是赘r的脖子缝隙里飘散出巴黎香水和汗酸混合的“美妙”气味。我感觉晚饭在胃里翻江倒海,很快就要决堤,喷涌而出了。我用力把赵处长扔到沙发上,火烧屁股般地跳起来,飞快地夺门而出。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戴着薄薄的面纱,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微风轻送,花草飘香,不时有情侣亲热地搂抱着,从身旁走过,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的静谧,和谐。到家的时候,张岚还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她惊讶地问:“这么快就教好了?”我说:“人家是将门无犬女,聪明,一点就通。”张岚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没耐心,毛躁。”我说:“你不懂,就别瞎说。”张岚来劲了,说:“我怎么不懂了,我就知道你没多大出息。”我也火了,提高声调说:“你有完没完了?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啊?”张岚马上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你嫌我白吃饭。”她又照例飞快冲进房间,把房门“吧哒”一声锁上。第二天上班时,我特意躲着赵处长,却偏偏跟她顶头撞见,“小吴,忙啊!”她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一反常态地主动跟我打招呼。“不忙,还好。”我尴尬地回答着。赵处长转过脸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笑容已消逝得无影无踪。下班时,孙旭东跟我同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说:“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孙旭东叹了口气,“赵处长叫我晚上到她家帮她女儿补习英语,你知道我那点底子,本来就没学好,工作几年来,早就丢光了,到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是当场出丑吗?”我心里一惊,表面上不动起色,“领导看得起你,你还不知恩图报啊。”“你别笑话老弟了,要不你帮老弟一个忙,怎么样?”孙旭东期盼地看着我。我说:“怎么帮啊?”孙旭东说:“这还不简单,你的英语比我好多了,你去帮老弟去应付一下。”我说:“你真是高看兄弟了。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走出老远,孙旭东还一脸懊恼地站在原地。我心想,今晚可有你小子受的!

下班时,我打了个电话给田波光,约他吃晚饭。田波光说:“怎么了,熬不住了,那个‘旗袍’问过你几回了,想死你了。”我说:“今天跟你谈正经的东西。”田波光说:“什么叫不正经,泡妞就不正经啊?那也是扶贫,促进下岗再就业的举措。”我说:“我说你别废话了,6点半我们在狮子楼见。”田波光说:“好啊,就这么说。”我到狮子楼时,田波光还没到,小姐客气地把我引到座位上,拿来菜谱,轻声轻气地问:“先生,现在点菜吗?”我说:“等一会儿,我等一个朋友。”正说着,田波光推门进来,嘴里嚷嚷着:“点一些清淡点的菜。”我把菜谱递给田波光,说:“那你自己点吧,今天我请客。”田波光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田波光点了四个冷盘,四个炒素菜。一个身材高挑的啤酒小姐走到我们的桌前,莞尔一笑,说:“两位先生要不要来点酒?”田波光一摆手说:“不要。”我说:“是不是中午喝多了?”田波光说:“别提了,中午让老朱灌了八两五粮y,在宾馆里睡了一大觉,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刚从床上起来,还在洗脸呢。”我说:“你小子酒量见长啊。”田波光说:“可不是吗,还记得刚进大学那会儿,我俩在学校门口的小吃部,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当场就醉了,出来后发酒疯,当街就拉开裤子撒尿,被小吃部老扳过来制止时,我俩c起半块红砖就要砸他,亏了徐容华和张德宏路过,拼命抱住我们,才没闯祸。”我说:“那天我是尿完了,你好像还夹了一半,是不是很难受啊?”田波光说:“别提了,膀胱差点儿破裂。”说着话,菜也陆续上来了,“来,边吃边谈。”我招呼着田波光。田波光用筷子撮了一点凉拌五丝放到嘴里,说:“你不是说有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谈吗?”我说:“是张岚的事,她辞职半年了,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干,闲得发慌还跟我发脾气,弄得我心烦意乱。你看你那有没有适合她干的工作。”“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舍不得老婆出来工作呢,就没多这个嘴。”田波光吃了个腰果说:“就让张岚先到我那儿做个办公室秘书,你看行不行?”我说:“你安排我还不放心吗?”田波光说:“那好,你回去跟张岚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来上班。”席间,田波光的电话响个不停,他不时走到僻静处去接电话。我说:“你怎么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啊?”田波光说:“没办法,都是些招投标的事,我们那个开发区大规模扩建,他们都想分一块肥r。”吃完饭,我刚想掏钱结账,被田波光抢了先,“别跟兄弟充大方,我吃饭有地方报销。”出了饭店,田波光招呼我上车,硬让我陪他去泡妞,我说我真的不想去。田波光说你这个家伙是假正经,还是得了阳萎了?如果得了阳萎也没问题,兄弟这儿有伟哥,老朱刚给我搞来的,包你一夜8次,每次一个钟头。我说滚你的蛋,你才阳萎呢。上了田波光的宝马,我说了黎娟家的地址。田波光说这是哪家啊?包上二n了?我就把我和黎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田波光。田波光听了羡慕得直咂嘴,说我怎么没碰到个情投意合的女人,赶明个我也弄一个金屋藏娇,比到处打野食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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