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怪你?要怪也怪那个胡十九太冲动了。”
“我看,我们还是写封信去京城通知沈哥吧,这种情况,单凭我们几个怕是成不了事。”
“沈哥如今在京城吗?不然,咱们直接写信给那位?”
“那位?”张子初歪着头问。
见二人不答话,他自顾自咽下了手里最后一小块馒头,而后拍拍衣摆站起身来,“你们介意,这封信让我来写吗?”
此话一出,奚邪和路鸥同时盯住了他。
“别紧张,我只是有个疑问想顺便问那位一问。”
“好吧。既然公子想亲自执笔,我俩也没意见,但切记不要用原来的字迹,以免落人口实,节外生枝。”路鸥率先妥协道。
不多一会儿,二人取来了纸笔,研好了墨汁,却见张子初手腕一翻,将右手上的狼毫转到了左手指尖,才一笔一笔落下字来。
奚邪伸长了脑袋去看他写了什么,却发现张子初只是规规矩矩将这长平县所发生的一切通述了一遍,并没有提及其他任何的人或事。
只是临到末了,却忽然问了一句:尚记得种伯仁否?
他和路鸥本以为张子初想借机问一问金明池的事,却不料他不但对那些只字不提,还问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
“种伯仁是谁?”
“一位故人。”
“姓种……他和种渠有关系吗?”
“也许吧。等到回信,便知晓了。”张子初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冰冷,奚邪二人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奚邪张了张嘴,刚想再问个究竟,却不料忽闻院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他和路鸥连忙走出去瞧,第一眼所见,竟是一把官刀。
刀是悬在人腰间的,红鞘黑柄,柄头镶有铜豹,是典型的衙门所用。
再顺着扶刀把的手往上看,便看见了一张刚直方正的脸。
“捕快?”路鸥大惊失色地看着十步外的这个男人。男人身旁还有其他几个差人,正帮着仓吏分发粮食粥点。
“哎哟,你们家主人可好些了?我特地拿了些吃食过来给你们。”姓杨的仓吏捧着好几袋米粮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一嚷嚷,也让那带头的捕快注意到了这里。
路鸥警惕地按住了腰侧的匕首,奚邪也双拳紧握目露凶光。就在二人即将发难之际,张子初却手里捏着刚刚写好的信紧随二人走了出来。
“别乱来。”张子初经过他们身旁时小声提醒了一句,紧接着薄唇一抿,冲着那仓吏迎了过去。
“多谢杨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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