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泽伸手替他拭去眼泪,刚想再安慰两句,便又听他喊道,“鱼袋子,老朽的鱼袋子落在屋子里了!”
“您别急,我去给您拿便是。”王希泽按住了略显激动的老人,几步小跑进屋。他四周环顾了一圈,很快在近门的几案上找到了那枚鱼袋。
可正拿着鱼袋朝外走,却听见砰得一声,人到门前,门竟从外头给人闸上了。
王希泽微微一愣,伸手拍了两下,只听见外头又传来了铁链加固的声响。他眉头一锁,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进宫面圣,对不对?”他知道老人此刻就在门外。
良久后,门外果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好孩子,你且记住,若是此次我回不来,你便是大宋最后的希望。”
“什么最后的希望!若没了您,我还能做什么!”
“莘老?莘老?”王希泽狠锤了两下门,门外却已没了回应。他有些颓然地后退了两步,又猛地上前踹出一脚,依旧没有撼动门框分毫。
邓询武与郑居中终于离开驿馆向着皇城而去,他们没瞧见的是,在驿馆旁还藏着一个矮小鬼祟的黑影。
魏渊冲入蔡京府宅的一刹那,便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弄傻了。精美奢华的庭院里,空荡荡无一人,连一条狗也看不见。
他带人迅速在府中搜寻了一遍,发现大到内知宅老,小到厮儿女使,果真一个也没留下。房屋里的古玩,库房中的金银倒都在,说明主人家走得十分匆忙。
“将军,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魏渊扶着头想了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一拍大腿,恶声道,“速与我进宫,将消息告知邓公与陈将军!”
清平司司房内,张浚面对着如雪花般飞到桌上的一封封密信,头疼欲裂地拧住了眉心。张家被围,童贯杀人,皇城戒严……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京城已岌岌可危。
刚刚消息传来,魏渊甚至带兵去了恩师府上,其心昭然若揭。
可难便难在,张浚虽知形势危急,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恩师下落不明,大内又被陈宁的兵马牢牢把控,他的探子既进不了宫,也出不了城。可怜一介书生,只能如同废人一般坐在这里,任由外头风谲云诡,雷电交加。
咻地一声,一道黑影掠下,跪在案前微微喘着粗气。
张浚猛然抬头,站起身问,“如何?可找到孙济州了?”
“没有。府衙的人说,一个时辰前孙府事带人跟着张子初出去了。”探子低着头,有些愧疚地答道。
“……张子初?他此刻不在张府中?”张浚干瞪着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撑住了案桌。
若真是童贯派兵围住了张府,他又如何能脱得出身来?这很明显是一个局,有人想借童贯之名发动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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