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张司丞在说什么。我今日成亲,新妇与家中一众宾客被挟,司丞却跑来质问我行凶者今在何处?”
“都到这时候了,还要跟我继续装下去吗?张府那些禁军根本就不是童贯的人!”张浚笑了,笑得一双桃花眼弯弯如月牙,“利用娶亲来把持人质,也亏你想得出来。可怜那李秀云啊,已经是第二回被你利用了。”
王希泽目光一沉,不动声色地盯住了他。
“从金明池开始,这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我从来都没有怀疑错你。发动兵变,谋害重臣,威逼官家……张子初啊张子初,亏我一直敬你如对手,却不料你竟做出了此等蠢事。”
王希泽静静地听他说完,发出了一阵狂笑,“张司丞可真看得起我。若我真做了这一切,那也不枉被司丞惦记一场了。”
“可惜……你心胸狭隘又太过于自负。怕就算没了我,你也照样做不了第一。”
“……”
张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种伯仁见他在嘴上败下阵来,利索地从牢里捞出了一个太学生,“看来,张翰林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牢子们拖来一块钉板,二话不说就将那学生丢了上去。
钉板上的钉子大多生了绣,一下子扎不穿皮肉。但这东西本也不是这般用的,只见种伯仁亲自上阵,钳住那书生的手脚将他来回在钉板上拖动。
书生一身细嫩皮肉,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顿时就放开嗓子嚎了起来。翻割的皮肉很快脱离了主人的身体,零零碎碎挂在了钉子上,鲜血如溪水般蜿蜒流淌。
片刻前还在叫骂抗议的学生们此时一个个吓破了胆,噤若寒蝉。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窗被钉子勾得支离破碎,听着撕心裂肺的叫喊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归于死寂。
而行刑的人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只是随手丢了那晕死的书生,用他一双特有的毒辣小眼睛看向众人,“下一个谁来?”
魏渊气喘吁吁地赶到东华门外,迎接他的竟是紧闭的宫门。
“魏渊有急事求见陈宁将军!”魏渊勒停马匹,冲着城楼上的哨兵喊道。可任由自己喊破了嗓子,对方却始终目不斜视,对他不理不睬。
“将军,这有些不对啊,我看上头几个小子面生得很,不像是陈宁将军的人。”
借着微弱的火光,魏渊仔细在那几个哨兵脸上瞧了一会儿,“别胡说,陈将军手下有好几万厢军,你难不成个个都识得?”
“可看守宫门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也该是亲兵才对。况且您喊了这么久都无动于衷,会不会是里头出事了?”
“不可能!许是陈将军下了什么死令。”魏渊一口否定,与其说是劝服下属,倒不如说在劝服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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