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榆循着地址找到程延清家的时候,不禁在心底里为魏柯叫冤。魏柯连续三年被评选为“年度最吸金棋手”,然而他也就在三环买了套高层公寓而已。可程延清呢?他住四合院啊!
门口还站着俩勤务员。
这已经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了,这是根正苗红啊根正苗红!
程延清的爷爷是陈恭熹的老师;他大伯父巅峰时期,则是和聂、马可以相提并论的国手;如今传到他,已经是第三代了。谢榆一进他家的门,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气息:绿白两色的墙、红木家具、蕾丝桌布、挂历、字画……跟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完全不一样。还有那一整个橱窗的棋扇,每一把都出自名家之手,背后有几段可歌可泣的棋战,题字报出去在棋坛上鼎鼎有名,充分说明了程延清的家学渊源。
当程延清那个经常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献唱的妈在谢榆面前落座时,谢榆屏住了呼吸:这真的是他妈而不是他姐吗?李法天都比她要老气!
“你就是魏柯是吧?我们家延清经常提起你。”程夫人殷勤地招待他,“----来,吃点水果。”
“他人在吗?”
“啊……他有事儿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急吗?不急的话陪阿姨聊聊天。”
谢榆差点抬起屁股就跑。不为什么,就因为程夫人打量他的眼神太古怪了。
“我们家延清经常提起你。”程夫人第二次说这话,笑得委婉又无奈,“他小时候,我跟他爸爸都忙,他被他爷爷、大伯父领大,耳濡目染的,就爱上了下围棋。他爷爷桃李满天下,家里来来去去,都是些成了名的棋手,再不济也是国家队的;机关大院的孩子又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成天扎在棋盘前,他就没什么同龄朋友。加上棋界的人又捧着他,性格就变得骄傲又孤僻。考上职业棋手以后,同行他都看不上眼,能凑对的都是比他大一辈儿的,直到现在还这样。你能跟他多来往,我和他爸爸还挺高兴的。”
这么幼稚?谢榆在心底里吐槽。都23岁了,朋友来家里母亲还要高兴一下并且疯狂从旁助攻,程延清的人品果然很有问题。他还处于青春期吧?
“他最近比赛不太顺利,每天闷在家里谁也不理,我们挺担心的。你来正好,可以帮阿姨劝劝他----他跟我们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 。要是跟他提’比赛’二字,就要冲我们发火。”程夫人说起来都是泪,养个儿子还没养只尖叫鸡来得热闹。
“他这就是叛逆。”谢榆一针见血,“我十五岁的时候也这样。”
程夫人用充满母性的眼神慈爱地望着他:“你真懂事。”
谢榆:“……”
“我怎么听见里面好像有动静啊?”谢榆探出脑袋看着后院。
“哦可能是保姆在做宵夜吧,别急别急,阿姨还有点事儿想问问你。”程夫人殷勤地替他倒了杯茶,眼神闪烁。
谢榆又爬满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程夫人好像故意留着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延清都是国家队的,经常一起外出打比赛,你知不知道……延清他有没有谈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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