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霄道:“少年时老师过世,我与师兄相依为命,起初怕他,想着要逃。他拦了我几次,没了耐性,便在我门口画了一道线。”
岳摩天笑道:“一道线?这是什么意思?”
沈丹霄道:“我也不知。只是从那回起,我不止不敢逃,连门也不敢出,直至师兄亲自领我出去,又把那线抹了。”
岳摩天道:“你这么怕他?”
“我从小就怕他,现在仍然怕,”沈丹霄道,“他对我其实不差。”
岳摩天细思了一会儿:“兴许是怕习惯了——真有意思。”
所有出乎预料的事,他都觉得有意思,沈丹霄是当事人,此时回想,也觉得极有意思。
越饮光脾气当然不好,但出手有分寸,若非生死大仇,不会下死手。沈丹霄是他师弟,不是仇人,两人间虽非温情脉脉,也算和平共处。
人生疏的时候,相互间只看见了表面,风轻云淡。若近了,便要探及深处,一旦真捉住了一方痛脚,关系便要失衡。
沈心庭过世的那会儿,两人半大不小,沈丹霄没接触过外人,师父不在了,便只有一个师兄能依靠。可他对于师兄的不信任,甚至压过了独自一人的恐惧——他宁可一人离开,也不敢与师兄在一块儿。
只是与师兄比起来,死亡更可怕,而有时候,师兄对于便意味着死亡。
然而他又清楚知道师兄不会对他动手,可仍是不安。怀着这种不安,他与越饮光处了十年。
十年加十年,他们处了二十年,沈丹霄仍然害怕,但这害怕不是一成不变的,除此之外,又多了比单纯的恐惧更可怕的。
沈丹霄与岳摩天说过话,便分了道,回了自己住处。
荀天工的银线已经布置到了飞来峰上,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其中又花费了多少大力。
从荀天工到张灵夷,从局外人到局内人,沈丹霄害怕自己也变成局内人,却明白绝不会有这一天。他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师兄遥不可及,再没有能令他害怕的。
沈丹霄这般想着,抬手时候摸着青云剑。
鲸吞无鞘,并不方便携带,别人都以为他是不得已才带着,却不知道他衣下还有一把青云剑。
他手指沿着柄端来回摸了三次,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已是深夜,沈丹霄正要放下窗,看见天上的月亮像极一张人脸,多看了一会,直至肩上沾了寒露,才合窗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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