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很凉,沈丹霄只觉那片肌肤都是冷的,冷意沁进了肌理,心也冷了。
越饮光不知他心思,又搂紧了怀中的师弟,低头将鼻子凑在对方脖颈上,深深嗅了嗅味道,才道:“我若有想要的东西,纵然千难万险,也要抓在手里,否则日日煎熬,夜夜难寐。可一旦拿到了手,却又失了兴味,弃如弊帚。如此循环往复,我知道自己不厚道,可也没办法。”
沈丹霄枕在他胸膛上,此时天色尚早,眼中所见是无尽春色,师兄与他呼吸相闻,他却不敢抬头看一眼,耳边听得对方的话,知晓其中字字不虚。当年沈心庭便知道他性情,对他分外严格,平常也毫不手软。
越饮光笑声洒脱:“老师强压了我十多年,也不过是这十多年。他去世后再没人能阻我,逍遥快意,及时行乐,只你沈丹霄……”说到此处,他话里竟带了点恨意,“你不过是我师弟,为何总要使我不痛快!”
“我……我不曾阻过你……”沈丹霄扪心自问,除了今日,又有哪日阻过他了
越饮光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重重哼了一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往后我见你一回,便如今次一样做一回赌,”他舔了舔唇上沾染的血,“我倒希望你多来几回。”
沈丹霄再喜欢他,也不会愿意受他奚落,道:“我不会去找你了。”
越饮光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拣了自己衣服,边走边穿,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丹霄在原处又躺了会儿,只觉冷意更甚,拖着酸软身体,到后头泡了会儿温泉。他受了点伤,后又风寒入体,回去后在床上躺了几日,渐渐恢复过来。
*
风雪崖上。众人连着一日一夜,未曾好好休憩。
孙斐如他所言,在他们离开后,一把火将观瀑楼烧了,只留了一片焦土。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焚烧了诸人尸身,以免怪虫死灰复燃,连着方不期等人也烧了。
此时众人回到厅堂之中,沈丹霄疲惫至极,又因如琇等人身死忆起旧事,不由大恸。他的内功心法一脚入了邪道,不比无咎天好多少,这回儿心境起伏,气海便有翻腾。
岳摩天许是有经验,头个发觉了他异处,道:“不若歇息片刻。”
张灵夷听了,看他一眼,道:“沈盟主,你脸色不太好。”
沈丹霄没有推阻,撑着小几,假寐片刻。
他很快入梦,梦里却不安稳。岳摩天原本在调息,见他睡着没多久,已是满头大汗,口中不住轻唤:“师兄……”长眉紧锁。
岳摩天见过越饮光,也能看出对方几分性情,却不知这对师兄弟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再者这是私事,不好多问。他充耳不闻,仍自调息,不想身边人忽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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