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然还会想起杜云清信中提过的生活,“在战事正式打响之前,南京还是个极尽风流快活的地儿。寻个鸟笼大的小楼,看看报,听听曲儿。趁着没宵禁时买来酒,到了夜里喝个千日醉。”
如今,仗已打了七年,不知这样的生活是否还存在?
这些年,他与杜云清仍还有些书信往来,但面却是没见过了。
他告诉杜云清,他已全戒掉了吗啡。
这让杜云清颇为惊讶,脑子里糊里糊涂地想,兴许是平生放下了过去。
他这自以为自己的感情藏得滴水不漏,就算偶有冲动之举也可以粉饰掩盖。况且倘若真露了马脚,许平生定会立刻逃之夭夭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磨砖为镜,积雪作粮,迷了几多年少?
年少的他,爱的是台上的贵妃,爱绝代的芳华,所以可以丝毫不讳纠缠。可如今一再扪心自问,这个叫许川的朋友,当真只是朋友吗?
如杜云清所说,南京的冬天来得晚,较之北方,暖得不像话。此来南京,许平生并没通知杜云清,却让两眼通天的傅远山报告了个明明白白。傅远山其人,大有上前线带兵打仗的才能,却甘愿在南京城当一个副官,将这一双洞察山河的眼尽盯在鸡毛蒜皮的事儿上。
许平生甚少与傅远山直接接触,只在几年前抓鸦片贩子那夜见过一面。这面横竖是不光彩的,所以格外尴尬。
杜云清听到许平生来的消息却表现得并不高兴,这也委实怪不得他。这磨了他多年心志的事,如今虽仍难放下,但好歹装了些日子,要再撕开脸皮看看是人是鬼,看完再骂一“恶心”,实在让他甩不下脸子。且现下时局动荡不安,他上前线只是早晚的事,上了前线还不知道活不活得到回来,哪敢再分心其他?
尚未来得及见上许川一面,他便匆匆打出去十几通电话安排车站的控场。
这件事上头是不大应允的,想是担心有歹人趁乱逃到火车上作乱。但杜云清却怕,他怕这乱子出在自己手上。怕只因为不肯背这份责任而害了能够逃命的人。
南京早已遭到了数此“无差别”的轰炸。乱象横生,不知哪一日就会有军火开到他身上。杜云清此时来,如同在他焦黑的骨头上又挂上了一把重锁。
许平生一落地,就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湿润的血腥味,隐隐令他作呕。他知道自己此来并不合适,但又怕连好友半两血肉都再见不着。
在北平为他祈祷,终究心里不安。这遭遇,但凡神灵睁眼看过,也会悲戚。
但他没见到杜云清,傅远山守在火车站里给他传来的唯一一条消息是:待在这,别动。
大概风雪下才有和平,眼下只有钻心的寒,到底是在这一年。
1937年,南京再次下雪,只是这森白下再无动人。
因为缟素剖开,尽是残血白骨。
☆、第十一章
南京也曾是六朝的古都,见过流血,见过zhengbian,也见过山河破碎尸骸遍地。可总剩下这么点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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