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敛了心神,他将下压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淡银色的眸子里漾起温柔的笑:“有。”
胡说安静地看着他,眼中好像有星星点点的碎光在闪烁。
“这几个月一直得不到你的消息,每次来又都被拒之门外,我很担心你。”白执说。
也许是他的错觉,当他说完这句话时,胡说眼中的光彩骤然黯淡了下去,失望稍纵即逝。
心有些乱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隐在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白执张张口,有点儿艰难地说:“其实我……”
……其实我三百年前曾下界历劫,所用的身份便是“陆离”。但没等他说出口,便被胡说打断。
回身拾起桌上的一本卷宗翻阅着,再不肯多看白执一眼,淡淡地说:“天色已晚,王府简陋不便留宿,帝君还是请回罢。”
这是又在对他下逐客令了……白执哽了一下,强装淡定赖着没走,接着他的话说:“原来你也知道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那还不快去休息。听人说,最近几个月你时常熬到这么晚,有时还会通宵。”
“您也看到了,我这桌案上堆的、还有那边书架上摆的,一宗宗一卷卷的,哪个不得我逐字审阅?”胡说指了指数不尽的卷宗说。
觉察到身后那人还是没动地方,他叹了口气:“帝君,这些活儿我干上几年都干不完,实在是没多余的精力再去招待您,您若继续在这里待着,也会觉得无趣不是?”
“能守在你身边最好,我又岂会感到无趣。”白执倒了杯水搁在胡说手边,将衣袖往上卷了卷,执起桌角的上等徽墨开始细细研磨起来,轻声说:“你只管做你的事,我就在边儿上陪着,绝不出声打搅。”
胡说翻书的动作一顿,怔怔失神片刻,淡声说:“随你。”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能听到研墨和提笔疾书的沙沙声。破败的茅草屋中,点着盏如豆的煤油灯,灯光昏暗,映得整间屋子都泛着浅浅的黄。
其实,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通宵达旦,费神不说,还很费眼睛。
没多久胡说的眼睛就又酸又痛,不自觉地想要流出泪来。他只得暂时搁下笔,疲惫地阖上眼,手指按压着酸胀的眉心。
这时,有人将灯火挑亮了些,把煤油灯连着灯架一起拿过来放在桌角,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接着,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处,打着旋儿的按摩着。那人指尖微凉,让他打了个小小的寒战,但是他没睁眼。
在旁人看来,虽然屋舍简陋,但屋里的画面颇有种煮酒泼茶的温馨,不觉多了分暖意。
胡说知道是白执。不过还是有点意外,因为方才由于写字太过投入没听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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