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生见笑了!”宫子羽连忙把那些纸张给抢过来,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我这种下三滥的人哪敢写什么东西,不过想写个新故事而已。”
“宫老板,你介意告诉我这个故事吗?”柳重书刚才看了片言只语,却也被其中深沉的感情给震撼了,便追问了起来。
“咦?”
“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我偶尔也写写本子,希望能写出更多让人感动的故事来。”柳重书搔搔头发,已近而立的大男人竟有点羞赧了起来,“可是,可是写得没有感情,戏班都不想演……”
宫子羽扑哧一下笑了,“你当真想听我这故事?”
“愿闻其详!”
宫子羽拉了把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这事啊,要从一个山寨头子无端端把一个水性杨花的小戏子给抢了回山寨说起……”
宫子羽说得很慢,柳重书却不着急,他能看出宫子羽在认真思考适当的词语,应该也隐瞒了一些细节,可这正是真情的体现,如果是随便就能和盘托出的事情,便不会让人如此深刻地记挂着了。
大概过了一炷半香的时间,宫子羽才把故事说完了,他倒了杯水润喉。
柳重书在这个故事里沉浸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宫老板,你这个本子……恐怕不能演啊……”
“颠鸾倒凤的本子,当然不能演了,”宫子羽也不在乎,“我只想把它写下来,我自己唱一唱就好了……哪怕没有人听,也想要唱一次。”
柳重书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宫老板!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写这个故事吧!我不敢说能写出你所有的心情,但我会尽力让听的人都为这个故事感慨,希望这个故事还有后续的!”
“柳先生?!”宫子羽被柳重书突如其来的坚决吓了一跳,刚想说不必勉强作这种不登台面的文字,柳重书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似乎是急着回家写本子去了。
这世界上啊,就是有许多为不同事情而莫名痴狂的人。宫子羽笑了,摇摇头,把那些写废了的纸张叠好,收进最底下的抽屉里。
柳重书急急往家里跑,心中一阵阵狂烈的跳动,宫子羽的故事让他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人事。
宫子羽说,山贼头子自己不知道,他老是看着看着他说话就呆掉了,就那么直愣愣得看着他,如果是在吃东西,便会连咀嚼都忘了,待他往他看来,才会轰一下地红了脸,急急低头躲避。
宫子羽说,每次他一唱曲子他便叹气,深深浅浅,皆无缘由,他问他为何,他便说觉得听着觉得很难过,无论他唱得多么热闹喜庆,他总能听出他真正的感情。
宫子羽说,明明他只是个让人玩/弄过千百遍的戏子,他却总是把他当作干净的人来看待,从不对他有一丝过分举动,哪怕亲眼看见他与别的男人交/欢时多么淫/荡放/浪,依旧会默默地为他擦干净身体,给他一夜好眠。
柳重书扶着一棵大树喘气,他记起了从前也有这么一个少年,和田美玉般的容颜,举手投足都是威仪,却总在他跟前无端发痴,打翻案上墨砚,听见他操琴弄曲,便会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就连他遭受欺凌以后,他也如同那山寨头子一样,只是默默地给他清洁,仿佛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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