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却无可奈何。孙局也是要退休的人了,在走之前能为我这么做已经是难能可贵,我还能怎么样呢闭上眼睛,我感到有些疲惫。
第二章迷
途
尽管“前途”已成定局,但因为我的情况,今年至少是不用上班了。不过因为家里实在没人的原因,我的几个兵磨蹭了很久才离开。妻子还没回家,只剩我个人,就像回到病房的时候样。
我试着下了床,只是身上还没什么力气,行动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虚弱的感觉却是真实的反映到了我的意识中。尽管走到了客厅这么“远”的距离,但根据徐雅的说法,我的腿脚之前都已经骨折,还好没有伤及重要的神经中枢和脑干之类的地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内伤是难免的,尤其是肋骨的伤势波及到了内脏,送医的时候已经有了严重的内出血。
还有个问题对我而言是致命的,因为我被伤到了腰骨和骨盆的地方,如果养不好的话,可以说这么多年的武艺算是废了。现在的问题是,我得尽快养好我的腰伤,即便这样,也有很大的可能留下个暗疾。
而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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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愁苦某名的郁闷时候,忽而却感到了种陌生,似乎这里不再是我的家,而是个别的什么空间。那到时我离开的太久了么我不知道。像是久别的游子回到故乡的那种心情,我步挪地在房间内巡视着。
餐厅、厨房、书房、卧室……平时我和妻子是分开睡的,主要是因为我们的作息时间实在是太不致。孩子的房间也是独立的,此时的门关着,我慢慢来到门前,转动了下扶手。不知道她在父母那边住的习惯与否,时间我有些恍惚,开始思念起他来。
他的木床在边,另边是书桌。此时没有书包之类的,只是放着些他的日常读本。我的手指从他的书桌上划过,无意中碰到了本书,掉在了地上。如今的我只能这么看着它躺在那里,却没有办法捡起来,这种感受让我烦躁起来,下意识地就要离开。但我却又意识到了什么不样,看了眼那张书桌。
书桌并无什么异样,但我就是感觉有什么不对。我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两眼无意识地扫视着四周的陈设。当我看到床头位置摆放的椅子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谁会把椅子摆放的这么远呢我慢慢走过去,走到儿子床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尽管是给孩子用的,但这床足有个半的成人位大小,则标准的那种在这边很难猫道,二来是太小的话容易掉下来。那张椅子放在床头之外,我顺着撇过眼,却发现这床上并没有儿子的被子。他有两个枕头,个是用来抱着的,这是从小的习惯。但现在这两个并排摆在那里,像是张双人床。
在这个位置我看向书桌那边,才发现那些书都整整齐齐戳在书架里,又怎么会被我碰就掉在地上呢出于好奇,我很想将他捡起来看看,但却无计可施。
这本书很厚,是我专门为儿子买来的本军事类图书,因为整本都是铜板印刷的缘故,纸张很厚,也很重。我探出根手指,在书架上寻找他原本应该在的位置,这是我要求的个生活习惯。儿子的书都有归类,这件小事儿并不复杂。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却出现了故障,我才发现这上面的书都被打乱了顺序,不仅没有必要的归类,连书的大小排列都是混乱的。
我试图找出原因,下意识地将那些错乱摆放的书取出来,至于地上的那本,暂且不理会。可惜事与愿违,当我进行到半的时候,我发现原来这个书架已经坏掉了。不用看到太多,就知道受力的方向是向内的,然后力道偏移,将书架整个挤压,以至于很快就把它挤散了。
我伸着手,感受这这边的距离,断定个成人很轻松就能够到书架的位置,因而这不是推动形成的结果。在没有心思站在这里,我将它们复原之后,便走出了房门。
我的心中产生了疑惑,且本能感到排斥。作为个警察,我的敏感很多时候是柄双刃剑,我知道自己的思维习惯和误区,总是判断不好的事情。在洗手间,我洗了洗脸,想让自己暂且冷静下。
和绝大多数家庭样,洗手间的盥洗池边就是洗衣机,再向里面是马桶。回到家里的几个小时我都在床上,这会忽然就有了尿意。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很好,我只好坐在马桶上小便,起身的时候,只要扶着洗衣机就可以了。回身冲马桶的时候,因为此时的身体不便,我需要先站起来。就在我向前迈步去按开关的时候,加下忽然“啪”的声,原来是纸篓被我踩到,上面的盖子打开了。
我习惯性地看了眼,只见纸篓里面躺着片卫生巾,上面还有团卫生纸。家里只有妻子人,这纸篓的用量必然很小,看来妻子是早上用了次便没有回家。
而之所以这么肯定的原因还有个,如果是徐艳在家里整理的时候用过,这点便不成立。但是他有很厉害的痛经,常年在个队里,我们都很了解。这些日子他总来医院看我,中间没来的几天便是他的生理期,从“大象”从来不留德的嘴里也能知道这点:“咱们的五项全能在家里搞阶级运动呢”
“阶级运动”属于内部,指的就是徐艳的这个毛病。
但就在我的脚缓缓撤回去的时候,却突然楞了下。妻子是那种有点懒散的性格,这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他来生理期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戴卫生巾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行,快结束的那两天,即便还有她也是只穿内裤的。然而那图案卫生纸皱皱巴巴,分明是在手里揉过之后丢进去的,却没有半点血迹。
我坐下来,坐在马桶上,将纸篓拉到近前。盖子被慢慢掀开,我拿起那团纸。展开的卫生纸有三格大小,上面空无物,我两手各抻头,对着灯光看了眼,便发现了有几处的痕迹是湿的。也许是时间稍久了些的缘故,只有很小的块痕迹还在,但可惜卫生纸本身有香气,问不出来那点粘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下面是被折叠的卫生巾,看就知道这块没用过的,并不褶皱向中间挤压,方方正正的样子。我将它拾起来,打开。
大块鼻涕样的东西在我面前呈现,不用判断也知道那不是白带,尤其在我打开时候那种因为粘合在起后被打开的声音。看得出来这东西先是集中落在点之后便被折叠起来的,而这个东西,只会是匆忙中拿来应急用的,也只有从妻子的阴道中才会落得如此均匀。
除非像电视广告里那样,找个杯子倒在上面,但可能么
我将这卫生巾收好,返回了自己的卧室。上面依旧存在的东西被我用个玻璃瓶收好,这是医院常见的注射液瓶子,是我在住院时候收集起来的。外人所不知道的公安内部人员里,有很多古怪的收集癖,我只是其中个。这种爱好或许和职业有很大关系,但没有人研究过其中原因,故而没有定论。
做完这点工作以后,我再次返回卫生间,将切复原,然后随手抽出几块卫生纸,用水打湿以后扔到了垃圾桶里,把之前的东西盖了起来。其间我思考了阵,先是给“大象”打了个电话过去,没办法,“猴子”实在精明,不能问他。
“怎么了队长,会要开会,赶紧说。”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哦,我是想问问你们早上送燕子来的时候见没见我屋里有张碟,应该是年初二零三的资料,现在不还没完么我想起来点线索想看看。”光碟就在我的柜子里,其他都是真话。
“我们到你家楼下就走了,燕子自己上的楼,你问问他吧。”然后这厮就挂了电话。
我把刚才的话又问了燕子遍。
“没有啊,我去的时候都九点了,又等了十六七分钟叔叔才过来给我开门,然后他就去医院接你了。我倒是收拾你的屋子来着,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我说嫂子也够忙的啊,这么长时间也没打扫打扫的屋子,是不是准备让你住她那边可要注意身体啊领导”没想到居然被个丫头调戏了,看来警队生活给她熏陶得够彻底。
“我注意什么身体,又没有生理周期,也不死去活来上不了班。”
“呸生理周期也没用你家厕所,是不是嫂子来了哈哈,你这叫自作自受你刚上厕所了吧,憋死你个老东西”那边幸灾乐祸着。但是他怎么会看到的
想了想燕子说的话,我意识到了点小问题。
“我这岁数大了火气倒少,不过年轻人火大了可得小心,别再弄个白带增多的毛病”我哈哈笑,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怎么着,你不是对着老娘的东西打飞了吧,领导要是有这想法,小女子沐浴更衣、扫榻而待怎么样”这是真急了,我估计要不是我现在的遭遇,她能打上门来。
原来那卫生纸上的是徐艳的白带,我感到自己的老脸红。但想到前面他们吐露出的线索,我的心底继而又沉重了下去。
看看时间,还没到妻子下班的时候,为了稳妥起见,我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到家了”那边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却又有点遥远。
“嗯,歇了会。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点累,会估计得睡阵。”
“现在这边有客户,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安排完他们的晚饭就能回了。你要累了就先多睡会儿,回去好好看看你。”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便径直朝她的房间走去。但没想到,房间竟然锁着房内每间卧室的门都是有锁的,这个被我几乎忽略的常识像个巨大的嘲讽对着我狂笑,如果不是条件所限,我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破门而入
但这难不倒我,哪有警察不会开门的像这种基本技能,每个地方的公安即便不学都能连带着掌握,更何况我当时出于好奇,专门向“锁王”王书记拜师学过。
很快,房门打开的时候,这间屋子被我览无余。
整洁是第印象,然后就是满屋的馨香。我在门口观察了很久,直到没看出任何东西,才迈步走了进来。她的办公桌上是满满的文件,看得出来工作既辛苦又努力。衣柜在挨着床的位置紧闭着,阳光照来的地方,挂着几件内衣。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都是洗过的,我将视线转,观察着眼前的双人大床。这是张标准的实木大床,正常情况下三个人都睡得开,是妻子专门定做的。最里面是个巨大的抱抱熊,是她睡觉的必需品,据我所知她的娘家也有这么个。抱抱熊旁边是个包包,睡前用的化妆品之类都在里面放着,还有就是床头灯。
被子并没有叠起来,像宾馆里面的那样,就展开平铺在床上。但眼下这场景怎么看都令我有种掀开的冲动,尽管能想到掀开之后旦有所发现的后果是什
么,但其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这股冲动。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将被子点点翻卷着打开。我的身体行动不便,而且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留被子下面的原样。随着我缓慢的进度逐步加快,先是股味道缓缓释从里面放出来,我熟悉的,也夹杂着陌生。我尽量想象那是我久未归家的疏离感所致,因为迄今还没有什么实施的发现推翻我的自我催眠。
事实上,我并非那种顽固的卫道士,工作的特殊性最大化地让我领教了人性中的阴暗面,故此我对很多常人不敢想象的情况都有很强的耐受性。但即便如此,我样有不可碰触的绝对禁区,比如欺骗。
卷开的被子露出下面的床单,里面什么也没有,只看得出来并没有怎么整理的样子。枕头被放在边,有着睡过人的痕迹,但这却是很正常的。我将被子卷回来,坐在窗前想了想,那山从来也没锁国的房门让我依旧疑虑重重,难道有什么是我忽略了的么,或者开始就是我的庸人自扰
就在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光忽然注意到里面的角落位置,那是刚才翻动被子时候的死角,而她偏偏又在整张床最靠近门的位置,只是被床边的栏杆挡着,平时是最不被理会的盲区,于是就被我理所当然地忽视了。
那个位置的杯子看上去似乎更厚点,尤其是在我打开又收回去的过程中,整张床只有那里显得高了些。其实并不多,恰好被我感觉到,这点日常的经验来自于在单位养成的整理内务的习惯。都听说过警察是纪律单位,但究竟这个“纪律”是怎么样的,其实并没有几个人去了解过。而我,这个时候也搞不清这是我的幸运抑或不幸。
走过去,拉了下被我捏在手里的被角,却没有拉动。仔细看,原来是被子多出来的那部分叠在了里面。我抽出了其中的部分,却不是全部,但已经能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想,那东西便随着被角翻了出来,是条黑色的纯棉内裤,而且是平角裤。
这是条男士内裤,从大小上判断不出是不是我的,但定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而且稍查看,就发现内裤上附着着大片白色的东西,是已经干了的精液。
我平静地将它放了回去,恢复成外表看不出任何异象的样子,然后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所见。
其实我们之间出现的很多问题双方都是心中有数的,但发展到眼下这步,却并不是我所能预见的。尽管工作中不乏此种案例,但不是当事人有怎么能说了解身在其中的种种呢警察由现行的法律作为判断的标准,但当这标准不存在的时候,又能把什么作为依据呢我以为并没有,婚外的性行为并不在法律约束的范围内,仅凭成人的自我约束而已,形同虚设。换句话说,只要两个成人愿意,他们是否有什么世俗上的约束都没有意义,只要不触碰法律的底线,这两个人甚至可以时时刻刻性交直到死去,却不必担心实质上的惩罚。
这多么荒谬
没有再想更多,我拖着缓慢的身体走出了这个房间,也不想再来。身后的门被我再次锁好,而我所发现的切也将成为过去,就像非法取得的证据最终无效样,我对自己执行了这个规则,并确信无疑
墙上的钟声响起,还有半个小时,妻子便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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