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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俊剑眉一挑,紧了紧手中长剑,说道:「不错,咱们上去。」

岳少俊道:「但老哥哥该怎么办呢?」

宋文俊道:「人死不能复生,此刻只好就让他先躺在茬里,等咱们找到贱婢,回头再来掩埋不迟。」

岳少俊想想也有道理,点头道:「好吧。」两条人影,一先一后,腾身跃起,朝石壁右侧飞掠而上。

再说竺秋兰,眼看宋文俊、岳少俊朝跌坠下来的那人掠去,正待纵身跟去,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竺小妹,你别过去。」

竺秋兰听得不期一怔,忖道:「难道从崖上跌下来的,不是他么?」

只听那人又道:「你岳大哥已经替他收尸去了,你过去也没用,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竺秋兰不知这说话的人躲在那里,也不知他说的办正事,是什么事儿?只好望着天空眨眼。

那人说道:「你想问我办什么事儿,对不?咱们刚才不是把那四个浑小子制住了么?但四个老小辈还没救下呢。」

竺秋兰只是静静的听他说话,没有开口,心想:「你要我如何去救?」

那人好像猜得到她心里想些什么,接着低笑道:「你是卖花婆的独生女儿,你娘老走江湖,你身边总带着你娘独门解药「百里香」吧,给他们去闻上一些,不就结了么?」他浚说卖花婆婆昔年善使迷香,却把卖花婆婆的独门迷香「百里香」说成了独门解药。

这无他,卖花婆婆近十年来已经不再使迷香了,因为使迷香究竟是江湖下五门的玩意。卖花婆婆近年来,弃邪归正,力争上游,昔年的玩意,自然不肯再使,但女儿行走江湖,「百里香」解药,身上不会不带。因为这是专解迷香,迷药的药,宁可备而不用,以防万一,这人好像对江湖上的事儿,十分熟悉,只是没有明说而已。竺秋兰被他说得脸上微微发热,但也点了点头,表示她身上确实带了「百里香」解药。其实岂止解药,就是「百里香」她身上也有。

「那就好,你快过去给他们闻上一些。」那人又道:「别怕,只管大大方方的过去好了,你看,狼山一狈不是跟那老和尚干起来了么?」

※※※※※※※※※※※※※※※※※※※※※※※※※※※※※※※※※※※※※※如今再说无住大师拦住索毅夫,两人相待了一阵,索毅夫脸上y晴不定,徐徐说道:「大师不让兄弟过去看看从崖上失足跌堕下来的是什么人么?」

「阿弥陀佛。」无住大师低喧佛号道:「索施主不用c心,宋少庄主和岳施主不是已经过去了?」

索毅夫抬目看去,瞥见两人舍了从崖上堕地之人,双双跃起,朝崖上扑去,不由心头一急,怒声道:「无住大师,索某因你是少林寺有道高僧,故而对你容忍三分,你以为索某怕了你,这就想错了。」

无住大师冷然道:「贫衲用不着索施主容忍,索施主敢劫持盟主,再假扮盟主,怎会怕贫僧区区一个出家之人?」

索毅夫深沉一笑道:「你知道就好。」挥手一掌,直劈过来。他这一掌,不见逼人劲风,但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压,无声无息的涌来。

无住大师身为少林寺罗汉堂住持,自然见多识广,一看对方掌出无声,只有一股暗劲,逼人而来,心头暗道:「好个孽障,你一直深藏不露,直到这时才露出手来,原来你练的是「大力金刚掌」。心念转动,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同样右手一伸,朝前推去。

原来「大力金刚掌」,发掌无声,也没有逼人劲气,内劲完全蕴蓄掌心,直等掌力击中人身,掌心蕴蓄的真力,才吐涌而出,力足碎石断碑,刚劲无与伦比。无住大师这一伸手硬接,两人手掌一劈一迎,何等快速?但听砰然一声巨响,无住大师和索毅夫各自被震得衣袂飘飞,脚下连退了两步之多。

要知无住大师在少林寺中卜本以掌力雄浑著称,如今一个邪门歪道之人,居然和他铢两悉称,功力悉敌,能不使他心头凛骇,暗暗忖道:「狼山一狈,竟会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索毅夫退出两步之后,目光一抬,望着无住大师,同样心头暗暗惊异:「这老和尚果然名下无虚。」他瘦削脸上,忽然浮现起一抹y森的笑意,一言不发,挥手又是一掌,遥递击出。这是一记「劈空掌」,但却和一般的「劈空掌」有异。

「劈空掌」武林中会的人很多,一般在掌力击出之时,掌风凝聚,势道劲直,但索毅夫击出来的一掌,依然不带一点声息,宛如一般和风。无住大师自恃功力,岂肯退让,一见对方遥空劈来,立时功聚右臂,口中大喝一声,扬手遥劈过去。

两人掌力乍接,无住大师立时感觉不对,对方劈来的一股轻柔掌风,突然间力道大增,像巨浪般撞击过来。掌力之中,另有一股y柔劲气,暗含摧心震腑之力。老和尚心头一惊,暗叫一声:「摧心掌。」口中微微吸气,右手立即加强劲道,抵住对方掌风,左手一掌,跟着往前推出。

在左掌推出之时,右掌快速无比的收了回来,但一收即发,紧跟着左掌,又猛推出去。要知他推出左掌,只是接替右掌,但右掌一收再发,发出去的力道,就已增强了何止几倍?他这一波接一波的推出,正是消灭对方「摧心掌」震力的最好办法。

索毅夫喉头发出一声y森的冷笑,左手扬处,又是一掌遥空劈击过来。他左手这一加入,震力登时大为增强,无住大师双脚站桩,双掌直竖,运起全身功力,如推万钩巨石。索毅夫同样双掌前伸,缓缓向对方压去。两人方才还在比拚内力,因为两人中间,少说还相距有七八尺远近,各自源源不绝的从掌上输出本身真气,互较短长。

双方若以修为功力而论,无住大师自然要稍稍胜过索毅夫,但这对无住大师来说,就吃了亏。因为索毅夫练的是「摧心掌」,掌力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主要的就是挟杂掌力之间的一股能摧心震腑的y柔震力。「摧心掌」最歹毒之处,因为就算是和他功力相等的人,一样会受他震力的伤害。

因为你和他功力番敌,在双方掌力僵持之际,他那隐藏在掌力中间的y柔震力,就可以借你之力,发出震波,震伤你内腑。除非你修为功深,一波又一波的加强掌上力道,因为掌力在一波又一波的加强,每了波都能抵消对方震力,方保无事。

无住大师在功力上,虽然略胜一筹,但只要时间稍长,内力消耗甚多,势必转落下风。这一点,无住大师自然十分明白,因此他在索毅夫全力推进之际,他脚下就缓缓后退。后退,就是保持实力,和对方拉长距离。索毅夫自然不肯放弃目前有利的距离,因此无住大师这一后退,他就一步步逼了上去。

那知左脚堪堪跨出;方脚正待跟进,猛觉脚尖绊在一块大石头上,踢得隐隐生痛,一个人也几乎朝前倾跌出去。索毅夫平日只是缩着头,没有露相,一身武功,可着实厉害,右脚一绊,身形前倾之际,倏地腾空跃起,双掌也势由上而下,朝无住大师追击过去。照说,地上有大石绊脚,身子腾空跃起,空中总不会有大石绊脚了吧?

但就在他双掌发出「摧心掌」力,朝前飞扑过去的一刹那,左脚脚背,又绊了一块大石。而且这下是脚背踢在大石上,比方才还要重得多,脚背可是碰不起的地方,这下直痛得他口中「啊」了一声,眼前直冒金星。一个人之能腾空飞扑,所凭仗的就是提着一口真气,他这一绊一痛,二口真气那还提得住,立时头重脚轻,像倒栽葱般翻了个觔斗,跌扑下来。

差幸他还算不含糊,快要落到地上之时,两手一划,身子贴地平飞出去一丈来远,上身一昂,两脚落地,站住了桩。无住大师正在步步后退的人,突觉压力一松,对方掌力不但未全消失,他脚下好像绊了一跤,连人都几字要倾跌出去。一时弄不懂他好端端的脚下何以突现跄踉?

再一细看,他脚下明明什么也没有,怎会?哦,他跃起来的人,忽然又是一个倾跌,跌扑下去,几乎跌了个狗吃屎。无住大师收回双掌,不禁看得暗暗称奇。狼山一狈平日惯用心机,这回连吃了两次暗亏,第一次还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脚尖踢在石头上。第二次身在空中,又那来的石头绊脚?

他人还没有落到地上,心知定有蹊跷,等到双脚落地,目光左右一瞥,除了无住大师,和他相距一丈开外,g本没有第三个人。无住大师方才双掌和自己遥遥相对,当然不会是暗算自己的人,心头惊疑不定,冷冷的道:「什么人暗算兄弟……」

他这一开口,突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满嘴都是小泥沙,呛住喉咙,连咳带吐,才算把口中泥沙吐去。只觉后颈又有人吹着冷气,心头一怒,一声不作,抻手一记「龙尾挥风」往后拍出?人也随着一个急旋,转了过去,身后空荡荡的,那有人影?心中更是犯疑。

忽听木门那边,连着传来几声喷嚏,接着响起连声喝叱,就有四道人影,飞掠过来。那正是武当游龙剑客史傅鼎,终南飞虹羽士陆飞鸿、八卦门甘玄通、六合门秃顶神雕孟达仁等四人。索毅夫一看苗头不对,没待他们掠到,口中发出一声忽哨,双足一顿,身形冲天飞起,箭一般朝外激s而去。

耳中只听有人低笑道:「索老大慢走,不送啦。」这时广明和金甲神霍万清已力搏了四五百招,双方都已打出真火,舍命相拼。但依然功力悉敌,相待不下。

广明听到索毅夫这声嗯哨,一时不敢恋战,右拳握笔,左手上指如钩,接连两招,把霍万清追退一步。一言不发,顿顿脚,腾空飞起,身如灰鹤,越过围墙,往外掠去。霍万清须发如朝,大喝一声:「贼秃,那里走?」正待纵身追去。

竺秋兰叫道:「霍总管,快请留步。」

霍万清脚下二停,回身问道:「竺姑娘有何见教?」

竺秋兰道,「崖上有一个石洞,宋少庄主和岳大哥已经上去啦,咱们快上去接应他们才是,那贼秃既已逃走,不用追啦。」等飞虹羽士,秃顶神雕等人掠到无住大师跟前,狼山一狈索毅夫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无住大师走上几步,伸手取过禅仗,迎着合十道:「阿弥陀佛;四位道兄总算醒过来了。」

秃顶神雕道:「这是竺姑娘赐救的,唉,咱们这几个老江湖,今晚真应了一句俗话,y沟里翻船,算是栽到家了。」

无住大师同道:「四位道兄怎么会着了他们道的?」

甘玄通道:「大师现身之后,咱们四个不是分开来隐身伏在暗处么,贫道隐伏之处,是在东首屋脊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一听声音,就知来人轻功极高,等贫道转过身去,连人影都还没看清楚,鼻中就闻到了一股异香,立时失去了知觉。」

史傅鼎道,「在下也是如此,这批贼党竟然不择手段,使用江湖下五门的迷香。」

竺秋主听得暗暗惊异,忖道:「自己听娘说过,江湖上使用迷香,只要闻上香味,就会立时失去知觉的,只有娘的「百里香」。其他迷香,多少也要过一阵工夫,才会昏迷,难道他们使的会是「百里香」不成?」

心念转动之际,忽然想起方才从崖上摔下来的那人,不知是死是活?这就朝附近地上看去,那知目光转动,找了一阵,方才明明还扑卧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这回竟然不见了踪影。心中一奇,忍不住问道:「老师傅,那从崖上跌下来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无庄大师道:「这位施主只怕已经没有救了,他就躺在那里。」回过身去,口中不禁轻咦了声,崖下那里还有人影?」

老和尚毕竟见多识广,眼看金铁口的尸体忽然不见,使他联想起方才狼山一狈连连倾跌和口中吐泥沙之事。最后还使了一招「龙尾挥风」,无缘无故朝身后猛击的种种怪事,心头登时明白过来。不觉低喧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此人可能是一位游戏风尘的高人,方才贫衲和索毅夫动手之际,还多蒙这位高人暗中相助……」当下就把才才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狼山一狈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不禁大为惊异,后来听到他连连跌扑,闹得满口泥沙,更觉神奇不止。竺秋兰道:「这就是了,听老师傅这么一说,这人准是和我说话的那人了。」当下也把那人要她,用暗器制住四个黑衣人,又要自己去解救飞虹羽士四人的事,说了出来。

秃顶神雕奇道:「只不知这位高人,会是那一位前辈?」

无住大师道:「贫衲方才依稀听说,岳施主好像认识他。」

竺秋兰道:「岳大哥认识他?这会是谁呢?」忽然「哦」道:「岳大哥和宋少庄主已经找上崖顶去了,霍总管,咱们快些走吧。」

无庄大师道:「不错,二位小施主已经去了一会,咱们该快些上去接应才好。」

霍万清心急少庄主安危,接口道:「在下替诸位开路。」当先踊身纵起,朝崖上飞扑上去。

这里是大石壁的侧面,方才大家从木门中走出,面对秦履峰c天山峰,和一,二十丈高的平滑石壁,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来。就算你注意到石壁右侧的危岩,就让你仰起头仔细察看,若不是金铁口从崖上滚下来,你也决想不到危岩之上还会有可以攀登的羊肠小径。

那是因为大石壁左侧,依然是一片寸草不生,像露了筋的斜纹石岩。风化已久,一限就可以看到半山腰以上。如果你不纵到三丈以上,就不会发现上面有落脚之处,那也仅容你落脚罢了。但有了落脚之处,你就可以慢慢发现那斜横的石筋,就像一条羊肠小径,可以沿着危岩,「之」字形盘曲而上。

霍万清一马当先,循着「之」字石,曲折而登,无住大师、飞虹羽士陆飞鸿,游龙剑客史傅鼎、甘玄通、秃顶神雕孟达仁,一个紧跟一个,竺秋兰走在最后。大家提气而行,一直上到二十丈处,已经折到大石壁之上,此处竟是一片突岩,足有丈余方圆,已可着到突岩后面,果然有一个黑越越的石窟。

※※※※※※※※※※※※※※※※※※※※※※※※※※※※※※※※※※※※※※宋文俊、岳少俊二人,各自手仗长剑,一左一右,身子贴着石窟两边,像是在伺候什么。霍万清一下跃上突岩,问道:「公子……」

底下的话未说完,只听宋文俊大喝道:「霍总管小心。」长剑疾挥,剑光撩处,嗒嗒两声,两支短箭,被他击落在地,但另一支短箭,已然快速无伦,激s而至,直奔霍万清前x。

霍万清昔年追随武林盟主宋者爷子,在江湖上见识过多少大小阵仗,他在还未跃上突岩之前,已经看到宋文俊、岳少俊二人依然停留在石窟外面,而且身贴石壁站立。不用说是无法冲进石窟去,这不是极明显洞内的人,凭险据守,只要稍稍逼近,就会受到攻击,而攻击之道,当然是施放暗器无疑。

因此在他跃上突岩之际,早就留神及此,宋文俊喝声甫落,他右手两个指头一夹,已把s来的短箭夹住。但觉手指一震,来势竟然十分强劲,低头看去,接到手中的竟然只有一支竹筷,心头暗暗震惊,忖道:「此人打出一支竹筷,竟有如此劲道,内力之强,几乎和自己不相伯仲。」但口中却洪笑一声道:「何方鼠辈,躲在洞x之中,暗箭伤人,还给你。」

两个指头一丢,竹筷朝石恿中激s回去,但听「啪」的一声,敢情击在石壁上,溅起几点火星。霍万清心中暗道:「从s去竹筷看来,入洞不到数尺,就碰上石窟,可见这石壁里面,定然有弯曲之处,形势易守难攻,这倒确是很难冲得进去。」

他不愧是老江湖,就凭回敬对方的一支竹筷,就对这座石壁,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时无住大师等人,也陆续跃上突岩。宋文俊急忙迎了上来,拱手道:「多蒙诸位前辈赶来驰援,在下感激不尽。」

无住大师连忙合十还礼,笑道:「少庄主不用客气,这是霍总管定下之计,贫衲等人其实并未离开马迹山,只是在湖面上停留了一回,少庄主一行人登陆之际,贫衲等人也就暗中跟了上来。」原来无住大师等人,故意说要各自赶回山去,其实只是掩人耳目,霍总管早有了安排。

秃顶神雕间道:「少庄主可知石窟内是什么人么?」

宋文俊脸上一红,道:「说来惭愧,在下和岳兄找到此地,发现洞窟,但里面的人凭险据守,只要咱们迫近洞窟,贼党就施放丢手箭,有时指功和掌风兼施,不易接近,直到此时,贼人一个也没有露面,不知躲在里面的是什么人?」

霍万清沉吟道:「看来果然是姓崔的贼婆子和春梅那贱婢了。」

秃顶神雕奇道:「姓崔的贼婆子是谁?」霍万清就把自己如何识破崔嬷嬷和春梅两人在庄中卧底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甘玄通星然道:「这么说来,盟主可能就被她们藏匿在这里了。」

霍万清点点头道:「在下也是如此想法,她们劫持了老庄主,一时不可能走得太远,故而挽请诸位相助,找寻老庄主的下落。」

陆飞鸿道:「那崔婆子和春梅据守不出,此洞形势天成,倒是委实不易攻得进去。」

史傅鼎道:「狼山一狈和九指罗汉祝祥符,均已逃走,剩下贼婆子和一个丫头,就算她们凭险顽抗,何足道哉,在下不信她们能负隅几时?」

无住大师道:「史道兄说得极是,只是敌暗我明,你未逼近洞口,她们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们隐身何处,咱们一无所见,这是吃亏之一。洞窟入口不大,里面可能还有转折之处,兵刃不易施展,这是吃亏之二,有这两点吃亏,是以不易冲进去了。」

史傅鼎道:「照大师这么说法,咱们如何冲得进去?」

无住大师笑了笑道:「所以咱们必须先设法突破这两点困难才好。」

在他们说话之时,宋文俊朝霍万清关切的问道:「霍总管,你中的毒,全好了么?」

霍万清笑了笑道:「回少庄主,老朽差幸,把唐门「八宝解毒无忧丹」带在身边,不然,今晚那能很快就消解了剧毒?」

飞虹羽士道:「大师可有良策?」

无住大师道:「贫僧也想不出妥善之策,但贫僧却颇想前去一试。」

史傅鼎奋然道:「在下愿随大师一行。」

宋文俊忙道:「在下也随大师同去。」

岳少俊正待开口,无住大师蔼然一笑道:「够了,此行只是试探x质,贫僧也毫无把握可言,人数不宜大多,有咱们三人已经足够了。」

霍万清知道无住大师功力深厚,武学j湛,为少林寺第二高手,有他自告奋勇,去打头阵,就算冲不进去,也足可全身而退。这就走上一步,拱手道:「营救老庄主,虽赴汤蹈火,该是在下义不容辞之事,如何由大师去深入冒险……」

无住大师淡淡一笑道:「咱们此行,霍总管是策划全局之人,柯况营救盟主,是咱们八大门派共同的责任,贫衲能担当攻打头阵的先锋,正是贫僧的荣幸,总管不用客气了。」

霍万清连连抱拳道:「大师言重,老朽万不敢当。」

无住大师一手持着禅杖,回头道:「史道兄,宋少庄主,请随贫僧身后,入洞之后,务须保持相当距离,不可躁进。」

史傅鼎、宋文俊同声道:「在下自当谨记。」

竺秋兰急步走上两步,从身边取出一个j巧的火筒,随手送到无住大师面前,说道:「大师请把这个带去,石窟黝黑,正用得着它。」

无住大师虽在江湖走动,但这类火筒,那是江湖黑道夜行人随身之物,他从未见过,愕然道,「女施主这是何物?」

竺秋兰道:「这是特制的千里火筒,用时只须轻轻一按机钮,即可打着,火光可以照到两丈左右。」

无住大师合十道:「多谢女施主了。」伸手接过火筒,收入怀中。

霍万清也探怀取出一面黝黑的古镜,交到宋文俊手中,说道:「这是磁铁护x镜,可防细小暗器,公子放在怀中,以防万一。」宋文俊看他说得郑重;只好收下,贴x放好。

※※※※※※※※※※※※※※※※※※※※※※※※※※※※※※※※※※※※※※无住大师手持禅杖,当先朝石窟中缓步走去。史傅鼎、宋文俊各持长剑,一左一右,紧随他身后,保持了七八尺距离,全神贯注的跟了过去。石窟内这时竟然一无动静,全由他们深入。无住大师走近洞口之时,早已功布全身,脚下走的极为缓慢,炯炯双目左右闪动,耳朵更是凝神谛听,丝毫不敢稍懈,此时纵然是一丝轻微的风声,也逃不过老和尚的耳目。

身在洞口,已可看清石窟内的情形,里面地方并不十分宽敞,但也足有丈许周旋之地,左右两边较为黑暗,但凭老和尚观察,不似有人潜伏。无住大师心中暗道:「他们不在洞口施袭,那是他们要诱咱们深入了。」这原是在洞口略一住足的时间,因为无住大师走的极缓,故而在外人看来,并无多大耽搁。

一入洞口,无住大师脚下突然加快,虎步龙行,迅快站到了石窟中间。史傅鼎、宋文俊同时一左一右,抢入两边,和无住大师站成了鼎足之势。到了这里,才看清有一个洞窟向右弯去。

无住大师手拄禅仗,提高声音,说道:「隐伏洞中的施主听着,狼山一狈索毅夫和九指罗汉广明,都已逃走,只剩下施主几位,困守石恿,又能支持多久,依贫衲相劝,施主们不如现身出来,只要留下被你们劫持的盟主,贫衲可以保证你们安然离去。」右首洞扈,黝黑如墨,但却不闻丝毫声息。

无住大师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答,依然大声说道:「施主们不肯现身相见,也没回答贫衲的活,那是存心和咱们僵持下去了,诸位隐身洞窟,僵持下去,未必有利。」洞中还是没人理睬。

无住大师脚下缓缓移动,朝右首洞窟逼近,史傅鼎、宋文俊两人,不待无住大师招呼,身形闪动,侧身贴壁疾进,很快就抢到转角洞口。就在此时,但听「呼」的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像怒涛般从洞窟中涌出,撞向左壁。

史傅鼎堪堪掩到左首壁下,耳听风声有异,不敢硬接,匆忙之间,一吸气,后退了五六尺,掌风劈在石壁上,发出砰然一声大震,石屑纷飞,震得窟顶砂石,籁籁下落。史傅鼎又惊又怒,一退即进,他已经从这一记掌风,试出对方隐身在转角右侧,岂肯轻易放过,口中大喝一声:「好个贼子,你敢出手暗袭。」

不待对方第二掌出手,猛地双足一点,右手挥处,剑先人后,化作一道冷芒,疾若闪电,朝洞窟右侧发掌之处飞冲劈落。无住大师眼看史傅鼎抢先发难,冲入转角,心中一急,急忙喝道:「史道兄小心。」

就在史傅鼎连剑带人飞扑过去的同时,只听洞窟中有人沉喝一声:「回去。」又是「呼」的一声,一道劲直的风声,迎着史傅鼎激s而出。

无住大师喝声出口,人已倏然直逼上去,他修为功深,耳目并用,一听风声;立时发觉不对。那不是掌风,而是一种极为沉重的兵器,不禁想到史傅鼎身子凌空飞扑,仅凭一支三尺长剑,如何挡得住这凌厉一击?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老和尚心念一动,右手抬处,镔铁禅杖随手挑起,口中低喝一声:「史道兄速退。」

黝黑的石窟中,适时响起「铮」、「噹」,两声金铁撞击之声,也飞溅起一溜火花。「铮」,是史傅鼎长剑撞上了对方迎击而来的沉重兵器。只觉右臂狂震,虎口发热,长剑几乎挡不住对方沉重之势,一个人被震得往后倒飞出去。「噹」,是无住大师的镇铁禅杖撞在对方笔直捣出来的沉重兵器之上。

无住大师同样觉得手上一震,心中不禁暗吃了一惊,急急往后跃退。因为他已从这一记交击之中,发现对方使的也是杖,拐一类兵器,而且出手势道极猛,功力之深,不在自己之下。石窟之中,地势狭窄,有这样一位高手隐身转弯角上,出手截击。要想冲出去,实非易事。

就在老和尚堪堪跃退之际,耳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砰」然一声,似是有人摔倒地上。这下听得无住大师又是一怔,史傅鼎武当俊彦,一身武功,也数得上是八大门派顶尖高手。方才这一杖,虽然势猛力沉,史傅鼎手中只是一支轻兵刃,接不下来,但也不至于被震后退,又摔倒地上。想到这里,不觉回身问道:「史道友怎么了?」他这一回身,但听「嘶」、「嘶」几缕轻啸,朝身后激s而来。

无住大师沉喝一声:「施主好生歹毒的手法。」左手大袖一挥,向身后卷去。

宋文俊贴身站在石窟右壁,和对方虽然隔着一道石壁,但因石洞是朝右首弯进去的,他站在右壁,出手不便。此时骤听史傅鼎摔倒地上,急忙一个箭步,掠了出去,落到史傅鼎身边,凝足目力看去。只见史傅鼎仰面躺卧地上,一动不动,似是昏了过去,这就抬头道:「大师,史大侠昏过去了。」

无住大师听得一愕,忙道:「你快抱起他,退出洞去。」宋文俊答应一声,立即收剑入匣,双手抱起史傅鼎,急步往洞外奔去。无住大师手横禅杖,缓缓退出。

霍万清、秃顶神雕、飞虹羽士等人,都在洞外相候,看到宋文俊抱着史傅鼎奔出,霍万清急着问道:「少庄主,史大侠他……」

宋文俊道:「史大侠昏迷不醒,大概是中了贼人的暗算。」说话之时,已把史傅鼎平稳的放到地上。

无住大师跟着走出,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史道兄方才凌空飞扑,极可能中了敌人细小暗器。」

秃顶神雕道:「让兄弟瞧瞧。」俯下身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忽然伸手解开了史傅鼎x前衣衫,哼道:「好歹毒的暗器,差点就打中了心脏。」

无住大师道:「孟道兄可曾看出她们使的是什么暗器么?」

秃顶神雕道:「是很细小的暗器,少说也中了七八处之多,极可能是梅花针一类东西。」

宋文俊道:「孟前辈,史大侠还有救么?」

秃顶神雕沉吟道:「照说这种细小暗器,力道不大,只要不中要害,应该不会有多大危险,只是不把它取出来,那就很麻烦……」

宋文俊道:「孟前辈要如何才能把那些暗器取出来呢?」

秃顶神雕道:「只有一个方法,用磁石把它吸出来了。」

宋文俊道:「霍总管,不知你那磁铁护x镜,是否有用?」

霍万清微微摇头道:「那是护x镜,只能抵抗暗器,要从体内把暗器吸出来,只怕吸力不够……」

秃顶神雕道:「目前找不到吸铁石,只有用磁铁护x镜试试了。」

竺秋兰道:「吸铁石我有。」随即从身边革囊中取出拳头大一块磁石,递了过去。

秃顶神雕笑道:「老朽忘了姑娘是卖花婆的传人,令堂以暗器驰誉江湖,姑娘身边自然会带有磁石的了。」接过磁石,回头朝甘玄通道:「甘道兄,还是你来吧,贵门「内太极功」粘字诀以吸为主……」

甘玄通笑道:「这是什么时候,谁不知道你们六合门的合字诀,专吸各种暗器,何况还有竺姑娘这块专吸体内,暗器的吸铁石,你别再找贫道麻烦了。」

秃顶神雕道:「好,好,你别走远,兄弟要是吸不出来,就得你来了。」口中说着,人已俯下身去,功运右手,握着吸铁石,按在史傅鼎前x几处伤口上,一动不动。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他缓缓吸气,右手吸铁石,猛力往上提起。只听史傅鼎口中大叫一声,倏地睁开眼来。秃顶神雕随着站了起来,舒了口气、说道:「好了,竺姑娘,你身边一定带有令堂的止血生肌灵药吧,那就麻烦你给史道友敷些药了。」

竺秋兰答应一声、取出金创药,和岳少俊一齐蹲着身子,给史傅鼎上了药。秃顶神雕拿着吸铁石,凝视了半晌,回头朝飞虹羽士徐徐说道:「好险,陆道兄请看,这是什么。」

飞虹羽士举目一瞧,只见吸铁石上,粘附了十数截断针,每一截断针,都裹着一缕缕血丝,不觉色变道:「脆铁催魂针。」

「一点没错。」秃顶神雕嘿然笑道:「霍总管,你道贵庄那烧火的崔嬷嬷是谁?」

霍万清道:「莫非是凶名久着的陕北催命婆子巫姥姥?」

秃顶神雕道:「不是她,还会是谁?」

霍万清点点头,沉思道,「那春梅的身份,似乎还在巫婆子之上,不知又是什么来历?」

无住大师低喝一声,「从盟主的天华山庄,以至八大门派,都在他们计算之中,但咱们的人却连人家是何来历,都仍然一无所知,看来咱们八大门派,在江湖上当真是没落了。」

甘玄通愤然道:「大师,走,贫道倒是不相信巫婆子能有多大能耐。」

宋文俊道:「在下开路。」长剑一抡,当先朝洞中抢了进去。

无住大师眼看宋文俊抢先掠入洞去,怕他有失,口中急忙喊了一声,「少庄主等一等。」一面回头道,「霍总管、孟道兄、陆道兄诸位,务请守在这里,咱们退路不可有失。」

在他说话声中,甘玄通已经跟着宋文俊身后,掠入石窟。无住大师不敢怠慢,一手提着禅杖,紧跟而入。宋文俊跃入石窟,仗剑直奔转弯角上,相距还有七八尺远,就大声喝道:「巫婆子,你作恶多端,还不给本公子出来受死。」他喝声一落,立即轻如落叶,侧身贴壁疾进,掩近过去。七八尺距离,只一闪身,就到了转角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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