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亭吃了一碗粥,啃了个红糖松糕,又爬进棺材里睡了一觉,彻底睡了个黑白颠倒。直到夜深人静,余锦年刚刚闭上眼,就听到前堂一声巨响。他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爬起来冲出去看,却见店门大敞,地上倒着一只棺材盖,是被人推下来的。
余锦年跑到白海棠的棺材前,往里看了一眼:“没了!”
没多大会儿,段明从外头回来,禀道:“公子吩咐说若是苏公子有什么动作,无需阻拦。我便没有拦,只远远跟着。他说,要带白海棠回家……叫我不要再跟。”
余锦年有些放心不下,想过去戏坊后巷看看。
季鸿道:“给他点时间罢,他终究是要自己选择的,那是他的造化。”
——
翌日,余锦年以买菜的名义偷偷跑去戏坊后巷看了一眼,竟发现那一方小院人走屋空,只余下满院子小鸡小鸭嗷嗷乱叫,锅里有没吃完的米,床上被褥未叠,桌上还有上元节时用来扎花灯的竹条。房间里比余锦年第一次来时,多了许多小玩意儿,应该是后来又添置的。
依然很贫瘠,但看得出有些过日子的烟火气了。
苏亭这一去了无音讯。
两口棺材没了用武之地,全叫段明劈了做柴,一碗面馆洒扫干净,重新开起张来,来往食客眼看着比年前都面色红润了一些,脸上全都喜气洋洋,富家子弟们吃多了油水,自然体贴起他们这些开店的穷人们,连赏钱也不吝多给几枚。
闵雪飞开始筹备回京事宜,车马鞍辔,无一不精,鲜少来一碗面馆找余锦年的不痛快,闵懋倒是三天两头地缠着季鸿,恨不得直接跟到房间里去和他季三哥同吃同住,害得余锦年夜夜想要与季鸿亲热时,都要先看看窗户外头有没有蹲了人。
正月下旬,城中有贵人请了隔壁府城三兴观的道长们来做斋醮,车马如龙,浩浩荡荡地进了城,道长们确是好大一番舟车劳顿,而信安城却又因此热闹了一回,城中各家酒肆食铺也忙碌起来。
今日几个贵家小辈听闻一碗面馆的美名,倒也不嫌他们店小,吆三喝五地把一碗面馆给包场了,还自带了仆婢和伶女,张嘴便是聚八仙、琉璃肺,汤作金玉羹,点要金乳酥……把余锦年忙得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好在他们再刁钻,也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想摆富显贵罢了。
若说真正的豪门大族,如今正窝在厨房帮他烧火呢!
忙过了这一阵,余锦年还能到前面去,假装整理柜台,实则是听那些伶女们唱歌。
席上伶女歌软嗓清,柔柔绵绵,唱得人通体舒畅,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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