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到底年纪大些,看承启来历不明本不愿交浅言深。他性子谨慎,又知杨衡性子最是狂妄,见他是话中到底还是带了忌讳便欲止住杨衡话头,只抬起酒杯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且饮了此杯再做议论。”
承启笑道:“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却未说不在其位不可议其政。实不相瞒,在下幼年曾学过一些河洛之学,我观杨兄眉宇间有忧色,必是今科不得志,但杨兄气宇轩昂,若是三年后再会文,未必不能得了‘龙头之望’。”
他一语既出满座皆惊,杨衡被训诫的事在座诸人没有不知的,现在被承启轻轻一语点破,大家也顾不上喝酒了,只傻傻的端着酒杯盯着他瞧,杨衡更是用手指着他惊道:“你……你怎知……”
承启故意笑着摇摇头:“雕虫小技,不足为外人道耳。”
他这是利用卜术这种神秘学来先发制人了,承启心里想的明白,欲要取得这些人信任,单凭见识和几句诗词是不行的,必要时他愿意用一点“未卜先知”的手段,反正杨衡的卷子他看过,因那卷子太过独特,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再说他的预言是三年之后的事情,到时若杨衡仍不能中进士,他又能打哪里去找李信这个人去?
承启又道:“依在下识见,省试的题目大多照本宣科刻古不化,于政事无半点益处。若无差错,今科之后朝廷必会颁布新规,重定试卷题目。”
他话音刚落,便听杨衡冷冷讥讽道:“若是要改题目早就改了,何必非要等到今科后?李兄莫不是唬人吧?依李兄才学想必也不是人中凡品,只不知如今身上是个什么功名?”
承启淡然道:“河洛之学又不是省试题目,在下身上又何必要有什么功名?况且此事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杨兄若不信一笑置之便可,又何必发此一问?”
杨衡也不理他,将酒杯往地上一掷,酒杯应声裂成碎片。只听他道:“便是应了李兄之言,这朝堂上终也不过是一群碌碌无为的士大夫,又安懂治国之策?”
承启眼皮一跳,这话恰恰击中他的心事,杨衡又冷笑道:“夫士者,文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外不能抗御敌侮,内不能治国安邦,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也!”
“警之!你醉了!”程毅见杨衡说话越来越偏激,怕他招致麻烦,忙出声喝止。
承启微一沉吟,也知此时与诸人交浅言深,况且此地人来人往,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淡然一笑,长身而起,拱手对杨衡道:“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三月初二正午,若杨兄有心,可来大相国寺寻我。”
言必,也不与其余诸人招呼,带着王淳径自离去了。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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