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明走出大门便瞧见马车前的初霁,于他,车厢中是谁坐着的是谁不言而喻。赵拓明不自觉扬起一丝微笑,快步朝马车的方向而来。荣雨眠心想着下车迎人又做作又肉麻,何必多此一举,可实际却不由自主地起身跨步走下马车。
赵拓明在走近后低声问道:“怎么不命人通传?”
荣雨眠说不出“给你惊喜”这种浮夸台词,他只能老实回答:“想吓吓你。”
赵拓明忍俊不禁道:“你吓得我好欢喜,以后多吓吓我。”
荣雨眠忍不住斜睨身前的人,心想都多大的人了,说这种浑话也不害臊。
秋风在这时挟着落叶吹来,叶子尚翠绿,风中却已满是凉意。赵拓明瞧了一眼之前解下了披风的荣雨眠。“外头有些凉,我们先上车。”说着,他首先将荣雨眠扶上马车。
两人上车坐定后,马车缓缓调头向晟王府方向而去。
赵拓明瞧了眼荣雨眠所租马车有些陈旧的车厢内饰,他自然理解以租赁为生意的马车更注重外表的华丽,但他不理解的是另一件事——
“怎么不用晟王府的马车?”
晟王府的三驾马车有蟠龙纹饰,是皇子身份象征,严格来说,算不得晟王府上之人的荣雨眠无权使用。原本荣雨眠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只是,经元柳一事,任何小处他都不容自己再授人话柄,这与信不信任赵拓明无关,只是,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有些变化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不过,在赵拓明面前荣雨眠很难解释自己的想法,此时,他只是若无其事笑了笑,道:“说了要吓你,若用晟王府的马车,想必一早便有人向你通风报信。”
赵拓明未必信了荣雨眠的说辞,但他在微顿后轻描淡写着缓声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马车转过弯来到一条石板路上。车轮碾过一块块石头,细小的颠簸伴随不绝于耳的咯噔声。荣雨眠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事实上,他有着正事要谈。
“我听说在发现狼麻前,南方年年有流虫疫情,那时人们以为是时行乖戾之气致使疫病发作,所有人包括大夫都声称,得了此病必死无疑。但后来,狼麻被发现,自那时起,便再无人因流虫疫病发作而身亡。”
面对荣雨眠突如其来的讲述,赵拓明难得一头雾水,琢磨不透这是在说什么。
“因此?”他疑惑问道。
“因此,”荣雨眠顺着这一句说下去,“尽管眼下李御医声称我的身体无法再经受妊娠至生产的过程,但我始终相信,也许日后会有什么灵丹妙药被发现,或者更好的手段,能令我顺利生产。”
赵拓明终于明白这番说辞的来由,他抬眼注视向荣雨眠的眼睛,了然问道:“李御医来见过你吧?”
无可否认的荣雨眠慢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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