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无尽的悲伤,但好像只要两人还在一起,就什么困难,都不成问题。
自两人初尝禁果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心无杂念的相拥。
“为什么陛下会如此惧怕北戎人?你知道吗?”等齐安宁渐渐冷静下来,谢东来才忍不住问出他经久的疑问。
“他呀,哼……”舟车劳顿,千里跋涉来到这荒芜的边塞,又失声痛哭过后的齐安宁显得有些疲惫,慵懒得依靠在谢东来的怀里,“你大概知道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曾被北戎人抓去的故事吧?”
“有听堂叔说起过,只是具体原因不甚明了。”
“那时他被北戎人掳去,别人只见他衣着华贵,却并不知道他是大云唯一的皇子。不然早就没命了吧。”齐安宁感叹着,“不过他也过得不好受,在被救走之前,被北戎人人用绳子牵着双手系在马后拖着跑,被强撑开嘴罐生血,这都是常有的事了。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难道他就不想一雪前耻,报仇雪恨吗?为什么却这样害怕敌人呢?”谢东来更是不解,正常人一旦从敌人手中得救,想到的都会是怎样报仇,但这个德馨帝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只想一味地忍辱求和,这是谁都想不通的。
“哼,他就是有病!他病了,病得很严重,病到头脑也不清醒了。”齐安宁嘲讽道:“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报复,初初被这样对待时,他也曾咒骂那些北戎人,立志要将他们全部屠尽。谁知他们跟他说,如果他这么做了,他们就要化作厉鬼,天天缠着他,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可凭谁也知道这只是吓唬人的吧?”
“不,我父皇他信了。”齐安宁冷笑一声,“而且信得彻彻底底。他们只是让他瞧见了一个在烈火中出现的人形,他就吓得尿了裤子。”他伏在谢东来身上,双手拽紧了谢东来的衣袖,“他本来就愿意相信神神怪怪,从此就更加神神叨叨,也许那时他就已经疯了……”
烈火中的人形,也许是碰巧,也许是将稻草人点燃,是很容易营造出来的假象,也许德馨帝当年是在连日的身心受损的情况下,又受此惊吓,才导致精神失常。只是先帝能继承大统的儿子只有这一个,才放任了这样一个不中用的皇帝登基。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大云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都是由着这样一个疯子统治的,那不得不说实在是讽刺。
“那这次他又怎么同意你去行刺?”
“也许是我那一刀子吓坏了他,也许是我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只会来找我报仇,绝不会动他半毫,谁知道呢?”齐安宁满不在意,这其中缘由,他连猜都不屑于去猜了。
“那个秦宽,是秦若雪的亲戚?”谢东来又问,和亲为何会派出这样一个跳梁小丑?而且还有通敌之嫌。
“远亲罢了,被推出来当弃子的。”齐安宁有些困意了,强打着精神答道:“北戎人对朝中甚至是京城杂事都了如指掌,早就怀疑有内奸了,没想到这小丑自己跳出来了,不过他不是正主,这背后的牵扯可大了。”
西行的干粮与淡水都已经备好,虽然齐安宁仍是身体不适,但因为婚期将近,送亲队只在玉门关停留了一日便启程了。
谢家军的一百精锐替换了原先齐安宁从京城带来的侍卫,初雨和严春二人被不情不愿地留在了玉门为他们做接应,只带了既懂得医术,又较为稳重的子晴随行。谢东来一身戎装骑马在前,齐安宁的车架在中,秦宽被严加看管在一辆马车之上,威逼利诱,岂有不合作之理?
虽然齐安宁的身体仍是不适,路途也依旧遥远坎坷,但有谢东来在身边,让他安心不少,一路上竟然渐渐康复起来,还胖了一些,抱在怀中,不至于硌手了。
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北戎人的王廷,而是比之前西北军偷袭的第一块绿洲稍远的一块更大的沙漠绿洲。
那片绿洲也有一块如明镜一般的内陆湖,草肥水美,是曾经商旅的乐园,但不同的是,那片绿洲覆盖的全是膝盖高的野草,只在绿洲的边沿有着零星的几棵胡杨,整片绿洲几乎没有任何遮挡。大约是之前的奇袭让北戎人有了不少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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