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秦家到了他们这一辈,已经不错了,再说我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们。”秦文玉打心眼里觉得这一辈已经慢慢忘了祖训,也没了敬祖的心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做的一些事,确实让他不配记在族谱上。
“再怎么说,你也算他们祖宗一辈的,你要是愿意给他们点教训也不是不行。”
秦文玉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还是一肚子坏水。”
“还?”
“啊,口误,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对小孩子下手。”
陶慕嘉难得见他开玩笑,扯了个玩味的表情:“哦,还是心疼你们秦家人了?”
秦文玉点点头,又想,若是梁家人,他一样会心疼。
晚上的时候秦文玉钻进了聚魂袋里休息,陶慕嘉也早早睡下,攒足精神去祠堂。
早上四五点公鸡就开始打鸣,陶慕嘉醒了一阵,又睡下,一直到早上七点,全家人都起来干活,秦有瑕来叫他和大伯去祠堂。
秦有瑕的大伯在小卖部买了一包香和一些黄纸,便开着他的摩托出来,让陶慕嘉跨坐在后座上。
祠堂在山脚下,离分场还有点远,摩托扬起一路尘土,行驶了三分钟,在一颗老槐树下停住。
槐树前方矗立着一道白墙,中间高大的实榻大门敞开着,一条老黄狗拴在门前,见他们来了,警惕地站起来,弓着背冲他们发出呜呜地威胁声,陶慕嘉有点害怕,站在门前不敢过去。
秦文玉盯着那狗看了一会,黄狗嘤了一声趴倒,眼神里充满委屈。
大伯一边领着陶慕嘉往里走一边介绍,“六十年前,祠堂被拆过,你现在看到的都是重新装过的,本来政|府说要把这里弄成旅游景点,但我爸不同意,这里再没动过,我们也没能赶上旅游热,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读读书种种地。”
跨过祠堂大门,里面还是旧时的青石砖,杂草和绿苔在石缝里生长地茂盛,正对着的便是一排接着一排的牌位,香炉摆在正中央,桌前一个小火盆,里面还有烧过的黄纸灰。
西厢房旁边是族学学堂,原先挂牌匾的位置没有牌匾,桌椅在里面散乱地放着,积了厚厚地一层灰,东厢房前八仙凳上坐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老人身旁放着一把扫帚,他布满皱纹的脸仿佛沉睡了一般。
大伯叫到:“爸!有人来咯!”
老人的手指动了动,深陷眼眶的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小声问:“谁来了?”
“一个叫梁安的作家,说是要来了解了解秦文玉的事迹。”
老人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光彩,他看向陶慕嘉,缓缓地说:“秦文玉啊,那是我的太叔公了,你坐过来,我慢慢跟你讲。”
大伯从西厢房搬了个小凳子出来,让陶慕嘉坐过去,自己去牌位前上香烧纸。
老人有八十多了,身形佝偻,脸上沟壑纵横,但是牙齿还完好无损,神志也很清楚,他看了一会陶慕嘉,小声嘀咕着什么,陶慕嘉没听清,“老人家,您是在说我吗?”
但是秦文玉听清了,老人重复着说:“像,真像。”
老人问陶慕嘉:“娃啊,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
“哦,是这样,我是查阅s市的旧报纸的时候看见的那时关于秦文玉的报导,觉得很有意思,便想着来看看。”陶慕嘉把自己编的理由再次拿出来,没想到老人点了点头。
“s市,太叔公确实去了那里,只不过去过之后,再没有回过家咯,我的太爷经常说太叔公是个不孝子,还说太叔公在外面干了不光彩的事,连牌位也不给太叔公立,你看那牌位上有太叔公的名字,还是太爷走了之后给放上去的。
太爷在我小时候还总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都别和姓梁的往来,大约也是因为太叔公的事。”
“那为什么?”陶慕嘉迷茫地指了指自己。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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