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安顿不知不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待了三天,我没有选择坐车,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逛着,饿了的时候就去吃饭,晚了就找睡觉的地方,不特意挑贵的宾馆也不特意选便宜的,碰到哪裡是哪裡。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走路,有时候走不动了,就坐下来静静的观察着人群。
走着走着,我对这座城市已经厌倦了,除了气候外,跟哈尔滨一样的钢筋水泥,一样的高楼林立,一样的人来人往,一样的冷漠,也许,不管哪个中国城市都这样的吧。
温暖来自与人的内心和感情,跟环境无关,心如果死了,躺在温泉裡也会感到刺骨的寒冷吧,是时候离开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就这样毫无选择的游荡,跑了一个又一个城市,有时候不想进城市,就坐大巴在乡村上停下来,一个人走在田野上,天黑了再到最近的镇子上面住下来,唯一的收穫就是认识不少庄稼。
景点当然也去过,发现没有什么意思,黄山留给我的印象不是奇松、怪石、云海、温泉,而是登山后在小店吃了4碗饭,那是我吃的最多的一次。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停下来,觉得没意思了就走,算起来,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火车、旅店、走路,如此重複,就这样蹋遍了大半个中国。
有人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没有那种渴望。
更体会不到“身上衣裳杂酒尘,远游何处不销魂”
那种漂泊的洒脱。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真正让我安顿下来的,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那天我来到了贵州从江县,想去家榜看看那裡的梯田。
加榜乡絶对是我旅途中最偏远的地方,没有之一。
一条破烂的国道穿过县城,车子从县城出发,上山、下山,像一条蛇左右不停的舞动大概4个小时,才到乡上了。
这裡很小,乡上的居民们看到我一个陌生人,还穿的很乾淨,盯着这个稀奇的物种很久。
在乡上唯一的旅社裡面住了下来,只有一张小床,厕所在院子裡面公用,是用大缸埋在土裡的那种。
第二天,独自一人上山去看梯田,梯田很美,如诗如梦。
现在是梯田注水的季节,注水后的梯田闪现出银白色的光芒,更凸显出梯田婀娜曲折的轮廓。
到处是一片青葱,散落于田间宁静的苗家吊脚楼,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山水画,我觉得这裡比那些风景区要好多了。
在这裡住了好几天,渐渐地很店主熟了起来,一天他拿出当地的米酒请我吃饭,好奇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走,一般看梯田的第二天就走了。
他说话口语很重,努力地用蹩脚的普通话跟我交流,估计是从电视裡面学的。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城市的吵闹,很喜欢这裡的宁静。
第二天,他找到我,问我是不是真喜欢这裡,懂不懂英语我说:“懂呀,怎么了”
他说:“附近的小学要给孩子们找个英语老师,县裡说要从三年级开始学,这不折腾人吗,以前都是初中”。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我说晚上想想。
店主的消息把我拉回了现实,躺在床上,心裡有点迷茫,该怎么办呢继续这样漂泊下去吗我并不喜欢漂泊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体閒下来,卡里的5万块钱,还剩下3万多块,钱花完了怎么去漂泊,一边打工一边走吗,是时候安顿下来了。
去大城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继续存钱买房子,然后找个女人结婚这样的生活貌似也没多大意义,我跟小颖的感情那么深,不也分开了,我还没做好面对下一段婚姻的准备。
一个多月的流浪,让我越发不喜欢城市的人群。
在这裡教书我是喜欢这个地方,四周都是大山,大山的外面还是大山,我就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远处有山,山下有绿树、河流、梯田和镶嵌在梯田中的吊脚楼,一个下定决心自我放逐的人,都应该会享受这种隔絶吧。
不必考虑今天工作,不必讨好客户,不必考虑穿什么衣服,有酒有肉、有新鲜空气、有纯朴的人们、有真心的笑容,如果你喜欢简单而充实,这裡的生活很美好。
可是浩浩长大了谁养,靠留下来的那点钱怎么够,虽然打算从情感山割裂父亲,可他老了病了,总要尽到赡养的义务吧,为人子,为人父不容易呀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下定决心,先在这裡教一年孩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我告诉店主,我可以留下来教孩子,他说明天星期一带我学校。
今天打算去县裡买一些生活用品,毕竟长时间的住下来,一些御寒衣服和日常用品总是要配齐的。
到县裡买好东西,提了两个大包,已经是下午了。
既然决定安顿下来,有些事情是要问清楚了,买了一张匿名的电话卡,打开手机,给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长时间,没跟那边联繫,我居然有些紧张。
“喂,吴律师吗我是王锦程,事情办完了吗”
陌生电话,他可能一下子没想起我是谁,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怎么到现在才联繫我,消失这么久”
“刚刚安顿下来,事情怎么样了”
“你这事情我办不好了,钱我只收一半,剩下的退给你。”
我问:“怎么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空閒了,给你发信息,告诉你处理过程。”
我答应了,只是委託人的身份,请他不要把我的电话告诉任何人。
他有些无奈,说以律师的身份和职业操守答应我保密;作为熟人,劝最好回来一趟,有些事情自己面对会更好一些。
挂了电话,坐在回乡村的车上,小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切等信息来了再说吧。
第76章消息经过4个小时的颠簸,回到乡里天已经黑了,随便吃了一点晚饭,草草洗了一下就的上了床,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律师来了短信。
“锦程,你在不在”。
“在的,你说”。
我回到。
“好,那我现在把事情处理过程讲给你听,可能有点长,我多发几次,你不用回”。
短信断断续续,来了几条,我把内容合整理了一下,大意如下:你出走的第三天上午,我给你的妻子小颖打了电话姑且这样称呼,为了让她接受你出走的事实,平复一下心情我特意晚了两天,小颖答应了见面,地点就在你的家裡。
大概个小时后,我带着材料进了你家,家裡冷冷清清的,只有小颖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我不大擅长文学性的描述,非要找一个词的话就用憔悴吧。
她头髮乱糟糟的,脸估计也没洗,黑眼圈很重,眼中红红的,我刚刚坐下准备谈事情,她就开口问我:“”
锦程是什么时候找你的”,她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大前天早上6点,他去的我家裡。”
我如实回答。
“他当时带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怎么样,你一定知道怎么联繫他吧,他还在哈尔滨吗”,小颖语速有些急迫,眼中燃起一点希望,紧张地问我。
“就一个双肩包,在我家不到半小时他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没有联繫方式”,小颖听完眼睛暗澹了下去。
我拿出文件袋,刚准备给她看材料,就被她打断了,彷彿害怕我拿出的东西,眼神有些躲闪。
小颖说你不用拿了,我不会同意的。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赶我出门,这是第一次和小颖见面的情况。
过了一个星期,我再次联繫小颖,电话是你的岳母接的,她告诉我小颖病了,在床上打点滴。
停了一会,估计是你岳母徵求小颖的意见,小颖最终同意与我见面。
这次来你家的时候,人多了一些,你岳父岳母,还有你父亲和一个姓王的阿姨。
你父亲站在窗口沉默抽菸,你岳母和王阿姨陪着小颖,我进你卧房的时候,你妻子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睛裡一片死寂,一动不动。
看着我来了,她在王阿姨的帮助下,支撑着坐了起来,开口问我:“锦程有没有联繫过你”,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了很久才听明白她说什么。
我回答没有,她又陷入了沉默,我硬着头皮拿出材料,这次小颖没有拒絶,接了过来。
她先翻开你的那本结婚照,用手抚摸上面的结婚照片,嘴角露出一些笑意。
抽出下面的离婚协议书,看到那几个字后,手不停地抖着,最后看到你签名的时候,突然失控了,他把离婚协议撕的粉碎,扔到地上。
由于动作太大,针头从她的手上掉了下来,手上渗了一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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