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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见陈浮生并不像一条丧失理智的疯狗,没有丝毫玉石俱焚的念头,轻轻松了口气,刚想要放下手中的大教堂,陈浮生立即制止道:“别动。”
乔麦鄙夷道:“真不知道你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怎么接班魏公公的庞大基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武力值几乎为零,别墅里也没有一名保镖,你是怕我找手机报警我给你五秒钟,你报警给我看看”
“我怕你掏出炸丨弹来跟我同归于尽行不行”陈浮生不以为然道,他对乔麦的鄙夷不屑根本无动于衷,再虚荣撑死了也就是让张有根见识一下四个轱辘的奥迪a4,再要面子
也不会跟一个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客气。
乔麦很安静地望着陈浮生,如果看待一样标本。她之所以喜欢手里那支钢笔,不是品牌,纯粹只是喜欢最伟大的通才达芬奇老先生将人体视作机械去解构部析,最终完成绘图。这符合理科生乔麦的性格,一切都喜欢量化,狂热的数据流支持者,感情也不列外,她当然了解陈浮生,恐怕除了不知道陈浮生喜欢什么体位的性爱姿势,大体上称得上无一遗漏。
“你跟红泉见过面没有”陈浮生搬了张椅子坐在乔麦对面,黄养神在院子里望风,樊老鼠则守在书房门口,擅长开锁的余云豹已经回到轿车里。陈浮生自己本就是穷乡僻壤黑土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男人,没太多讲究,队鸡鸣狗盗之辈从不排斥,不过他现在开始有意无意增加张奇航这一类新鲜血掖,因为不希望江湖草芥气息过重,他暗地里也期待张奇航一伙小山头成员可以制约黄养神,这就是他从书上写学来的平衡术,很实用,有良性竞争才有迸发出潜力。
“见过。”乔麦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老实回答。
陈浮生已经杀上门,在就这个问题撒谎,乔麦认为很白痴也很无聊。
“谈了什么”陈浮生盯着乔麦,漂亮,优雅,骄傲,该死的孔雀女,如果他是花瓶,就是只斗彩八开光瑞兽瓶,陈浮生很看不惯她那种美貌和智慧兼得后就不可一世的清高姿态,一对比立即觉得还是自己加媳妇好。
“你觉得我会说吗”乔麦微笑道,依旧只能捧着数拿着笔。
“那你觉得我会没有办法让你说吗”陈浮生皱眉道。
“即便说,真假还是由我来定,既然这样,我说还是不说,意义大吗”乔麦露出一副看似无辜其实面具后泛着冷笑的表情。
“没关系,你先说,我觉得像真话,咱们和咖啡慢慢接着聊,我估计你这种用什么东西都奢侈精贵的女人咖啡也不会差劲,我还没喝过好咖啡。如果说的不像真话,抽耳光,抽了还不能说让我相信的真话,就拖上床,我这边不缺雄性动物,能玩到天亮。”陈浮生平静道,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所有脑海里已经开始纠缠于让黄养神还是余云豹侵犯乔家大小姐的问题,往常他一定不忍心对一个水灵女人作出此等惨绝人寰的恶事,但他目前对金钱比对女人饥渴数倍的狠人,被人荫了
一把断了最大财路,一晚上就是两百万的营业额泡汤,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敢那么对我,我之前对你造成的麻烦,以后会加倍附加在你身上。”乔麦脸色冷冰冰道。
“我这个人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视野窄,眼光短,看不到你说那么遥远,是你把我逼到这养龙山庄这四合院,不要奢望我有好心情跟你绕来绕去玩太极拳,乔麦,你教人潜藏理发店等几个月就为了扎我脖子,我能理解,虽然我并没有亲手拿走你们乔家半条人命,但涉及到龚红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知道,你聪明,谈判技巧也好,揣摩心里也罢,都比我强,但我笨人有笨法子,最后重申一次,惹火了我,老子真的会做一回畜生。”陈浮生身体前倾,脸色狰狞道。
“你不会。”乔麦面无表情道。
陈浮生荫森森道:“你要赌一把”
乔麦点点头。
疯了。
陈浮生一阵头大,咬牙切齿,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不怕鱼死网破的疯子。
第三卷
第99章 聪明的乔麦,傻傻的麦兜下
陈浮生在初中时代就懂得靠察言观色拿捏人心来赌博;数额不大;可能赢了一个晚上也就四五块钱;但足够让陈浮生保证一个星期能吃上一顿荤味;后来赌遍全班继而全年段无敌手;不等他在全校大放异彩就考上了高中;在高中陈浮生不敢肆无忌惮,毕竟赌博抓住一次就要严重警告或者记过处分,收敛许多,但偶尔热热手都能小赚一笔。
高中毕业后在张家寨务农的几年时间里也从存在每个人身上搜刮到了一层皮肉下来,张家寨恨陈浮生,吐唾沫戳他脊梁骨,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陈浮生是外姓人,最主要是这个外姓人不仅不肯吃亏,反而不知好歹地揩油占便宜,除了耍老千骗人钱财,还偷看黄花闺女洗澡和成熟寡妇在玉米地里偷男人,要么就是教唆小孩成群结队去某家窗底下听床戏。这种把市井小民狡黠玩到极致的男人,说揣摩人心不如乔麦,一定心怀不轨有所企图。
所以陈浮生没有顺着乔麦做出两败俱伤的勾当,乔麦前进两步,他就暂时后撤一步,道:“我的底线是你不要掺和到我跟龚红泉龚小菊兄妹的争斗中,哪怕你现在起开始袖手旁观,以前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只要能退出,哪怕你在我和龚红泉两虎相斗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做出落井下石的勾当,我也会给你一条后路。”陈浮生胸有成竹道,他的视线每隔几秒就要转向乔麦的双手,不是因为她手上有一块精美的江诗丹顿男士表,而是怕她冲动下做出不可理喻的疯狂举止。
“我凭什么信你”乔麦根本不动心陈浮生提出来的美妙前景,天底下越是鲜艳越是不劳而获的横财,往往埋藏有致命的横祸。象牙塔内求学到了一个境界,跟社会上为人处事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是书呆子的乔麦从不以为有资格与她对话的男人面对美女智商会全部归零,眼前这个东北男人即使身边围绕着周惊蛰陈圆殊都能够坐怀不乱,至今没传出任何实质性的绯闻,需要强大的自制力。
“这不难理解啊,试想如果你执意要合龚红泉联手与我作对,我抓不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龚家兄妹,当然先拿你出气,否则我今晚坐在这里干什么这对你没好处,你不插手,龚红泉成功率固然降低,但我肯定没法子全身而退,时候你得手的几率就会增加,致命算你都百利而无一害,这已经是我踏进养龙山在四合院后对你最有利的选择。重点根本不在你信不信。”陈浮生耐心解释道,几遍在上海面对那位经常神经错乱的张兮兮,他也有耐心,否则早就把“脏兮兮”给就地正法,要重点他甚至被那除了疯癫一点其实骨子里海挺纯良的小浪蹄子丢过胸罩。
“听起来很动人。但也仅限于听起来。”乔麦笑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一个伪善的慈善家,貌似大度,其实一肚子脏水。”
“为什么我洗耳恭听乔大小丨姐的剖析。”陈浮生自嘲笑道,这乔家大小丨姐果真是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主。
“你能把偌大一个乔家催败到差点完全毁灭,我只不过是一个仗着你在明我在暗一星半点优势,在你背后耍小手段捅刀子的女人,一旦东窗事发,钱老爷子肯定不会在庇护乔家和我,你死在龚红泉手里是最好,但你要是最终站着活到最后,哪怕仅有一口气,我也没有好果子吃。我以后遭罪未必就比现在遭殃来的轻松。”乔麦似乎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你所有判断是建立在最坏结局的基础上。”陈浮生皱眉道,“再者,为什么你非要让我死,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要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能达成共识,岂不是各自退一步都海阔天空,你研究我肯定透彻,知道我不是魏瑞公,学不来他的棘手摧花。”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惜与你同归于尽”乔麦很冷色调。
“不知道。”
陈浮生摇头,点燃一根烟,他现在烟瘾越来越大,一天最起码一包半,那还是媳妇曹蒹葭三番五次叮嘱,关键是他不喜欢中华这一类抽起来不冲的高档烟,喜欢烈烟,这意味着烟碱焦油含量都会高。重重抽了一口,陈浮生头疼道:“想必你也知道乔八指的死跟我完全没关系,乔少也只是方婕栽赃嫁祸给我,是她要乔家死,以此断绝魏家的后患,我只是替罪羊。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当初根本就没想杀乔少,而是希望养着他作为魏家的对手,我以此立足上位,杀了他我喝西北风去后来我成为老爷子义子,磕磕碰碰接手魏爷大部分产业,一直没有刻意刁难乔家,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恨我,即便我从理发店那家伙嘴里得知是你指使他偷袭我,我依然没有杀你的意图,乔麦,你我都掏心窝说话,我对你,对乔家是不是足够宽容大度仁至义尽”
“这话不假。〃乔麦点头道,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纠缠不清的女人,很理智,理性思维跟感性情绪的较量中处处占据绝对上风。乔麦对陈浮生的憎恨,并不丝毫影响她对这个男人的客观认知。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既没跟乔家血海深仇,有没某天酒后乱性糟蹋了你,你和郭割虏夏河都没有半点瓜葛,为什么费尽心机针对我,冒着乔家背后大树钱老爷子雷霆大怒的风险也要我不得好死”陈浮生抽烟都会将一整根烟抽尽,熄灭烟丝一点不剩的烟头,重新点着一根绿南京,拿过那支钢笔,凝视书桌对面仅一米多距离的乔家大小丨姐。
“我不想说。”乔麦微微侧过头,闪过一抹绝无表演成分的黯然神伤。
“我不强人所难。那你说说看理发店那小子什么来头,挺倔的一个人。”陈浮生好奇道。
“他叫戴旭,是我众多追求者中最有诚意的一个。”荞麦微微感慨道,那人落入陈浮生手里,不一定死路一条,但荞麦也知道绝对没好遭遇,原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让这枚棋子过早暴露,戴旭的自作主张破坏了她理论上成功率在90以上的方案,荞麦揉了揉太阳穴,“我在理发店已经呆了两个月,之前碰到过你一次,只是没机会接触你,前两天我还郑重提醒过他这半个月内不要朝你下手,我的计划是万一龚红泉失败后,你的警惕心也会急剧下降,到时候他再完成致命一击,他不听,我不怪他,他跟你一样很早就野心勃勃,只可惜远没你的城府和定力。到头来功亏一篑。挺可惜的”
“他是一个野心家”陈浮生感兴趣问道。在他看来戴旭在细节上方面并不是尽善尽美。否则那一剪刀早就扎进他脖子。不过给扛死猪一样扛到废旧工厂后的表现还算硬气,一大傫耳光加一板砖都没能让他低头,除此之外,陈浮生就没察觉出什么苗头。
“乔家跟魏公公一样这七八年一直致力于漂白业务,既然漂白就必须相关人才,需要脑筋好,还得可靠,戴旭没什么复杂背景,进入乔家产业一家公司后很卖力,大概三四年前被乔八指相中提拨为心腹,他在跟乔六维持良好关系的同时把大部分精力都用来讨好我,目标专一地追了我整整三年,知道我喜欢古董家具,为了讨我欢心,每次假期都会跑西南内陆路帮我收购古床,跋山涉水,一掷千金。类似的殷勤举动数不胜数。”乔麦伸出一根格外纤细修长的手指转动桌上咖啡杯,凝视着杯上的麦兜图案,感伤道:“乔家出事后,我从美国回到江苏,在南京定居下来,我找到他,说他只要能杀死你,我就嫁给他。”
“怪不得。”陈浮生恍然大悟道。
他自己就是掰命挣扎才得以上位的人,完全理解一个身世普通年轻人为攀升不择手段的癫狂心态,眼前这个乔家大小丨姐要姿色有姿色,要魄力有魄力,加上乔家一股脑遗留下来的雄厚家底,如果铤而走险一击成功,戴旭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候便不是少奋斗三十年那么简单。
陈浮生疑惑道:”不对啊,戴旭杀了我,怎么都要判列刑,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乔麦名利犹豫了一下,眼神古怪地望着陈浮生笑道:“我在策划这起谋杀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准备戴旭的精神鉴定,中国的精神病鉴定模式和标准漏洞不小,我完全有能力通过律师在合法渠疲乏内说服法官,谁说杀人就一定吃子弹这样的案例不少,只是浮出台面被曝光的少而已。退一步讲,即便形势对戴旭不利,把一个死缓甚至是死弄犯从监狱里弄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狠。”陈浮生掐灭第二根烟,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似乎还不算狠。”
乔麦语气僵硬道:“戴旭杀了你之后,黄养神之流对乔家没有太大威胁,江亚楼这批商人也最多只是遗憾而已,我需要小心提防的只是陈庆之和王家史弟,然后我需要的就是一个鱼饵,让他们上钩,陈浮生,你说谁最合适”
“戴旭。〃陈浮生倒吸一口冷气。
“戴旭杀人可以安然无恙,不代表底子不干净或者说脏得一塌糊涂的陈庆之和王家兄弟能够逍遥法外,你一死,南京一半地盘就重新归入乔家,我有钱有人脉有资源,所以有的是法子让司法机关逮住凶手,郭割虏能活剐乔八指,我不会让历史重演。”乔麦平静道,“实在不行,我在戴旭得手一刻,就到美国遥控乔家,张奇航那个聪明人能早早半到签证是因为他底子清白,目前来说陈庆之和王虎剩都不现实。”
“读书成绩好的人,脑子用在什么地方都不差。”陈浮生羡慕道。
乔麦双手捧着那只空杯,望向陈浮生,缓缓道:“何况你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妻子。我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偶尔想一想自己所作所为,挺可悲,真可怜。”
陈浮生默然,一口一口抽着烟。
“给我一根”乔麦伸出手,那只纤手白皙消瘦,脆弱得如同不堪一击。
“这烟你抽不惯的,五块钱一包。”陈浮生笑道。
乔麦没有缩回手;却也没有说话;无可奈何的陈浮生智浩地给她一根绿南京;扭捏了一下将印有爆丨乳女郎的廉价打火机放到桌上;略微尴尬。
乔麦拿起那只打火机仔细端详,先是一愣,继而肆无忌惮地来怀大笑,花枝招展,颇有颠倒众生的意味。
陈浮生挠挠头,所幸烟雾缭绕,淡化了他那张脸庞的清晰度。
“你为什么不在龚红泉打一次到达龚小菊医院的时候痛下狠手那可是你唯一将龚家势力一窝端的机会。”乔麦微笑道。
“我没你那么狠,二话不说就要杀人一窝。当时我还想着怎么周旋,能不动刀动枪当然是最好。〃
〃如果我是你,当初哪怕动用政丨府背景也要留住龚小菊,有她在手上,就等于有了一张保命牌。〃
乔麦熟练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姿势撩人,没点本钱和底蕴的女人抽烟往往给人印象不佳,乔麦不缺坎坷故事和城府深度,所以抽烟反而极有味道。
“等我想到这点,龚小菊在凌晨已经被人接走了。”
陈浮生叹了口气,”主要是我不想麻烦老爷子,想证明给他看,不靠他我也能作大事。现在回想,该扇自己耳光。“
“是该扇。”
乔麦嘴角一如既往自负地翘起,只是到这一刻没了起初与陈浮生打交道的刻板
多了些促狭打趣,道:“我完全可以想象你醒悟后拍大腿骂娘的样子。”
连樊老鼠都忍不住惊叹这毒娘们的睿智,当时陈浮生的确是跳脚骂娘,开车的时候拍了一路大腿。
“别再刺激我了,我从小就敬畏学习好脑瓜灵的女生,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钱
从荫影里摆脱出来,你别再推我下火坑。”陈浮生苦笑道,靠着椅子陪乔麦一起抽烟。
“你派张奇航去英国,目标是魏冬虫吧,为什么”乔麦试探性的问道。
“我知道了,你跟龚红泉合作,你起码提供了足够的资料,否则他绝对不会用
周惊蛰作诱饵,你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是要替被周惊蛰荫死的乔六那一箭之仇如果龚红泉在香樟华萍出手,就真应了报应一说。”陈浮生根根熄灭烟头。
“正解。”
乔麦笑道,她的漂亮手指也许无法媲美陈园殊,但也很吸引眼球,夹着烟,眼神中破天荒的露出赞赏,“你是不是很奇怪龚红泉花费那么多心思却临阵退缩,没有朝你下手这个答案我倒是不妨告诉你,因为龚红泉身边有一个跟你一样疑心很重的男人,他叫马仙佛,重庆道上人称三爷,他也担心你孤注一掷将重兵部署在香樟华萍,到时候双方都要死绝,马仙佛当然不肯,宁肯退一步,那步棋只是测验咒惊蛰而已,只是我现在不太理解的是你怎么获知了马三爷的安排,知道有人盯着魏冬虫”
“这个我不方便说。”陈浮生摇头道
“理解。”
乔麦也不强人所难,两个聪明人谈话总是比较轻松,“陈浮生,你不欠周惊蛰什么,现在大战在即,正是紧要关头,马仙佛只是想通过魏冬虫要挟周惊蛰来引诱你上钩,既然被你识破了荫谋,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分兵去救魏冬虫,这可是兵家大忌。”
“我不懂你那么多道道。”陈浮生摇头道,“反正魏冬虫不能出事。”
“值得吗为了心中那点情感,会误大事的,这不是一个上位者的好习惯。”
“我是人,不是畜生,有自己的底线。”陈浮生沉声道。
乔麦微微愕然
这在她的情理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打火机。”陈浮生伸手索要那只似乎有点不堪入目的打火机,准备点烟。
“小气,你这种人身上会不放两包烟两只打火机”乔麦不屑道,根本没打算还那只打火机。
陈浮生挠挠头,笑着摸出另一只打火机,图案上的丰腴女郎同样波涛汹涌。
中国画讲究留白,中国人也讲究留手,陈复生深谙此道。
在陈浮生低头点烟的瞬间,异变突起,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从剑拔弩张变成相谈甚欢的画面刹那灰飞烟灭,乔麦毫无症兆的撕破温情脉脉的面纱,一直在等待右手能够有机会摸到桌面下的她竟然抽出一把国产92手枪,指着陈浮生的额头,另一只手点了点刚准备进攻的樊老鼠,瞪着陈浮生冷笑道:“别动。”
“何必”陈浮生脸色苍白道。
“我跟你是一个死结,总有一个人倒下,或者都倒下。”乔麦眼神决绝,杀伐果断,夹杂有一抹遗憾,道“你亲手剁了乔八指,杀了乔六,我都不会跟你不死不休,但你逼死了一个原本应该长命百岁的女人,我无法原谅你,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如果大家一起死,也算是解脱。对不住陈浮生。”
“樊老鼠,别动。”
额头上缓缓流下一滴汗水,滑落脸庞,陈浮生极缓慢的砖头望向心急如焚的樊老鼠,生怕这个亡命之徒轻举妄动殃及池鱼,害自己死于非命,陈浮生突然眼珠子暴涨,死死盯着门口方向,一脸骇然和匪夷所思,压抑吼道:“龚红泉”
乔麦身体下意识砖头,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但她出众的智商强迫她停止这该死的本能。
也许仅仅是零点五秒。
陈浮生就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甚至不用转头,在吼出“龚红泉”三个字同时就已经丢掉打火机的左手迅猛上拉,准确无误地握住乔麦持枪左手,死死攥住,枪口指向天花板,再没有致命威胁,在鬼门关转可一圈侥幸逃生的陈浮生两眼通红,跟被猎手扎中一枪却没致命的畜生,泛着杀机和恨意。
龚红泉当然没有出现在养龙山庄。
若没有这种令人惊艳的急智和极强的镇定,陈浮生就不可能在香樟华萍和周惊蛰完成那出戏。
乔麦第一次露出惊骇恐慌的劣势神色。
这已经不是一个聪明人和另一个聪明人的较量,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将是一场纯粹男人征服女人的残忍游戏。
“这是你逼劳资做畜生。”从密码酒吧出事就一直艰难压抑愤怒的陈浮生再忍不住滔天怒意,握住乔麦持枪纤手的老茧大手一用力,那把龚红泉特地送给她的92式手枪坠落在书桌上,陈浮生毫无怜惜地将他从书桌上拖曳到自己这一边,抱起来走出书房,直奔二楼卧房,乔麦的挣扎显得那么单薄,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女人与男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巨大到她无论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悲剧结局。
暴怒中的陈浮生将她扔到大床上。
这是一个不管百达翡丽还是江诗丹顿都喜欢选择男士表的优秀女人,这是一个会觉得法拉利外形娘娘腔儿不屑一顾的固执女人,墨镜,风衣,围巾,大气磅礴,未曾输给任何一个里的异性。但今天在身体的对抗中却注定不堪一击,乔麦在被丢到色调如他性格一般暗冷的大床上,突然安静下来,即使陈浮生压在她身上,一件一件剥掉她的衣物,她也咬着嘴纹丝不动,红着眼睛任人宰割。
羊脂玉。
乔麦从不亏待自己的身体,加上天生丽质,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纤手,最后乃至于足。近乎毫无瑕疵,就像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姣好到让凡夫俗子不忍心亵渎。
陈浮生此刻却只是一头大山里闯进城市的畜生,一条疯了的守山犬,根本不管乔麦是良家还是荡妇,也完全懒得调情前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也赤裸身躯后跨下那杆枪长驱直入,那一刻,乔麦终于流出眼泪。。
陈浮生放缓身躯,但仍然没有停止动作。
俯视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梨花带雨的乔麦,陈浮生眼中的狰狞狂躁逐渐沉淀下来。。因为他震惊的发现这是她的第一次。。
最后情欲的巅峰一刻,陈浮生轻轻的抱住了心如死灰的乔麦。坐在床头,背对着身体僵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乔麦,陈浮生
从裤袋里掏出烟,却遗憾的发现两把打火机都在书房。。
“乔麦,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我这辈子没见过亲生老子一面死了爷爷又死了娘的王八蛋告诉你一句实诚话,谁
死了,自己都不能死。”
陈浮生还是很土鳖的三根手指夹着那两角五分一根的绿南京香烟,瞥了眼床头一张照片,他并没有得意猖狂,也没有愧疚道歉
后背伤疤纵横如老树盘根的他只是说着也许只有他和乔麦才能懂的话。不矫情,掏心窝。“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自己累不说,
死了的亲人知道后也会在底下睡不踏实。。。
第三卷
第100章 金刚不败
“你这么聪明,知道则会那么最让我生不如死。”
陈浮生离开卧房前帮乔麦建起被他丢了伊地的杂乱衣服,整齐叠好放在床头,“我在楼下等你。”他并不后悔这次震怒下的荒唐举止,他被乔麦拿枪顶着脑袋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记起在上海被赵鲲鹏拿复合弓瞄准的凄惨境地,那一次他做了丧家之犬灰溜溜流窜到南京,这一次,他决不允许自己在途中再次跌倒。大床上冲动的牲口行径,恐怕是陈浮生卫衣能把乔麦这种软硬不吃偏执狂从牛角尖里领出来的凶悍法子,杀了乔麦不敢,也不舍得。
乔麦多出类拔萃的一个孩子啊,坚强到11岁的时候父亲畏罪自杀母亲进入精神病院都没有崩溃,依然在那一年早早将小学课程全部自学完毕,上天词语她一颗iq将近140的脑袋,让她一帆风顺考进普林斯顿大学,并且在门槛极高的门萨俱乐部总部内大放异彩,也让她过早就承受生活的坚信和坎坷,每个星期都要去青龙山医院陪疯癫母亲的乔麦从11岁到19岁出国承受了整整8年的背后指点和白眼嘲讽,其中心酸,和那个小女孩倔强面具后的真像,当年威风八面的乔八的指不屑去体会,对乔麦家庭印象模糊的乔六更不会动,董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乔麦的婶婶,呢个间接被陈浮生逼疯然后必死的可怜女人,只有她扮演起乔麦母亲的角色,他就是乔麦所有冰凉回忆中唯一的一抹暖色,支撑着乔麦在崎岖道路上前行,哭给她一个人看笑给她一个人看懦弱胆怯给她一个人看,这样乔麦才能做那个谁都打不败的女人给整个世界看,然后她死了,于是乔麦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乔麦也不想像一个疯子一样乱咬陈浮生,但她不要陈浮生,就天天做噩梦,某些时候,她其实还是那个一打雷下雨就抱着被子蜷缩到角落颤抖的孩子而已,乔麦抹掉眼泪,穿好衣服,谁也不知道她是戴上了面具还是放下了负担,拿起床头相框凝望了几分钟,瞒膳着下楼,那个畜生了一回的男人竟然还有心情在厨房忙着做蛋炒饭,系上围裙,换上了妥协,很不符合乔麦印象中城府狡诈的荫沉的形象。
她靠在房门口,不理会樊老鼠给黄养神和余云豹都各自送去一份,然后独自坐在厨房餐桌上吃起来。
“给我一碗。”乔麦轻声道,略显憔悴。
陈浮生分给她半碗蛋炒饭,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男人,一个对他也差不多一清二楚的女人,一个一个钟头前想要持枪杀人的女人,一个做了次十足畜生的男人,就这样在外人看来气氛尴尬当局者却融洽的吃起蛋炒饭,算不上好吃,很家常,陈浮生吃饭素来很快,半碗蛋炒饭迅速吞进独自,乔麦不急不缓,脸上瞧不出大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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