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领带、皮鞋、名表,甚至是镶嵌着宝石的领带夹和袖口――十个小时的旅途劳顿荡然无踪,沈星择摇身一变,成了风度翩翩的雅痞绅士。
按照行程单上的安排,半小时之后他将应品牌总监之邀参观总店。这是一项公众活动,更是一次品牌宣传,毕竟中国消费者的奢侈品购买力越来越不容小觑。
陆离一边动作熟练地为沈星择打好领带,一边暗中盘算要多拍几张他的照片。不仅可以私藏,转头还可以卖给有钱的粉丝。
可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倒是沈星择先盯上了他。
“等等。”
沈星择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衣服:“换掉。”
陆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再看看团队其他成员的衣着。保镖自然是西服墨镜,摄影师也穿得颇为得体,就连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安娜姐也化了妆,穿起了小裙子和高跟鞋,一副精英丽人的模样。
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陆离不由得一阵心酸――想当年,自己好歹也是男刊封面全垒打的弄潮儿;再想当年,自己也有买衣服只看款型不看价格的时候。可是现在,随身的行李里头除了T恤就是T恤(还有几件是军训迷彩T恤和校园文化衫)。倒是有一件皱巴巴的衬衫,他根本不想取出来自取其辱。
见他实在找不出件像样的衣服,沈星择也没有勉强。毕竟只是个小助理,缺了也无关痛痒。于是陆离就像件行李似的被丢在了酒店里,目送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去。
陆离不是工作狂,老板给假、工资照发,当然乐得清闲。他先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圈套房的里里外外,然后跑去主卧参观那张属于沈星择的帝王尺寸大床。
欧美的床垫总是软得令人发指。虽然陆离并不欣赏这种资本主义的温柔乡,却也不妨碍他的瞌睡虫被勾引出来,蠢蠢欲动。
多久没有和沈星择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两年,还是三年。
他缓缓跪在床边地毯上,上半身贴着浅绿色的丝绸绣花床罩,用脸颊轻轻摩挲。又过了一阵子,他才突然醒悟过来:其实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沈星择的气息。
看起来是该睡一觉醒醒脑子了。
他苦笑,起身走回暂时属于自己的“夫人房”。将堆在床上的那些T恤和牛仔裤全都转移到椅子上,然后躺下来。
原来天花板上还有壁画。
那是一片葳蕤摇曳的灌木丛。碧绿的柔枝间绽放着成串的吊钟形白色花朵,两串依偎在一起,像两只交颈的白天鹅;又好像许多年以前,圣灵群岛蔚蓝大海上的那一串白色心形礁石。
渐渐地,柔软的床垫也化作了海上的波涛,轻轻将陆离托起,飘向梦境的彼岸去了。
――――――――――――――――――
陆离梦见了一望无际的、平静的大海。直到一个滔天巨浪突然打来,将他连同裹着的被子一起掀到了地毯上。
脑袋与床头柜的碰撞霎时让他彻底清醒。他睁大眼,首先看见的是一张美女的脸。
陆离恍惚好一阵子才认出了安娜姐。化妆和黄昏的光线让她看上去比平时柔和一些,却无法改变她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喏,给你的。”
她将好几个大纸袋丢在床上,每一个都印着沈星择代言的奢侈品牌logo。
纸袋是纯黑的,煤炭一般纯粹的黑色。煤炭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这几个纸袋也蕴藏着可怕的能量――那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欲望。
陆离愣了愣,他知道代言人的工作团队肯定享有极低的购物折扣,但以他和安娜之间的交情,似乎也没有亲切到这种程度。
“姐姐,你想泡我啊?”他问。
安娜骂了声“小兔崽子”,搬起纸袋子就往陆离脑袋上砸,接着又秀自己左手中指的那枚克拉钻戒,最后才阐明了这几个大纸袋的来历。
行头是沈星择让她帮忙挑选的,钱也划得是沈星择的卡,理由是员工衣衫不整,老板脸上无光。
“啧。早知道我也穿着T恤牛仔裤过来了。”安娜以这句话作为总结。
在她的催促下,陆离将纸袋一一打开。发现衣裤鞋帽乃至皮带和领带一应俱全。
除去一套正装西服之外,安娜挑选得都是这个大品牌的二线副牌产品。倒不是要替沈星择省钱,而是副牌定位于潮流青年,比起一线大牌更加贴合陆离的年龄与身份。
安娜眼光老辣,无论尺寸还是风格都挑得非常精准。陆离在她的威逼之下把所有衣物试过一遍,最后选了一套从头到脚穿戴整齐。转眼间,那个不修边幅的大学生就变成了镜子里的时髦青年。
但安娜还是不满意,直接拽着陆离往外走。两人来到客厅里,造型师已经在那里等候,十八般兵器一字儿排开。
陆离这才注意到,套房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
“皇上没回呢?”
“晚上创意总监请他吃饭,中国区老大作陪。”安娜言简意赅,“用不着咱们操心。待会儿咱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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