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切对他们而言,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她从未怀疑,只想直这样下去,直到天长地久。
他们两人笑闹着,活像两个孩子,跟随在龙冽身旁多年的魏延早就已经习惯如此,他在门外等候,直到门内笑声暂歇,他才敢走进门去。
「爷,属下有要事禀报。」他拱起双手。
「说吧!」龙冽稍稍放开了她,但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刚才宫里传来消息,听说皇上龙体急速恶化,太医们个个束手无策,只怕离大崩之日不远了!」
闻言,夏雪葛难掩震惊,她侧眸望向龙冽,却只见他静静地听完这个消息,似乎对这个坏消息点反应也没有。
他心里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她知道三哥对他父皇点感情也没有,皇帝为了箝制他们这些皇子,故意不将他们调到分封的领地,反而形同囚禁,将他们个个留在京里。
她心里不禁有点担心,皇帝威权的存在成了皇子之间的束缚,教他们这些兄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斗争夺权,但这个束缚旦式微,场激烈的恶斗或许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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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东风轻轻拂过树梢,艳红的桃花舞着春风,香气丝丝沁入屋内,拂得人心爽,拖泥带水的冬天已经悄然离去,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春光。
可是,夏雪葛却宁可自己的心逗留在冬天,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季节变化的关系,但实情就是她三哥陪她的时间变少了!
「三哥,你说过会儿要听我抚琴的,现在已经遇了『好几会儿』了!」她揪住他的衣袖,已经再也坐不住。
「那就改天再听吧!」龙冽从急报文书中抬眸,笑着敷衍道。
又是改天?这两个月来,她不知道已经听过这句话多少次了!「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弹『无愁』吗?上回我学会了前半段,你听了很喜欢,所以我
很努力又学了后半段,我想你定更喜欢才对。」
「可是三哥现在没空,等等吧!」
「不要。」她抢过他手里的文书,跑得远远的。
「葛儿,不要顽皮,把我的文书放下。」他起身想要拿回东西。
「陪人家嘛!今儿个整天我都很乖,就算盏茶的工夫都好,三哥,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你分明就是在闹我,这样算乖吗?」
「我想抚琴给你听。」
「听琴不急在时,你乖,等三哥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再说吧!」
「你每次都说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就好,可是,永远都有另外个『这件』事情在等待着你,我也在等你呀!可是,却没有次等到」
她幽幽怨怨的语气彷佛细针般穿刺过他的胸坎,教他阵没由来的不舒坦,龙冽冷冷地板起脸,「葛儿,你是这样对三哥说话的吗?」
「是你教我的,自己说过的话就要算数。」
「事情有分轻重缓急,不是像你这样孩子气,说风就是雨。」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生气。
「我没有!」她忿忿地娇吼,将手里的文书揉成团,用力地扔回给他,然后转身跑开,似乎大有这辈子不再理他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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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皇帝龙体日渐衰竭,为了驱散病魔,皇室决议利用大办寿宴替皇上庆祝诞辰,以盛大的喜气逼走邪秽。
夏雪葛心里却还是为了那天的事情生闷气,所以从早就是臭脸迎人,这教龙冽哭笑不得,所以他只能将她留在视线里,不让她胡乱走动,自己则是与亲近的兄弟和大臣们周旋。
「好美的姑娘啊!」大皇子见夏雪葛个人站在角落,贪图她美丽的容颜,带着群手下靠了过去,摘花的狼手忍不住朝她伸了过去。
「不要碰我。」夏雪葛迅速地闪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分。
大皇子有点悻然,但还是脸笑笑,试图在美人的面前展现风度,「没想到我三弟府里竟然娇藏着位如此美丽的女子,葛儿,这两年来你出落得越发动人,怎么?我三弟还不替你找夫家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想要把你给藏起来,不教任何人知道?」
「除了三哥之外,我谁都不要。」
「等我当了皇帝,看你还敢不敢说不要?!」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言下之意,他是想对她用强的吗?夏雪葛时心火难忍,反唇相稽,「谁要当皇帝还不知道呢!要是我三哥当皇帝,绝对比你更行!」
「葛儿,住口!」龙冽喝住了她,长臂伸,将她揽至身后。
「三哥」她觑见他盛怒的神情,心房颤。
「这就是我手教养出来,知书达礼的女孩吗?」龙冽淡淡地瞥了她眼,「葛儿,快点向大皇兄赔不是。」
「我」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应该逞强的时候,咬着唇,心里还是有点倔强,「对不起,大皇子,是葛儿时心直口快,才会斗胆冒犯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遇,别与葛儿这个小女子般见识。」
大皇子对她这种不情不愿的道歉法付以冷笑,故意侧首对龙冽说道:「人家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三弟,你确定这只是她时心直口快,而不是你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吗?」
「我们今天是来向父皇祝寿的,皇兄,要是咱们兄弟谁先动了干戈,绝对是点好处都没有,你自己考虑清楚才是。」龙冽硬声提醒道。
「咱们等着瞧吧!她刚才说的话不只有我个人听见,迟早也会传进父皇的耳朵里,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对我说话,哼!」说完,大皇子领着手下的人离去,其中有人刻意地回眸瞧了夏雪葛眼,神色显得相当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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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皇宫回来,他们上马车到现在,龙冽就冷着脸,句话也不吭,阴沉的脸庞就像晚冬的冰雪,寒冷到了极点。
夏雪葛心里好慌,她以眼角余光偷偷觑着龙冽,句话也不敢说,直到了半路,她才终于小声地试唤道:「三哥。」
「不要喊我。」龙冽闭目养神,冷冷地拒绝她。
他冷淡的语气教她身子瑟,泪水盈上眼眶,「三哥,葛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葛儿,你真是太教三哥失望了!」龙冽终于张开双眼,定定地瞅着她。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双柔荑牢牢地揪住了他的衣袂,发白的青葱指尖微微地颤抖。
「别说了。」他看都不看她眼,低沉的嗓音冰冷至极。
「可是」
「住口,别再说了!」他陡然喝。
「我」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顿时噤声不语,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如此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好吓人。
「明天早,我们就出发到『倚莲山庄』。」他断然做下了决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
「你想问为什么,是吗?就让三哥告诉你吧!今天你说错了那些话,让父皇对我这个儿子有了戒心,打从他老人家身体病危以来,对我们这些皇
子的戒备更严,深恐我们心怀不轨,抢了他的皇帝宝座,却不知道那个位置是他迟早要退下来的,无论如何,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待在京城没有好处,所以,我想以祭祖为由,带你去离祖庙最近的『倚莲山庄』散散心。」
「三哥不怪我了吗?」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
「仅此次,绝无下例。」他投给她无奈的瞪,唇畔逸出抹笑痕。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瞬间眉开眼笑,纤手环住他的臂膀,紧紧地抱着,「葛儿以后绝对不敢了。」
「这才是乖女孩。」他轻拍她粉嫩的脸颊,宠爱地勾起抹微笑,忍不住心旌神动,托起她小巧的下颔,吻住她瑰丽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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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莲山庄,从她有记忆以来,这里就是她最喜爱的地方,每年寒暑他们总是会偷得段时间在这里度过,朝廷的纷乱宫室的斗争离他们好远好远,她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三哥。
是的!在前往「倚莲山庄」的路途中,她原本是这么想着,但是,抵达了山庄之后,却发现事情与她料想的模样出入甚大。
原来,他们此次来「倚莲山庄」不是来游猎休息的,她三哥忙着与前来会合的部属讨论着京中发生的大事,听说自从他避居到山庄来之后,有不少人对皇帝进谗言,说他图谋不轨,迟早会反叛肇事。
她听了之后好心虚,因为是她时言语不察,才给别人有机会趁虚而入,所以,自从来了山庄之后,她不敢擅自打扰他办公,总是个人找事情打发时间,除非他亲唤她到跟前。
柳儿隐约猜出主子细腻的心思,不过,倒霉的是水池里的鱼儿,因为,从两个时辰前,她主子就坐在池边,不断地拾起小石子往池里投去,鱼儿都被吓得躲到旁,用哀求的眼神请她姑奶发慈悲,放过它们这些鱼辈。
「小姐,爷现在只怕已经忙完了,你何不去找他呢?」柳儿很识趣地提议,希望能借机拯救那些可怜的鱼儿。
「他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下刻他就没事,他现在是个大忙人,没空陪我。」夏雪葛轻叹了口气,又往池子里丢了颗小石子,「我不想他
讨厌我,如果,把三哥在我心里的分量给挖空,那大概什么东西都不会剩下吧!因为我实在是喜欢他太多太多了!」
闻言,柳儿失笑,忍不住提点道:「那是爱呀!葛儿小姐,难道,除了喜欢之外,你就没想过自己是爱上了爷吗?如果只是纯粹喜欢个人,你不可能在乎他那么多的。」
「爱?」
这个字,对她而言根本就是陌生的,但听进心底,却阵阵发酵颤动了起来,她爱上了三哥?是吗?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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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告诉他要告诉他,她爱他!
夏雪葛心里快乐得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穿过重重回廊,往议事的大厅奔去,是的!她三哥可能在忙,但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
就算只是半盏茶的工夫,她只要能够占据他点点时间,她就可以告诉他,她爱他!
站在厅门前,她娇喘咻咻,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柳儿也跟着跑到她身后,路上看着主子,不让她跌跤,真是大考验。
她终于喘过了气,才正想推开门,却在这时从门里传出了她三哥低沈的嗓音。
「我决定要迎娶虔亲王的千金。」
「王爷,难道你不再考虑下吗?」朱枢算是朝廷里具有威望的臣子,他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有自信,知道眼前的龙冽绝对是继承皇统的不二人
选。
「不,越快越好,虔亲王在朝中的势力不小,他直都想拉拢我,想把女儿嫁给我,如果娶了虔郡主,就能够解除他对我最后丝戒心,那就娶吧!」龙冽冷淡的口吻,彷佛这场婚事只不过是儿戏场。
她的三哥要娶妻?!
时之间,夏雪葛感觉自己被人重重的击,那强烈的震撼摇晃得她眼前片晕眩,她及时伸手捉住身旁的扶栏,才能勉强自己在眼前崩坍的天地间站稳脚步,但就在她还来不及站稳脚步,心却已经开始抽痛,痛得她几乎快要不能呼吸,瞬间,她宁愿自己就此死去。
「葛儿小姐,你的脸色好苍白,不要紧吧?」柳儿担心地靠到主子身边,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得手忙脚乱。
夏雪葛扬起美眸看着柳儿,心想为什么要这样问她呢?她怎么可能会不要紧呢?如果有人要来抢走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哪有可能无动于衷呢?
「这不是真的,是不是?三哥已经有我了,他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她娇嫩的嗓音有些颤抖,纤手揪住柳儿的衣袖,忙不迭地问道。
「爷他他」柳儿也将那番对话听得清二楚,她也样震惊,但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主子。
「他怎么样?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是我错了吗?」
「不,葛儿小姐当然没错,只是」
「是谁在外头?」龙冽幽冷的嗓音从屋里抛出,两扇门板立刻被人从里头打开,他见到夏雪葛,脸色微微变。
「三哥」
他起身朝她走来,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心拧,「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眼?」
「我来找三哥,想告诉你件事,可是,我还来不及说,就听见你说」她的心又是螫,「你说要娶妻那是真的吗?」
「刚才我与朱大人的谈话,你全都听见了?」他深邃的眸光顿时暗了下来,冷声质问道。
「对三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夏雪葛双美眸中透出期盼,在心底呐喊着。
说吧!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告诉我你没有要娶虔亲王的郡主,三哥,我最爱的人,请你向我证实刚才的那番对谈不过是玩笑场。
龙冽叹了口气,「是的,我要娶虔亲王的女儿,成亲的日子就订在个月后,葛儿,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你放心,就算三
哥娶了妻子,你依旧是我最疼爱的人儿,谁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存在。」他伸手想要探近她,却被她别开小脸,硬生生地躲过。
她只是他的「最爱」?夏雪葛心里阵凄凉,苦苦地笑了出来,为什么她只能是他的最爱?!
是不是在另份不属于她的爱里,永远都有别的女人存在?是不是她永远都干涉不了,因为她只是他的「最爱」
,而不是他的「唯」!
「葛儿?」龙冽直觉她的神情不对,往前又踏近了她步。
夏雪葛下意识地又往后躲退了步,不愿被他碰触,彷佛他的碰触沾染了令她嫌恶的因子,她不愿不敢不想被触及
「葛儿,你听见三哥说的话了吗?无论三哥是否娶妻,心里最疼爱的人依旧是你,谁都不能取代你的地位,明白吗?」他以探询的眼光看着她,观察着她的举动。
她扬眸定定地看着他,听了他对她的承诺,她应该觉得高兴吗?是的,她应该,身为名女子,还有什么会比听到这番许诺更教人雀跃?
但她的心啊竟沉得无法提起丝力量,夏雪葛苦苦笑,在他的注视之下,彷佛缕幽魂般转身离去。
「葛儿」他屡唤不回她,忍不住懊恼地低咒了声,他已经承诺要永远疼爱她,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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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银月悬挂在天边,夜,静而寂寥。
白天的争执,最后不了了之,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样,夏雪葛美眸圆睁,躺在龙冽的怀抱之中,竟然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试探地动了动,瞧他是否真的睡着了,最后,挣脱了他的臂弯,远远地躲到角落。
然而,当她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之时,心里震,天啊!她想躲开他的怀抱,生平第次,她竟然想躲开她三哥的怀抱!
瞬间,她觉得好想哭,他不是她最爱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想躲开他?
难道,是因为爱得太深了,反而不愿接近他,因为,她不愿借着他的怀抱提醒自己,这副炽热强壮的躯体即将属于她以外的女人,她的三哥即
将成为别的女人的相公!
夏雪葛手抱住自己,手捂住自己的唇,不愿教啜泣的声音逸出双唇,她很用力地想忍住哭号的声音,如此来,竟教满眶的泪水掉得凄凉而悲哀。
「怎么?又发恶梦了吗?」已经习惯了她的重量,龙冽在睡梦之中感到臂弯之间阵空荡,虚冷地醒来,不意见到她泪流满面。
「不不是恶梦」她摇头,赶紧擦去了颊边的泪水。
「那你怎么会哭了呢?葛儿,你以前很少这样子的,有话要告诉三哥吗?」他抓起袖口替她拭去泪痕。
「我只是」她放弃了与他争辩,最后干脆说谎,「对,是恶梦,我又作了恶梦,三哥,不要离开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傻丫头,别尽说那些傻话,快睡吧!」他笑叹了声,不把她这孩子气约话当真。
「嗯。」她乖顺地点头,勉强自己闭上被泪水渗得湿红的双眼,蜷起娇躯,就像个哭累的孩子般。
她还能说什么呢?他不会懂的他怎么能懂她的心早就被妒意给啃得千疮百孔?她宁可拥有千千万万个恶梦,也不愿意在妒意中哭着难眠
「过来。」龙冽长臂伸,冷不防地将她娇蜷的身子揽进怀里,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哄着她,就像在呵哄着难缠的娃儿。
再度回到他温暖宽敞的怀抱里,夏雪葛的心又是阵抽痛,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再度惊扰了他,她等着他睡沉,却没料到这次他早有了防范,就算是睡着了,有力的双臂依旧不放开她。
这教她的心感到痛苦,老天,她不能回京!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三哥娶别的女人,所以她绝对不能回京,否则,她夏雪葛最终只怕会因妒嫉而疯狂!
老天爷对她究竟是仁慈,抑或是残忍呢?让她在知道自己爱他的那天,也同时懂了认清了,她所爱的这个男人不可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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