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nn叹了口气,有些轻松释然,也有些心疼不舍;
陆英捷眼神一厉,瞪着陆偲;陆偲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过,也不晓得那是怎么回事。
只听陆寅接着说:“不过,我要把英捷也一起带走。”
“什么?!”
施锦蓉腾地站了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寅说:“我没在开玩笑。”
施锦蓉简直莫名其妙:“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把英捷一起带走?”
想到刚才陆寅所表现出的态度,分明就是对那两个人有意纵容,甚至撮合。
于是她的口气更冷了,几乎在空气中结霜:“容我说得不客气点,你凭什么把他带走?他是我儿子!”
陆寅摊手,看上去倍加无辜:“可他不仅是你儿子,也是我的儿媳……呃,别别别,别这种表情,你不喜欢的话就当女婿好了。”
施锦蓉嘴角直抽,要不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小叔子的口无遮拦,以及不按理出牌的行事作风,大概她早就一个耳刮子把人抽翻在地了。
她握了握拳,扬起手在空中一挥而过,颇有快刀斩乱麻的气势:“够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把英捷带走,不管是你还是你儿子,都休想得逞!”
“你是不想让他跟我们走,但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想不想跟我们走呢?”说完,陆寅把剥下来的桔子皮往垃圾桶中一个投s,然后掰开桔瓣一片一片塞到嘴里。
施锦蓉怔了怔,转头向陆英捷看去。陆英捷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形,刹那与她四目相对,良久,一言不发。
如果按照陆寅的意思,就是要他们俩远走高飞,丢下这里的所有人和事,寻找一处无人责难更无人阻挠的净土。
这的确是个办法——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
当然这些话陆英捷不会说出口来,否则陆寅刚才的话就等于都白说了。
片刻后,施锦蓉颓然坐回沙发上,额头深深埋进双手之中。
这几天来,其实她没少努力过,骂也骂过,求也求过,能说的该说的基本都说尽了,依然毫无效果。她已经快绝望了,唯一残存的希望,就是陆偲远走他乡,让陆英捷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忘记这个人。
可是假如陆英捷也要跟陆偲一起走呢?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让陆宏师来处理,兴许会使用强力镇压,比如命令卫兵将陆英捷看守起来,可是这真的能关得住他吗?就连与死神擦肩而过他都没有回头,何况区区一座牢笼?就算关得住他的人,又怎么关得住他的心?为了追寻心之所向,他又会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举动?
越想越愁,雾霾般的惨淡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把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卷入一片压抑。
陆nn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陆寅也安静了,不再火上浇油。
其实最不好受的还是陆英捷,这次的事不谈其他方面,在他身上始终背负着一个不可推卸的罪名——不孝。
一直以来对他无比放心和自豪的父母,还是头一回为了他烦恼忧虑至此。
所以他曾经试图刹车,避免与陆偲纠缠不清,就是因为知道必定会出现这种局面。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刹车,也刹不住了。
陆偲同样不好受,虽然他自己的父母是予以支持,可是陆英捷的父母这个样子,难道他就不愧疚?
尤其看着陆英捷此时的脸色,更叫他心疼不已,伸出手轻轻按在陆英捷的手背上。
就像是本能反应,陆英捷不假思索地翻过手掌将陆偲反握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说话,或许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施锦蓉的手终于从脸上放下来,望着陆寅,目光中有些奇怪的闪烁:“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是你儿子?”
陆寅满脸糊涂:“你说阿偲?他是我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他的反问,施锦蓉竟然笑了一下,尽管只是苦笑:“如果他不是你儿子,至少就不至于乱伦……”
说到底,最大的问题竟在这里。至于同x恋异x恋什么的,相形之下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其实陆***想法也差不多,而且比起施锦蓉,陆nn更加怜惜陆偲。假如实在到了别无他法的情况,或许她也只能认同,让那两个孩子一起远走高飞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这边差不多快完事了^^
这小说吧,很多东西容易简单化理想化(你忘了这是小白文咩?),要不然还得各种闹啊折腾啊把小俩口整得要死要活啊……臣妾做不到啊!╮(╯▽╰)╭
所以就这样吧,玫瑰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第64章
总而言之,陆寅这次探访没有得到实质x的成果。接下来的几天,他又分别去见了陆老爷子和陆宏师,具体情形不予赘述。
而陆偲那边,陆寅让他去做自己的事,这边暂时用不上他。
于是陆偲抽了个空去看望索菲亚。天公不作美,陆偲刚到疗养院,天就下起雨来,虽然雨势不大,把索菲亚推出去晒太阳的打算却是只能泡汤了。
就在病房里呆着,看看雨景,说说话——当然还是陆偲单方面在说。
生平第一次,陆偲对索菲亚谈起了自己的x向,甚至把这段时间在陆家发生的事都和盘托出。
其实在来之前陆偲还没想过要说这些,或许是一时鬼使神差,或许是近来压力太大需要抒发,更或许他是有点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冲动,想看看这些东西能否对索菲亚构成刺激,让她产生什么反应。
遗憾的是,她终究毫无反应,仿佛刚刚听见的只是一段内容乏味的说书,跟她半点干系都没有。
陆偲甚至已经感觉不出自己还有没有失望的情绪了,长叹口气,握了握索菲亚的手,说:“妈,你知道吗?如果你能够清醒过来,对我说声你会支持我,就算让我剩下的寿命减少一半我也甘愿。”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
陆偲以为是护工大姐来巡房,正准备跟她打招呼,结果却看见沈晋瑜走了进来。
太阳x上的青筋顿时一阵抽疼。
这家伙,怎么还在y魂不散?!
目前他已经被大堆烦心事压得喘不上气,连想要轰人都没气力,勉强丢过去一枚白眼:“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沈家又有人被送进来了吧?
沈晋瑜说:“来找你。”
“找我?”
这个答案听上去似乎简洁了然,陆偲皱起眉想了想,终于发觉不对劲在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晋瑜说:“我有眼线。”
陆偲茫然。眼线?是什么玩意?
……等等!莫非他收买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只要见到自己来了,就会把消息通知他?
越想越有可能,陆偲的脸色阵青阵白,既恼火又有些发毛:“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晋瑜笑而不语,把拎在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巧克力蛋糕?
陆偲怔住。今天自己心神不宁,蛋糕也忘了买,没想到沈晋瑜居然会……这是纯粹的巧合吗?还是他有特意打听过什么?
狐疑中,只见沈晋瑜拿起了小刀准备切蛋糕,陆偲犹豫一下,走过去把小刀接到手里。
不管沈晋瑜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至于在蛋糕里投毒吧?
既然已经拿来了,就让索菲亚吃点吧。
她是真爱巧克力蛋糕啊,从前每个礼拜至少要吃两回,即便如今她神志不清醒,每当吃蛋糕的时候看起来都格外安心的样子。
这次隔了两星期没来看她,她也早该馋了吧。
沈晋瑜退到一边,看着陆偲在蛋糕中切出一小块放在碟子上,把小桌搁到床上,再把蛋糕放上去,索菲亚不用下床就可以吃到了。
也许那就是所谓亲情吧,即使整个过程中陆偲的表现全神贯注,略显严肃,但感觉却很温馨。
陆偲搞定了索菲亚那边,不经意地扭头,一块蛋糕出现在他眼前。
当然不是蛋糕自己飞过来,而是沈晋瑜递来的。
“你干什么?”陆偲满脸莫名。
沈晋瑜凝视着他,目光如同扫描仪般透彻仔细,仿佛连他脸上多了一g汗毛还是少了一g汗毛都能掌握得清清楚楚,眉梢一扬,说:“你瘦了。”
陆偲愣住。
你瘦了——这三个字,其实很朴实,却也很奇妙。
朋友之间,亲人之间,情人之间,只要这简简单单三个字,关心爱护之意立刻溢于言表。
然而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味道就有点奇怪了。
陆偲不由得有种感觉,自己该不会是在被这人追求吧?说那些暧昧的言语,盯梢他的行踪,还关注他的身体,不都是追求人的节奏吗?
好吧,就算如此,陆偲也完全不认为对方是真心喜欢上他了,甚至那些也不能算作追求,更准确地说是一场游戏,一场在这人看来觉得有趣的、有挑战x的游戏而已。
想到这里,陆偲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倒是忽然产生了某个念头。他从沈晋瑜手里接过蛋糕,问:“你想要我跟你在一起?”
沈晋瑜只当陆偲是随口问问,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愿意接受了吗?”
陆偲沉默片刻,才说:“如果你能让我母亲同意,我可以考虑。”
“你的母亲……”
沈晋瑜斜瞥索菲亚一眼,“她同意不同意有区别吗?”
永远都这么痴痴呆呆的表现,怎样叫同意,怎样又叫不同意呢?
陆偲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脸色立时沉了沉,冷哼:“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上次也是在这里,索菲亚曾经面对沈晋瑜出现了不寻常的反应,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凑巧,或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假如沈晋瑜真的能引发出索菲亚的更多反应……或许应该让他试一试,看他究竟能做些什么。
陆偲心里的盘算,沈晋瑜当然一无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态度不会无端转变,多半是另有目的。
沈晋瑜眯起眼睛,眼里的光芒仿佛浓缩起来,变得格外锐利,但也许是因为隔着眼镜片,锐利的棱角被打磨平滑,反而有了一股柔和般的味道。
他说:“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带你到国外结婚?把我的钱给你花,把我的东西都给你分享,帮你解决疑难,最好再帮你照料家眷?”
随着说话,他的身体不断前倾,朝陆偲越逼越近。陆偲被迫后仰,越听越莫名其妙。
这人到底在鬼扯什么?想利诱他?但是这副架势,怎么看怎么更像是咄咄逼人啊……
不知不觉两人的脸已经挨得极近,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扎眼,陆偲简直想把手里的蛋糕糊在这张脸上,但在他付诸行动之前,却有人抢先替他这么做了。
一块蛋糕从空中飞过来,砸在沈晋瑜的耳朵与脖颈之间,而且那块蛋糕只有**蛋大小,明显是被人吃剩下的。
陆偲:“……”
转过头,只见索菲亚正直直瞪着沈晋瑜,表情空白,眼神也空洞,却从眼底深处散发出幽寒,几乎让人联想起电影里的女鬼。
她这算是有反应了吗?她真的有反应了?!
陆偲把某人彻底忘到天边,激动地握住索菲亚的手:“妈,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为什么生气呢?”
这话一半是安慰,一半也是试探,想看她还会不会再做出更多反应。
沈晋瑜那边,随手抹掉了脖颈上的脏东西,那动作近乎潇洒,脸上的笑容优雅得就像是画上去般,看不出半点不愉快。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向索菲亚的眼里看回去:“如果我刚才说的都不够,那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
陆偲本想把沈晋瑜推开,听到这话,动作当即顿住,观察着索菲亚的反应。
终于,索菲亚张开了口,因为太少说话,口齿有点不清不楚,结合那嘶哑的嗓音,听上去更是如同招魂:“思思……还给我……”
“还你什么?怎么还你?”沈晋瑜耐心地问着,有种循循善诱的味道。
其实他只是觉得这女人傻乎乎的很好玩吧?陆偲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跑向了y暗面。
索菲亚的双唇蠕动几下,忽然抓起小桌上那只吃蛋糕用的叉子,一下c了过去,目标正是沈晋瑜的眼睛。
还算沈晋瑜反应敏捷,及时抬手,叉子被他的掌心挡住。塑料制的脆弱叉子当场断成两截,尖锐的顶端险些刺破皮肤。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陆偲吓了一跳,眼看着索菲亚还想朝沈晋瑜扑过去似的,连忙将她紧紧抱住。她在他怀里使劲挣扎,力气居然还不小。
陆偲暗暗叫苦,虽然一直盼着她有反应,可这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难道是不小心把她刺激过度了?
当下他也无暇多想,扭头对沈晋瑜低吼:“你先走吧!快走,走啊!”
既然索菲亚的反应是冲着这个人,只要他离开,她应该就会平静下来了吧?
沈晋瑜尚未回应,索菲亚却先出声:“不……不走,不走……”
软绵绵的语气透出恳求,与此同时她停止了所有挣扎,一动不动,视线越过陆偲的胳膊,那么眼巴巴地望着沈晋瑜,就好像刚才用叉子c人的事件从未发生过,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到那股歇斯底里般的气息。
姑且不论沈晋瑜对此有何感想,反正陆偲是满头雾水:“妈?”
手上的力度稍稍放松,索菲亚就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直接光着脚跳到地上。由于跑得太急,她几乎是一头撞进沈晋瑜x前,沈晋瑜甚至被她撞得猝不及防倒退半步,然后就被她张开双臂抱住了。
“思思,思思……”一声声呼唤着,把人越抱越紧。
陆偲原地石化。
——妈妈,您儿子在这里呀!这里呀!这么大一个人您怎么能视而不见呐!
相比陆偲的无语凝噎,沈晋瑜则是完完全全莫名其妙,想把索菲亚推开,无奈她实在抱得太紧,如果要强行把她弄开的话没准还会伤到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晋瑜把目光投向陆偲,后者心都碎了,反复对自己说,她只是神志不清,她不是故意的,压g不必把她的无心之举当真……
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走到她身后,捉住她的两条胳膊,试图从沈晋瑜身上扒开,连催带哄地说:“妈,你搞错了,这个人不是思思,你放开他吧。妈,听话好不好?”
就在这时,护工大姐来巡房,一打开门,当场被眼前的画面镇住。
此时她眼中看到的是,索菲亚紧紧抱住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而陆偲从她身后抱着她——实际上是想把她拉开,乍一看就像是母子俩合力把那个人给抱住了,而被抱住的人神色隐晦看不真切,貌似有点无奈的样子。
……浓浓的狗血味扑鼻而来啊!
护工大姐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待会儿再过来吧。”果断退出门外。
她的一进一出并未引起注意。陆偲只想着把索菲亚拖走,然而她的两只手牢牢箍在沈晋瑜背后,十指紧握,简直像上了锁。
陆偲又不敢硬来,急得满头大汗,却发现沈晋瑜一直没有动作,状似悠闲,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光站着啊,不知道帮帮忙吗?”
沈晋瑜眼中曾经有过的不耐早已沉没下去,浮上几丝玩味,问:“你认为你母亲这算是同意了吗?”
陆偲愣了愣,记起先前自己说的那些东西,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对方脸上:“同意你个头啊!你简直……”
话没说完,身前忽然响起歌声。
是索菲亚在唱歌,正是她生日那天唱过的俄罗斯民谣,而且今天她不只哼哼,还唱出了歌词!
陆偲扭头,见她唱得浑然忘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世界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有谁在那里,听她唱起这首歌?
陆偲听得入神,已然忘记原本要做什么。
沈晋瑜站在那里,完全不懂索菲亚在唱什么,陆偲又在听什么,不过还挺好听似的……
这首歌不长,一分多钟就唱完了,陆偲再次试着唤道:“妈。”
这次不需要陆偲再说什么做什么,索菲亚的手自动从沈晋瑜身上松开,似乎有些疲倦,把头轻轻靠在陆偲肩上。
陆偲霎时万分欣慰,还好还好,最后她终于还是“弃暗投明”了啊!
陆偲把她送回床上,她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又太平静了,完全回到平常的木讷状态。
如今陆偲也不敢再刺激她,把小桌从床上撤掉,让她躺下,再把电视打开,调到正在放音乐的台,只见她慢慢闭上眼睛,也许在欣赏音乐,也或许欣赏着欣赏着就睡着了。
陆偲舒了口气,忽而想起什么,转过头,看到沈晋瑜仍然站在原地。
四目相对,眼里都飘过一丝迷茫。
我该拿他怎么办?——两人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念头,虽然出发点不尽相同。
陆偲想了想:“你跟我来。”说完也不待对方回应,径自走到阳台上。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际彼端还弥漫着淡淡潮气,形成雾霭,漂浮在远处那片一望无际的山坡上,天与地似乎就在山坡的尽头相连。
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陆偲开口说:“你最近有跟秦秋在一起吗?”
沈晋瑜原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却听到这样一问,不免狐疑:“为什么这样问?”
陆偲说:“我想知道他最近做了些什么。”
沈晋瑜可不认为陆偲会突然关心起秦秋的日常生活,除非:“你认为他做了什么?”
陆偲稍一犹豫,懒得遮遮掩掩,坦言道:“那次在酒吧你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有人打印出来寄到了我家长辈那里,我很好奇寄件人的身份和动机。”
沈晋瑜明白了:“你怀疑是秦秋?”
以秦秋的为人,的确做得出这种事。
沈晋瑜微微眯着眼,眼镜片上仿佛有光芒一闪而过,他问:“如果真的是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
陆偲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更多的则是厌烦,“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来招惹我。”
沈晋瑜含义不明地笑笑,话头一转:“所以你家里人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和……男人的事,他们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
一说到这个,陆偲的头又疼起来了,翻着白眼摆摆手,“你不要问了,我不想多说。”
沈晋瑜果真没有再问,其实不用问也基本可以想象得到。
话说回来,既然提到秦秋,陆偲倒又想起什么,斜眼瞟去:“你跟秦秋不是情人吗?”
沈晋瑜瞟回去:“是吗?”
“……不是吗?”
陆偲黑线,“既然你跟他在一起,那还老盯着我干什么,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
沈晋瑜眨眨眼,那表情竟然无辜似的:“要说清楚这件事,又关系到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陆偲现在对“秘密”两个字都快神经x过敏了,太阳x上突突抽动几下,断然回道:“不想!”
沈晋瑜也就没有再说,若有所思地盯着陆偲的侧脸,半晌才扭头面朝前方,目光向远方飞掠而去,仿佛越过了山坡的尽头,穿透了重重雾霭,一直到达某个未知的地域,遥不可及,深不可测。
※ ※ ※ ※
要说沈晋瑜和秦秋的关系,在周围的朋友们看来,都默认为是情人关系。尽管沈晋瑜仍然会在外风流,这厢来个一夜情,那厢玩个小明星,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但真正在他身边停留最久的人,还得算秦秋。
秦秋对此还挺得意,他自己也是爱玩的人,可惜大概真是一物降一物,玩着玩着他就突然栽在了沈晋瑜手上。
事实上,沈晋瑜比他还会玩,刚开始他当然也会委屈吃醋闹脾气,又一次次在沈晋瑜的安抚下不了了之,直到最后终于看开。其实是不看开也不行。
他想,沈晋瑜生x风流,强迫他成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类的男人是不可能的,如果非要管束他,说不定还会落个适得其反。
反正最最起码,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自己始终是他真正的心中所爱,这才是最重要的,不对吗?
沈晋瑜是爱他的,秦秋如此坚信,这g本无需怀疑。
除他以外,沈晋瑜还让哪个人在自己身边留过这么久?谁看过沈晋瑜对别人像对他这么好?总是宠溺着他,纵容着他,处处满足他,甚至比起他的家人也不遑多让。
如果连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呢?
每星期他们俩都至少会见一次面,沈晋瑜有间公寓就是专门作为两人相会的场所。
这天晚上,秦秋刚吃完饭就接到沈晋瑜的电话,叫他到公寓去。
等秦秋到了公寓,开门进去,房子里一片安静,好像没人在。
直到他进入卧室,恰巧沈晋瑜从浴室出来,明显是刚洗完澡,只在腰上裹了一条浴巾,赤|裸的上身看起来非常匀称,不厚不薄的肌r覆盖在骨骼上,别有一种j悍力感。
他的头发也洗过了,擦得不太干,这会儿他没有戴眼镜,可以清楚看到那水滴擦过他的眉毛,染湿了睫毛,再慢慢渗透入眼,一双桃花眼倍加波光潋滟,如诗如画,魅惑到极致。
秦秋不由得看痴了。沈晋瑜能够迷倒他,不得不说这副皮囊也是g本原因之一。
他走过去,两条胳膊缠绕到沈晋瑜的腰上,踮起脚尖对着他亲了一口:“好几天没见,想我没有?”说着又多亲几口。
沈晋瑜既没拒绝,也没回应,完全任由秦秋撒娇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纵容的笑意。这个笑容是如此完美,每个角度、每g线条都无可挑剔,即使是威尼斯最顶级的面具大师都要自叹不如。
等到秦秋亲够了,沈晋瑜才淡淡地问:“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秦秋耸耸肩:“还不是老样子啰,去学校晃晃,听听同学吹牛打屁,去酒吧跟朋友玩玩。你呢?”
“也是老样子。”
沈晋瑜顿了一下,“那天我遇到陆偲。”
听到这个名字,尤其是从这人的口中说出来,秦秋的脸色立刻一沉到底,明明咬牙切齿,却又故作满不在乎:“哦,遇到就遇到了吧,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的样子很憔悴,脸也浮肿,大概是没有睡好。”沈晋瑜的语气中没有幸灾乐祸,当然更没有同情关怀,就像在聊天气一样随意。
秦秋听了却竖起耳朵:“脸肿了?肿得厉不厉害?你确定是因为没睡好吗?”
这么追问着,他眼中闪现出热切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会不会是被人揍的?”
“你是这样盼望的吧?”沈晋瑜挑挑眉。
秦秋一愣,露出满脸唾弃:“切,我盼他干嘛?他那种人不被别人揍才叫奇怪,是他自己活该。”
“哦?”
沈晋瑜定定注视着秦秋,缓慢地说,“既然你这么想,亲自动手不是更爽快?”
“谁说我没有……”
秦秋蓦地顿了顿,摆摆手,动作中尽是不以为然,或许还带着些得意,“我才不稀罕亲自动手呢,借刀杀人不是更好吗?”
沈晋瑜低笑一声,两g手指不轻不重地掐住他的面颊:“小坏蛋,你还真狡猾啊。”
秦秋听到这话并不生气,反而眉飞色舞地抛了个媚眼:“男人不坏无人爱嘛,要不然你怎么这么爱我呢?”
沈晋瑜于是再次笑了,指尖抚过他的鬓角,抚得温柔,问得也温柔:“你的生日就快到了,我给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好不好?”
“好啊,什么礼物?”
秦秋刚说完,马上又反口,“不不,你还是不要说,让我留着作为惊喜吧。”
沈晋瑜点头,默许地笑了一笑。如果不仔细看,谁会发现这份笑意其实被那凉薄的眼底隔绝在外?
当他抬起眼,触目所及就是窗外的夜空,今晚星星不多,却奇妙地排列成带状,宛如一条银色长河向天边逶迤而去,不知哪里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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