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极为不利的,他应当想办法将银杏呼唤过来,或者让宣蝶夫人找到银杏。
银杏性子机灵敏感,对赤云木的气味极其熟悉,他曾经训练过银杏听音,只要有一支赤云木雕刻而成的长箫,再配合他本人灵力的催动,哪怕相隔千百里,银杏也能闻声飞来。
问题在于,他现在没有赤云木长箫,身体里也没有灵力,否则也不至于和洛惜颜失联这么久。
徐悯言暗自攥紧手指,心中渴求自由的愿望强烈了起来:这些困难并非绝境,只要想办法,他一定能抓住这个天赐契机,逃出生天。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心,冷静处事,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他主动去找宣蝶夫人商谈此事,势必惹人怀疑。现在这只小猫与自己这么亲近,依照宣蝶夫人爱猫的脾性,不出多久她自会登门拜访。
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而已。
徐悯言阖上双眼,长舒一口气,待到平复了过于激动的心绪,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函川,休要怪我算计你一回。我自认无功无绩,临行前帮你免除一桩执念,于你无害,于我无害,我们从此两不相干,各自天涯。
宣蝶夫人带着雪珍珠来拜访时,他已端正衣冠。及她走进门,他整肃地向她行了个礼:“宣蝶夫人百忙之中驾临,令此处蓬荜生辉,小人惶恐,有失远迎。”
殷雪莘心中虽是有些吃惊,却也定定打量了他两眼,不知为何徐悯言突然行此大礼,更不知为何他会算到自己要来。
思量一番,她端端坐下吃茶,脸上浮出一抹笑:“徐公子万金之躯,突然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徐悯言不语,挥手让左右侍从退下。其中有些侍从是秦函川安插过来随时监视他的人,迟疑着不肯退下。徐悯言眼神冷冷:“宣蝶夫人难得带雪珍珠来看我,它素来喜静,你们一群人乌泱泱站在这里,雪珍珠该不自在了。还舍不得退下吗?”
宣蝶夫人抚摸着怀里安静的小猫,笑笑不语。这阵仗倒是让她好奇起来了,徐悯言那么清净柔弱的一个人,究竟是要和她说些什么话,才会变得如此强硬?
徐悯言见周围再无旁人,才开口说道:“夫人,方才下人不听话,您见笑了。”
殷雪莘笑着,眼梢向上挑起,无端勾起万千妩媚冷艳的风情:“无妨,无妨。徐公子只要说说看,你如何会知道我要来?”
徐悯言又平静施了一礼,道:“宣蝶夫人,我不仅知道你要来,我还知道你在尝试复刻忘生散。”
殷雪莘脸色变了变。
她心内很快闪过复杂想法无数,最终都化作了她脸上稍稍作出的一抹惯常的巧笑:
“呵,徐公子,没想到你看上去是个乖巧的,竟也有这么多心思,我当初真是没能看透你。”
徐悯言微微抬起下颔,盈然笑道:“您真是说笑了。我不是心思多,我只是不傻。”
殷雪莘在徐悯言的眼中察觉到一丝鲜活锐利的神色,全然不似之前半死之人的模样。
她深感意外,不由叹道:“徐公子,像你这样的人才,秦尊主竟只是将你一味软禁起来,倒是暴殄天物了。你倒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在复刻忘生散?”
徐悯言目光落到殷雪莘膝盖上盘成一团的小猫身上:“这多亏了雪珍珠。想必您也发现了,它和我走得很近。某天我在它的尾巴上发现了一些浮生藤粉末,观之无色,捻之泛红,再想到您精妙无双的药理手段,便大致推测出您在复刻忘生散了。”
殷雪莘是个聪明人,她听了这话,便知道徐悯言到底想和她说什么了。她眨了眨羽扇一般的睫毛,朱红的长指甲轻轻挠了挠小猫的脊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么,徐公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意思就是他想让她帮他,当然得拿点有价值的东西交换。没有帮助价值的对象,即使境地再悲惨,她不用脚底碾过去取乐就已算得上是慈悲。
徐悯言只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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