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文森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并且帮他联络到了机械师。
“他已经开始尝试控制监视网络,您可以在十分钟内行动。”
布雷德忍不住说:“对了,他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消除DNA痕迹?我刚才想了一下,被关了三十年,说不定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可以识破被修饰基因的程度。”
“我去问一下。”
隔了一会儿,文森回话:“上将,您运气真好,机械师扫描了一下,发现这个城市竟然没有追踪DNA的仪器。”
运气真好!布雷德不由得笑了出来,带着这种喜悦,他向文森建议:“我可以和机械师直接通话吗?这样应该会更顺利更方便一点。”
文森尴尬地笑了笑:“他不太愿意。”
好吧,布雷德接受了这个现状,机械师们脾气普遍有点怪,比如林非更是其中佼佼者。他退出全息网络,设定液晶屏缩小浮在耳畔。他轻咳一声,向文森确认:“文森,听得到吗?”
“听到,我的声音清楚吗?”
“很清楚,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稍等一下,机械师还需要六分钟。”
布雷德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自己差不多进入了最佳状态。不久,文森也开始倒计时:“还有20秒。”
他贴着墙逃开监控器的视野,等待门自动弹开。
“5、4、3、2、1!左边。”
门开了,他朝左边走廊冲了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布雷德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到落地的声音。可以监控他行迹的摄像头已被这个不知名的机械师控制,他听着文森的指令,放心大胆地前行。
“下楼,大厅四点钟方向有个护士。”
“收到。”他回复。
护士背向着他,正在登记资料。他悄无声息地接近,没等护士有半点反应,就将她击晕。
“漂亮!”文森夸道,“右边,30米处有个小门。”
他跟着指示向前奔跑,耳边传来了文森的轻笑:“机械师说他不能开大门,这样动静太大了。”
“我知道,你可以安静点吗?”
“啊,不好意思。”对方开着玩笑,“第一次指挥您行动而不是被您指挥,我有点激动。”
布雷德已经跑到了门边,他充满期待地去推那个小门。
门巍然不动。
文森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中将,您可以试着拉一下。”
“闭嘴!”布雷德恼羞成怒。
但是他成功地逃出来了!布雷德把液晶屏重新调成正常大小,文森在里边咧着嘴快乐地看着他。这颗头占据了整个屏幕,他戳了戳:“嘿文森,让点位置,我查地图。一定要赶在他们调来DNA追踪仪器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了,替我向机械师道谢。”
“好巧,机械师也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您。”
“说。”
“他建议您确定一下您记忆卡里头的余额。”
布雷德不解:“为什么?”
“您不是偷了一个救生舱才降落到塞壬上吗?飞船负责人清点了人员,认定中途消失的您是罪魁祸首,所以从您的记忆卡里扣除了五十万联邦币的罚款。”
“……五十万!”布雷德失声喊道。
他出生入死地打角斗场才赢得一点奖金,转眼间就变得负债累累。他吸着气心疼地问:“那除了罚款还会有别的后果吗?我可不想再惹更多麻烦。”
“放心。”文森安慰他,“星际飞船联盟应该不会再追究。这段日子如果需要用钱的话,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谢谢。”布雷德感激道。
文森看着他,语气古怪地开口:“中将,关于机械师,您还没发现么?”
“!”布雷德忽然醒悟过来。能在10分钟内控制整个精神病院的、知道他偷了救生舱的机械师,除了林非还会有别人吗?
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文森:“是林非对不对!他还在听吗?”
“你成功逃出来之后就没在了。”文森摇头,“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也是这样别扭着,什么都要我来传话。”
“没什么大问题。”布雷德眨眨眼,“我向他表白,被他拒绝了。”
文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震惊,布雷德赶在他说话之前眼疾手快地关闭了聊天视频。请求对话的按钮疯狂地在屏幕上摇晃,他故意置之不理,打开网页定好前往斯芬蒂克城的票。
要快点找到那颗蛋,他觉得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林非了。
☆、16 蛋蛋的忧桑
清晨,斯芬蒂克城,寒冷的街。
遇难的太子妃与失踪的蛋的照片在大屏幕上轮流播放,布雷德凝视了一会儿,拿起街边的公共通讯器,按下了屏幕里的波段号。
“您好,这里是皇室专用波段号。女王陛下的问候请按1,皇储殿下的录音请按2,太子妃殿下最后的留言请按3,对遗失的公主的祝福请按4……人工服务请按9。”
布雷德按下9。
“请稍等,我们正在为您连线,取消操作请按。”
他耐心地等啊等,可是话筒里传来的都是忙音。又不舍得挂断,布雷德找出自己的联网仪,在屏幕模式下打开短信输入框,犹豫着究竟该对林非说些什么。
大概要先道歉,再顺毛,最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需要帮忙的请求。
“亲爱的林非,我为我之前唐突的举动向你致以最深沉的歉意……”
等等,明明只是短信,为什么要弄得像官方文书。他苦巴巴又撤消了键入,考虑是否应该采用一些更年轻向上的、符合现代星际人婚恋潮流的句子。
然后他查了查网上的经典道歉短信,比如这个:“如果一句‘对不起’能化解所有怨恨,那我说,但,不是由衷的;如果一句‘我爱你’能表达一切情感,那我说,但,不是假意的。”
……这种被迫道歉的腔调是怎么回事,连布雷德自己都觉得很欠抽,林非看了肯定会从此拉黑他。
“叮”,话筒里的等待音终于被打断,皇室女官的声音传了出来:“您好,这里是皇室专用波段号的人工服务,我是15438号接线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把充满了我爱你与对不起的短信构思丢在脑后,他清清喉咙:“你好,关于下落不明的公主殿下,我可能发现一点线索。请问你们可以提供一下公主的特殊基因段吗?”
“对不起。”女官回绝,“根据第492条保密协议,我们不会公布任何皇室成员的基因段。”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布雷德乞求着,“作为一个医师,我看到那颗蛋了。DNA检验仪器就在附近,我不希望漏过任何一个找到公主的可能。”
“请提供您就职的医院,我们会派专人前往。”女官说着,敲打了一下键盘。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对不起,我们这里显示,您是通过街边公共联络器来呼叫的。”
被发现了,这完全在布雷德意料之中,他耸肩,等待女官挂断。
对方严厉地警告:“先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们不欢迎这种玩笑。您的音频已记录在案,要是再次发现这种行径,我们将追究您的法律责任。”
咔一声,通讯器的连接断了。他把手插在裤兜里,把位置让给下一位需要的人。那个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激动地冲上去,哆哆嗦嗦按下了几个数字。
布雷德叹了口气,把心思放回到那颗蛋上。究竟谁会向它下手呢?
往好的方向想,就是女佣在混乱中没看好,它自己滚丢了;坏一点,就是人贩子趁乱偷了,然后转手卖掉;更糟糕一些,就是枪杀索菲的人同时抢了蛋,并以此来威胁塞壬,甚至动摇塞壬的中立立场……
不过,塞壬中立不中立,也对现在的他失去了意义,他的目标只是找到那颗蛋。拖延的时间越久,就越有可能是更坏的结果。
“我邻居!他昨天偷偷摸摸带回来一个蛋!”
响雷一般的声音在他右侧炸开,是刚才接着他使用公共联络器的人。那人还捂着话筒,装作非常警惕的模样,大着嗓门嚷嚷:“绝对不是鸵鸟蛋!我怎么会把鸵鸟蛋和尊敬的公主殿下弄混!请不要侮辱我的判断能力!”
……布雷德觉得,同为拨打了皇室波段号的人,自己的智商就这么被拉低了。他默默地离开那个声源,心中打定主意去索菲遇刺的地方看一看。
事发现场在维多利亚广场,卫兵大概在中心地点五十米外就拉起了警戒线。虽然时间尚早,但还是有不少人群捧着白花聚集在警戒线外,探着头想看里面。
卫兵大喊着控制道:“不要挤,不要挤。”
他们吭哧吭哧把一块巨大的屏幕放在警戒线内,围观人群立刻涌上去。布雷德夹在滚滚人流中,身不由己地被挤到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他正纳闷,屏幕上出现了索菲清晰的巨幅画像,同时广播响起。
“旧华社报道,对太子妃殿下进行自杀式枪击的凶手最终抢救无效身亡。警方表示将不会放弃对凶手的调查……”
布雷德身边的女孩开始抽泣。
最前排的人走到屏幕前,默默蹲下身,把手中的花放到地上。
“……她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青年女性,为塞壬的慈善事业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贡献……”
跟着众人的脚步,他渐渐走到了第一排。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拿着花,白百合、白玫瑰、满天星,一捧捧花越积越高,簇拥着太子妃的笑脸。
而他却两手空空,怔怔在这张笑脸的面前,也不知站了多久。
一个年轻人从背后狠狠撞了他一下,哼了一声,似乎是嫌他挡路了。布雷德终于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苦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朵白萝卜雕成的花。
隔了大约一天的时间,萝卜花瓣都有些发黄。他小心翼翼把花放在地上,低着头走了出去。
“林非,”他打字,“对不起。也许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不仅是需要他的基因知识。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期待林非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就像在角斗场与文森重逢那次一样。
但要是林非真的来了,他说不定会再也忍不住,一口朝着对方咬下去。嘴唇也罢脖子也好,只要是林非,他空荡荡的心就能得到满足。
布雷德看了看那行字,最终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他呼叫文森:“文森,我今晚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文森充满动力地回答,“中将,您终于肯跟我联系了!您昨天表白被拒一定是和我开玩笑吧?”
“先不说这个,今晚我想潜入索菲的遇难现场。”
“那我帮您联络林非――话说您真的表白了吗?表白的结果变成这样,也太失败了吧?明明还有……”
布雷德毫不留情地把谈话切断了。
离天黑还有至少十个小时,他在街头随便转了转,抬眼便看到了商业大楼。犹豫片刻,他走进去找了个机器,确认自己的余额。
负46万!
布雷德几乎想转身去收容救助站。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出现了一秒,就立刻被理智打压了下去。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他最好还是不要去投奔另一个晚上会锁门的地方。
所以他打开求职页面,筛选出所有提供三餐的工作。只有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四处调查。
EFC快餐递送员,重操旧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准备按下确认之后,系统提示:“对不起,该职位人数已满。”
布雷德不甘心,又试了好几个类似的职业,竟然没有一个可行。
身后有人叫住他:“年轻人,你在找工作吗?”
来者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朝他和蔼地笑了笑,说:“我需要一个佣人,白天的时候帮我照看孩子,你有兴趣吗?”
“包三餐吗?”他眨了眨眼问。
“包。”
“没问题。”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起来,领着布雷德往自家走去,边走边唠叨:“这么顺利真是太好了,我们都能省一笔给政府的中介费。”
“是啊。”负翁布雷德由衷地附和。
“你以前照顾过孩子吗?”
“我有一个妹妹。”
“那就好。”老太太看上去像是放心了。她微笑着打开门,把孩子从房里抱了出来,“你先带她玩一会儿,我去晒衣服。”
布雷德僵硬地接过孩子。
那是个大约六个月的婴儿――不,幼人鱼!她似乎刚被惊醒,小短手举起来用力地揉眼睛,揉得浅金色的眼睫毛乱成一团。
他轻轻拍掉那两只乱动的手。小人鱼鼓着腮帮子,睁开蓝汪汪的双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嘿一声眯眼朝他傻笑。
布雷德的血槽被这一笑清空了。小人鱼和索菲小时候长得真像,虽然索菲可没有那条一直不规矩地甩来甩去的尾巴 !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他几乎要以为这个小人鱼就是索菲的孩子了。
她又甩了一下尾巴,正好拍在他肚子上,发出啪一声轻响。小人鱼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再次把尾巴翘了起来。
布雷德赶在第二声啪出现之前把她远远举开,她还扭着身子,老大不乐意。
他觉得自己刚才肯定看走眼了,一直任他欺负的索菲才没有这么皮。被当取乐对象的前皇子殿下大声问老太太:“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扬声答道:“薇薇安。”
“薇薇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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