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过催眠训练――大家族们里一惯的防备措施――明白这种“隔离感”是系统将当时的他催眠造成的。当他自己的记忆被模糊,潭亲王的记忆被加入,他就变成了半个“潭亲王”,做事、待人也难以忽略“潭亲王”的本身脾性。“潭亲王”对于所谓“杀戮”的习惯,使得到来的沈修远也能操着雁翎刀大杀四方。
然而,当沈修远的记忆回来了,他的完整人格也随之恢复。不属于自身的一部分被排除,也就使他看待“自己”曾做的事仿若隔岸观火。也幸亏他本身足够坚强,有清楚的自我认知,否则“潭亲王”记忆中动不动就出现的血淋淋场景,肯定要折磨他的睡眠。
这么一想,系统催眠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回想“国师”当时被迫目睹对杀、就地处决时的脸色,沈修远又有点佩服戴博文的心性了。
不管他是不是在害怕、在紧张,他都能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以最恰当的方式面对一切。
就像现在。
沈修远握着戴博文的冰凉的手,安慰性地捏了捏,却一字不发。他知道戴博文现在不需要任何言语和鼓励,他就是知道。但他又没办法放着戴博文不管,只能折中握住对方的手。
戴博文回握了一下,然后两人放开手。
拉莫维奇看着他们的举动,本来想说一句“感人至深”,但话到嘴边,又消弭了。
因为“杜兰德”已经再次举起枪。
然而不是指向“肖恩?库珀”。
枪口往上了一些,明显指向更远处的目标――正对着戴博文的吧台上,碎了一个顶上玻璃杯的香槟塔。
做出这个动作,就代表这一发可能是实弹。
拉莫维奇和雷金都看看戴博文,又看看香槟杯塔,但并不说话,显然在等待戴博文的决定。沈修远也很想看一看戴博文,却又不想影响他,只好斜着眼睛瞥了瞥枪口。
戴博文拨下了击锤。
然而这次,他没有立刻扣动扳机。他瞄准着不远处的那个香槟杯塔,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直到聚焦渐渐变化。
枪口下移了。
沈修远的脑袋再次被瞄准。
戴博文的呼吸忽然暂停,就在这一瞬间,扳机被扣下!
弹膛上的数字从5跳到6。
左轮又一次被放回桌边的时候,拉莫维奇微微摇头感慨:“过半了。杜兰德,你的心已经坚强到超乎我的想象。”
正垂头调整呼吸的戴博文闻言,抬头朝他笑了一下算是礼貌回应。但这个笑未曾包含任何正面情绪,只有显而易见的无奈、紧张、害怕和委屈。
这是当然的,一个小小荷官,莫名其妙被拉来朝人开枪,他当然应该无奈、紧张、害怕和委屈。他无奈于难以反抗这些随意决定他人命运的“独裁者”,紧张于生平第一次违反道德、法律、人生观等世上一切正面思想的“亲手杀人”,害怕于任何结果之后的“自己的下场”,委屈于自己被强加的命运。
这说的是杜兰德,而不是戴博文。
如果沈修远看到了这一点,就不会再认为戴博文的紧张会至他出错。一个还有几乎完美伪装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失去理性判断?
可惜,沈修远铭记着戴博文那句“不准看”的叮嘱,只能瞥着对方的手,在心里给他支持。
拉莫维奇是没这么多顾虑的,他问道:“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吗,亲爱的?或许可以先喝一杯酒再继续。”
戴博文好像有些意外,他不由得看了看桌上那杯酒,然后摇头道:“不了,先生。‘缓刑’更折磨人,还是继续吧。”
拉莫维奇笑了笑:“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下不仅是戴博文,沈修远也唰地盯了过去。
“尊重”?拉莫维奇会说“尊重”?即便这只像是口头上的社交语言,但沈修远也毫不怀疑:如果“杜兰德”扛下了这六枪,拉莫维奇一定会对他出手。
被当面撬墙角,沈修远不可能视而不见。他的目光阴戾,声音低沉又冷酷:“……拉莫维奇!”
拉莫维奇回以毫无笑意的一笑――这听起来很矛盾,但实际上他就是在假笑:“怎么,紧张?你可以现在退出,你的小可爱已经为你赚取了超过半成的利益。”
沈修远嗤笑一声:“不必,陪你玩到底!”
戴博文等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位大佬都安静了将近三十秒,他才举起枪,第四次对准沈修远。
他调整着呼吸――就像之前的每一枪前做的准备一样――胸膛起伏明显,然后拇指稳定地拨下了击锤。
如果这一发也是空弹,那么最后两发都当作空弹处理就算过关,因为拉莫维奇准许……不,应该说是“优惠”他们错一次。
戴博文的呼吸暂停了,他要开枪了。
下一刻,他忽而抬高手,枪口上移!
扣下扳机!
第八十三章――俄罗斯轮盘11一颗子弹
失去了顶端的香槟杯塔依旧优雅地站立着,玻璃和玻璃渣晶体剔透,体现出一种残破的美感。它们并未再次受到伤害,因为第四发依旧是空弹。
戴博文的射击方向错误了。毫无疑问。
弹膛的数字再次变化,6号弹仓已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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