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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是在说邬乘令?”

微带着柔媚的男音从天而落,只见眼前划过一道红芒,顷刻一个容色妖冶的男子便现在了众人面前。随之,叠沓的脚步及叫喊声由远趋近,原是庄内守卫,各个面现惊慌之色,显然是想阻止这男子进来,岂知被他高绝的轻功给避了去,闯了进来。

甫一站定,唰地一下众守卫的刀剑便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之上,但他只是微一低眉,便再无反应,面上依然带着自得的笑容。

“温庄主,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冷着脸屏退了守卫,温御修沉眸道:“明阁主不请自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眼前之人,便是明莲,他嘴角噙笑,撩起自己的发尾闲适地道:“我想进庄拜访,偏生你们的人不予进来,言道要什么劳什子的拜帖,这东西我未有,想来你们也不会欢迎我这非同道中人入内,是以便只得闯进来了。”他摊了摊手,摆着一副不是我不守礼,是你们不欢迎我的模样。

在这地方看到明莲,温御修可谓是不悦,方才明莲到来时开口便问说的可是邬乘令,他心里不免吓地咯噔了一会,若是明莲当众言道这邬乘令在他手上,并拿出那个比温御修手上邬乘令还真切的令牌,那温御修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动权便毁于一旦,甚至会被温盛德咬回一口,连庄主之位都不保。

相比温御修乌云滚滚的脸色,温盛德目中闪起了精光,他行了上去,故作冷肃地问道:“明阁主方才你所言何意?”

“嗯?”抱胸侧身面对着温盛德,明莲的眉尾一挑而起,“我方才说了甚?”在温盛德再重复一次话时,他笑道,“本阁主不过是好奇问了一声罢了,怎地了?昔时本阁主曾听闻这邬乘令乃是庄主之位,眼见你们剑拔弩张地在争论什么劳什子的令牌,本阁主便疑惑地问了出声,仅此而已。怎地,莫非温庄主将邬乘令给弄丢了?”语中带起了一丝嘲讽,“温庄主不会如此没用罢。”

强压住心底的慌张,温御修容色一凛,厉声道:“明阁主,此地乃是邬乘山庄,望你言辞注意些!”

“失礼失礼,”明莲故作歉意地虚拱了拱手,这腰却是未弯半许,可见毫无诚意,“温庄主也不必如此气恼,若未弄丢此令,你也不必慌张,不若我等便以为你乃是心虚了。”

“呵,笑话!”温御修朗声一笑,“你方才来此,不过听了寥寥几句,你却是从哪一句种,听出我丢了邬乘令!莫非,咱们邬乘山庄有阁主之人,抑或是阁主早早来此窃听,不若明阁主怎对此事了如指掌。”

笑意渐渐收敛,明莲霎时便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江湖门派最忌讳自己的派中留存有别派的奸细,温御修这么不怀好意地揣测一下,本便不同道的明莲便成为众矢之的了。

“呵,”明莲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耸了耸肩,气定神闲地道,“温庄主何必如此敌意,本阁主也是前阵子听闻温庄主将邬乘令弄丢了,是以便关心问候一声,却不知,这令竟然一直在温庄主手上,哦不,许是温庄主方寻回来的。”

听着这明莲话中带意的话语,在场众人的脸色各有不同,温御修心惊得呼吸沉沉,王长老三人则是将目光放至了温御修手上的邬乘令以及明莲身上若有所思,温盛德却是嘴角上扬,摆明便是看好戏。

温盛德行了出来,问道“明阁主,似乎话里有话,不若挑明了说。你方才言道御修将令牌弄丢之事,可是却有此事?数日前,我曾收到过阁主的一封信,上书御修将邬乘令落至了你的手上,又可有此事?”

“嗯?”笑意扬起了几分,满含深意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紧张的气氛,再将目光落到了绷着个脸的温御修身上,明莲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道了出口。

“竟有此事?”明莲脸上顿时讶色一现,“为何本阁主不知晓?”

这一句话,让众人给顿在了原地,温御修疑惑一过,复又明了地颔了个首,而温盛德则是被明莲这话给震骇了。

明莲行到了温盛德的面前,颇为有礼地问道:“敢问温老庄主,你所言的书信是何等回事,可将那信交予我瞧个究竟。”

温盛德被这变故弄得脑袋一懵,一愣一愣的,便将那张信交到了明莲的手里。

明莲看罢后,竟是勃然大怒,当场将这张纸撕了个稀巴烂,重重地一脚踩上碎屑,怒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竟敢仿冒本阁主的字迹,寄来这般诋毁本阁主的信件!温老庄主,此信是何时收到,又是何人寄来!”

温盛德此刻脑袋已成了一瘫浆糊,最后的一点希望,竟被明莲给毁灭了,嘴巴一张一合,已是无意识地回答明莲的话语。

得到有用的信息后,明莲的脸色才稍微有些平怒,喘着粗重的呼吸,沉下了脸色道:“此事我日后定好生调查,给温老庄主一个交代。”

温御修看着那摆明在做戏的明莲,喉头一痒,想笑不敢笑,只得清咳一声,容惜辞则是背过了身去,耸肩闷笑起来。

温盛德以为明莲会站在他的身边,替他指证这邬乘令真假之事,但却忘了,明莲这人也是注重利益的,他既然一来便问邬乘令之事,铁定是早早便在周围听着了,只是后来为了出场好看些,方会去引那些守卫。是以,明莲既然已经听闻,必会知晓温盛德是有心针对温御修,想让其难堪,并将温少迎引出,针对明莲。因而,在利益相关之下,明莲自然不会站在一心想对付他的温盛德那边,只会同温御修一块对付温盛德。

温盛德此刻的脸色,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狰狞难看。明莲一来,澄清此事为假后,便说明从始自终,乃是温盛德不多加调查,随意几个伪证诬陷温御修,登时,众人看向温盛德的脸色都极其不悦。

当即之下,就着明莲澄清之风,温御修大手一挥:“来啊,将温文这夺令之人带下去,杖毙!”

“温御修,你不可不辨是非便杀人!”温盛德仍做着无用的挣扎,冲到温御修的面前,竟不顾形象地揪着他的衣领,却被他用力地一手捏开,摔了个趔趄。

袍袖一拂,温御修也不扶那倒下的人,不带一丝情面地冷声下令:“老庄主年纪已老,糊涂不清人事,不但不辨是非曲直,滥用权力,尚同庄主动手,念在他

为本庄主生父面上,来啊,将老庄主带走,让其留在所居内颐养天年,其手下之权,通通交予本庄主代管,待他神智清后再谈其他!”一声令下,温御修身侧的守卫便围拥而上,将还在拼命挣扎嘶声怒骂温御修的温盛德拽走了。

一场闹剧,在远离的嘶喊声中终于结束,温御修身子不禁一软,差些便瘫在扶着他的容惜辞身上。

王长老满意地看着温御修的所为,肃然的脸上都浮现了浅淡的笑意,赞许地拍了拍温御修的肩头:“你不比少迎差,庄主之位落于你手,我安心矣。”语落,不待温御修回答,便拂袖离开,同时蒋先生同董先生也同温御修颔了个首,默默离去,其余温盛德带来的一干手下,也被温御修所骇,温文被杖毙,温盛德失权,他们顿时便没了主意,呆滞在那里,面面相觑。

“还愣着作甚呢!”容惜辞终于得以将心头的紧张随同这话给呼了出去,“莫非你们想同老庄主待在一块颐养天年不成。”

铛铛铛,武器落地之声此起彼伏,那些人砰地跪地叩首,投诚道:“但凭庄主之令。”

心头积压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去,温御修一挥袍袖,便让人带这些人下去处理相关事宜了。

待得人都走尽,温御修才软下了身子,擦拭额上的虚汗,容惜辞看着他脸色发白,紧张得一直给他把脉,难得关切地问他怎么样。

温御修一摇脑袋,柔声道:“无恙,不必担忧。”睇眉望向明莲,他方摆正了一些姿态道,“明阁主,你为何来此。”

明莲扫了一眼温御修脸上疲倦的容色,笑称:“无家可归,来借宿。”

“……你可以脸皮再厚一些。”

“不敢不敢。”

容惜辞从温御修身侧伸头出来,将明莲上下打量一番,得出一个郑重的结论:“他有脸皮么。”

明莲脸色微变,看向容惜辞的目里带起不善的意味,容惜辞对着他扯出了一个鬼脸,便丢下他们跑走了。

无奈地看着容惜辞跑进膳房的身影,想着他可是想吃东西了,温御修便未理会,转头对上明莲,却意外地看着明莲随着容惜辞的目光里带起了艳羡之情。

“怎地了?”

蓦地回神,明莲笑道:“无甚,我瞧着你也累极,我一路赶来也累,不若我们先歇上一晚,再谈其他罢。”

“也好。”事到如今,温御修已是身心俱疲,左右明莲没什么恶意,他便懒得同他多计较,当即把手一摊,便要引着明莲离去。

却听这时,膳房里传来一声呼唤,将他们的脚步顿了下来。

行进膳房里,看着那蹲在地上不知在折腾什么的白色身影,温御修疑惑道:“惜辞,你作甚呢?”

目光一低,身子微怔,地上躺着的不是那些温盛德寻来的假证人么,容惜辞这是要作甚?

而很快,温御修便知晓容惜辞在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小攻霸气侧漏~(RQ)/~

☆、第六十章 ??故事后走向

招呼明莲入住客房后,温御修便回房去了。一路上,温御修好似故意一般,离容惜辞远远的,一旦容惜辞靠过来想蹭他,他就甩袖走快几步。两三次下来,容惜辞就恼了,直接冲上去,把白玉琴抛到温御修的怀里,两腿一夹就给挂到了温御修的背上,两手扯着温御修的耳朵,在他哇哇大叫声中,恼道,“你作甚不理我,喝,吃我一记‘咬耳切齿’,啊――”就是一口咬到了温御修的耳上,猛地往外扯。

“嗷,你娘的,你个小混账,瞒着我救人,吓死我!嗷,给我滚下来,下来下来!”在这痛呼声中,两人晃回了房内,在房内大打了一架,最终,以容惜辞骑在温御修身上强煎他为结果。

第二日,庄内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昨日里,经过温盛德一事,温文被杖毙,温盛德的根基便受到了动摇,而同时温御修将温盛德软禁,他的权利被温御修架空,双重打击之下,最给温盛德致命一击的,是那几个假证人竟死而复生,纷纷来到了温盛德庭院面前,当众指证道,他们是受到温盛德的收买,见钱眼开,方会替他做伪证,欲嫁祸于大夫人,后他们得到天神庇佑,复生一次,便不忍再嫁祸,来指证真正害死他们之人。

这一下子,庄内顿时炸开了锅,王长老脸色难看不说,便是温盛德的随伺长老也给变了脸,当即便同温御修自请谢罪,将温盛德带去了蒋先生同董先生处,恳请将温盛德处罚。思虑到温盛德已经年长,温御修又念他为其父,便同蒋先生同董先生讨了个饶,仅让温盛德软禁在庭院里颐养天年,权利尽数交出,以此为结。从这一日起,温盛德所有的势力都落于了温御修手,但凡有一些不服者,都被温御修暗中派人给灭了个干干净净,当温盛德发现自己的全力毁于一旦时,才惊觉自己当初太过低估了温御修,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这件事因着明莲在庄内之故,闹得不大,加之温御修明令禁止众人将此事道出,以免丢了颜面,防止流言窜入明莲耳中。不过,明莲这人毕竟是客,脚是不能拘禁的,只需出房多行几步,便将这些事情都听了去。

是以现下,明莲可是很悠闲自得地对着面前绷着脸的温御修提这事:“听闻温老庄主被你软禁了。温庄主,你也不赖么,先前我实是太低估你么,”将手里的茶盏缓缓放下,明莲眼中含意地打量了温御修颜面一眼,身子微有怔忪,“你身上的毒已解了?”

温御修的脸顿时便扬起了笑意:“怎地,惊讶?却不知,明阁主如此瞧得出在下毒已解了?”

“呵,”明莲低头撩动着垂在桌上的长发,“你身上的红香本便是一种由下毒人牵引,方会发作的毒。昨日里我见你面色红润,便觉有异,后来我一引毒,便知晓你毒已解了。只是我想知晓,你这毒如何解的。这可是我千香阁独门秘方,你如何得知。”

“干你屁事!”口头禅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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