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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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面就针锋相对,我将话题转移到“上澡堂”的交涉,结果没意义的激战持续了个小时。我施展犀利舌锋批判老师的肮脏;老师则怒火四射,面放屁面大声说些狗屁不通的歪理。么弟吓得躲在厨房角落。双方你来我往之间,窗外天色渐暗,四周变得益发寒冷。

“为什么我非得在狸猫的陪同下上澡堂!”红玉老师青筋暴露,朗声喊道。“门都没有!”

“您不喜欢和我们起出门吗?如果对象是弁天小姐的话,您就愿意吧?”

“那当然!我求之不得!”

“真是好色天狗。既然这样,我就变身成性感惹火的弁天小姐吧。”

“你敢,我就拧死你!”

“有办法的话你就试试看啊,臭脾气的死老头!”

老师脱去蓬松的棉袄,单膝立起,伸长脖子。道红光射进被杂物包围的房内,老师的脸在红光映照下宛如鬼面,只见他白眉怒扬,目光炯炯。“竟敢如此放肆!”老师猛兽般低吼着。“要是惹恼我,小心我用天狗风将你们吹得七荤八素!”

“放马过来!”

我退到流理台前,变身成巨大黑牛,以抵挡老师的强风。么弟索性放弃变身,奋力朝我扑来,紧抓着我的后腿。只听见老师大喝声,我们踩稳脚步,闭上眼睛。我做好身上的毛被吹扯的觉悟,准备抵挡即将席卷而来的天狗风。就是现在!强风快来了!快了!快了!可是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强风却始终不来。

蓦地,阵轻柔的春风拂面而过。

我惴惴不安睁眼看,只见红玉老师单膝跪地,呆望着四张半杨榻米大的房间角。尘埃漫天飞舞,我和么弟默默注视眼前景象。终于,地上个滚筒卫生纸滚动起来,松脱的白纸朝天花板盘旋而上。有趣,但无害。红玉老师的愤怒制裁不过是将这间四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弄乱罢了。

整卷卫生纸被吹上了天,房里被卫生纸给掩埋。被卫生纸活埋的老师双肩低垂,暗哼声,撕扯榻榻米上的卫生纸,仔细摺好。然后他端正坐好,用力擤了擤鼻涕。

我维持黑牛的模样,在厨房等得坐立难安。方才两人如此激动,最后却以如此无趣的结果收场,实在令人难为情。老师为了掩饰难堪,继续擤着鼻涕,我则是叫了几声“哞”来掩饰尴尬。毛茸茸的么弟则是在房间走来走去,把自己埋在气味芳香的卫生纸里拚命嗅闻。

“矢三郎,你在那里玩什么啊?”老师擤完鼻涕,望着红轮西坠的窗外。“别再哞哞叫了。”

“老师,您发了顿火,想必流了不少汗吧?”

“嗯。”

“偶尔泡个澡也不错哦。”

“嗯。”

老师终于同意要出门了。

由于附近没有澡堂,所以我得带红玉老师行经寺町通,前往位于御灵神社北方的家澡堂。这条漫长的路程老师不可能自己走,我得向大哥商借伪车夫和自动人力车。

么弟以手机联络后得知,大哥和母亲同前往加茂大桥西侧的撞球场了。连日忙着策画政治谋略,大哥十分烦躁不安,母亲决定带他出去散散心。大哥听到要用父亲珍贵的遗物接送这位偏执的老头,似乎不太高兴,但他毕竟是红玉老师的徒弟,向来重仁义的大哥,自然不会吝惜出借人力车。

不久,大哥副小少爷的模样赶来,将人力车停在公寓前。

大哥脸不悦地下了车,接着改由红玉老师爬上车,我和么弟在后头推着他。“老师,好久不见了。”大哥低头行礼。红玉老师拉紧棉袄衣领,喊了声冷,瞪向大哥。

“矢郎。”

“在。”

“你心里定嫌麻烦对吧。”

“点都不会。”

“说实话。”

“我句句属实。”

红玉老师暗哼声,脸上泛起笑意,补上句:“算了。我们走吧,还磨蹭些什么!”

来到寺町通,自动人力车路卡啦卡啦地往北走。傍晚的天空,像棉花拉长般的白云染上淡淡的桃红。我们沿着寺院长长的围墙前行,不久看到直入云霄的焦褐色烟囱。随着接近澡堂,老师开始坐立不安,不断叨念着:“真是麻烦真是麻烦。”

到了澡堂,老师钻过暖帘,直直往女汤走去,我们急忙制止他,把他押进男汤更衣室。可是都来到这里了,红玉老师还是不肯入浴。他会儿望着通缉犯的传单或置物柜上的电视,会儿坐进按摩椅,不然就是窝在厕所不出来。我们连哄带骗安抚他,等到成功把他推进满室热气中,大哥和我早已累瘫了。我们四人鱼贯进入浴室,里头的客人不住打量我们。

我大哥红玉老师并排而坐,各自清洗身体。么弟觉得稀奇,四处东看西瞧,以为他乖乖顶着屁股泡在浴池里,没想到他会儿钻进蒸气室,会儿把脚伸进冷水池,大呼小叫地嚷道:“吓!哥,这浴池是冷的耶!”

“矢四郎,那本来就是冷的。”

相较于雀跃不已的么弟,老师板着张脸。“我为什么得和你们这些毛球起泡澡啊。”

“我们已经变身成|人类,不必担心会掉毛。”

大哥专心地刷洗身体,如此说道。老师嫌打肥皂泡泡麻烦,命大哥替他服务。

“既然要洗澡,真希望是弁天帮我刷背。”老师任性地说。“真想和弁天起泡澡啊。啊啊,真想和弁天泡澡啊!”

大哥在老师瘦弱的背上搓出泡沫,压低声音说:“老师,您怎么可以将滛邪的欲望展现得如此露骨!至少要守住自己的颜面啊!”

“身为你的徒弟,真是颜面无光。”我叹息道。“就算你和弁天小姐起来,也不能进女汤啊。”

“少啰嗦。”老师挥动手巾,帕的声打中我的侧脸。真是痛煞我也!

“矢三郎,你前些日子不是和弁天起去了星期五俱乐部?看来,你有缠着弁天不放的毛病。你这小毛球,该不会是爱上弁天了吧?”

“哪儿的话,狸猫爱上人类做什么?这可是违反规定呢。”

“你不是从不把狸猫的规定当回事吗?像你这种个性古怪的家伙,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您总在这种奇怪的地方高估我。”

“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才说这些,不过,要是敢小看她,当她是般人类小姑娘,小心给她吃了。如果她没偏离魔道,好好自我精进,定能成为了不起的天狗,早晚会继承我的衣钵,成为第二代如意岳药师坊。”

我们刷洗完身体,泡进浴池,恍惚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涂成绿色,造型相当奇特,中央凹陷处安了扇天窗。光线微微射进室内,映照烟雾袅袅的水气。

次洗净从晚夏直积到初冬的污垢,红玉老师心情畅快不少。他坐在气泡直冒的超音波浴池里,轻声说道:“弁天定会让那些讨厌的鞍马天狗大吃惊。”他脸上绽放笑容。

“我父亲也曾摆了鞍马天狗道。”大哥说。

“总郎是吧,确实有这么回事”红玉老师泡在热水里,望着从澡堂窗户射进的光线。“他确实是只不容小觑的狸猫。”

话说从前。

我父亲与弟弟夷川早云争夺狸猫族的龙头宝座,最后由我父亲获得胜利,赢得“伪右卫门”的称号。在被星期五俱乐部那班怪人煮成狸猫锅之前,他是京都狸猫族的首领。在他漫长的光荣时代,“伪如意岳事件”可说是颠峰代表作。在这之前,从没有狸猫能施展出让天狗大吃惊的绝技。

事件的开端,是鞍马天狗与红玉老师的争执。

天狗个个脾气古怪,少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其中老师和鞍马天狗更是水火不容。尽管个性温和的岩屋山金光坊极力居中调解,始终不见成效。有年,在年度于爱宕山召开的天狗聚会中,红玉老师嘲笑那三名总是形影不离的鞍马天狗,挑衅地说:“你们简直就像山上的树果嘛。”场难得的盛会就此成了鞍马山派与如意岳派互吹天狗风的大混战,结果别说促进友谊了,根本就是更进步加深彼此的嫌隙。后来鞍马天狗与红玉老师都被宴会主人爱宕山太郎坊给臭骂顿。

那件事之后,鞍马天狗始终对那天的争执怀恨在心。于是他们展开车轮战,轮番潜入如意岳,接连召开“药师坊拚斗大会”,企图让红玉老师疲于应付。他们不分昼夜豪饮,并窜改歌词,高声哼唱羞辱红玉老师的曲子。老师被气得晚上睡不好,甚至忘了到学校教课,终日恨得咬牙切齿。面对这场灾难,我大哥不知如何是好,二哥则是索性跷课到新京极看电影。

不忍看老师如此痛苦,决定挺身而出的,正是我父亲。他展现出壮阔豪气,竟摇身变成如意岳。这便是“伪如意岳事件”名称的由来。

那些鞍马天狗被诱入真假难辨的冒牌如意岳,在山上设宴玩乐,浑然未觉。不久,当他们打算返回鞍马,竟发现走不出这座山。他们想飞,却被茂密的枝桠挡住去路;想下山,却总在相同的地方打转。此外,还饱受怪事袭击,像是从树洞掉出无数个不倒翁,遇上群由能歌善舞的鸡组成的舞团“豪华鸡”,以及只从烟雾弥漫的树林穿越而出的白色巨象等等。鞍马天狗方寸大乱,在伪如意岳中四处逃窜。星期后,他们个个狼狈得与野人无异,乖乖地向红玉老师磕头谢罪。

红玉老师与鞍马天狗的纷争到此也告段落。

不过持续个多星期变身成大山,完成这生次的壮举后,我父亲已经筋疲力竭,后来足足在纠之森里躺了个月之久。向来对狸猫不层顾的红玉老师,专程拎着礼盒前来探望。当时,他还差点踩扁只在枯叶上打滚的小毛球,那就是年幼时爱在父亲身边打转的我。

“悠哉躺在床上度日,当狸猫可真是轻松啊。”

这是红玉老师开口的第句话。

我父亲从枯叶铺成的床上坐起身,笑着说:“我又干了傻事。虽然开心,但这次实在玩过头了。”

“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你好好静养吧。”

“多谢关心。”

红玉老师心底想必很感谢父亲。而我父亲也明白他的心意,对自己为了保住老师名誉卖命事,从未说过要他知恩图报之类的话。

红玉老师讨厌洗澡,可是旦泡进浴池便久久不肯出来。

我劝他说:“差不多该起来了吧。”结果老师发火说道:“是你叫我洗澡,我才专程来的,难道我就不能悠哉洗个澡吗!”四处游荡的么弟这时已经泡昏了头,开始呼呼喘气,眼看随时就要在众人面前露出尾巴。我只好请大哥帮忙照顾老师,急忙带着么弟逃往更衣室。

我们在藤椅坐下,看着电视喝咖啡牛奶。

“好甜哦。”

“真的很甜。”

“哥,咖啡和牛奶明明都不好喝,为什么咖啡牛奶这么好喝呢?”

“那是相乘效果。”

“香肠效果,那是什么?”

“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旦遇上了,切都会顺利进行。”

么弟心领神会,喝着咖啡牛奶。

“虽然老师嘴巴上那么说,他其实很喜欢哥吧。”

“呵呵,这我早知道了。”

“哥,你也很喜欢老师对吧。”

“喂,这种事你可别跟别人乱说哦,有损我的名声。”

“哥,你去大阪那段时间,老师总是问我:矢三郎他怎么了?有没有被弁天吃了?”

“那可真是感谢他啊。”

接着我们坐着发呆,么弟还打了个嗝。

变成青蛙终日窝在井底的二哥,曾经问我:“你还记得老爸对你说的最后句话吗?”泡在井水中的二哥直想不起父亲最后说过的话,并为此懊恼。

那天我在做什么呢?

我回想那个冬日的清晨。

我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走出纠之森,来到小河边,父亲扬起鼻子嗅了嗅,我也跟着嗅闻四周的气味。弥漫在森林中的气味改变了,那是渗进了京都各个角落的冬日气息。我和父亲面嗅闻,走在无人的河畔。那是我和父亲共度的最后个清晨。

如往常的天。

父亲带着大哥外出。二哥沉溺于扮不倒翁的游戏,然后像平常样不知跑哪儿去了。么弟在母亲身旁撒娇,我去向红玉老师学艺。虽然有人提醒过我,星期五俱乐部的尾牙宴将至,要多加小心,但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可怕。太阳下山后,和父亲同外出的大哥独自返家,也没人感到不安。处理完衹园的事,父亲说“有个重要的约会”,和大哥分开。父亲是狸猫族的首领,突然另有要事是家常便饭。入夜后,二哥也回到纠之森。他不知上哪儿玩乐去了,喝得酩酊大醉,不理会大哥的训话,像布袋和尚般嘻嘻笑着,后来在大哥的叨念下沉沉睡去。母亲也抱着么弟入睡。

但我睡不着,还记得那晚我在森林里会儿跑会儿走。

来到参道上,我茫然地眺望点着灯火的下鸭神社。半晌,大哥走过来对我说:“快去睡吧。”我没听他的话,屁股坐下。大哥也没多说,迳自坐在我身旁。就这样,我和大哥起望着参道深处温暖的亮光,不过并不觉得特别心神不宁。我只记得自己坐着发呆,不记得当时是否想着父亲。

那夜,父亲没有回家。

在大型壁扇的吹拂下,我和么弟看着电视。突然,门外的鞍马口通阵喧闹,然后群男子鱼贯而入。

可怕的是,他们全长个模样,同样挺个圆肚,下身只套着丁字裤,上身披着白衣。坐镇柜台的中年妇人惊呼声。来客依序将入浴费叠在柜台上,走进澡堂,宛如输送带上传送而来的成排大福注:种似麻糬,包馅的点心。。尽管人数众多,但全都不发语,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声。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在更衣室擦拭身体的客人急忙穿上衣服,纷纷逃离澡堂。

不久,这个诡异的集团挤满了更衣室。他们仰望着格子状的天花板,嘴巴呈倒字,肚皮贴着肚皮,沉默无声。我和么弟在他们的圆肚推挤下,被挤进浴室。挤满更衣室的那群男子隔着玻璃门瞪视我们。

“干什么?”红玉老师在浴池里嚷道。“你们这群狸猫又要干什么傻事啦?”

“夷川亲卫队是吧?”大哥走出蒸气室,甩动着手布巾。

“夷川亲卫队”是夷川早云那对双胞胎傻瓜儿子的手下,是群为了免费畅饮伪电气白兰聚集而来的不良帮派。夷川家的大当家早云是我们的叔叔,但他向视下鸭家为敌,金阁与银阁对父亲的教诲奉行不二,动不动就来招惹我们兄弟。在夷川亲卫队变成的大福男瞪视下,我动都懒得动下。光是送红玉老师上澡堂就累得我人仰马翻,现在竟然连金阁和银阁也跑来凑热闹,造成了相乘效果。

“大哥,你做了什么吗?”

“他们应该是奉叔叔的命令来逼我退出的吧。这个月要选出下任的伪右卫门,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难以预料我和叔叔谁会胜出。”

这时,大哥突然发起飙来。“只有我个人在四处奔走!因为没人肯帮我!我的弟弟全都那么不中用”

“又来了。”

“你也是,见我身陷困境也不来帮忙,自己逃到大阪去。”

“我是因为有生命危险,身不由己。”

“归究起来,都是因为你——”

“等等,大哥你看。”

这时,就像从麻糬间的缝隙挤出来似的,走出两名高大的男子。来人穿着莫名其妙的银色内裤,上头分别写着“夸大广告”与“天地无用”。连四个字的意思都不懂就堂堂穿在身上,向人昭告自己的愚蠢,正是那对傻瓜兄弟的作风。那两个身穿银色内裤昂然而立的男子,各自报上名号。

“我是金阁。”

“我是银阁。”

“不用说我们也知道。”大哥不层地说。

金阁抖了抖他浑圆的肥肚。“既然如此,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前来的目的吧。”

“你以为我会乖乖退出吗?”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根据我冷静的计算,你根本没有胜算。你应该不知道,吉田山支持我们夷川家,还有宝池也站在我们这边,八濑也陆续有人拥护我们。”

“御所支持我,南禅寺也不会站在你们那边,既然南禅寺这么做,银阁寺也会跟进。高台寺和六波罗也定会支持我。”

“有可能,有可能”金阁突然结巴起来。“真的?怎么会这样?和我知道的不样,真是惊天动地啊!”

“哥,不可以认输。”银阁道。“跟他拚了,我们有秘密绝招。”

“没错,我们有秘密绝招。”金阁笑。

“什么秘密绝招?”

“因为是秘密绝招,当然不能随便让你们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投降吧。有能力掌管狸猫族的,只有我父亲,而我日后将继承他的衣钵。你们下鸭家这群丢人现眼的儿子,已经没你们的事了。没错!”

“没错!”

受辱的大哥大发雷霆,变身成老虎,张开血盆大口。

金阁与银阁有些狼狈,玻璃门后的亲卫队也吓得肥肉颤动。不过金阁银阁立刻站稳脚步,抬头挺胸,展示他们身上银光闪闪的内裤。

“你休想再咬我屁股,这是住在长滨的位铁匠勉为其难做出的铁内裤。要是你口咬下,包准你牙齿掉光。”

“这点子如何?我哥很聪明吧!”

“就算你想硬扯也没用,就连我自己想脱都没那么容易呢。”

“而且穿上去肚子好冷,哥哥和我为此吃了不少苦。”

“没错!”

“哥,我觉得危机四伏,情况不妙哦。”银阁想到自己随时有拉肚子的危险,蹙起眉头说。

“老实说,我也是呢。”金阁说完,又急忙说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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