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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我唯一的情人,真是太久都没有像这样抱你了……

各班的比赛结束后,程老师又加深了对季言的好感,单独找季言聊了天,一方面说了小傅安在学校里的情况,一方面对季言嘘寒问暖,打听了季言的一些喜好,季言没想太多,只单纯的认为这是个热情的好老师。

但是顾璇在一旁听着,听得眉头都快要皱断,看着程老师的目光逐渐不友善起来,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事后,季言也越来越搞不懂苏泽的心思,照理来说,苏泽早应该和贺振平提出分手才对,怎么现在如此亲近了?

借着贺振平去厕所的空档,季言特地过来提醒一两句:“喂,你还留在平子身边,是不是另有目的?”

“……”苏泽撇过头去,不理季言。

“喂,冰山洁癖男,我说你――”

“季季,你别老是故意刁难苏泽。”这时,贺振平从厕所出来,正好截断了季言的话。

就冲贺振平这重色亲友的态度,季言怒了:“你个二百五,我是为你好!等哪天你哭着后悔了,就算跪在我面前,我也绝不心软,我他妈再也不管你们俩的破事了!”

说完,正在气头上的季言甩袖就走。

第23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灯光迷离的夜,“sigar迷情”内一片活色生香。

这一晚,杨哥着实喝多了,红着眼睛,叫嚷着把陪酒的几个小姐全都赶走了,得力的小弟想开车送他早些回去,他也不肯,口中一直唤着季言的名字,众人听了,急忙把季言叫了过来。

一入包间,季言就感到氛围火热异常,非常不对劲,他想离开,可是门口堵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也不能硬拼,只好顶着发麻的头皮,缓缓坐了下来,给杨哥倒了杯醒酒茶。

“嘿嘿,季…季言,呃…你总算是来了。”杨哥眯着眼睛,打着酒嗝,邪恶的嘴脸比往常都要来得恶心龌龊。

“嗯……”季言应了一声,将醒酒茶递了过去,却冷不防的被杨哥一把打翻,只听“砰”的一声,玻璃碎裂,但这声响却没能引起别人过多的注意,门外的人只要确认他们的老大杨哥没事,就成。

卧在欧式沙发上的杨哥直摇头,不满道:“季言,我…我不要这个。”

季言的眸光几度变幻,还是握握拳头,忍耐下来:“那杨哥你要什么,吩咐其他人便可,我还是去外面吧。”

一看季言要走,醉醺醺的杨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抓紧了季言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顺势摸了摸季言的手,淫|笑道:“别走别走,我…我就想要你一个人,季言……”

“……”一股凉意从指尖猛地蹿了上来,季言浑身一僵,心知不好。

“杨哥,你醉了!”季言挣扎着抽出手,萌生退意,立马一转身。

“呵呵,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放过你吗?”

正说着,杨哥不安份的手又搭上了季言的腰,并且钳制在腰间的大掌又加重了力道,进一步贴紧了季言,季言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香味,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的脑子变得晕眩,表情却更加痴狂,他把头埋进季言的颈窝里,继续贪婪的呼吸着。

“季言,你已经让我等得太久了……”

“……”

转身的一刹那,腰身却被杨哥紧紧的扣住,又听到这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季言的瞳孔放大,只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一阵阵凉意从脊背上不断升起,季言脸色发白,同时一颗心也在一颤颤的,介于杨哥的身份,季言无法当面撕破脸皮,咬了咬唇:“杨哥,你别逼我,我早就说过,我不卖身!”

“呵,不卖身?”杨哥发笑,他的身体像是一团火,紧紧贴着季言,“季言,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你别那么天真了,小冯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嗯?”

他深谙的眼底,酝酿着波涛汹涌,仿佛有着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

季言的心弦又是一颤,一颗心却是沉沉的落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季言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傅安、顾璇、贺振平……还有很多事,在家里、在值班室、在学校里……呵,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有那么多那么多放不下的人和事……

怎么办?这些,是他的牵挂,他都割舍不下,他不希望他们出事……

杨哥这下满意了,他压倒了季言,在季言耳边吹了吹气,又伸出湿漉着的舌头,灵巧滑过季言柔滑的脸颊,游走在他的耳窝,脖颈等处,来来回回的逗弄着。

过程中,季言低眉敛目,将眸中所有的思绪藏得滴水不漏,下唇却快要咬出血来,攥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也慢慢的暴起。

一时间,空气被抽离般凝滞,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渐渐的,杨哥两只粗糙黝黑的大手慢慢上移,嫌季言的长袖长裤很碍事,准备撕裂他遮体的衣衫,一睹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是否会泛着诱人的光泽,可谁知――

只稍微撕开了季言的上衣,杨哥就震惊的发现,季言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伤疤,不仅仅是难看,更看得十分骇人,完全破坏了整具身体的美感,杨哥愣了愣,酒醒了一大半,哪里还能想到其他,顿觉索然无味,主动放开了季言。

“你做保安的时候,也太过拼命了吧?身上这么多伤,都不懂得好好处理。”杨哥心情郁闷,点起了烟,挥挥手就要赶人,“罢了,你就暂且休养一段时间吧,南城区这里你也不必来了,把伤养好再说。”

心中咯噔一声,季言一手撑着沙发瞬间坐起,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他点点头,精神恍惚的出去了。

放走季言后,杨哥彻底酒醒,可心情却是差到了一个极点,冯老板得到消息,赶紧搜罗了几个俊俏的小男生,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一见冯老板如此识趣,杨哥的心情明显好转,拥着他带过来的小男生们,开始和冯老板谈天说地,冯老板其他事都不大关心,就想着能和杨哥维持良好的关系,长期合作,想让杨哥这个黑道大佬凡事都能罩着自己。

不过,他是喜欢丰乳肥臀的女人的,自然而然,就好奇杨哥的性取向问题。

“杨…杨哥,您那么中意姓季的那小子,难道抱男人的感觉,真那么好?”

杨哥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唉,你不懂,这捅男人屁股的滋味可妙着呢!”

“是吗?那下回小弟也试试。”冯老板又在拍马屁。

拖着沉重的步伐,季言回到了安排好的休息室那边。

休息室门口的两个门卫小哥见了,均是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季言来,季言身上的气息陌生的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情况很不好。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冲击感来得如此强烈突然,惊讶与错愕的感觉一过,愤怒,羞耻,难堪,不甘等等的负面情绪,就一鼓作气全部都涌上季言的头顶。

这般想着,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季言捂住胸口,冲进了浴室,不禁干呕起来。

趴在水池边吐了半天,把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全数呕了出来后,吐出来的就全都是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口中的恶心味道一直无法散去,季言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发觉,这世上,除了傅恒默,只要其他人一碰他,他都无法忍受。

随后,季言拧开水龙头,将浴缸放满了水,然后他自己三两下就脱光了衣服,整个人颓然的泡进了冷水里,并且慢慢的下沉下沉……

那些不堪的往事又浮现在脑海,呛鼻的消毒水、苦涩的药剂、泛着寒光的注射针头、冰冷无比的病床、下|体一滩滩的鲜血、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它们交织在一起,并且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张网,牢牢的网住了他,他拒绝,抵触,挣扎,可是依旧无能为力,他只能被伤害,只能受着非人的折磨。

周遭无人,数年来隐忍在心中的万种情绪刹那间爆发,那种寒冷的恐惧感从心底渗出来,蔓延到胸腔,传达到四肢,逼得季言无法忍受,逼得他快要发疯!

蓦地,季言张口,对准自己的手腕,就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啃咬。

冷汗从额上缓缓的流下,身上的伤口纷纷抗议叫嚣着,全身火辣辣的发痛,但他没有停下来,他感觉不到痛楚,他的视野里只是铺天盖地、犹如山洪塌陷的红,他的恨化作杀意,宛如利刃,伤害着自己。

夜半时分,季言神情怆然,翕动唇畔,喃喃的低语,却无人问津……

翌日凌晨,季言被冻醒了,酥软无力的手指轻抚额角,他苍白的面庞上挂着两行清泪,泡在一池血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昨天那个不平之夜发生的事。

几天后,季言回到了西郊县,回到了那个唯一能慰藉自己的“家”。

听到敲门声,顾璇过去一打开门,门外的季言似乎一刻也站不住了,就直直的迎面向他倒来,还好顾璇反应快,及时抱住了这个浑身无力的男人。

他打量着季言,发现他脸色很不好,面颊上染上了异常的潮红,额头也在发烫,立刻意识到季言不仅仅是工作太累了,而是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

顾璇当下一慌,大叫:“季言,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季言不说话,只是把顾璇搂得更紧,将自己的脸整个都埋进了顾璇的怀里。

“……”顾璇一悸,有些经受不住季言的突然主动,凝了凝神,捧起季言的脸,“回答我,季言,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

季言微微勾唇,笑意浅淡,眼里几分落寞,几分凄清:“顾小鬼,这次,换我冷了,好冷……”

一时间竟比隐忍的啜泣,还要令人心疼。

顿时,顾璇的心一阵阵的割疼,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痛,不再追问下去,而是紧紧拥住了季言。

这个人明明浑身滚烫,心却是冷的。

后来,顾璇不仅发现季言全身发热发烫,而且还看出了他身上的新旧不一、大大小小的伤,看得顾璇心痛到难以复加,所以他果断将昏迷的季言,送去了胜大医院。

这件事,顾璇想瞒也瞒不住,很快贺喜赵婶他们也知道了,看小贺喜也陪着小傅安守在医院,顾璇想了想事态的严重性,也打电话通知了最近在外头找工作的贺振平,苏泽也陪着他一起过来了。

季言发了高烧,烧了整整三天。

第24章 季言的“精神病”

x市西郊县,胜大医院内。

继季言退烧之后,病情也慢慢稳定下来,便在普通病房休息了。由于苏泽在这家医院工作,便去联系了门诊部有名的张医师,张医师带着几位年轻的医生分析讨论之后,也大体了解了季言的身体状况。

“嗯,经过我们的初步诊断,病人身上的伤大多是来自外界,也就是被人殴打而成。我想,长期涂抹药膏,应该可以消除,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顾璇问,心中的不安骤然加剧,面色有些难看。

张医师顿了顿,略带低哑的声音依旧有条不紊:“只是在病人的后颈下方有一道伤疤,这道伤疤很长,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后背下部,我们推测,这像是被某种利器贯穿的……时间隔了太久,暂时我们也不明确那是什么,只能先缝了针,尽量把伤口修复,但估计以后会留疤。”

“天…天哪,季季他…他怎么会受过这么重的伤?在和我相逢之前,他过得是有多辛苦!”说着,气恼不已的贺振平就背过身去,重重一拳打在了墙上,“可恶,傅恒默那个混蛋!”

“……”

顾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有点无辜,这些事他也完全不知情。他并不知道在自己死后,季言到底过了怎样的一段时光?

现在,看到季言全身上下的伤口,他都不敢想象季言曾经都有过怎样坎坷的经历。

听到这里,小傅安竟也忽然大哭,他吸着鼻子,哭得抽抽嗒嗒:“以前,阿言受过伤,脖…脖子后面流了好多好多血,呜呜,我…我差点以为他…他会像爸爸一样,再也…再也不会醒来……”

“……”顾璇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贺振平瞳孔一缩,惊讶过后,赶忙抱起小傅安,拍着小家伙的后背,一个劲的哄着他:“好了好了,小安仔乖乖,不哭不哭,这都过去了,季季他啊,绝对会没事的。”

“咳咳…”张医师清清了嗓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看他面色十分凝重,接下来,似乎还有更加重要的话要说,“还有一点,是关于他手臂手腕的伤,我想你们必须要知道,那些多是刀伤,应该是病人自己自残而来。”

“……”

整间诊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贺振平的血管脉络一跳,惊疑不定:“胡…胡说!你会不会看病?你是不是搞错了?季季自残?!他那种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会……”

“贺振平,你冷静点!”苏泽按住他微微发抖的双肩,叫道。

“……”贺振平顷刻间就萎靡下来,先前的气势也荡然无存,有些怔忡的望着苏泽。

苏泽叹了叹,黑白分明的双眼里没有一丝玩笑:“不瞒你说,最初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季言的精神状况有点问题。”

“我知道一点精神科的病症表现,当一些人的情绪反复无常,绝望时就会经常性的自残,比如割腕等伤害身体的行为。直到他们看到伤口流血,情绪才能稍微平复。”

贺振平听了,眼前不禁湿润,开始自责愧疚起来:“季…季季,到底还瞒了我们多少事?我…我真是太笨了,居…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病人一开始或许只是神经衰弱,有点轻微的抑郁症,这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更何况你们呢?”张医师也稍加安慰。

“是什么造成的?”顾璇问,他一直努力强忍着悲痛。

“当现实中的愿望受阻时,原来积聚的情绪无处释放,最后找到自身作为发泄对象。总体上来说,病人是由于对自己的失望、痛恨以及不满而产生的自我伤害、贬低、折磨和虐待,或以提醒自己斩断这些奢望和妄想,所以他们会选择通过折磨,减轻精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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