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看着倒像是动物,不像是草药。”
朱建国皱着眉思索着,俊t也凑过来看,虽然画的有些粗糙,他还是认出来了。
“是赤珠狐草!”
他脱口而出,见二师兄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想起来这是《药经》上记载着的草药,现世早已失传了!
他只好解释道:“我也忘了我在哪里见到过了,说是有一味草药,可以结出红色的果实,根茎长得像狐狸的模样。”
一小伙计听了,大笑道:“这什么草药我是没见过,不过小娃儿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也见过一味更神奇的,说是可以有七彩的颜色,百年可成妖精呢!”
朱建国也是失笑,他心想着可不就是这个理吗,否则师父那里的医书他有哪本是没看过的,哪里有这拜师不足一年的小师弟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理?
俊t见几人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只能仗着自己此时的小年纪缠着二师兄一定要在周围看看是不是有这味神奇的草药,几人拗不过他,只能派了两人回去收拾了帐篷之类,在这山洞里睡一晚,第二天再去看看。
翌日寻了一整天,也不见有任何收获,得了这医书的朱建国在兴岭也呆不下去了,利落地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走,也没发现自己那不省心的小师弟又偷偷地消失了一阵的时间。
☆、关心
华老得了这些医书,闭关一个月后,出关时那神采奕奕的模样,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激动地发了帖子,请了所有姚系的子弟们到华家来共同分享这一份惊喜!
中华的医学经过了这百年的动荡,隐隐有没落的态势,寻常人不到万不得已是想不起自己本土的医术的,不过姚系子弟却也没有因此断了。
华老这一脉就是姚系的最大一支,他们华家自华老祖父那一代承袭了姚老先生的医术,再传下时,统共收了三位徒弟,两位是华家嫡系的子弟,另一位是外姓徒弟,而到了华老这一代,他也有五个师兄弟。
年岁比他大的三个,前些年也没了,但他们的弟子还在,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来往,但到底还是冠着姚系的名号,临了事也有照应,这时候得了这些书,当然不能藏私了。
如此,华家一反素日的安静,很是热闹了一阵子。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研习归纳了这些医书,整理出一本医典来,讨论三番,题下了注释,让子弟们拓印学习,1995年的春节也过了。
这本新编的医典出世,引起了中医界多大的轰动暂且不提。
只说大年二十九这天,打来几个电话都没得到回应的梁家急了,也顾不上惹华老不高兴,直接开车到了华家。要知道小宝从那兴岭回来除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连家都没回过一趟呢!华家唯一一个还记着春节的三婶,做主收拾了东西让梁业炜把外甥带回家过年去了。
俊t这下子才算松了一口气,回到梁家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年夜饭才算重新有了精神。这可把梁老心疼坏了,接连吩咐厨房做了各样的补品,就怕外孙累出毛病来。
颜律照旧来拜年,和梁老梁业炜闲话了一阵,就听两人说起俊t疲劳过度的事情,心疼得不行,话里话外都关照着颜律也好好说俊t一说,让他不要那么拼命。
颜律也担心,特别是一路开车回四合院的路上,孩子没了往日的活泼劲,直睡得被他抱进了屋里也没醒来的迹象,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四合院托了专人打理,虽然没有住着人,却也干净妥帖,这时候烧起炉火,一室温暖入春,正让俊t睡得更舒服了。
“醒了?头疼吗?有没有不舒服?”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饱的俊t没注意到自己是从颜律怀里睡醒的事实,见他担心地询问自己,不大在意地大着呵欠道:“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睡不够。”
他说的是部分事实。
那么多中医界的泰斗汇聚华家,华老虽然最近忙着整理医典顾不上自己的小徒弟,还是不忘嘱咐几个徒弟教导小师弟,也趁着这么多前辈在,让他好好和那些人也学学。而华老发了话下来,那些晚辈们当然谨记于心,不用俊t提出来,闲时都主动对他教导一二,让俊t这几个月过的也没比华老等人清闲。
还有一点就是,自从他将那株‘赤珠狐草’移植到空间里后,不知道是不是这株上千年的草药在拼命汲取养分还是如何,总之他比平常来的容易疲劳很多。
颜律也不带着他折腾别的了,两人就在屋子里烧了火炉,喝茶说话。
俊t到了这时候才有个人能分享他这次的采药经历,对着颜律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的见闻,虽然自己得了一株奇草的事情不能说,但还有其他许多事情说起来倒比经历的时候还要带劲。
他一个人说的兴奋,说到自己贴着陡峭的山壁在一脚宽的山道走过,回头看满是云雾的悬崖脚都要发抖的时候;又说道自己攀爬岩壁的刺激经历,说得忘形了,都没看到颜律非常不赞同的神色。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颜律带着他吃了饭把他送回了家。
“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忘了给你!”
俊t跑回屋里,趁机钻进空间里把这段时间研制的药膏拿着到外面来。这次回家他基本睡糊涂了,连原本带给舅妈的保养药膏都忘了给她,他做了不少,这时候用家里的茶盒子装了十几瓶的药膏也不计较包装不适合,就拿给了颜律。
“喏,这是我自己做的,拿去给你妈妈用。效果可能不是那么好,不过一定没有副作用的,你让她放心用啊。”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颜律英俊的脸,不由双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你皮肤有点干黄,其实也能用这个的。”说着看了看颜律的眼白和气色,让他张嘴看看他的舌头,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应酬太多了,胃这么差?肝好像也伤着了……”
他拍拍颜律的手让他给自己把把脉。
颜律看着凝神认真的俊t,孩子肤色如雪,小半年没剪过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蝴蝶骨下,此时高高地绑起来,加上那一身红色的唐装,整个人比年画里的小童还好看。
他注意到,许久不见,这个孩子的模样又比之前长开了很多……他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
待孩子撤了手,一一询问起他具体的事项时,才回了神,他如今这面上不动声色的功夫已臻化境,饶是俊t都没察觉到他刚才的失神和回答他的话的时候的不自然。
俊t沉吟了一阵,用钢笔用心地写下了一张方子,自己细细看了,斟酌了一阵,又怕有不妥,拿了电话就打给了六师兄,师兄弟中他这六师兄的药方子是最出彩的。一一将颜律的症状说了,又将自己的方子说了,和六师兄探讨了起来。
颜律看着为他操心的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俊t又写下一张方子,抬头就见颜律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他心跳漏了一拍。
很快就忽略这种异样,俊t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药你一星期得喝三回,不要嫌麻烦或是怎样就给我有一顿没一顿地喝……不行,你打个电话回家,我得和颜妈妈说。”
说着,真就和颜妈妈在电话里聊了起来。也不知道和他妈妈说到了什么,孩子笑得不可抑制,颜律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边说着电话,还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末了,挂了电话,直接看着自己就笑得拍沙发了。
颜律:“笑什么?”
俊t笑疼了肚子,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笑得都停不下来,颜律只好叹着气把软在沙发上狂笑的人拉到怀里,给他揉肚子。
好一阵才算消停,俊t抹着眼泪对他说道:“你妈和我说最近有个女的狂追你,让你好几天不敢回家,是不是真的啊?你妈妈还告诉我,那个女人说她怀里你的孩子呢,该不是真的吧?”
颜律眉心一跳。
见他满脸都是笑,被眼泪洗过的眼睛更是亮晶晶的,颜律不由就是心一软,也不和他计较了,只是无奈地道:“我妈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女人发酒疯,自己把衣服脱了干净,还赖我非礼她,要我负责呢。”
俊t吃了一惊,“居然这么彪悍?”
他实在想不到九十年代的大陆还有这么奔放的女人,一看他很是不满的表情,就又笑了出来,“那人肯定看上你了!那么多人跟你一起看见了,人家不缠着别人,就单缠着你,肯定对你有意思!”
说着又不免摇了摇头,那个女人作风太差了,虽然听着像是个工作能力不错的,但单这一条,颜律就不可能看得上。
不过,看到居然有人能让颜律这么吃瘪,他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梁舅妈带着刚睡醒就闹着要找哥哥的儿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宝躺在颜家老大的怀里,仰头笑着说着什么,而丈夫嘴里那个面无表情、老成稳重的年轻人双手抱着孩子,正低头看着小宝,满脸都是柔和的神情……她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
听到弟弟叫声的俊t看过来,顿时笑着过去把两人抱了起来。
过了一年,俊t又长高了很多!虽然看着还是清瘦,不过长身体的男孩子多是这样,说明能长更高,而他不断锻炼的身法也有了成效,至少他双臂有力了很多,很轻松地就能一起抱起两个孩子了。
“哥哥是小猪,每天都在睡觉!”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开始讨伐起哥哥这两天都在睡觉不陪他们玩的事情来。
而多看了颜律两眼的杨宛青,见对方对她点头问好,方才心里那丝异样也不在意地揭过了,转而问起了颜家的近况来,颜律便也说起颜母最近去养老院和孤儿院做义工的事情来。
从前喜爱和太太们打牌喝茶的贵妇,经过那一遭变故,便有心开始做起了善事,算是为已故的丈夫和两个儿子积福。
杨宛青听到这里,不由心里有些唏嘘。
而被儿子缠着要礼物的外甥此时正抱着双胞胎坐在地上,玩着新鲜的玩具,三人就这么在地上玩开了。杨宛青看着这画面,心里有了些触动,她想着自己家也是富贵人家,也该做些回报社会的善事,全当为这三个孩子积福啊。
送颜律走的时候,俊t不免又和他嘱咐了一番,“别以为你现在年纪轻,要是不注意,不用等到
三十岁,什么毛病都出来了。这胃啊、肝的毛病,要是不扼杀在摇篮里,到时候可就得跟着你一辈子,有你苦头吃的……”
颜律笑着应了,摸了摸孩子的头,看着絮絮叨叨的俊t,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
☆、调任海城
这一年,因为梁老的坚持,俊t过了元宵才被送回了华家。
期间,陆国学也几次三番地来梁家陪儿子,正月十三这天,等到了上头的调令,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通知老父,而是来梁家接儿子。
他带着俊t去贺迎楼吃饭,饭后才将自己调任海城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儿子。“爸爸以后可能不能常常来看你,可是爸爸会常常打电话给你,如果想要什么,要记得和爸爸说,知道吗?”
俊t吃了一惊,这是上辈子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他父亲一直在帝都任职,直到他死前都没有听说过他有调任野外的消息。而且还是在海城!海城国土部的副部长,虽然现在看起来,有降职的嫌疑,可俊t知道,那是海城啊,还是国土部,若父亲升上去,岂非是一个求都求不到的美差?
可是……父亲为什么会有调任的意愿?
俊t不知道的是,世上的事情就是千万个偶然汇聚而成的必然,若是其中一个诱因变了,尽管对于结局或许微不足道,但足以改变事情的过程。好比他的重生,之于陆国学就是这样一个诱因。
上辈子的时候,陆国学的仕途也不如何顺遂,在妻子亡故后,他所有的精力都几乎投到了工作上,才让自己走出那段悲伤和沉重的自责。
那时候,陈琳对他含虚问暖,男人就是这样,事业背后总会依赖着一个女人,将自己的生活托付。尽管陆国学依然放不下妻子,也不喜欢陈琳,但到底对她敬重而感激。
而和活泼讨喜贴心的女儿比起来,从不让他操心的儿子又是那种沉默的性格,渐渐地他也不自觉地忽略了儿子。
但这一世不同,现在的他还没有因为之后长久的陪伴而打心里接受了陈琳,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还在亡妻身上,若是俊t还如从前那样沉默,木讷的男人也不会留心到自己的过失而对儿子越发用心起来。
而将心力投入到儿子身上后,他就不难发现那个不讨他喜欢的女人对自己的儿子的敌意,这让他心生芥蒂。
一场酒后乱性让他铸下大错,陈琳找上他说是怀了他的孩子,都已经是挺着五月大的肚子,他下不了手让陈琳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掉这个孩子,只能背负起这份责任。在女儿生下来后,他暗地里去做了亲子鉴定,知道是自己亲生女儿,还能如何?
他只能瞒着妻子,而在妻子死后将那两个人带回了家。
他心里的苦无处发泄,承受着家人的不满和岳丈的恨意,根本无从辩解,只能保持沉默。怪得了谁呢?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过错。
但此时若要论谁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就算他无意识地多有忽视,这个位置除了亡妻,还是只有儿子一人。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看清了陈琳的丑陋,只会越看重儿子,愈发痛恨起那个女人来,连带着那个女人生的女儿也难免起了芥蒂,再不能如前世一般疼爱重视了。
而这样压抑的家庭,让性格里有些软弱的男人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调职的申请也由此而来。
俊t不能了解这些,不过说起父亲是到海城任职,便将颜律的事情告诉了他,不管如何颜律此时在海城政府里的人脉也比父亲这个空降的人员强些,不如让他多多关照父亲也好。
他嘱咐了父亲,回了家还特地打了电话和颜律说起了这件事,得到颜律同意的回答,也没觉得自己麻烦了人。
很自然地,自然到俊t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颜律从来不会客气,对他多了一分亲昵和依赖。
陆家晚一步得到陆国学调职的消息,陆老爷子气得拿烟灰缸砸了儿子,陈琳更是白了脸,她知道丈夫根本没有带她和女儿一起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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