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应了一声,苏若影却半天没发现有动静,径直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借着月光摩挲这根玳瑁簪,已被把玩出了润泽的手感,簪体晶莹剔透,和那人身上的温度一样微凉。
忽然就忆起那一夜烟火璀璨,那人唇角弧度柔软,笑谈收了我的簪就是我的人。
刚刚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的泪意又漫了上来,桑榆捂住唇,不敢哭出声来,泪水悄无声息地沿着指缝滑落。
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些话是不是也说的过分了些,夙命那样冷傲的人,肯放低身段为她打赌赢一支发簪,也不是没有真心,这份爱从来都不平等,她先动心爱上,注定爱的卑微。
桑榆慢慢起身,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她想,有必要去道个歉,浣花也说过,两个人之间沟通最重要,而她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聊过天了。
夙命和衣躺在床上,指尖把玩着一串流苏,长长的璎珞垂下来,几乎能触到脸颊,痒痒的有些像那个人轻柔的抚摸。
她微阖了眼帘,唇边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到底该怎么样对你才好?
有时候恨不得把人折叠起来随身带着,不叫别人看了去。
有时候看着她流泪又心如刀绞,恨不得把这全天下都捧到她眼前去。
有时候看她对自己疏远至极,又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好叫那人乖乖听话。
她是杀手,纵使再如何温柔,也难掩骨子里的桀骜霸道。
还有那个真相,十年前她受命诛杀临安桑家,全家上下一百一十七口人就剩下她一个人,辗转流落他乡,最终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是缘还是劫。
而如果这个真相大白,她和她之间又该当何处?
还有自己体内的寒毒,夙命突然攥紧了手中流苏,离京前她特意找过蔺老,蔺老的答复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从不畏死的夙命头一次开始害怕起这件事。
所以才会她说走就走,趁着还有时间带她览遍大好河山,带她回家看看,可若是没了她,桑榆那个性子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我从不怕死,我只是担心你没有我的日子。
“夙……夙命……你睡了吗?”桑榆见屋内一片漆黑,只好轻轻敲了几下门,低声问道。
还是没人应,她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准备往回走。
门却嘎吱一声被人打开,夙命眉眼冷寂,正望着她,“有什么事?”
“对……对不起……”桑榆嗫嚅着,又有想哭的冲动。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像只母老虎,这会儿又低眉顺眼的像只小白兔,她永远对爱的人硬不起心肠。
“你没说错”如果桑榆长的歪瓜裂枣惨不忍睹,那么估计她也是不会爱的。
食色,性也。
就像桑榆觉得她惊尘绝艳,风华无双,如果不是这张脸和这身武功可护她半生无恙,那么估计两人至今也没有交集。
桑榆却一下怔在了原地,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夙命点头,语气依旧冷清,毫无波澜,“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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