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走出去,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长身玉立,就像融入一幅曼妙的画里,轻而易举的的就能拨动人的心弦。把厚厚的围巾裹紧了些,面容精致的年轻男子带着好奇快步的走了过去,踏在柔软的松散的雪上,悄声无息。
顾六月看着的是一棵梨树,因为前几天的暖空气,它上面还结了许多的花骨朵,但是寒流以来,那些尚未开放的花就全被裹在了冰晶里面,晶莹剔透,好看却再没有了生命力。只是因为错误的判断,梨树便丧失了自己的生机。一时的温情不过是虚幻,识人不清总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却总是轻易被假象所迷惑。就像顾六月起了兴质要对谁施与温情,那人就算是知道家的也会心甘情愿的陷下去。
顾家大宅处于偏远的郊区,方圆十里的产权都属于顾家,没有得到允许,旁人根本不可能接近这个地方,顾六月的小房子建在山脚下,自然是除了风景什么都看不见。两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倒是有点隐居的味道,这种全世界只剩下顾六月和自己两个人的感觉让顾亦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那张好看到过分的面孔上眉眼也舒展开,看起来整个人的阴郁之气都散去不少。站在这里虽没什么乐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顾六月也是极好的。你站在雪地看风景,而我在风景里看你,比起银装素裹的世界,对顾亦而言顾六月显然更具吸引力。
两个人都是成了年的男子,自然不会想要玩堆雪人打雪仗这类的游戏,何况就两个人,一点都不热闹的打雪仗可以说毫无乐趣。
顾家这两兄弟都是喜静的人,不像那些一坐下来就无聊的拿着手机电脑玩游戏的年轻人,即使是拿着旁人看来最无聊的史书他们也能够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上一整天。顾亦出来的时候顾六月也只在外面待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雪又开始飘了起来顾六月才转身进了屋子。他从房间里搬了画架下来,也不去理会顾亦凝在他身上的目光,把画架摆好在门口就开始动手画画。
顾亦从里面搬了个小板凳出来,就默默的看着对方的画板,虽然他的画画技术要比顾六月好上不少,但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就像个钦慕兄长的小孩子,非常的乖巧。这般和谐温馨的画面落到外人眼里也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眼,那些以为两个人要争得头破血流的野心家们也会好好掂量掂量花那么大的精力放在顾家是否值得。可惜这里是顾家范围,这个地方也就这么两个人,这场景只能藏在顾亦的回忆里,谁也看不见。
那副没命名雪的画花去了顾六月一整天的时间,两个人午饭只是简单的吃了些全麦面包,晚餐也只喝了些清淡的白粥,非常简陋的食物,但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顾六月不可能嫌弃自己,顾亦更不可能期待对方如五星级大厨弄出花样复杂的菜色来,这里的清净让人觉得心平气和就算是天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何况他只觉得幸福。
白天的日子过得就像水一样,等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很是耀眼,月亮躲在厚厚的不肯露脸,深蓝色的幕布上一点星光也无。顾六月坐在床上翻看着不久前购置的金融管理方面的书,俊美的面孔上表情十分平静。放在枕头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充满思念的男声从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来,“我想见你,可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那是邵时的声音,刻意被放软拖长的语调,带着几分央求,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六月,我已经把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现在我完全有能力帮你了,告诉我你在哪个城市好不好,我随时都有时间见你,只要你能抽出空来。”
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淅沥的雨声,顾六月下意识的窗外,望向窗外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没有,“我们这边的在下雨,你听见没。”坐在窗台前的邵时打开了玻璃窗,让雨声传到电话的那一边去,冰冷的雨夜却没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这让放松下来的他觉得分外寂寞,才忍不住给对方打了通骚扰电话,尽管知道对方并不喜欢接电话也不喜欢和人闲聊,可是都这么久时间没见了,难以遏制的想念一股脑的压过来,只是看着照片完全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就算是见不到面,能够听听对方的声音也是极好的。他听到对方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然后电话就被无情的挂断了。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男人斯文秀气的脸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刚挂了对方的骚扰电话,巨大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紫色的闪电把天空劈裂成两半,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顾六月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把窗帘放了下来,厚重的深色窗帘隔绝了不时闪耀的白光,也减弱了雷电的轰鸣,卧房里养眼的白色的灯光静静的洒下来,房间里显得温暖而安全。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急促,昭示着对方内心的焦灼不安。
这房子里可只有两个人,顾六月起身把门打开,穿着厚厚睡衣的顾亦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他连拖鞋都没有穿,宽大的睡裤下面是一双形状完美的裸足。白皙到近乎透明的地步,就这么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看得出这双脚的主人有多么的焦急。那张好不容易养得红润些的面孔看起来有些惨白,黑色的瞳孔里有着惊惶和恐惧,像只被吓坏了的小动物,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无声的乞求,看起来可怜兮兮令人充满同情。
雷电是顾亦最惧怕的东西之一,那个被吓坏了的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顾六月的脑海里。无论是在顾宅还是顾亦的别墅,只要关了窗拉上窗帘,雷声和闪电就会被完全隔绝在外面,很显然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比起那两个地方要差了很多。
顾六月的这间卧室虽比顾亦的好上一些,却还是不能够完全隔离雷声,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顾亦要的不过是有能让他安心的人陪伴而已。虽然并不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地位,但对方这么找上门来他总不可能把人给赶出去,便侧身把对方让了进去,又从橱柜里取了一个新的枕头搁在了自己的枕头右边,这是同意收留被吓坏的小孩一晚上了。
等顾六月关好了房门,顾亦便乖乖跟在他后面到了顾六月的床上,安安分分的躺在对方身边,睡在暖和的被子感受着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里很快就入了梦乡。专心看着书顾六月察觉到睡衣被人抓住了一角,可转头看了看对方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平复下来陷入的面容,他还是没有把那只紧紧攥住的手给掰开,等到他看完了书钻到被子里休息,那只手也跟着他身体的挪动而到了被子里头,从始至终都未曾松开。
房间陷入到黑暗里,两个轻轻的呼吸声渐渐融合到一切,然后是一夜好眠,一梦到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被盗文弄得没心情加上渣网速我就晚发了些,日更还是会保持的
我真不明白这么冷的文居然那么多盗文,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偏爱
秒盗伤不起啊
话说好想写色诱啊,嗷嗷嗷
第61章 厌恶
第二日顾亦醒的时候雷声已经停了,明晃晃的阳光开始融化积雪,只要打开窗甚至能够听见雪水滴落的声音。被窝里尚留了温度却是人去楼空。人去楼空倒是谈不上的,小房子里虽只剩了顾亦一个,顾六月做好的早餐却是放在保温盒里好好的放在桌子上,顾六月的衣物也全都挂在壁橱里,除了顾六月的手机、钱包和这个人,这房子里的摆设就基本没什么变化。
顾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尽管没什么胃口,他还是慢慢吃掉了对方留下来的早餐,放在保温盒里的食物温度还很高,对方并没也走多久,或许只是有急事给耽搁了,他这样想着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但很快他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就被推翻了,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停在了小房子的门口,车里钻出来的是顾家大宅的一个司机还有平日里打扫这房子的佣人,这个司机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对上顾亦那双有些阴郁的眼很是忐忑不安,声音也放得很是小心翼翼,“二少爷,大少爷他有事先离开了,过几天才会回大宅,家主大人叫我过来接您。”
顾亦没有说话,只是很冷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吓得这司机止不住哆嗦,看着对方迈着长腿上了车他才把心放下来,让佣人们从后备箱里取了打扫的工具,吩咐把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全都清扫干净才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
车子开得很稳,简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颠簸,有些紧张的司机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车后座的青年笔直的坐在那,看起来出色而优雅,那张漂亮的和瓷娃娃似的面孔和传闻中一样冷淡疏离,苍白的脸色殷红的薄唇还有深不见底的眼,虽然还不及他家的丫头年纪大,可就是被对方轻飘飘的看着他也觉得害怕。顾家服侍的下人都知道大少爷温柔和善,二少阴沉狠辣,他才进顾家大宅没几年的光景,却也知道一旦进了这宅子就等同于把自己的下半生卖给了顾家,这大宅里要死那么个把子人可是谁都愿意去管的闲事。想到这个地方,他顿时冷汗涔涔,手底下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要是这一位出了什么事,死了他这条吗命倒没什么,连累了他的家人那可是连下了地狱也无法安宁。
司机在想些什么顾亦并不关心,这宅子里除了顾六月和顾帆函,也只有时遇见他时眼里没那种畏惧,但他心情也确实不够好,不单单是顾六月突然的离开,还因为那些被佣人清除的干干净净的痕迹。
顾亦回来大宅里就被顾帆函叫过去了,除了公事这两父子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在两个人看来,顾六月倒像是维系这个家庭的纽带,把那仅有的微薄亲情给串了起来。顾家的人是没多大感情的,把自己仅有的那么点都给了一个人,感情就无法放在别的人身上,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讲顾亦并非顾家人。
顾亦并不敬爱这个父亲,做父亲的也从未疼宠过这个儿子。非常古怪冷漠的相处方式,对两个人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不过。至少这样他动起手来不会带什么愧疚之情,难得惆怅一番的顾亦这样想着,回忆起昨晚身边的温度,他的心思也放软了几分。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或许是到了春天的缘故,他整个人都带着股懒洋洋的味道,比平日要温和许多。可惜走廊没一个人,只有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猫。
那不是只名贵的猫,一身皮毛被养的水滑黑亮,一副骄傲的模样,粉红色的肉垫踏在地上没发出半分响动。顾家大宅里从来没有那个生物能够大摇大摆的走得如此嚣张,除了顾六月的爱宠――黑猫八条。这只骄傲的小黑猫被人堵住路了,并不是主人的那种熟悉的气味,对方仿佛铁了心要和它作对,他转哪个方向那双靴子就停在哪个方向,就是不让它走那条顺利能通往美食的路。这个人卑劣的逗弄简直是极大侮辱了它作为猫的自尊,愤怒的八条拱起身子,摆出了一副攻击状态,准备好好教训眼前这个毫无眼光的家伙。
它却被人很轻易的提了起来,拎在手上,对上了一张漂亮的面孔,就算是只猫,别人给拎在半空也是很难受的,何况是这种肆意的把玩戏弄,它可是只有灵性的好猫,怎能受这样的侮辱!八条的嗓子里发出低压的嘶吼,准备趁对方不注意给一爪子呼上去,毁了对方的脸,就算不能怎么样也要留下痕迹,这样它亲爱的主人就能找到证据为它报仇了。
可是准备行动的八条对上了那双眼,正准备伸出去的爪子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悬在空中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它觉得很害怕,那个被人动了刀子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了,那天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它的眼前,昏黄的灯光,明晃晃的刀子,还有那人厌恶的一双眼,自己凄厉的尖叫。它不是不够勇敢,只是被吓坏了,这人长得确实好看,即使是当初死掉的小灰也暗恋他(小灰是八条给姬家送的那只猫取的名字),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害死了小灰不说,还坏心眼的想让厨房把小灰的肉炖了喂给它吃,这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个从地狱里生出的恶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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