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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凝人随着史汉、史彬一路做生意往北行,一个多月後他们来到定兴县,这里离京师已不远,他们下个目的是定兴三十多里外的小镇紫郊,紫郊再过去,即是两兄弟住的小村落焦店,他们打算回去过年,要花凝人过完年再进京去。
这一个多月,白天花凝人跟着史汉兄弟在各城镇市集叫卖,她愈卖愈有心得,变成史汉兄弟的好帮手,没几天兄弟俩就将这个妹妹给认了。
定兴人口颇多,早上辰时街道上已显壅塞,几十个摊贩、小吃或者杂货,排满街道两旁,各家生意峥嵘客人络绎不绝。
他们天没亮即从客栈出发到市集找地方摆摊,恰巧有个卖骨董的听说这几天生病没出来,两兄弟赶紧将马车的货物卸下来,由花凝人先行叫卖。
「姑娘、姑娘,来瞧瞧,我们这儿有从苏州来的精美手绢,还有颜色漂亮的胭脂,看有没喜欢的,没买没关系。」
两位稍有打扮的姑娘从地摊经过,花凝人口齿伶俐跟她们推销。两位姑娘见花凝人气质脱俗,脸上嫣红胭脂衬托出娇艳,心动的回头到他们地摊上去。
史汉见客人又被花凝人招来,高兴得赶紧也来帮忙招呼客人,「姑娘随便看看,我们这里应有尽有、要是没看见的,车上还有。」
史彬在一旁赶紧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下,好让客人挑选。自从有了花凝人的帮忙他们的生意好上几成,路上他们又补了一次货,货未到紫郊又剩不多了。
「漂亮的姑娘们赶紧过来,我们这儿有漂亮又便宜的头簪、粉盒、针黹,要是家里缺了畚箕、扫把也有,各位客倌来看看。」花凝人用条红丝带绑了一个松松的髻,垮垮的垂在颈後,头上没任何首饰,脸上扑了摊上卖的胭脂,俏丽可人;身上穿着新买的双襟襦裙,没花样淡淡的紫,滚深紫边,模样清丽,似邻家女孩。春风吹拂扬起她发鬓上的细丝,更添几分风姿。
这一个多月是她来到前世过得最充实快乐的日子,因祸得福,史汉、史彬待她如手足,史艳红要知道不气死才怪!
花凝人迷人笑容和甜美嗓音,在热闹滚滚的市集上相当引人注目,商品还没完全卸完,摊子上已经挤满人潮。
「小妹,先过来帮忙招呼客人啊,我忙不过来了。」忙碌的史汉对她招手。
「喔,好。」花凝人挂着灿笑跑过去。生意兴隆,叫人不高兴都难。
「走开、走开,别挡着。」
几个客人被後面突然窜出拿着大刀身材魁梧、面如凶神恶煞的人推开,吓得东西不看慌张逃掉。花凝人看见不惧怕的嚷嚷,「这位客倌,倘若想买东西可以到旁边看,没必要推挤其他客人,客人全跑光了。」
蓄着胡子的宽额恶煞,见跟他说话的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双手抱胸道:「姑娘不知道这儿规矩是吧,我就说给你们听听。」
「什麽规矩?」花凝人问道。这人一出现,客人全跑光,摊子前只剩这帮恶煞,他们约莫五、六个,感觉来者不善。
史汉抱着货过来摊前,见说话的人带着人手与凶器,跑遍大江南北知道他们来闹事,对他客套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规规矩矩做生意,不知有哪得罪大哥了。」
「哼!」苗肖狠地踢一脚地上货物,踢得东西飞走了好多,几个胭脂盒散了开。挥着大刀盛气凌人的瞟了在场的史汉、史彬与花凝人。「难道你们来这做生意,不知道要先缴保护费,不缴银子竟敢大喇喇在这做生意。」
「我们不知这些事。」史汉心知肚明又遇见地方恶霸了。
花凝人听不下去,对蛮横的苗肖道:「什麽保护费?你们正在欺负我们,不是保护我们,何须缴这笔钱?」
苗肖多盯花凝人几眼,冷不防脏手往花凝人下巴伸去,勾起邪笑,「这姑娘真标致,也可以用这位姑娘抵,我就不收保护费了。」
「放开你的脏手。」花凝人拍下男人摸着她下巴的肥手,睨他一眼。
「真泼辣。」苗肖冷笑数声。
「多少?」史汉游走街市多年,这种事早见怪不怪,那人手上有刀,闹起来并不好。
「十两。」苗肖狮子大开口。
「十两?」史汉面有难色,「这位大哥折个半,我们今儿还没开市,况且卖这些小东西赚不了多少,大哥行行好。」
史汉话才说完,一阵铿铿锵锵,苗肖先双手一拨,後用脚踹,将他们的摊子弄得七零八落,物品散乱。旁边的摊位,可以包裹的赶紧打包走人,可以推的赶紧推走,街上客人哗的一声全跑得远远,深恐被波及。
「十两就十两,敢给我讨价还价。」苗肖一行人嚣张的舞起大刀,恫吓他们,「现在涨到二十两。」
「什麽?」史汉跟史彬两兄弟惊呼。二十两要卖多久才赚得到。
「不给是不是?」苗肖眼神猥琐的看着花凝人,「把她给我拖回去。」
「啊……」突然被拉,花凝人惨叫一声挣扎。
「不是,我们给……马上给……」史汉跟史彬见花凝人要被拖走,赶紧死命拉住。史汉慌慌张张掏钱。
「大哥救我。」被一行人强拉的花凝人呼叫,冷不防往强拉她的男人手臂咬下去。
男人痛得大叫一声,怕她咬他第二口,连忙甩开她,花凝人被男人一甩,摔趴在地,惊魂未定。
「钱拿去。」史汉慌忙凑出十两。
「谁要钱,你省省吧。」苗肖朗笑,他改变主意要美人,银子还可以四处收,美人可不是时常有。他一箭步过去,摔痛了膝盖的花凝人来不及爬起来,又被苗肖给箍住手腕,强行拉起。
她拼命挣扎,「放开我!」苗肖瞪着她,不让她旧技重操,咬他一口。
「放开我妹子!」史汉两兄弟拼命追过去,苗肖拖着呼救的花凝人,後面几个人对着史汉和史彬挥着大刀,两个兄弟毫无武艺,很快被打得滚在地上叫喊,「妹子,妹子……」
「大哥,二哥……」花凝人连声喊。
路上行人见状除了闪避没人敢救他们,苗肖乃这带恶煞,大家避之唯恐不及,见他能闪即闪没人敢管闲事。
史汉和手臂被刀伤的史彬从地上爬起来,跛着脚追过去。花凝人跟着他们一个多月一路相依为命,三人像亲兄妹,要他们眼睁睁看她被捉走,於心难忍,不管受伤,拼命追过去。
「妹子、妹子……放了我妹子。」
苗肖拖着花凝人,花凝人一直挣扎,却都挣脱不开男人的蛮力。满街人看见他们一行人追逐全闪避,没人敢插手,犹恐惹来无妄之灾。
双手被苗肖粗掌紧紧箍住的花凝人,几回想趁苗肖不注意低头再咬他,却都被发现,没有得逞。
花凝人惊恐的继续喊,「救我呀,谁来救我!大哥、二哥……」大家都袖手旁观,避得远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实在悲哀。
突然身旁两匹马经过,花凝人见着叫得更大声,「救命呀,有强盗!我们遇见强盗了……抢劫啊!」
「你给我闭嘴!」苗肖斥喝,拿出巾子正准备将花凝人嘴巴摀上马上被制止。
「住手。」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往苗肖手一挥,打落他刚掏出的白巾。
「你们是谁?少管闲事,不打听打听我苗肖是何方人物。」苗肖啐了一口叫他住手的男子。
「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强掳民女,於法不容,放开她。」男子凛然道。
「哼。」苗肖冷哼,「这女人欠我钱,我要她抵债。」
「叫你放手,听见没?」突然又一匹马停驻在苗肖与花容失色的花凝人面前,马鞍上的人斥喝。
声线似曾相识,花凝人猛然仰头,看见马背上熟悉的英挺俊容,顿时诧异不已,惊恐眼底乍现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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