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但对此刻的瑟雷尔而言,比起「大舅子」的敌视和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他还有更需要烦恼的事。
那就是该如何重新取得师父的信任,让师父相信并接受他的感情。
而来到努泰尔大陆至今四百馀年、成为一方之主两百多年,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陷入这种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却也很复杂的感情问题中的一日。
问题的症结所在,不外乎他说过的蠢话做过的蠢事太多,以至于当他终于明白自身的情感、怀着一腔热血捧着一颗真心来到对方面前时,师父却已将他拒于心门之外,再不敢轻信……更遑论接受。
但瑟雷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能力躲过重重追杀绝地反击、也有能力抽丝剥茧摸索阴谋背后的黑手;可面对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也最关心他的人,他却不知该怎么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改变、自己的真心……知晓真相的那一天,即便是在那样亲密无间的肢体交缠中,他的爱语他的倾诉都仍显得那么样苍白无力,让那个他最在乎也最在乎他的人纵使已彻底为他敞开身体、失神高潮,却仍没能在爱欲消退后……真正敞开心房接受一切。
瑟雷尔之所以会暂时放弃继续在师父身边痴缠讨好,也是考虑到他的累累前科,决定在再做出什么蠢事前先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只是让整个努泰尔大陆闻风丧胆的裴督之主虽有着不惜一切都要挽回对方的决心,却半点没有与之相衬的信心。而要想寻求「场外支援」,以现下的情况来看,知道他师徒二人身份与牵扯的瑟琳娜和雷昂不想办法拆散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有帮他出主意的可能?到头来,瑟雷尔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也就只有自己手下的几名执政官了。
而最终「雀屏中选」、能让他信任又有可能在此事上拿得出好建议的,也就只有那位向来深受裴督之主倚重的情报官了。
科立耶?库勒,裴督五执政官之一,同时也是整个裴督最出名的爱家好男人,与当年救援他离开塞姆尔的女情报官结为夫妇五十馀年,如胶似漆的程度至今仍让无数裴督的单身汉羡慕嫉妒不已。他们也同样冷战过吵架过理念不合过,却也每每都能在将话说开后言归于好……比起其他四个不是流连花丛就是屡战屡败或拿工作当伴侣的执政官,显然也只有科立耶能够倚靠了。
──于是,当银发剑圣在德拉夏尔收拾善后思念师父时,裴督之主也在处理完日常公务后极为罕见地出言留下了本打算照常下班的情报官,在对方微带诧异的目光中将人请到了他位在裁决塔上的休息室中。
看着从头黑到脚的裴督之主在进房后无声地释放了无数层结界,已有许多年没见识过这种大阵仗的科立耶心下微凛,一瞬间有些不太确定自己适不适合继续在沙发上坐下去──会让这位大人如此慎重其事地与他密谈的内容,科立耶最先想到的就是「裴督出内鬼」或「要对塞姆尔行动了」之类的大事……如果是前者,作为情报官的他多半会被究责,哪能这样悠哉地坐在沙发上?至于后者……谈话内容兹事体大,显然也不太适合窝在沙发里进行。
可面对他的坐立不安,裴督之主却没有表示什么。
黑发黑眼的男人只是反覆确认了下结界的可靠度,随后由空间中取出了一瓶扎着缎带的上好红酒放到了下属面前。
「先给你吧……算做今天的谘询费。」
「……是。」
尽管对主人所用的「谘询费」三字有些不解,但科立耶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把身前那瓶有价无市的名酒收到了空间袋中,然后放松了身体微微倾前,用肢体动作暗示对侧仍一脸冷凝的裴督之主自己已经准备好倾听……识趣的表现让瑟雷尔对自己的选择多了点信心,遂在清了清喉咙后薄唇微张,斟酌着向下属道出了自己的感情问题。
──当然,他还不至于坦白到连人名都照实说出,而是欲盖弥彰地用了个「有一个人」做开头,同时尽可能地模糊了阿德里安的身分,并将重点摆在了他做出的种种蠢事和师父的反应上……可饶是如此,马上就在脑内补充了「主人=这个人」的科立耶却仍是在倾听的过程中表情一点一点崩坏,最终再也顾不得主仆之间的分际,在黑发传奇终于停下叙述时揉了揉已经目瞪口呆的脸,尽量保持严肃地朝对方开了口:
「大人,请恕我直言……喜欢上『这个人』真是那位阿迪阁下生命中最大的败笔;『这个人』到现在还没被对方彻底厌弃,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那么,『这个人』还有希望吗?」
知道下属是拐着弯骂他渣,瑟雷尔面上冷凝依旧,心底却已暗暗苦笑了下,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喉头卡了许久的疑问:
「既然他们仍旧彼此相爱,那也应该……」
「如果阿迪阁下仍像您说的那样在乎『这个人』、了解『这个人』,只要『这个人』确实是真心、也不再用那种上床表真心的昏招,或许还是有救的。」
一想到自己以灵魂效忠的主人居然会做出方才听到的种种愚蠢行为,科立耶说话的语气便不禁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而听着的裴督之主足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控制住那种尴尬到让他有些想缩头的冲动,声线沉冷却隐隐气弱地辩解道:
「『这个人』也是无法可想,为了留住对方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要表真心,至少也要看得到人,不是吗?况且这么做,也能让对方理解到『这个人』对他的渴望有多么深切。」
「……您确定『这个人』这样做真的有表到真心?」
「什么意思?」
「听您的叙述,阿迪阁下早已对这份感情磨尽了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出于自我防卫的心理,不论『这个人』做出什么行动,阿迪阁下都只会尽可能地往负面想,以免再一次因失望落空而受伤……从这一点去推测,『这个人』拼命把他拖上床的举动只会让他认为『这个人』是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对他的『身体』有欲望而已,并不能证明『这个人』是真的爱他。」
说着,见裴督之主面上一瞬间闪过了一种像是天打雷劈的表情,难得能训对方训得那么畅快的科立耶又补了一刀:
「另外,不晓得您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床上真心话,床下成屁话』,男人在产生性冲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很多都是不经大脑的,就算说的时候确实发自真心,等到嘴巴再次由大脑控制的时候,这些话自然便成了一时冲动的屁话──这是有统计数字支持的。裴督在各大都市针对著名妓院和数百名交际花的调查充分支持了这个说法。」
瑟雷尔开始怀疑自己找科立耶来「谈谈」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
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蠢事,但科立耶的分析却告诉他自己原先所以为的「蠢」都还是低估了的。
他以为他已经向师父表了真心,现在看来却不仅半点诚意都看不到,反倒还可能让对方产生某些不太好的误解……而一想到师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早前的一切的,瑟雷尔胸口便是一阵几欲窒息的紧缩。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先前的隐瞒遮掩都是那么样地可笑。
明明都已无助绝望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顾忌什么面子?既然已经决定了信任科立耶,就该原原本本地说出一切、认真地向对方请教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说到后来一点正经样都没有……思及此,裴督之主长长吁了口气,而终在下属略带分询问的目光中再不掩饰地露出了一个苦笑,问:
「那么,我该怎么做?」
「大人──」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其实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大人和那位阁下之间的问题根源在于『信任』,所以在属下来看,处理的方式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步骤──坦诚、合理化和承诺。」
由主人的坦言中明白了对方的认真,沉默片刻后,有些被软化的科立耶终于收起了毒舌,根据先前的认知回答起了主人的问题。
「首先是坦诚。在属下看来,因为彼此先前都有所隐瞒的缘故,两位虽然都自认十分了解对方,其实却存在着不少误会……而化解误会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坦诚相告。所以您最先该做的事,就是将您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不论好坏,都无所隐瞒。」
顿了顿,「再来,既然是全盘坦诚,自然会有一些不那么……好的地方。对于这些部分,比起说谎或掩盖,更好的方式是说出实情、然后将它合理化出更能让人接受的原因。如此一来,以那位阁下对您的重视与疼爱,一定会有所体谅的。」
「至于承诺……这个应该不用属下解释。身为传奇的您一定可以找出足够表现诚意的承诺,问题只在于您愿不愿意用而已。」
「承诺……灵魂誓约么?」
明白科立耶那句「愿不愿意用」指的是什么,瑟雷尔苦笑愈深,心底浮现的却并非如下属暗指的排斥或抗拒,而是害怕。
害怕……即使他提出了,师父也不愿意接受。
看来就像科立耶说的那样,他最最应该做的,其实是毫无保留的坦诚……如果没有坦诚,就算师父一时接受了他,四百多年前的那一夜也会成为他们二人间的刺,让师父心底永远留着伤痛、留着心结……而单是这一点,便已足够让他放弃那个已经压抑了四百多年的秘密。
如果说出一切,师父……应该会谅解吧?
不会认为自己是蓄意欺瞒,更不会因此便放弃自己、远离自己,只因发现了自己……并不如他所以为的那样好。
可这些忐忑、这些挣扎,终究也只能保留在内心盘桓而已。所以听完科立耶的建议后,瑟雷尔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随即一个眼神示意、让对方自行离开了此地。
而他自己,也在片刻沉吟后传送回了法师塔,然后一如既往地来到了那个在过去四百年间一直被他鸠占鹊巢的房间当中。
──昔日施放的保存魔法已经撤销,刻意留存的气息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杂揉的淡淡芙兰花香与花梨木香气……回想起半个月前曾经盈满了整个房间的靡香,裴督之主眸光微暗,却没有如以往那样直接倒上床榻嗅闻心上人残留的气息,而是由床旁的矮柜中取出了一枚足有一个成年男性拳头大的浅金色晶石来。
晶石成色剔透,唯独中心有一丝丝如云气般的银丝缭绕,却不仅未曾破坏晶石给人的美感,反倒还更增添了一股玄奥的气息……如果雷昂在此,一定一眼就能辨认出晶石的属性,而且因此两眼放光、大流口水。原因无他:这是一枚显影晶石,而且还是一枚容量极大、品质极佳的显影晶石。
一般流通在市面上的显影晶石大都只有半个指节大小,能够记忆的影像长度约在四分之一个日时左右,价格就足以让一般小康之家温饱;而裴督之主手上的显影晶石光从大小来推测,记忆时长至少可以达到一整日,且从晶石的剔透程度、以及里头缓缓旋动的银丝清晰度来看,影像品质多半足以媲美真人当前……这种等级的显影晶石在努泰尔大陆基本上是有价无市,其珍贵程度自然可见一斑。
但对创造了显影晶石的瑟雷尔来说,他手中的晶石之所以珍贵,并不在于物品本身的价值,而在于里头纪录的影像……再熟练不过地送入一道精神力激发晶石后,他已自向后坐卧上了那张就算躺上四个成年男人都不显拥挤的大床,盯着晶石投影出的画面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那是尽管没有声音配合,也足以让任何人看得脸红心跳、血脉贲张的淫靡景象。
大床上,侧卧着的金发少年全身赤裸,纤长白皙的右腿被身后的黑发男人勾揽至腰侧,正泪眼迷蒙、神色恍惚地承受着来自后方的抽插……影像取景的角度不仅清楚摄下了少年情动难耐的面部表情,更连那媚肉微吐的小穴一次次吞纳着男人性器的画面都纪录得无比清晰;再加上少年腹间挺立着、那随男人每一次挺动不住晃颤、喷吐着蜜水的粉嫩茎柱,让看着的裴督之主一时恨不得马上传送到洛瑞安将人掳来做上一回,却因那累累的前科与二人至今仍然僵持的关系而只能「自给自足」,将手探到下腹解开裤头自行抚慰了起来。
「师父……阿德里安……」
伴随着越渐粗重的喘息,男人脱口的嗓音低哑,平日总显得过于苍白的肤色已然染上了属于情欲的腥红,一双黑眸更是浓沉幽深得似欲噬人,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他就这么配合着画面中自身挺动的节奏不断套握撸弄着下腹挺立的肉柱,直到影像中的自己猛地几个抽插射在了少年体内,他才再难按捺地颤抖着头颅微仰、于一声压抑的低吼中获得了释放。
但就算同时达到了高潮,短暂的空白之后,紧随着涌上男人心头的,仍是与影像中的餍足迥异的空虚与寂冷。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半个月前的自己边替少年清理身体边难耐地落下无数个亲吻,直到收拾妥当,才拉过绒被在少年身畔躺卧了下。
而早已倦极昏睡的金发少年几乎是一感受到身旁的温度便循着本能翻身朝他靠了过去,却不是顺着体型的差距偎入他怀里,而是像搂孩子一般地抬掌覆上男人后脑、将徒弟黑色的脑袋搂入了那并不宽阔的胸膛之中……难以言说的宠溺与亲密感充斥其间,让瑟雷尔一时瞧得痴了,竟莫名地升起了几分鼻酸。
许多许多年前,当师父仍是那个一头银发、相貌清J俊朗的长者,自己也还只是个身高顶多到对方腰部的豆丁时,他们总是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分享着彼此的气息与体温入眠……师父的心跳声曾经是他最好的摇篮曲;那胸膛也曾是他最坚实的倚靠与避风港。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一切,却还是直到此刻、直到瞧见了方才的那一幕,才真正有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实感。
──不论外表再怎么精致、再怎么惹人怜爱,金发少年壳子里装着的,都是那个宠他、疼他、爱他,自小便将他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着的师父。
意识到这一点,瑟雷尔只觉脑中原先纷乱无措的思绪瞬间变得无比清明,当下顺手清理掉掌中的白浊,随即匆匆起身,收拾好自己与显影晶石后便离开了师父卧房、难掩急切地奔向了炼金实验室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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