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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授课受阻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嘲讽起来，“你俩可真是亲兄弟！”

楚云一听，立刻瞪起眼睛，向小狐狸追问起来，“笨蛋狐狸，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这还用他说吗？一看你们两个的脸和德性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不等小狐狸开口，戚一轩已替他作答。

无论修士还是妖兽，在筑基初期和元婴期这两个阶段的模样都是极为酷似的，小狐狸和楚云又原本就是同一个个体，若是拿化形后的小狐狸和元神状态的楚云做比较，根本就看不出多少差别，顶多也就是神态和服侍会有一些差距罢了。

就这个角度来说，戚一轩会认为楚云和小狐狸有血缘关系实属正常，再加上楚云本就是这么告诉小狐狸的，若是小狐狸再将同样的话转告给戚一轩……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楚云总觉得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忽地心下一动，挑眉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啊！”小狐狸马上挺直腰杆。

“肯定有！”一看小狐狸的表现，楚云就知道这家伙不过是色厉内荏，马上逼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说什么啊，他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啊？”小狐狸嘴上应付，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戚一轩，明显在向他使眼色，让他帮忙解围。

“你别逼问他了，我来说吧。”戚一轩收到他的求救，开口将楚云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或许你也猜到了，我已向他坦承了全部实情。但就像你不想让他伤心一样，他也不想让你为他担心，所以就让我和他做戏，只当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你把什么都告诉他了？”楚云顿时一愣。

“纸里包不住火的，就算我不说，他迟早也能猜到。”戚一轩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傻瓜！”小狐狸也只好跟着解释，“连黄牛都说狐王死定了，它怎么可能会突然又活过来，还正好赶在某个人修自爆元神的时候复活？再想想你也是个夺舍重生的，一切不就呼之欲出了？”

“你……不觉得生气？”楚云试探着问道。

“生气，当然生气，但我最气的是狐狸爹爹太没用，连自保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气那个害死狐狸爹爹的混蛋地方，若有机会，我非拆了那里不可！”小狐狸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这些事都和姓戚的没有关系，又不是他把狐狸爹爹害死的，我若是迁怒于他，那也太不讲道理了！还有，你放心，我也没有生你的气！”

小狐狸这么一说，楚云倒是无话可说了，只能起身走到小狐狸身旁，安抚地抓了抓他的短发。

小狐狸则转而问道：“他――他说你的元神和我化形后的样子一模一样，这是真的吗？你真是我的哥哥？”

“不。”见小狐狸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楚云便忍不住报复起他和戚一轩合伙欺瞒他的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爹！”

“你咋不说你是我的亲娘呢？”小狐狸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楚云语气里的不认真，立刻回了一双白眼，“反正你总被那个姓楚的当母狐狸压，你要是说你原本就是母狐狸，兴许我还能相信那么一点！”

“又皮痒了是不是？”小狐狸的话就像一把尖刀，正中楚云的痛脚，气得楚云扬起巴掌，朝着他的后脑拍了过去，想要给他一记响头。

小狐狸却是早就猜到楚云会恼羞成怒，话音一落便刺溜一下钻到了戚一轩的身后，一边向楚云做鬼脸，一边继续往他心口上插刀，“说不过就动手算什么能耐啊，你要是真有本事，以后把姓楚的压下面，让他给你当母狐狸！”

――就算他在下面，当母狐狸的也是我！

楚云别提有多郁闷，有心把小狐狸抓过来狠揍一顿，又担心戚一轩会从中作梗，若是他就这么直扑过去，搞不好倒会被戚一轩给逮住，收拾一通。

楚云正原地憋气，想着怎么找回面子，戚一轩轻咳了一声，帮忙岔开了话题。

“我一直听你小狐狸、小狐狸地叫他，莫不是他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戚一轩故作好奇地问道。

“倒是真没有。”楚云立刻借坡下驴，“你若是有兴趣，给他起一个好了。”

“不要，我的名字，我自己起！”小狐狸马上抗议起来。

“哦，你已经想好了吗？”戚一轩转回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小狐狸。

“早想好了，就叫绮珞！”小狐狸想也不想地答道，“绸缎绮，宝石珞，叫出来好听，写起来漂亮！”

听到这个名字，戚一轩明显嘴角一抽，转头向楚云望了过去。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楚云两眼望天，全当没有看见。

他并没有向小狐狸提起过绮珞这个名字，也没有给小狐狸灌输过相关的暗示，小狐狸之所以会选择这两个字做自己的名字，不过是因为他们俩的喜好太一致了一点。

和上一世的时候一样，戚一轩对这个名字很是不以为然，见楚云不给回应，便自顾自地劝诱小狐狸改名，让小狐狸跟他姓戚，把绮珞变成不那么违和的戚珞。

小狐狸却对这个名字异常执拗，无论戚一轩怎么游说都不肯更改。

楚云乐得袖手旁观，戚一轩也终是败在了小狐狸的顽固之下，放弃了让他改名的打算。

这样一段小插曲并没有改变什么，虽然小狐狸在第二天早上便郑重宣布他已经有了绮珞这个名字，但楚云和其他妖兽依旧还是小狐狸、小狐狸地叫他。

平时最爱跟风的狻猊这一次也没有像小狐狸那样为自己起名，反而不屑一顾地表示它才不会去做这种无用功。

“什么名字能比狻猊更威风呀？也就是你们这些低阶的灵兽才会舍弃自己的族名，用人类的习惯给自己壮胆！”狻猊傲气十足地说道。

这番话自然让小狐狸大为恼火，立刻扑上前去，要和狻猊比一比谁更低阶。

楚云没去理会这两个隔三差五就要大打出手的家伙，权当没看见似的收拾好昨晚宿营用的东西。等到快要上路了，这才让黄牛去把这两个吵闹的家伙分开，然后把小狐狸扔给戚一轩，狻猊留给黄牛，自己则带着老猕猴上了灵器，径自飞上天空。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楚云一行终于抵达了进入凡域前的最后一块灵域，也就是上一次去栾灵洞府的时候，楚云被楚涵阳和戚一轩截住的那处地方。

按约定，戚一轩将留在这里，等待楚云从他的目的地返回。

戚一轩也确实不打算进入凡域，他如今元神受损，若是进入没有灵气的凡域，得不到灵气蕴养的元神很容易就此固化，更难恢复到元婴期应有的状态和强度。

楚云虽然对元神的事一知半解，但他本就没打算让戚一轩自己留下，找到地方落脚后，便告知其他妖兽，他只会把小狐狸带去凡域，至于黄牛、老猕猴和狻猊，都要和戚一轩一起留在这里。

“我不要留下！”黄牛马上叫嚷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实属天灾，小区断电，逼得我只能翻出笔记本（纸的）和圆珠笔码字，等到晚上来电才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打到电脑上。

我打字又慢，4000字打了整整两个小时，拖到现在才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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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洞府

黄牛不想留下,却又不肯说出他不想留下的理由。

楚云原本想用一句“不想留下也得留下”把他打发掉，但一看黄牛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心软下来，起身把黄牛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他到底为什么不想留下。

黄牛这才吞吞吐吐地把原因讲了出来,却不是楚云以为的不放心小狐狸,而是讨厌戚一轩,不想和他在一起。

“小狐狸没什么可担心的啊,你肯定会把他照顾好的，你这几年一直都很照顾他，我们都看到了。”黄牛闷声闷气地说道,“可是那个大狐狸之前明明是要把小狐狸杀掉的，现在却突然对小狐狸这么好,这也变得太快了！而且他平日里笑起来总是假惺惺的，一点不像人家楚修士那样实在，搞得我现在一看到他就头皮发麻，总觉得他要干什么坏事！”

黄牛的话让楚云哭笑不得，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让他安心。真要比较起来，楚云倒觉得楚涵阳的态度更加傲慢冷淡，在昆仑的时候，对黄牛和小狐狸也很少理睬，顶多使唤一下老猕猴。偏偏黄牛很吃楚涵阳的这一套，对楚涵阳唯命是从。

――原来戚一轩也有搞不定的家伙啊！

楚云一直以为，戚一轩是可以迷住任何人修妖兽的，现在忽然发现黄牛竟然讨厌他，惊讶之余，又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但楚云也不会因为黄牛不想和戚一轩相处就把他带走，最终还是软硬兼施地将他留了下来，只带着小狐狸去了凡域。

虽然时隔百年，当楚云再次踏上那块凡域的土地时，还是很快就找出了自己应该行走的道路，绕过凡人聚居的村庄，进入了那处被当地人称作仙人岭的山林。

当年，楚云就是因为这座山岭的名字才对那里生出好奇，进而跑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那里虽没有真正的仙人，却藏有一处上古修士的神奇洞府。

旧地重游，楚云却顾不得感慨，带着小狐狸进了山岭，按照记忆力的路线，七拐八拐地绕了一圈，总算将那处藏在山崖背面的入口找了出来，踩着飞行灵器钻了进去。

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凡人的注意，入口部分的通道狭长而幽暗，没有灵力的凡人就算误入其中，也只会将这里当成一处危险的所在，尽快地从这里逃离。

楚云自然不会有凡人的担心，而且由于已经来过一次，知道这里并没有要命的机关，走起路来倒是更加地轻快。

不一会儿的工夫，楚云便带着小狐狸来到了通道尽头。

这里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只要放出神识，就会发现地上有一处略略突起的圆形石台，上面布设了一座传送法阵。

楚云把这处法阵指给小狐狸，并向它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传送法阵一次能传多少人，进去后会不会在一个地方，一会儿咱俩一起上去，一起向石台注入灵力，就算传送后看不到我也不必担心，这里没什么危险……唔，至少就我所知是没有的，你只要按我之前告诉你的，把能拿的东西统统拿走，然后找到里面的传送法阵，用那个传送法阵回到这里等我――当然，没准我会比你更早出来。”

小狐狸为了行动方便，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狐狸模样，只在脖子上挂着那个灵兽环，充作储物灵器。楚云也没指望能把这里一次性搬空，自己身上虽然挂了十多个储物袋，但总体积并不比小狐狸的灵兽环大上多少。

进入传送阵之前，楚云再次叮嘱小狐狸，进去后，若是看到一座灵塔，务必将它装进灵兽环，然后优先拿玉简，尤其是名叫《神衍诀》和《拆解术》的玉简，至于其他东西，能拿多少算多少，装不下也不必心疼。

“知道啦！你都说了快十遍了！”小狐狸不耐烦地抱怨。

“好了，上台子吧！”楚云也不再嗦，和小狐狸一起站到台子上面，倒数三二一之后，一起放出灵力，将脚下的传送阵彻底启动。

白光骤现，先是在楚云和小狐狸的脚下连成了一个个闪耀的符纹，接着便向上迸发，变成了一道道耀眼的光之幕墙，将楚云和小狐狸包裹在光幕之中。

光芒散尽之后，楚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石室。

一看到四周墙壁上的无数符纹，楚云便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上一世时他进去过的那间。

他去过的那间石室里并没有这么多的符纹，倒是悬挂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灵器，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灵器的品阶并不算高，普遍都在中阶左右，只是代表性极强，很像是某个炼器大师的样品展示，彼此间完全没有重样的。

小狐狸也不在楚云身边，这让楚云不禁有些担心，若是小狐狸也没被传到那个摆满灵器的房间，他是不是就拿不到那座小塔了。

楚云记得很清楚，这座传送法阵是无法反复使用的，至少不会让同一个人或妖兽再次进入。

上一世的时候，楚云曾想过把储物袋倒空，再进去收刮一次，可当他重新站在传送法阵上的时候，无论他注入多少灵力，那座法阵都毫无反应，就像是记住了他的样貌特征一样，就是不肯为他启动。

――算了，大不了把老猕猴和狻猊带过来再进一次。

楚云很快就把这种担忧抛在脑后，将注意力转到眼下这间满是符的石室。

不仅石室的墙上绘有诸多符纹，四周的博物架上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符，质地更是千奇百怪，有兽皮做的，有骨头刻的，还有现在常见的木符和玉符。

或许是难以保存的缘故，或许是楚云尚且无法想到的原因，这里没有半张纸符。

看着看着，楚云忽然有所明悟。

这里与其说是一处洞府，倒不如说是栾灵留下的一处传承之地。之所以没有危险复杂的机关，也是因为栾灵压根就没想害人，她只想把自己的本事传承下去，让进入这处所在的人能够学到，带走。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让人带走才被摆放在这里的。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楚云的心情忽然有一点复杂。

将自己的东西无条件地留给不相干的后人，这样的事在妖兽中是绝无可能的。虽然妖兽通常不会像人修那样积攒出有形的财富，但也并不会缺少功法、法术之类的知识传承，只是这样的知识只会烙印在血脉当中，通过血脉传承下去，绝不会像人修这样开诚布公地散播出去，让不相干的家伙也能学到。

――这就是人修越来越强，而妖兽却日渐衰落的原因所在吗？

――那些一度统治大陆的上古灵兽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人类击败，失去了霸主地位，甚至断了血脉，没了传承？

楚云不由叹了口气，为兽族的未来生出一缕担忧。

但楚云本就不是一个多思的，妖兽的本能也让他根本生不出忧国忧民的雄心壮志。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楚云便不再多想，转而记起了那句“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名言。

――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他压根就不会有儿孙！

楚云当即不在原地傻站，迈步走向旁边的博物架，准备把这里好好地搜刮一番。

真正动起手来，楚云才发现这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除了最靠近门口的架子上有两枚玉简可以随意拿取，其他架子上的灵符都被禁锢在一个微小的法阵当中，必须先将法阵破除，才能把上面的灵符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