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再说吧。”胤i懒洋洋地回答,随即又问道:“明日能启程吗?”
“还不知道,得看皇上那边怎么说。”
因为连着两日的大雨,圣驾没有继续启程回京,就在原地停留了下来,胤i闷在这屋子里不能出门,成日里对着胤A这“瘟神”,也实在是有够气闷的。
当然,于胤A来说,胤i这阴魂不散的“扫把星”一样碍他的眼就是了。
胤A的奴才进来,低声与他禀报:“爷,方才收到消息,宗人府的官员已经上了八贝勒府拿了人了。”
胤A还没有开口,胤i先哂了一声,问道:“玛尔珲亲自去的?”
“是,安郡王和延寿贝勒、苏努贝子一起去拿的人。”
“他们仨?”胤i嗤道:“有他们仨去拿人,老八进了宗人府还不照样有爷的待遇。”
胤A轻笑了起来:“老二,你这是在嫉妒老八人缘好?”
胤i斜眼他:“爷需要嫉妒他?”
“至少他在外头的名声可比你这个废太子好得多了。”
胤i冷笑:“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胤A摇了摇头,不再说。
胤A的奴才又去端了药碗进来,小心翼翼送到他面前,顺便与他说道:“爷,皇上那边才召见完官员,说是一会儿会来看您。”
胤A撇了撇嘴,自从上路之后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康熙了,还当真以为老爷子不管他死活了呢。
胤i听了这话却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床边来,在胤A伸手接药碗之前先将之接了过去,然后在胤A略显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笑眯眯道:“大哥,弟弟伺候你用药吧?”
胤A的嘴角微微僵了住,面前的胤i脸上是他甚少见过的灿烂笑意,胤A看着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一颗跟着一颗立了起来。
胤i却似乎完全没有觉得半点不对劲,也丝毫不尴尬,勺子舀起一勺药,就送到了胤A嘴边,还微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喝。
胤A道:“你做什么?”
“伺候大哥你用药啊。”胤i理所当然道。
“不需要。”这三个字胤A说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胤i余光瞥见窗外出现的熟悉身影,哪里还管胤A答不答应,勺子直接往他嘴里送了去。
被他这么强行一喂,胤A差点给呛死,咳了几声过后好歹最后是吞了下去,胤i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又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胤A就怕他又强灌,赶紧张开了嘴。
所以康熙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胤A“虚弱”地靠在床头,胤i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给他喂药,兄友弟恭的“温馨”场景。
在门口站了片刻,康熙看着,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一直到康熙身边的太监出声提醒,胤i两个才同时转过了头,胤i佯装惊讶地站起身,然后又跪了下去:“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胤A也想起身,就被大步进来的康熙给制止了住。
胤A谢过恩,瞥一眼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的胤i,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他突然被鬼附身一般的原因了,然后便是十足无语。
康熙问起胤A:“你身子怎么样?”
“好多了,谢汗阿玛关心。”
康熙点了点头,又关切叮嘱道:“过两日回到京里之后你就回府上静养吧,你的差事朕会让其他人去接手,缺什么直接派人来与朕拿便是。”
康熙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大方,胤A有些受宠若惊,再次谢恩。
胤i还一直跪在地上,微低着眼一言不发,康熙在关心过胤A之后目光才慢慢转到了他的身上,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好半晌,才问道:“你身子好了吗?”
“已经好了。”
又沉默了片刻,康熙轻叹了一气:“明日雨停了朕就会下令启程,回去之后你去咸安宫暂住吧。”
“儿臣领旨。”胤i有些意外,不过不用在上驷院那种鬼地方睡帐篷,他当然乐得遵旨。
康熙没有多留,唉声叹气了几声再次叮嘱胤A多歇息就离开了。
人走之后,胤i脸上的小心恭谨之色当下就没了,又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之态,胤A看着忍不住就嘲了起来:“二爷还当真是能屈能伸,这会儿倒是肯低头了,之前当众顶撞老爷子的那气势去哪里了?”
胤i甩甩袖子站起了身,斜睨他:“跟你有关吗?”
该低头时就低头,之前那只是一整日受的刺激太多才有些失了控,胤i其实并不是个不能忍的人,而且,就算不为他自己,也得考虑一下他嘴里说着不在乎的毓庆宫一众,尤其是他的几个儿子。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人说的就是了。
胤A白眼他:“药拿来。”
方才药就只喂了两口,还有一大半这会儿都冷了,当然胤A也很清楚,现下看戏的已经走了,也别指望面前这位爷再跟他扮兄友弟恭给他伺药了。
胤A的奴才也很有眼色地伸手准备接过药碗去,胤i原本当真是不打算再搭理他,这会儿看胤A一副粗声粗气看死自己就是没心没肺做戏给人看的模样,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却依旧心有不爽,偏偏就不想让他如愿了。
于是一眼横向胤A那奴才,冷声道:“你下去。”
被他这么冷眼一瞪,小太监头都低了下去,却又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走,胤i又开了口:“怎么?你还怕爷毒死你家主子吗?”
对方看胤A一眼,见他虽然面色不豫却也没有反对,这便躬身退了下去。
人走之后,胤i才笑着再次在床边坐了下去,手里依旧握着那药碗,挑起眉看胤A:“想喝药?”
胤A对他的恶趣味很无语,也没好气跟他斗嘴,干脆顺着他的话,嘴角扯了扯,勉强挤出个笑容来:“是啊,还请二爷高抬贵手,药碗给我。”
“爷不是说了爷喂你?”胤i好整以暇地说着,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老爷子走了,你给爷伺药他也看不到,不需要惺惺作态,”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你不是说最讨厌这一套?叫人恶心?”
正是胤i刚废的那天和他说过的话,现在被胤A拿出来回呛,胤i倒是半点不恼,反而笑着道:“你都能给爷喂药了,爷当然也要投桃报李是不?”
闻言,胤A愣了一愣,回过神时眼里已经泛起了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朝着胤i勾了勾手指:“老二,你到底知不知道爷是怎么给你喂药的?”
在胤i略显疑惑之时,胤A已经慢慢向着他靠了过去,就如那日在车子上的情形如出一辙。
胤i微皱起眉,想着要不要一拳送上他的鼻子,胤A已经在近到离他双唇之余寸于的地方停了下来,嘴角弯起,轻笑:“就是这样。”
然后贴过去,在胤i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胤i蓦地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想到胤A竟然会来真的,这会儿倒当真是耍人不成反被耍了。
胤A眼里闪过一抹嗤笑,似乎全不以为然:“如何?还要喂吗?”
只愣了一下,胤i就回过了神来:“你是这样喂的?”
既然都说出口了,胤A也干脆就坦然承认了:“你昏迷不醒,药喝了又吐,只能这么喂。”
胤i看着他,一侧的嘴角慢慢扬起,然后在胤A暗忖他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意思时,胤i已经微仰起头,将手中药碗剩下的那一半药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双手扯住了胤A的胸前衣襟,嘴对嘴几乎是撞到了他的唇上去,在胤A因为太过错愕而睁大眼的同时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把自己嘴里的药就这么全部度进了他的嘴里去。
喂药的过程中,胤i一直眼带戏谑笑意,一瞬不瞬地直视着胤A的双眼,就像是挑衅一般。
虽然俩人的姿势十足是很暧昧,但周身那冒着冷气的气势,实在很像是要打架。
好半日,在药已经全部喂完了,胤i把胤A的唇啃出血丝来之后才悠哉放了开,嘴角嘲讽的弧度更上扬了一些:“如何?还要继续吗?”
胤A从震惊中回过神,终于还是尴尬地转开了眼:“滚远点。”
胤i乐得大笑,总算是扳回一城,出了上次被他调戏的那口恶气了。
13、胤G
如此耽搁再耽搁,圣驾终于是在九月下旬回到了京城。奉旨留京监国的三贝勒胤祉和四贝勒胤G出城跪迎皇帝回銮。
胤i依旧在马车里,他这回倒是终于摆脱了胤A了,没有跟他一块,在进入直隶地界之后,康熙许是觉得他一废太子还坐那么舒适的车子让人看了不好想,就又给他换了一小破车,当然,比之前那不挡风的囚车却是要好得多了。
胤i本也不大在乎,车子在城门口停下来之后,就撩起帘子朝前看了过去,康熙已经下了车,不管是随行的还是接驾的人俱是跪了一地,胤祉和胤G两个跪在最前头,除了他这个“犯人”反倒没了这待遇,他倒是能安生待车里。
康熙与接驾的人说过几句话之后,重新上了车出发进城。
跪地上的人也都爬起了身,胤祉翻身上马,看一眼康熙后面不远处跟着的胤A的车辇,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心有不甘。
原本他琢磨着这一次定能让老大彻底不能翻身,结果突然生出一出八贝勒派刺客刺杀废太子直郡王以身挡剑的戏码,他反倒成了老二的救命恩人了,自己再拿那码子事情来针对他,结果大有可能适得其反,但怎么想,还是……不甘心。
胤G则面无表情,即使这段时间一桩跟着一桩惊人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世人都知道四贝勒向来低调不沾惹是非,不管外头如何风云变幻,总牵扯不到他身上。
当然,胤i却未必是这么想的就是了。
回宫之后,胤i奉旨直接搬去了咸安宫。
深秋时节,天气渐渐冷了,又时常下雨,不用在上驷院旁睡帐篷当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也没那么难堪。
咸安宫外有层层八旗兵把手,胤i再不得随意接见外人,除了那接替了胤A的差事,奉命看守他的胤G。
胤i原本压根懒得搭理他,不过胤G却倒是十分殷勤,胤i不见他,他却时不时地让下头的人传话给胤i,嘘寒问暖,然后据孙礼安说,每日他去给康熙请安,康熙问起胤i的情况,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而他越是这样,胤i就越是不耐烦,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送走了一个瘟神又来另一个,他想在这咸安宫里过两天安生日子,偏偏就有人不自觉非要贴上来给他找不痛快。
这日晌午过后,胤i从小憩中转醒,孙礼安给他打了水进来,顺便与他禀报才听来的事情:“二爷,听说皇上明日要在乾清宫亲自审问八贝勒呢,而且叫了众皇子都去旁听。”
也是了,让宗人府那些老八的走狗审,能审出个什么东西来?
胤i嗤笑了笑,问他:“四贝勒来了吗?”
“在外头。”
因为领了这差事,虽然胤i不乐见他,胤G每日早午倒都会来这咸安宫一趟,最后胤i撇了撇嘴,吩咐道:“去把人给爷叫进来。”
“。”
孙礼安领命退了下去,很快就把胤G给带了进来。
胤G微低着眼,很恭敬地与他问安,虽然国礼不用做了,他倒还记得家礼那一套,然后才在一旁站定,等着胤i问话。
窝在暖炕上的胤i目光缓缓扫向了他,打量了一番他恭谨的神态,嘴角浮起讥笑之意,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知道爷叫你来做什么的吗?”
“还请二哥直言。”
顿了一顿,他说道:“老四跟众位哥哥弟弟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嗯?”
胤i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慢条斯理,意味不明。
“是……都还不错。”
虽然面上一派镇定,胤G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他素来低调,与众兄弟都是好相与的,和胤i关系一贯不错,和老八老九也时常往来因为住得近还会约着一块喝茶看戏,和老大、老三也都素无恩怨交情尚可,老十四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即使他跟他额涅关系有些尴尬,跟胤祯却也算合得来,和胤祥又比别人还要亲厚一些。
总体说来,胤G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老好人,和众位兄弟任何一个都处得还可以,也不多事,在外臣眼里的形象就是没有多少存在感,表现一直都是不功不过,在康熙面前还不如几个小弟弟得看重。
所以,状告皇太子染指军权意欲起兵犯上的那个是胤祥,即使胤G和他走得近,也没人会想到他也有份且还是主谋。
毕竟,老十三因为天资聪颖这些年很得圣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说他野心大了,不知天高地厚想挑战储君,也并非说不过去。
那所谓的证据,虽然掺了的水分是很多的,却也足够叫胤i倒台,而康熙,虽其实并不太相信胤i当真敢胆大到谋朝篡位,只是他的种种出格举动已经让他忍无可忍,才顺水推舟废了太子,当然,觊觎储位的胤祥是不可能讨到好的,所以也被康熙彻底厌弃,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但就是,胤i被废了,康熙辗转反侧了几天,日思夜想着又觉得不甘心,他花了心思下足血本培养了三十几年的皇太子,就这么败了,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失败不是?康熙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而且他想来想去,其他那些个儿子又各有各的不足,储君位置乃至日后的皇位给哪一个他都觉得不甚放心,于是不免隐隐有了后悔的心思,废太子的事情……应该再多考虑一下再下决定的。
当然他老人家这些复杂纠结的心思,现下基本说来,还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所以胤i被废了,胤A又被康熙亲口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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