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她不愿意,凌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情。而她,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是因为感激吗?
是因为感激吗?
如果只是因为感激,她会如此烦恼吗?
即使她再傻,也知道此刻的反应是什麽,不可能是因为感激的,不可能……她的心,有些什麽正在瓦解、在崩坏──那是,并非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城墙,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害怕破坏彼此的关系。
像她这样的人,又怎麽能敢想些什麽呢?
无法忍受这样的难熬,是因为一个人太无聊,所以忍不住胡思乱想吧?还是回店里好了……她失神的喃喃道。
她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贴在门板上的字条,是凌的字:
楚宜,很累吧,对不起呢,我太放肆了。你想要出门吗?今天别回去了,乖乖的等我回来就好,今晚东主有喜,早点关门,我买饭回来。
在字条的尾巴,他还画上大大的笑脸。
戴楚宜看著手中的字条,忍不住露出了笑。这个傻男人!总是挂心她,小小的事情都为她著想,连小小的事情都会顾虑到。
想著他,手无聊地翻弄字条,看到未条的後面,她愣住了。
凌……这个男人……
泪水从脸上一颗颗的落下,打湿了她的手背。察觉到自己竟然哭了起来,她伸手抹去泪珠,笑自己的孩子气。要是让凌看见,他也会取笑她吧?会笑著取笑她幼稚,叫她不要哭吧?
她怎麽可以说得出她和凌什麽都没有这种话?
她是在欺骗自己而已吧?
只是不敢去想,只是不敢去爱,半分也不敢走前。因为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去想,但是,如果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她可以伸手去拿吗?
--假如只是花一点勇气。
字条的背後写著:
楚宜,我喜欢你。真的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这样说,你会害怕吗?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想亲口对你说。
我喜欢你。
这就是,昨晚他对她说的话吧?
* * *
本来戴楚宜是打算乖乖的待在家的,可是接到林老太一通电话,说仅馀的盆栽被小狗碰跌了,需要急救,所以请她过来帮忙。
不好意思,特地叫你过来……林老太说道。
不要紧的。戴楚宜不介意的微笑,看到地上摔破的盆栽,问道:是这几盆吗?
是的,还有救吗?林老太担心地问。
根没弄断,应该可以的。她用从家里带来了花盆和泥土,小心翼翼的把植物移植过去另一个花盆,几下就弄好了,看见这样,林老太的皱头才缓缓舒开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再弄几次就没了。林老太忍不住抱怨。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小狗是比较顽皮呢。她看了看,没看到小狗的身影。
我的儿子带它下去散步了。林老太解答她的疑惑,看了她一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楚宜,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把这些花都暂寄在你的店吗?我的儿子说他会租下隔邻的那个单位,可是要一个月後才能入伙,所以……
但是店里的位置不足够,不如搬过来我家先放一阵子好吗?
求之不得!听见她答应,林老太才放心下来。
我明天过来搬吧?
怎好还劳烦你?
我又好意思让老人家来搬吗?戴楚宜温柔地笑言。
我叫我的儿子过来帮忙,那你们也可以见过面。
听到林老太的话,知道她的意思。戴楚宜的脸色有点尴尬,林老太,对不起……其实我……
怎麽说好呢?昨天她才说她和凌没什麽呀,可是如果不照实说,就好像骗了林老太。我其实对凌……支支吾吾了一会,还是说不出口。
林老太叹口气,果然真是喜欢那孩子吗?
戴楚宜的脸乍红了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林老太笑著说,虽然如果你当我的媳妇我一定会很满意,可是你心里有了别人也没办法啦,也不用不好意思。昨天我看那孩子的模样,就知道他听见我们的话生气了,那你们也别拖拖拉拉了,快说清楚吧。
戴楚宜羞涩地点点头。
是的,她也要告诉凌,她的心意。
* * *
拖慢脚步回家,回到家里,戴楚宜坐著等凌回来,手里还握著那字条,怕自己眼花看错。差不多到晚饭的时间了,凌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她的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紧张什麽,不过就是说实话而已。
叮叮。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了沉默,让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要弹跳起来。
凌忘了带钥匙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凌……
才刚说出头一个字,看见来人,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7鲜币)再遇见的人
戴楚宜的脑海一片发白,无法反应的看著前面,瞳仁放大,向来圆亮的眼眸却失去了焦点;除了指尖开始颤抖,她整个人全然无法动弹,呆立原地。
彷佛相望站立了一世纪後,那个人才开口。
楚宜。总是爽朗的声音带著疲惫,却还是记忆中的声音。
看著眼前人,好像回到多年前,回到那个彼此无话不谈的时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几乎要让她忘记──其实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
一年,人面全非。
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她,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切回忆好像从来没有消失似的向她扑面打来,犹如从来都没有忘记。
戴楚宜的脸慢慢勾起了讽刺的笑容。
多可笑,花了这麽多时间忘记的事情,只是一瞬间,就回到脑海;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花过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但是,她以为她会崩溃,可是没有,她还能站在她的面前。这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看到戴楚宜黯沉的眼眸,来人的手也在颤抖。对不起……
戴楚宜却别过脸。
对不起吗……
她好想问,道歉有用吗?
为什麽?戴楚宜闭上眼,掩去眼里的情感,最终只是如此低声问道。
为什麽?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要做那样的事情?
为什麽要来?
还是为什麽要道歉?
对不起……明知道道歉千次百次也是没有用的,来人却还是一再道歉。是不是除了道歉,她根本无话可说?
三三,你为什麽来了?戴楚宜再次张开眼,冷静的说。
她的话,让程三三如中雷殛般不能动弹。
是啊,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应该啊。
三三。
她曾经的好朋友,那个最好最好的朋友,那个让她以为大家会一辈子好朋友的好朋友,那个她的伴娘,那个应该祝福她的人,那个背叛了她的人。
该怎麽面对?
而身为背叛对方的人,又该怎样面对?
程三三眼里满是难堪,不是戴楚宜让她感到难堪,而是她为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感到难堪,明明有要说的话,说不出话来。
你是来解释?是道歉?还是想看看现在的我怎样?淡淡的语气像聊天一样。
这样的戴楚宜让程三三更是觉得陌生。再也不是她认识的楚宜了。不过是一年,是因为她吧?是因为她所做的事情吧?
都是她……
我知道你有了新的生活,我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程三三艰涩地开口。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戴楚宜愣了一愣。
我想你回去看铭。不敢看向她。
皱眉。什麽意思?铭,叫得多亲切,她和他一起不就已经好了吗?为什麽还要她回去看他?她想怎样?忍不住冲口而出:还要我看看你们恩爱的模样,恭喜你们吗?
程三三握著拳头。果然是看见了吧?看见那丑陋的一幕……
不是这样的……程三三垂下眼。一年前,铭因车祸掉断了腿,自此之後他就不愿意再见任何人,我们起初以为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他一直自暴自弃,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出过房门半步……说著说著,程三三哽咽了起来。我想你劝劝他……
什麽?!唐书铭……跌断了腿?
为什麽?
听到她的话,戴楚宜不能置信的无法动弹,震惊的看著她,良久,她抑压内心的感觉,强自己冷淡的、缓缓的道:有你在他身边不就好了吗?为什麽要我?
程三三知道当日是自己做错了,戴楚宜冷淡的反应无可厚非。他们这麽伤害她……她无法想像他们的伤害对她来说有多深、有多痛。她是楚宜最好的姊妹,而她,背叛了她。可是……
不是这样的。程三三嗓音沙哑的说。是我的错,与铭无关……他爱的人,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即使怎麽不愿意承认,却无法不承认,那个残忍的现实。
由始至终,唐书铭都没有爱过她。
由始至终,唐书铭都只爱著戴楚宜一个。
你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吗?程三三抬眼看著戴楚宜。
(9鲜币)真相
多麽令人妒忌与憎恨啊。
无论她做什麽,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
无论她多爱他,他都不会爱她半分。
她,早就知道,早就应该知道。
即使,在很久以前,她倾慕他、爱著他、深深的,他却从没有用看著楚宜那样的眼神看过她。爱情,不是谁先爱谁、谁爱谁多就能够决定的事情。所以,她才一直把心底那份爱慕掩埋。就在戴楚宜害羞的告诉她,他们在一起了,她就知道,这份感情,根本不应该出现,也在当天夭折。
是我下药的,他,什麽都不知道。程三三垂下眼睫,戴楚宜无法从她的眼里读出什麽,只听见她忧伤的声音缓缓的把事情道出:我的父亲欠下人一大笔债务,无法偿还,有一天,一个人向我提供解决的办法:向唐书铭下药,让他与我发生关系,他就会替我还掉父亲那笔债。
虽然已经过去,她也尝试平静的道出,但是她的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了的微微颤抖。
程三三的嘴角扯出痛苦的弧度,也许是我自私吧,这麽无稽的事情我竟也答应了,没有去思考深究其中的原委以及後果。
戴楚宜有点怔然错愕,半晌过後,艰难地开口:你……爱他吗?
是因为爱著他,所以才愿意这样做?
如果她不是爱著唐书铭,她又怎麽可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滴下了愧疚的泪。我没有选择。那时候,我什麽事情都可以做,更何况……是他。
不愿意欺骗戴楚宜,她低声说道。
这个丑陋的她,背叛的,不只是身体,而是感情。
明知道他们即将要结婚,她却还是选择做这样的事情。
不只是因为出於无奈,更是出於心底里的渴望。想要成为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一次,哪怕他根本不可能记住。
她没有让戴楚宜反应,略带哽咽的继续道:可是那件事发生之後,他是没有当晚的记忆的,他不知道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他以为你无故失踪,害怕的拚命找你,让自己弄得疲累不堪。後来有一次他以为自己见到你,过马路的时候就不小心被车撞到,断了腿……试图说得淡然,但是事实却如此残忍,说到後来,程三三的话语变得零碎。他……一直都深爱著你啊……
是她啊,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天她没有答应那个人的要求,没有与他发生关系,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如果她不是私心愿意这麽做……楚宜就不会离开,书铭也不会因此而断了腿……
是她,把一切弄至如斯田地;为什麽要承受的人,是他们呢?
泪水落下,却洗不去她的罪、洗不去他们的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她真的情愿一切没有发生过,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即使要她下地狱,她也无所谓。
尤其是看著戴楚宜震惊绝望的神情……
然而,残忍的事实是──做错了的事,无法回头。
你是在说谎是不是?听见程三三的话,戴楚宜不敢相信的问道,动也不动的站立在那里,咬住唇,失了神般不住摇头,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怎麽可能!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怎麽可能会是这样?
是那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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