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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三太太正得宠的时候,打压了几次二太太便洋洋得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有一日餐桌前竟然撒娇卖痴想要做在廖老爷左手边的座位上,结果被当场动家法抽了鞭子。

躺在床上半个月才养好不说,四太太没过多久便进了门,从此风光正好的三太太立刻失宠,而这个座位也成了廖家几位太太的禁区,连想都不敢想!

旁边伺候的小女仆被吓得不行,慌忙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谁料对方竟然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起身将座位拉开,语调和缓:“四儿,坐下吧。”

廖家人简直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二太太紧紧攥住手中的筷子,手腕有些颤抖,四太太也抑制不住眼中滑过的妒忌,却十分聪明的低下头,掩饰了过去。

反观当事人,廖家新鲜出炉的四少爷,却十分坦然的坐在那个座位之上,冲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乖巧的仿佛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谢谢父亲。”罗尘嘴角含笑,声音轻软,眼中却毫不掩饰富有深意。

廖建东也同样意味不明地和他对视了两秒,余光不自觉在那勾起的唇角处顿了顿,不动声色夹起一只虾球送入对方的碟子里。

“刚刚回到家,还习惯吗?多吃一些。”

罗尘没有回答他,用手里雕着镂空花饰的象牙筷夹住了那颗虾球,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了一番,才饶有深意道:“习惯,一切都习惯的很。”也熟悉得很。

说着他又自己夹了一片上汤烧鲜笋,细致的品尝咽下,淡淡补充:“厨子的手艺也不错,虾球滑嫩,笋子清鲜。”

从落座到进食,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番浑然天成的雅致,说话轻描淡写,神态漫不经心,眉目间凝聚着淡淡清贵,廖家餐桌上满桌的山珍海味和低调奢华的青瓷盅,象牙箸都不如一只虾球,一块青笋入他的眼。

这番不显自贵的气质,哪里是从贫民区妓、女身边长大的孩子,不知情的人看来,反倒更像个勋贵家的小少爷!

只是若那不知情的人再一对上男孩那双深邃漆黑,仿若死水中蛰伏着妖兽的眸子,还有红唇嘴角微勾起时毫不掩饰的鬼魅之气,却绝不会认为眼前之人是个养在温室里的娇贵小少爷了。

那种看人像看死人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的慌

廖建东显然没能忽视罗尘与身世反差巨大的气质,见他这么一番举手投足,第一次怀疑廖家庞大的情报网出了问题,该不会是找错了人吧――

这样的孩子,非但不像是那个资料中应该有的罗尘,甚至对方给他的感觉,高深莫测到不像个孩子!

鲜红的唇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勾起的笑容嘲讽地,鬼魅地,意味不明地反复拨动着脑海中的某根弦

“喜欢就多吃一些,这些年你生活在外面也受委屈了,以后喜欢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做。”

廖老爷不动神色,按捺下心中的种种疑问和那丝若有似无的淡淡悸动,伸手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入身旁男孩的碗碟中,倒像个尽职尽责的父亲。

☆、第32章

廖建东给罗尘夹了两次菜之后,也没再理他,后者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神态冷淡,几位太太少爷们按捺下心中不尽相同的心思,规规矩矩的用晚餐。

仿佛是一群陌生人凑到了一个餐桌上,彼此互不相交谈,又有志一同地害怕着主位和左侧位上的两个人,晚餐就在一种沉默到近乎诡异的气氛中缓慢进行着。

罗尘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在众人隐晦的打量下,在廖建东还在用餐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放下了筷子,因为他饱了。

筑基期的修真者还不能完全摆脱五谷,只是对这些不含灵气的食物需求远比平常人要小,待到了金丹期他们方可完全辟谷,从此不接触五谷杂粮等等凡物。

但罗尘不乐意,辟谷丹的滋味实在是如同嚼蜡,吃了几百年之后,他是一点都不想再沾那东西。

修真者还不是仙,一点都不比凡人少,何况即便成了仙,也不见得是完全无欲无求的,罗尘不好财宝美色,不好权利,口腹之欲却有一点,这辈子也不打算戒掉。

禁欲是那些佛修们爱干的事,为的是心无杂念,将来渡雷劫之时也能比寻常修士容易得多,鲜少有心魔滋扰。但他们鬼修向来是随心所欲,百无禁忌,往往渡劫时被劈得最狠,心魔最难过。

譬如他罗鬼仙,被心魔折腾得被迫兵解重修!

一想到重修这种憋屈事,罗鬼仙立刻心里头不舒爽了,撂下筷子竟然要起身离开,心里合计着今晚找谁开刀,给自己调节一下心情――亲手令前世欺辱过自己的人倒霉,总能让他心情一下子好上来。

在座的廖家人还不知道自己在眼前这个披着男孩皮的鬼仙眼里完全就是个出气筒,见他放下筷子起身要离开,一直饱含愤怨的二少爷廖正康来了机会,阴阳怪气道:

“父亲还没用完,你就先要离开了,四弟这规矩真是让哥哥大开眼界呀。”

一直在四少爷和三房之争中作壁上观的二太太也优雅地用丝绢擦擦嘴,温柔体贴道:“小四的规矩确实差了些,不过他年纪还小,又毕竟是在他母亲――”二太太抱歉地顿了顿:“毕竟是在不太好的环境下长大,自然没办法像二少爷那样行事规矩有度了,不过到底是咱们廖家的孩子,用心学学怕也不会太差。”

声音温温柔柔,态度和缓大方,二太太这番话出来放到谁那里也挑不出什么刺来,却意有所指地暗讽四少爷的出身上不了台面,二少爷有咄咄逼人,对兄弟不甚友爱,更是明目张胆在廖老爷面前恭维了廖家的血统好,即便生母是妓、女,沾着一个“廖”字,也是能学好的。

这般玲珑心思,也怪不得无论三房,四房多受宠,廖家那点能被姨太太们拿到手的权利,也总是牢牢握在二太太手里了,甚至在闵、章、戚三家中,也是二太太的娘家闵家人在廖老爷面前最得用。

本来以二太太闵秀珍做人留一线的行事作风,哪里看不出这个四少爷的不凡,平时是决不率先招惹的。可当对方神态平淡地坐上一直留给廖家女主人的座位上之后,这个女人种种的冷静,种种的沉稳全都被抛至脑后。

那个座位是她的,只能是她闵秀珍的!无论是章碧琴、戚美蓉,还是眼前这个小杂种,谁都别想抢走那个座位!

可以说二太太从十五岁的时候开始跟着同样还是少年的廖老爷,辛辛苦苦生了两个孩子,和三房四房斗法,熬了这十来年,为的就是廖家女主人的位置!或者说,为的是在自己成为女主人后,名正言顺让她的正辉继承廖家!

廖建东年少得子,如今才刚刚三十几岁,生的是挺拔英俊,气度不凡,正是男人最有吸引力的黄金时期,又加上他廖家家主这个在盛港几乎说一不二的地位,无论之前还是之后,主动送上门的美人们只会多不会少。

这些年三太太四太太接连进门,闵秀珍对争宠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她比廖老爷还要大上一岁,年轻时一岁之差显现不出来,过了三十岁之后,她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只会越来越显老态,而对方却是越发成熟富有男人的魅力。

所以二太太不争别的,宠爱和重视她可以不要,只要她的正辉能够顺顺当当继承廖家,顺便提携她的娘家闵家,其余别的她全都不争!

大少爷廖正辉今年刚满十七岁,自然还弄不清楚母亲的种种念头,只知道在母亲表态之后认真附和道:

“父亲,母亲说的没错,四弟的规矩,确实要好生教导的,譬如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对长辈动手,总归是四弟的不对。”

这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四太太也开了口:“四少爷到底是老爷的亲子,自己也要好好努力学规矩,不能丢了廖家的脸。”

她也同样是受了左侧第一个座位的刺激,忍不住补了一句,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连忙闭嘴了。

在座的人有志一同地看向主位上的廖建东,他放下筷子,从身后女仆手里接下帕子拭了拭嘴角,看向身旁的男孩:“四儿,你三姨娘和大姐的事,要给父亲一个交代,无论你之前怎么样,既然被接回了家,就要守我廖家的规矩。”

冷淡的眼神,威严不容抗拒的语气,这才是廖老爷在儿女面前最常表现出的样子,这个男人无论是对他身边的女人,抑或亲生子女,都不大在乎。

或许前十年,廖建东还将争权夺势放在心上,将如何彻底打倒那些觊觎着廖家,觊觎着他家主身份的人放在心上,可到了如今,在廖家他说一不二,在盛港更是权势滔天,无人敢触其霉头。身份、地位、权势、相貌,这个天生富贵命的男人一一紧握在手。

唯一让他掌握不住,捉摸不透的,就是命!

一声波折不断,富贵不得善终,长青宗的青柏居士为他批出过的命,几十年后又在宓槐嘴里再次应验。仿佛是老天有意捉弄,任你再多的权势富贵也逃不脱命的束缚,天道使然,不得善终就是不得善终,大罗金仙来了来了也没办法――

不,有办法,宓家人能改命,宓家的宓槐能,只要有眼前这个源自他血骨的孩子还在廖建东此刻看向罗尘的眼神哪里还有一丝刚刚在餐桌上的柔和,哪怕那几分柔和也只是漫不经心地,不含一丝感情的。

可惜了,难得漂亮的孩子,奇特,富有灵气,比以往任何的孩子都吸引他的视线,倘若不是命不好,廖建东甚至升起了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看看几年过去后他能长成何种光景的心思。

可惜了

“将四少爷压倒刑堂,廖家不养这种不敬长辈,不守规矩的子嗣。”廖老爷的声音冷淡,威严,当真是不讲情面。

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下人立刻应声过来,站在四少爷身后,却罕见地对这个五岁稚童犹豫了起来。在廖老爷的命令就是圣旨的廖家,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

廖家人或是眼中划过一丝快意,或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是,向二太太那样眉眼中带着伪善的担忧――仿佛真是一个尽职尽责,担心庶子的嫡母,可惜她不是,表现得再像,二房终究也是庶的。

罗尘勾了勾嘴角,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廖家,才是他记忆中的廖建东,冷漠无情,自私自利,还有各怀心思的廖家人,冷眼观来竟是比光怪陆离的阴曹地府还要得趣。这样的廖家,才是他要找乐子的地方。

“怎么,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廖老爷淡淡扫了一眼犹豫不决的下人们,不怒自威。

下人们抖了一抖,连忙上来两个人擒住四少爷,一个五岁的孩儿,本不用两个壮年男子来擒,奈何这个四少爷实在是有些诡异,力气也大的不像是孩童。

在下人们紧张的注视下,罗尘罕见地没有反抗,反而冲其中一个下人挑眉笑笑:“我认得你,今天是你将三太太救下的。”

那壮年汉子冷着个脸,瓮声瓮气答道:“主子有难,我们做下人的哪能不救?”说着,拧住少年手臂的大掌暗中施力,原因显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说起来挺狗血的一件事,即便是尖酸刻薄的三太太,因这一张美艳面庞,暗地里竟然也有下人上了心,夜夜梦见。平日里虽然只敢远观,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心上的人,如今又亲手捉了伤害那人的罪魁祸首,暗中给他点苦头吃吃。

罗尘被拧了手臂,眉头也不皱一下。筑基期修真者已经算踏入仙门的第一步了,这种修为在修真界不算显眼,碰上了寻常人,即便是练家子也是伤不了他皮肉分毫的,修真者的皮肉,可比那些人世间盛传已久的金钟罩铁布衫要强出不知多少。

“你很好。”罗尘意味不明的挑眉,敢在他的手底下救人,很好。

修真界谁人不知,姓罗的某位鬼修最是刻薄狠毒小心眼,他要收拾的人,谁要是敢救,绝对要被记上这家伙心头里的“生死薄”了。

那下人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四少爷其他免说,还是跟我们走吧。”

☆、第33章

两个下人擒着新来的四少爷,两个下人在后面护着,五人异常沉默地去了廖家设在主宅后副宅的刑堂。

廖老爷随即吩咐廖四管家:“将我的鞭子取来。”

廖四应了一声,连忙去取,心里暗道这次老爷是要当真给四少爷一个教训了。

廖老爷的鞭子比起廖家下人手里常用来行刑的还有些不同,廖家下人用的是长鞭,精牛皮制成,挥舞起来上下翻飞,相击作响,鞭头划过空气声音响亮有力,落在人身上却不似想象中的疼痛,主要是起一个威慑的作用,让受罚的人长长教训。皮开肉绽,流血红肿有之,却不会伤筋动骨。

而廖老爷手里那只短鞭才是真正吓人的所在,蛇皮揉成的单尾粗鞭,里面编着金属细丝,总长不过一臂,挥舞起来也只是闷闷的响声,落在人身上却几下就能伤筋动骨,几十下打下来,恐怕骨头渣子都碎了。

这把鞭子廖家人尝过一次,就是几年前的三太太,因为不守规矩擅自惦记了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被廖老爷亲自拿鞭子抽了五下以示惩罚,那五下,让三太太整整半个月没下床,休养了半年才堪堪养过来,从那以后,无论是廖家的太太小姐们,还是廖老爷在外面的女人,在没人敢蹦Q!

如今,这鞭子又要应到四少爷身上,廖四捧着短鞭,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照说这四少爷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让他廖四管家落了个管家不力的罪名,又因着那个梦,廖四对他是绝对喜欢不起来的。可是真到了抽鞭子,他又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当然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莫名的,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顿鞭子下来,他总觉得廖家会再生事端!

鞭刑这种最传统的刑罚大约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后来广泛流传于各朝各代,以至蔓延到某些家族和特殊领域,成为了刑罚中最常见也是最有威慑力的一种。

比起寻常的棍板,看似轻柔无害的鞭子抽起人来反倒加倍的疼,尤其是这凶器还是窝在廖家家主的手里,这个男人是有名的手段狠辣,从不留情。

刑堂明晃晃的灯光下,围观的廖家众人,被两手压制住卧在地上脊背裸、露的男孩,纤细的脊骨,雪白细滑的皮肉,映衬着乌黑的短鞭总能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暴虐感。

廖建东动了动喉咙,一向平淡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光芒,然后毫不犹豫地执鞭,抬手,有力的挥动,短鞭划过空气有闷闷的响声,落下的那一刹那,有力的鞭头接触细嫩皮肉的瞬间,早有预料的哭嚎惨叫声拔地而起――

叫出声的人,却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廖老爷差异扭头,就见的二子廖正康,正无比惨厉地倒在地上哀嚎,背部鲜血淋漓的一道鞭痕,血液透过他笔挺的小西装衬衫缓缓渗出。

再一回头,就见原本要受伤的人不知何时摆脱了下人的束缚,好整以暇坐在地上,裸、露的上半身在灯光照耀下雪白亮眼,脊背光滑无暇。

罗尘仰起脸,玉雪精致的小脸蛋上明晃晃的嘲讽,漆黑的眸中满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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