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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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送她回家时不停的绕着道，从中午一直到能看到夕阳，几乎快把整个平县的路都走过了，除了去她家的那条，我竟一点都不觉得累。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句话也不说，而我则很小心的体味着被她双手抱着的感觉，她的脸颊先是试探性的很轻的贴着我的后背，渐渐的，她将脸颊很紧的贴在我的背上，她的手也抱得很紧。当时的我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

那是我第一次写出她喜欢的诗，她静静的听着，我轻轻的念着：

“阳光缓缓的走入屋内

烟？##椎乃咦啪鞅？

开窗　　引入秋风

还捎来一片枯旧黄叶

那淡淡的一抹

树梗上残留着孩子们玩弄过的痕迹

将它置在桌上

关上窗子　　存下一丝暖意

看着它　　我不禁沉思

冬日尚早　　为何它匆匆落下

盛夏已去　　为何它迟迟飘至

也许

思念的开始

就因它来得不合时宜

将它作为书签夹在日记某一页中

当它哭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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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故事（15）

也可悄悄洗去我那年某一天的墨迹”

那天她似乎哭过，我的背后被她弄得湿湿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彼此都很舍不得却又要分开呢。

她坐火车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而是坐在家里对着毕业时那张我们俩的合影出了神。她就这样走了，在我的生命中她似乎刚刚到来，她临走前能给我唯一的安慰就是她说她喜欢我，或可以说她喜欢过我。

我有点接受不了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爱情，尤其是它的粗糙与短暂。我想我有点理解郑健了，但这也晚了，因为他的爱情也早早的结束了。

我考上了一所普高，郑健也去了铁路家属的那所技校。我们总算也向着成长迈进了一大步，并且已为未来做好了或好或坏的各种准备。

那年的夏天有一种颜色惨白的酷热，我和郑健盼着它早点过去。

第五章

一

我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失落之中，如果与二嫂的分离让我伤心的话，那么不能和郑健在一起读书则是一种痛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郑健在这里的话我俩会如何以调侃的语言来评论眼前的种种不适应，而现在的我只是对眼前的一切视若不见，匆匆的离去。

在我的学校里我没有任何朋友，甚至应该说没有任何可以有话说的人，或许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过于沉浸在那段初中的时光里。我写信给上了重点高中的表姐，告诉她我的近况。她对我的话表示怀疑，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我竟会变得孤僻起来。

学校里有不少人都听说过刘二的名字，他们一直觉得我是个特放荡不羁的人，可没想到却会是个连话都少得可怜的家伙。我开始试着用心去学习课本上的东西，也试着写一些二嫂喜欢看的作品。生活无可避免的开始黯淡无光。

就在我觉得生活没有希望的时候故事的转机却发生了，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那天放学后我仍旧像平常那样在站牌前等公交车，这时候我发现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和我穿同一年级校服的女生很特别，她的短发头质出奇的好，而且微风吹过衣内空荡荡的，宛若厌食症患者。本来也没什么的，但那天的二十五路迟迟不来，我无聊得很，因此也做了一个无聊的决定——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由于她的背影特别吸引人，所以我在心里不停的说她一定很丑一定很丑。这招是郑健教我的，他说如果对人有过高的期望就一定会失望。绕过去一看简直把我惊呆了，除了样貌清丽她还有长得一点像二嫂，尤其是那冷冷的表情像极了对我说那句“结束了”的二嫂。

她和我一样等的是二十五路车，巧的是我俩还在同一站下车。下车后她走在我前面，路线和我回家的一模一样，这让我一直在后面跟着，弄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时而停下来回头看我几眼，估计是因为我的相貌而让她误以为我是个不法分子，接着我又想起来我可穿着校服呢，她应该不会误会我的身份。可从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以看出她还是没把我当好人，只不过更为系统的归到少年犯那类了。

那一天我想了半宿该怎么办，半夜时还给郑健挂了个电话，弄的他寝室的人都在骂娘。郑健说这是好事啊，你第一次喜欢别人，我说那之前还有过二嫂呢，郑健说我对二嫂只不过是日久生情，远比不上这回。我认为他所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决定明天再说，今天先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等车的时候又看到了她，她大概以为我很喜欢她一直在车站等她出现。不过那是我明天的计划，今天是无心的。

从那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早早的在车站等候。有一天我起早了，正巧那天下大雪，我怎么等她都不来，等她出现时我看了看表，我已经站了半个小时了。我猜她心里一定在嘀咕：今天二十五又晚点了。而事实上二十五已经过去七趟了。我熬走了一批又一批等车的人，路边卖茶蛋的那个老大娘已经煮好了整整一锅的茶蛋，我坚毅而执着的目光一度让她以为我是专程来抢茶蛋的。

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我已练就了一门绝技，在百米之内看到一只手或一条腿我就能判定是不是她。经过周密的调查之后我得知这个女孩没有男朋友不过追她的人却不少，不过告诉我消息的那个女生说她现在没有男朋友而且今后也不可能有，我听她说的太悬了怎么好象同行恋似的，可那人说就连同性恋都不太可能，因为她不光不和男生说话，而且就连和女生说的几句话都数得过来。

至于她的名字我则是自己无意中得知的，有一次我故意经过她班级门口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喊道：“马玥，出来扫除！”接着我就看到她拎着块抹布踮踮的跑了出来。我真的曾经想过这女孩也许姓牛、马、朱、苟之类的，可后来因为对她过于美丽的幻想使我打消了这个煞风景的设想。

我给郑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真的喜欢上了马玥。郑健问我她长什么样子，我说是一个短发女孩，有点漂亮，看上去很有文学气质。他问我从哪里看出来的，我说是从她吃盒饭的样子看出来的。郑健说：“行！你还真牛。”

后来我和马玥谈了一次话，如我所料的我被拒绝了。她对我说应该不要浪费金钱的大好时光在女孩身上，当时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所确信的是她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认真的，那个时候我才真真正正的被她这种认真的态度所吸引住了。尽管有不少的女孩很盲目的追捧过我，尽管二嫂说她喜欢我，但那些看起来总是如玩笑一般。我觉得马玥是唯一一个很认真对待一切的人，我也真的很希望能被人认真的对待，也许这更多的因为二嫂与我的那如玩笑般轻肆和短暂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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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故事（16）

被拒绝后我不再坐公交车了，我也没有骑那辆自行车，因为我怕在新的环境中过于的缅怀过去。尽管马玥拒绝了我，但我调查她的过程中结识了不少的人，周围的环境也不是让我接受不了了。不与她同一辆车之后我改成每天早早的到学校，趴在走廊的窗子上看着她从校门进来到走进教学楼的全过程。我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因为我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趴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她做广播c，看着她买汽水，看着她打羽毛球。

坐在台下静静的听着她读广播，听着她作演讲，听着她谢幕时的那句“谢谢”。

高一的下半学期全国流行上了非典，学校课程很少，我也每天更早的来到学校等着她每一天出现在我眼中。

一开始我总觉得非典距离我们很远，那不过是电视和报纸上的东西，但直到有一天我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她，我才开始真的害怕起来。因为那个时候非典真的死了许多人，我害怕她也成了那许多人中的一个。接下来的三四天她都没有来到学校，我几乎快要崩溃，我真的害怕她突然离去，自从二嫂那次的离去后我不愿和任何人说道别，尤其是不要以这种方式。我假装她们班的科任老师挂电话问她班主任她为什么没有来，她的班主任说她因为有亲戚从南方回来，所以全家被隔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没了底，那还是我第一次对死的恐惧，我不想生活中唯一能给我希望的人就这样死去，而且我也不止一次的想到了我的死。

我每天都很晚才到学校，早上我要骑着自行车去平县的各个医院问有没有叫马玥的非典隔离者。找了几天都没有结果，我在绝望中祈祷：“如果能让她健康的活下去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追不上她，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可谁知第二天一来到学校就看到她和大家一起做广播体c呢。望着她美丽的背影，我一直在想祈祷的话可不可以收回。

很快的，高一过去了。我和她都选择了文科班，我们不知幸或不幸的没有分在同一个班。

高一过去了。这个曾经令我苦痛辗转的高一，如今我很怀念……

二

在上了高二之后我决定还是做回过去的那个刘二，我不适合忧郁，尽管我放不下她。高二的生活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班级里大多都是新的同学，我想这是一个新的开始的机会。

她就在隔壁班，面对着新的同学她是否也有一番新的憧憬呢，我想。

开学的第一天是师生见面会，老师先让每个人上来做一番自我介绍。通常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上去三两句应付一下就算了，可有一位叫魏超的同学上去就高谈阔论。我听旁边原九班的那小子说这个魏超外号叫牙子，英文缩写是wc，不过常被不了解的读成“我c”。那天自我介绍时牙子说了许多有关于未来的事，虽然底下没人听，而且他看起来也很###，但他总归是有确定的人生目标的，这一点上我远不及他。接着牙子的原九班队长李文博，这小子我认识，以前我带着一班常赢他，这位哥那含冤的面孔我深深的印入我脑中，他介绍自己时还附带一句自己是九班的队长，弄得像那么回事似的。当时我琢磨着：这是你最后当队长的日子了，爷来了你就下岗吧。

大家都讲完了以后我们班主任上来了，他说他叫张冬斌，看着他有一米八十多，高高瘦瘦的一副样子。我正琢磨着他家孩子是不是也在我们学校上高中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今年二十五岁，作为一名青年教师……”我当时就傻了，问了好几遍周围的人才敢确定我没有听错。

他讲话磕磕巴巴的，但却仍旧十分没有自知之明的讲着。他说：“你……们现……现在多……多好啊！我……给你们讲讲……讲我当年的求学经……经历。”他磕磕巴巴的讲了一小时我们才听个大概，故事是这样的，他说他自己上大学时因为家里困难而打工，白天当家教晚上当网管，还在澡堂子搓过澡，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据说他还曾经很帅（据他自己说）。讲完这些后他满以为底下的同学都已泪水涟涟，甚至有几个样子妩媚的女生哭着大声娇嗔：“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以后我们不许你这个样子了。”张冬斌想到这里不禁将自己感动了，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镜片有些模糊了，那泪珠冲破了他坚毅的目光，这个神圣的人民教师终于哭泣了。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大家的时候发现同学们由衷的欢笑着，盎然的春意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有几位身材极为妩媚但样子妩媚不起来的女生大声叫好：“老师，牛。”我当时怀疑这两个词是并列的关系。整个教室里回荡的都是爽朗的笑声。路过门口的教导主任进来满意的说：“第一次见面就把气氛搞得这么好，冬斌啊好小伙子。”张冬斌有点挂不住了，主任走后他痛苦的坚持了几分钟就放我们走了，那天我们班是放得最早的。

后来我才听原九班的同学说他就是一空架子，外号小懦，什么事都表现得懦弱无能。平时说话磕磕巴巴的，整天憔悴着一副面孔，像是纵欲过度了似的。

小懦这位哥岁数不小了却还在内心深处保留了童趣的一面，每天午休时都让迟到的人唱歌讲笑话，弄得跟幼儿园大班似的。那天有一哥们儿讲了这么个笑话：“有个人坐公共汽车时肚子难受，想要放p。但他身后站了个美女，得保持形象，不过憋着太难受，他就收紧g门把p一点一点的放出来，正当他暗爽的时候身后那位美女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一个好p让你放得磕磕巴巴的。”听完这个笑话小懦带着全班鼓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这……故事可……真逗。”那是笑话还故事呢，你个###。小懦笑着笑着觉着有点不是味儿，放下他那张笑脸去门外冷静了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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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故事（17）

我们班有一个外号弹弓子的同学天天去租几本黄书拿到班级看，由于全班男生互相传看而使大家很快的熟悉了起来。那时候我们班对朋友的定义是：如果那本黄书你多看了五分钟还没有对你使用暴力的人。至于弹弓子这个名的由来是因为那小子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叫dango，我们念成弹弓，再后来又叫成弹弓子，省略一点就叫弓子，又为了好听点他让别人叫他弓子哥，不过外班的同学常常记错叫他割zg。

在传阅黄书的日子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事一个叫大华的，大华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有点丑但不惹人厌的胖女孩，胖嘟嘟，油腻腻的。他和马玥是初中同学，这让我更加对他有亲近的意思。

大华是大家公认的反应不如智力，智力不如相貌的家伙，只要是有一丁点需要智力的东西到了他那里他就肯定弄不懂。有一次黄书传到我这里已经下课了，几位男同学涌过来和我一起看，其中和我最近的就是大华同学。一直到快打上课铃时他才怪叫了一声：“c！原来是用手啊！”其实我认为他如果不说话的话亦不失为是藏拙之道。

我接到一封信，是二嫂写来的。在信中她问我的近况如何，至于别的什么都没有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当初说完结束了以后就一年都音讯全无，而现在却突然间冒了出来。我不想再与她联系了，因为我怕我对马玥的心会产生动摇，况且我不想再不知不觉的迷恋上她最后又无缘无故的失去。我给二嫂回了封信，把我这一年多里的事全部如实的都告诉了她，其中当然提到了马玥。

至于马玥，她对我依然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我听人说她的身世很可怜，家境也很差，这让我又多了一些关于她的胡思乱想。偶尔从她班级门前经过看到她那专注学习的表情，我不禁在想也许和认真的她相比我活得很空虚。

电视上正在热播赵本山拍的《刘老根》，一个地地道道的山炮楞演什么老总，一副牛烘烘的样子。而且戏里说话都很刻意的弄得土，现在东北很少有人不讲标准普通话的。本来这两年雪村唱了个《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之后我国小品就继山东话、陕西话、广东话之后开始糟践东北话，其主要原因就是几个东北出去的王八蛋挣俩糟钱回来带头糟践东北人，还说是回报故土，你快去你妈的。虽然我是东北人但我不认为二人转那东西是什么可以达到艺术高度的东西，满是脏话还透着点色情，结果这帮唱二人转的还称它是国粹。我c！我请你们糟践完东北之后留点情面不要再糟践我们这个有着几前年灿烂文化，曾经昏睡今天复苏，有着辽阔幅员美丽河山的伟大祖国了。

三

大饼子突然出现了，我和郑健都很意外，我们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他是在一个周五晚上给我挂的电话，我那时都睡觉了但一听说是找我的电话我还是急冲冲的跑过去接，听到是男人声音后我强忍住一句了一句“c你妈”，问：“你哪位啊？”电话那头说：“我是周忠祥（大饼子原名，不过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叫过）啊，你现在挺好的吧？”这时我在惊谔之余把那句“c你妈”补上了。他说他现在在平县，我赶紧和他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并记下了他的电话。放下电话之后我兴奋得给郑健也挂了个电话，他也给我来了一个三字经，我告诉了他大饼子的事并叫他明天和我去见见这王八蛋。

大饼子请我们在一家火锅店里吃饭，由于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俩谨慎的问问他带的钱够不够，不够就在街摊上吃两个羊r串得了。大饼子说他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他说他自己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郑健说：“没看出来，长得还是那个死德行。”我对大饼子说：“改变是有的，我看出来了。你这一身的假名牌就很说明问题啊，饼子啊！别说哥哥没说过你，你怎么越来越不长进了，现在还变得这么虚荣了，我看你这是过分自卑所造成的。”大饼子说：“我招你们了，我打扮打扮自己还有罪啊！对了，你表姐现在怎么样了？”

“大哥，你没事吧？还想着她呢？”郑健说。

“饼子，你走了以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来，我给你讲讲。”我将郑健与田鼠的那段人兽之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郑健也不甘落后，将我被二嫂甩的全过程也进行了讲解。

最后证明大饼子还很不成熟需要很正式的失恋一次才能长大，所以我们要给他创造机会。

我把表姐的电话号码给了大饼子，他打电话时我俩在旁边仔细的听着。

“喂，请问您找哪位啊？”表姐的声音。

“我……我是周忠祥。”

“啊，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就是刚回平县，我想……你能不能出来？”

“我不大方便，最近挺忙的。学校的课很紧，周末还要加课。嗯，那下次有机会的吧。”

“那个我们就是出来吃个饭，刘二和郑健也在，你把小眼镜也叫上，大家一起去吧。叙叙旧。”

“那……好吧，什么时候？”

“明天行吗？”

“我明天上午有课，你们中午来学校找我们吧。大约11点。”

“好的，好的。我一定去。好的。”

“那明天见。”

“好的。明天……”大饼子还想说两句不过那边已经挂断了。

我和郑健狂笑不止，郑健说：“还质的飞跃？啊？大饼子，你吹牛确实有质的飞跃了。你瞅你那样，不是你欠她钱是怎么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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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故事（18）

“你别笑话我，你明天见着小眼镜也得那样。”

“大饼子，你有点看轻郑健了，他现在可是个手儿了。别人我不服，郑健我可是知道，人如其名，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