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防卫武器。
他说:“宝绮思,别再遗憾班德的死亡,现在我们该考虑别的了。由于它的死,这个属地所有的电力已经消失,其他索拉利人发现这点只是迟早的问题——也许不会迟只会早。它们将不得不展开调查,假如几个人联手攻击我们,我认为你根本无法抵御。而且,正如你自己承认的,你现在勉强供应的有限电力,将无法持续太久。所以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返回地面,回到我们的太空船里,一刻也耽误不得。”
“可是,葛兰,”裴洛拉特说:“我们该怎么做?我们走了好几公里弯弯曲曲的路,我猜这下面一定跟迷宫差不多。就我个人而言,我对如何回到地表毫无概念,我的方向感一向很差。”
崔维兹四下看了看,明白裴洛拉特说的完全正确。他说:“我猜通向地表的出口应该很多,我们不一定要找到原来那个。”
“可是出口的位置我们一个也不知道,又要从何找起呢?”
崔维兹又转向宝绮思。“你用精神力量,能否侦测到任何有助我们找到出路的线索?”
宝绮思说:“这个属地的机器人都停摆了。在我们正上方,我可以侦测到一息微弱的次智慧生命,但这只能说明地表在正上方,这点我们早就知道。”
“好吧,那么,”崔维兹说:“我们只好自己寻找出口。”
“瞎闯乱撞?”裴洛拉特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我们永远不会成功。”
“或许可以,詹诺夫。”崔维兹说:“如果我们动手找,不论机会多小,总有逃出去的机会,否则我们只好待在这里,永远别想逃出去了。来吧,一线希望总比毫无希望强。”
“等等,”宝绮思说:“我的确侦测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崔维兹问。
“一个心灵。”
“有智慧吗?”
“有,可是智慧有限,我想。不过,我感到最清楚的,却是另外一种讯息。”
“是什么?”崔维兹再度压制住不耐烦的情绪。
“恐惧!无法忍受的恐惧!”宝绮思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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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崔维兹愁眉苦脸地四下张望。他知道刚才是从哪里进来的,但他不会因此产生幻想,认为他们有可能原路折回。毕竟,他对那些拐弯抹角的道路未曾留心。谁想得到他们竟会落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自求多福独自折返,只有明灭不定的幽暗光芒为他们指路。
他说:“你认为自己有办法启动那辆车吗,宝绮思?”
宝绮思说:“我确定可以,崔维兹,但那并不表示我会驾驶。”
裴洛拉特说:“我想班德是靠精神力量驾驶的,车子在行驶的时候,我没看到它碰过任何东西。”
宝绮思温柔地说:“没错,它用的是精神力量,裴,可是要如何使用精神力量呢?你当然会说是藉着操纵装置,、这点绝对没错,伹我若不熟悉操纵装置的使用方法,就根本没有任何帮助,对不对?”
“你好歹试一试。”崔维兹说。
“如果我去试,必须将全副心神放在它上面,这样一来,我怀疑自己是否还能维持照明的灯光。即使我学缓笏如何操纵,在黑暗中这辆车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想,那我们必须徒步游荡了?”
“恐怕就是如此。”
崔维兹凝视着前方,他们周围笼罩着幽暗的光芒,此外尽皆是厚实沉着的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他说:“宝绮思,你还能感受到那个受惊的心灵吗?”
“是的,还可以。”
“你能不能分辨它在哪里?能不能带领我们到那里去?”
“精神感应是直线行进的,几乎不会被普通物质折射,所以我能知道它来自哪个方向。”
她指着黑漆漆的墙壁,继续说:“但我们不能穿墙而过,最好的办法是沿着回廊走,一路选择感应越来越强的方向。简单地说,我们得玩一玩‘跟着感觉走’的游戏。”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裴洛拉特却踌躇不前。“慢着,葛兰,我们真想找到那个东西吗,不论它是什么?假如它感到恐惧,或许我们也会有恐惧的理由。”
崔维兹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我们毫无选择余地,詹诺夫。不论它是否感到恐惧,它总是个心灵,它可能会愿意——或者我们能叫它指点我们回到地表。”
“而我们就让班德躺在这里?”裴洛拉特语带不安地说。
崔维兹抓住他的手肘。“来吧,詹诺夫,这点我们也没有选择。终究会有某个索拉利人重新启动这个地方,然后某个机器人会发现班德,为它料理善后——我希望是在我们安然离去后。”
他让宝绮思在前面带路,不论走到哪里,她身边的光芒总是最后。在每个门口,以及回廊的每个岔路,她都会停下脚步,试图感知那股恐惧来自何方。有时她会在走进一道门或绕过某个弯路后,又折返重新尝试另一条路径。崔维兹只能袖手旁观,一点也帮不上忙。
每当宝绮思下定决心,坚决地朝某个方向前进时,她前方的灯光便缓罅起来。崔维兹注意到,现在灯光似乎较为明亮——可能由于他的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也可能是宝绮思学会如何更有效地转换能量。有一次遇到一根那种插入地底的金属棒,她便将手放在上面,灯光的后度立时显着增强。她点了点头,好像感到十分满意。
沿途未见到任何熟悉的事物,因此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现在走过的地方,是这个曲折迂回的地底宅邸另外一部分,他们进来的时候未曾经过这里。
崔维兹一路注意观察,想要寻找陡然上升的回廊,有时又将注意力转向屋顶,试图找出任何活门的痕迹。结果他一直没有任何发现,那受惊的心灵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走在寂静中,唯一的声音是自己的脚步声;走在黑暗里,唯一的光线紧紧包围他们身边;走在死亡的幽谷内,唯一的活物是他们自己。他们偶尔会发现一两个蒙胧的机器人身躯,在昏暗中或立或坐,全都一动不动。有一次,他们看到一个侧卧的机器人,四肢摆出一种古怪的僵凝姿势。当所有的电力消失时,崔维兹想,它一定处于某种不平衡状态,是以立刻倒了下来。不论班德是死是活,都无法影响重力的作用。也许在班德广大的属地各个角落,所有的机器人皆已停摆,或立或卧僵在原地,而在属地的边界,这种情形一定很快会被人发现。
不过或许不会,他又突然这么想。当索拉利的一份子即将由于衰老而死亡时,索拉利人应该全都知道,整个世界都会有所警觉,并且预先做好准备。然而,班德正处于盛年,它现在突然暴毙,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预兆。谁会知道呢?谁会预期这种结果?谁又会期待整个属地停摆?
不对(崔维兹将乐观与自我安慰抛在脑后,那会引诱自己变得太过自信,实在太危险了),班德属地所有的活动都已停止,索拉利人一定会注意到,然后缓螈即采取行动。它们都对继承属地有极大的兴趣,不会对他人的死亡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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