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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瞪圆了眼睛,居然还是不甚明了的模样,他叹息一声,道:“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却蠢笨如牛…………………”不再多说,伸手去拥她。
谁知就在那一刹那,有一支白羽箭穿空而来,凌厉已极,竟直冲两人间空隙内穿s过来,骇得两人赶紧分开,各退得几步方才站定,惊魂未定之间,听得那白羽箭咚的一声没入门上,入木十分,其上白羽尤在那里不住颤动,还完全没有化尽其上劲气。
江头未是风波恶(三)
四顾无人,欲显得此箭之诡异。楚楚若有所悟,举头向远方眺望,却叫她猛然吃了一惊。但见满目林海中,不知何时竟矗立起一座高楼,高达数十尺有余,立在那里极其突兀。楼台上分明有两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没,转眼就消失了踪影。
她愈发觉得奇怪,向张涵真望去,却见后者也向那里凝神张望,见她投来探询的目光,已知其意,笑道:“此楼名为邀月楼,据洪长老说,竟是连夜赶工建成,一夕之间便立在那里,也不知却是何人竟有这样的手笔。”
邀月楼内,石康小心翼翼接过乾坤弓,觑得单君逸在那里余怒未休,狠狠将一袋箭簇掷于案上,见他面色古怪,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促挟鬼,肚里又在嘀咕着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石康本在腹中暗诽:遇到这种到处拈花惹草的妻主,真是少主的劫数。到口中,却立马变成了:“石康是觉得少主的箭术突然精进了良多,实在令小的惊羡不已。”
单君逸似笑非笑,道:“难得石康如此缪赞,少不得也要犒赏一二。”
石康一见他浮现出那个熟悉的温雅笑容,不觉心头一跳,连连摆手道:“石康信口开河,哪里敢当少主的赏赐?”
单君逸笑道:“石康目光如炬,怎能不赏?……………………我看就赏你顶个琼瓜站在百步外,待我来一箭穿透可好?”
石康苦了脸道:“我看还是不用了吧。”心道坏了,他要是将这口气出到我身上,却又如何是好?
单君逸早拈了支白羽箭在手,笑道:“少说废话,还不快去那边站定?”方在那里微笑,目光突然一冷,紧紧盯着窗外。石康顺了他眼光望去,但见得那园中已然出现了身着黑衣的萧宁远,回头看单君逸目色愈加凌厉,腹中早就笑得抽痛,尤在那里苦苦支撑着,正愁着自己待会儿是否要加倍做替罪羊,突听有人报道:“云部急函,望少主查收。”
单家暗部分风、云、雷、电,风部擅长合击,电部擅长刺杀,其统领正是石康。而云部取云隐之意,专司收集情报,及处理往来信函。石康心道来得正好,忙出帘外接过,恭恭敬敬,呈送给单君逸。
单君逸不甘地向园中递了一眼,才懒懒将此纸卷展开,看了几行,面色已然冷肃下来。石康方在那里纳闷,突听得他道:“怪说天绝宫如此肆无忌惮,原是后面有这样的势力。………………好,石康,即刻回函曲大人,就言道天绝宫与丐帮之争,只要不伤及夫人,单家自然是作壁上观。”
楚楚低声道:“邀月楼………………这名字倒起得风雅。但到底是什么人?”
忽听得身后有人淡淡道:“我们糊涂,怎么青娥姑娘也不清楚么?”
两人遽然回首,但见萧宁远负手站在园口,含着一惯无缺的笑容,目中却止不住冷厉之色,向那高楼扫视了一眼,笑道:“自青娥姑娘来潜龙居后,这里简直是热闹非凡。不光天下名厨步履常至,连白羽箭也开始在园中飞舞,倒叫宁远好生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只怕有朝一日会落在弟兄们的头上。”
却不知他几时进来的?已经在旁边看了多久?…………………楚楚思及此,已觉面上火般滚烫起来。看张涵真亦是面上飞红,忙向萧宁远施了一礼,后者一晒道:“涵真自然也不是来看我的,这礼就不必了。不过方才道义真人好像返回堂上寻人,大概是不知道你往此地来了。”
张涵真哦了一声道:“师叔合则有事,否则不会到处找人。如此请恕涵真先行告退。”向两人各行了个礼,深深看了楚楚一眼,转身离去。
“哎…………………”楚楚方待呼唤,却吃萧宁远狠狠一瞪,见他招牌的笑容已然无影无踪,面上是一片冷色,不由心头一惧,生生将唤声吞回肚里,低低嘟囔了一声,“我还没问清楚呢。”
萧宁远冷笑道:“你若是还有什么不知道,可真怪了。我来问你,那调遣将军炮轰炸璇玑山庄,又出动死士来救你性命的君先生,却是你什么人?”
楚楚茫然道:“君先生…………………何许人也,不认识阿。”
萧宁远目中露出嘲讽之色,点点头道:“不认识,是可能的。大概对青娥姑娘来说,翻脸不认人是常有的事,宁远受教了,告辞!”言罢,已举步向其房中行去。
楚楚眼看他举手就要将门掩上,想起自己苦苦思索了半天的安抚之策,居然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要前功尽弃,急急叫道:“且慢!”
他的手在门上顿了顿,也不回首,淡淡道:“不知青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这态度也太恶劣了点吧,不是个好兆头。见她未答,他立即去合那门扇。楚楚急得差点跳脚,连忙道:“你……………………你………………………”呐呐了半天,见他毫不为动,正一筹莫展间,突然想起一事。立即沉住气,语如连珠道:“萧盟主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点吧。记得破璇玑阵之前,萧盟主是何等和颜悦色,笑脸相迎。如今阵已破了,针已到手,就冷言冷语,判若两人了。想是如今青娥对萧盟主已然失去利用价值,所以眼下连敷衍功夫都不屑做了。”
他果然停下了动作,楚楚心中窃喜,果见他回首转来,却是目中更冷,狠狠盯着她,一字一顿道:“要论过河拆桥的功夫,谁能比得上青娥教主?一会儿是萧萧,一会儿又是萧盟主,青娥姑娘的变脸功夫,如风驰电掣,何人能及?”面上怒气未休,举步入内,砰的一声,将那门重重合上。
如果有求于人,那热面孔贴冷p股也就在所难免吧。
可怜春夜子时,正是好眠之际,她慕容楚楚却偏偏身着单衣,立在门外,巴巴地轻轻敲打着。里面寂静无声,一任她左敲右击,她只得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唤道:“萧盟主?”
这会儿总算有回音了,但听他在其内冷冷道:“若是公事,明日请早。若是私事,眼下宁远与青娥姑娘,好像没有这么深的交情,还是请青娥姑娘回转罢。”
好一个闭门羹,若是别人,早就偃旗息鼓,但若是楚楚,最喜迎难而上,不怒反笑,更下了决心要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压低声线,道:“好,算我不对。萧萧,开门好么?”言毕,自己倒在那里恶寒了一把。
如果这样也没用,那她就无计可施了。楚楚等了半晌,未听得任何动静,正要失望地掉头而归,突听他低低笑道:“门又没锁,你穷敲个什么劲?”
真是不容易啊!楚楚暗暗慨叹一声,笑道:“原来是请君入瓮…………………”推门而入,不觉愕然,但见房中迷蒙蒙都是水雾,萧宁远的身形模模糊糊映在帘后,分明是正在水桶中沐浴,怪不得叫她回去。她顿时大感窘迫,呐呐道:“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回去的好。”转身就向外逃去。
谁知一条衣带倏地从帘后伸出,如长了眼睛一般,绕到她的腿上,一把将她拖倒在地。另一条闪电般绕上房门,将那门锁牢牢合上。但听他在帘后笑道:“你还有什么没看到过?这会子却害羞什么?”
邀月楼内,一守卫跃起,急急向旁边的石康道:“石统领,夫人她…………………要不要立即向少主禀报?”
但见刚才明明和他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的石康,立即转开了眼去,向旁边左顾右盼道:“夫人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那守卫立即明白过来,哦了一声静下来,不再言语。但觉得石康在其肩上敲了一记,笑道:“孺子可教。不错,我们这些当差的,一定要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明察秋毫,而什么时候,应该视而不见。”
那守卫拱手道:“属下受教。但敢问石统领,这分寸又如何把握?”
石康笑道:“分寸么,就是该蠢的时候,千万不要太聪明。……………………你自己慢慢琢磨,我先去歇息了。”果然举步向下走去,口中还念叨道:“难得糊涂,最要紧是难得糊涂。”
江头未是风波恶(四)
走是走不了了。这人的功力分明已达炉火纯青,连一条衣带,也能挥洒自如,犹如利刃。看来璇玑心法对他倒是大有好处,至少已助他内伤全愈。
然而留下,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房中水汽纵横,帘后男子身形似幻似真。这情景,怎一个暧昧了得。
楚楚爬将起来,还待蹑了脚步向门边退去,已听得一声笑道:“既来之,则安之。青娥姑娘怎么想走?”
不想才怪呢。但眼下,不由她不向最近的座椅中坐下,强笑道:“怎么会?我好容易进来了,哪有怎么快就走的道理。”
帘后水声复响起,楚楚大为窘迫,只得抬头去看四周。但见房中陈设竟然颇为奢华,不与别处相同,且不说四处都铺满锦缎,就连器具都是一整套的珐琅金器,虽然看起来年代已久,依然光灿夺目,引得她伸手取过一只金杯,拿在手里细细打量,正在啧啧赞叹,却听他在帘后笑道:“青娥姑娘深夜造访,就是为了来看这里的摆设么?”
这人莫非有透视眼?不过既然他肯提起这茬,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楚楚干笑道:“当然不是。这不是夜半无人,适合私语吗?”话一出口,猛然醒觉不对,但哪里收得回来,懊恼得差点想去咬自己的舌头,只盼他不知道这个典故才好。
可惜往往是难遂人愿。只听得拨水声一滞,便听他在帘后笑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青娥姑娘莫非就是这么将一干男儿哄骗到手的?”
这话刺耳。但楚楚已经预料到了此行的艰难,对这种逆耳之言决定一律装聋作哑,笑嘻嘻道:“好端端的,骗人家做什么?青娥最喜欢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明人不打诳语,对着聪明人更加不必白绕弯儿,萧盟………………哦,萧萧,你一定已经猜到,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水流声不徐不疾,如他的声音,淡淡道:“宁远愚昧,还请青娥姑娘直言相告。”
楚楚暗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你也知道,那日修习璇玑心法,半途而废,导致我的x道未能打通,真气至今不能运转自如。”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作了再多准备,也不能叫她不觉羞惭。
果听他低低笑道:“这好像怪不得宁远。”
这人实在可恶,专戳人家的痛处。楚楚佩服自己果然能忍辱负重,竟然还能笑道:“萧盟主知道,这三花聚顶之人,实在不多。而青娥内力不能恢复,恐怕无法在江湖中立足。既然萧盟主已然伸过援手,何妨送佛送上西,帮青娥打通全身x道,互得大成。这样对萧盟主来说,也很有好处,可以更有信心来准备对天绝宫的决战。”
她这番措辞,已然想了几十遍,此刻说来,自是流利无比。料想习武之人谁不想更上层楼,何况是样样都要独占鳌头的萧宁远?谁料得只听得帘内拨水之声不断,等她言毕,冷冷道:“青娥姑娘说完了么?”
楚楚大出意外,只能答道:“完了。”
便听他道:“若依青娥姑娘原先所说的习练法子,本无不可。但实际上的修习方法,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以青娥姑娘和宁远目前的关系,恐怕还没到这一步。一错不能再错,只怕宁远爱莫能助。”
果然是一口回绝,不过早在楚楚意料之中。当下她放软了声音,哄他道:“不会不会,我已经修习了冰魄功,断不会发生上次那种错误。再说这种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守口如瓶,谁会知道璇玑心法是怎么修习的。岂不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起来青娥也算是帮了你的大忙,就当你再知恩图报一次,又有何妨?”
但听他徐徐道:“确实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楚楚正待欢喜,谁知他声音一变,咬牙切齿道:“青娥姑娘当宁远是什么人,莫非人尽可妻么?连这种事,也可以拿来当酬劳?”
原来是介意这个,看来果然是上次将话说重了。话说回来,当时她又哪里知道还要一而再呢,否则何至于在这里坑蒙拐骗,绞尽脑汁。楚楚暗暗咬牙,却更加将声音放柔,学足母亲平日里哄骗爹爹的口吻,低低道:“原是我说得不对,也难怪你会生气。但你却要我怎么说呢?”
水声一止,听他咬牙道:“呵,看来是想叫宁远教导你么?”
楚楚忙干笑道:“不用不用。……………………我……………………咳咳,我……………………”半天支吾不出来,眼见得帘后衣带无风自动,心想今日无论如何,得给他个说话,将心一横,笑道:“萧盟主,就算青娥仰慕你年少英俊,趁乱偷香窃玉,但以你今日之地位,连素女姑娘这样的美女都没放在眼里,又岂会稀罕像青娥这般丑陋的女子?所以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就当萧盟主日行一善,积来世之功德罢。”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够委曲求全了吧。谁知道,但听他在帘后哼了一声,道:“今生还未知如何,谁还能管来世?什么都可以商量,这种事,不成!”
好说歹说,这人居然没有半点肯让步,看来,今夜果然要空手而归?
楚楚的耐心终于用磬,恨道:“这种事………………这种事又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你娶妻,只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大家就各奔东西,不会碍着你什么。若不是我内伤难治,又找不到那样的人,还用得着在这里受你这样的羞辱?好,就当我白陪你同生共死一场,今晚我就走,也不用看你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大不了我再去找一个,人海茫茫,我就不信,没有第二个。”
她满心羞愤,起身就走,才挨到门边,突觉脚下有一物灵蛇般缠绕上来,正是那条衣带,转眼便绕上她的纤腰,一把将她拉到了帘后,咚的一声,重重跌落在一个巨大的水桶中,登时水花四溅。手中的璇玑心经脱手而去,挂在墙上,缓缓展落开来。
湿透的衣裳三下两下被扯落下来,抛过帘去。但听他声音冷冷的,也不知道在气什么,道:“凝神,运气!”
原来请将不如激将,早知道就不用说得口干舌燥。楚楚喜出望外,已感觉一股强劲的真气自阳白x激荡而入,直下印堂、太阳、脑户、厥y、脐中、建里、巨阙等x,引得她体内的真气立即转上,与其合为一体,汇成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奔涌不息。
但觉身上果然又起了燥热的感觉。她连忙摒气凝神,运行冰魄玄功,将体内其余零散的真气集拢转来,运行周天,但觉那麻痒的感觉立时退去,全身清凉无比,好不惬意。
她更加一心想着冰魄玄功的运行之法,对周遭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但觉真气逐步冲破各个大x,在命门x那里徘徊了良久,终于也奔流而过。
这样就算运气,也不会伤害己身。她心花怒放,更加放松了身体。忽听耳边低低道:“此时停一下,要不要紧?”
她睁开眼去看,可惜隔了茫茫云雾,什么都看不清楚,随口道:“你累了么?就歇息一下好了,不打紧。”
但听他嗯了一声,突然道:“你运的这功,弄得水里寒}的,还不快停一下。”手指已然一点,准确无比地点中了她的百汇x。
这百汇x乃是真气汇集之处,这下全身真气立时涣散,她呆了一呆,才感觉四周都是温润的泉水,流转全身,很快便将那种冰寒之气席卷而去。而肌肤相接之处滑腻至极,一股淡淡的兰香从水中氤氲而上。
咫尺之间的身体,在水中也能感觉到那股灼烫,让她觉得不适,正扭转了身子想离开得远点。谁料一双有力的手臂向她腰间突然围绕上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已被环了过去,一把放在他的腰上,不由分说,便将她双腿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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