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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无关。”银屏说,如果没事他要去准备午饭,没空听魏园子嗦。

“那……听说三凤馆最近在找个失踪的小官,还曾经是个头牌,这个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眼看惹恼了人,魏园子不再卖关子,以免接下来几天没饭蹭,赶紧把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你也知道,我主要靠给那些人看诊赚钱,去得多了,听到的也多,据说是有人私底下打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究竟想要问什么?”银屏打断他,自从来到这里,或者说很多年前从头牌的位子上退下来,他就没有再这样咄咄逼人,“你住在高家隔壁,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出身那种地方,见过的腌H事情不比你少,对血腥味,尤其是人的血腥味,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所以对我来说,你那院子里的血腥味,用再多的猪血都盖不过去的。你也没必要用替人看诊的破理由来糊弄,我可不是高亮。”

魏园子脸色一凛,过了许久才开口:“我倒是小瞧你了……”

“彼此彼此,所以现在,你能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了吗?”

“我这不是正打算要跟你说嘛。”魏园子习惯摸鼻子,“我是想跟你打听个人,我听说从隆京发配来的官奴,十有八九都是卖到勾栏院里去的,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他在圣嘉二年被发配到罗城,但是圣嘉六年地龙翻身,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魏园子的声音低下去,“我在罗城找了好几年都一无所获,直到最近有人告诉我,说我要找的人就在三凤馆里,我失望了太多次,这次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就想找个人先打听下情况。”

他根本就不相信透露消息的那个人,对那人也没多大好感,他们之间是明码标价的生意。如果消息是真的,他答应替对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而为了表示诚意,那人告诉他一个名字后,他就送了对方一瓶自己研制的药物,那是他独创的一瓶毒药,解药并不难配,关键的是药引,需要直系血亲的心头血。

“你要打听谁?”

“那人告诉我,我要找的人现在叫做锦珠。”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

他是师父最小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但年幼调皮,师父管不住他,就把他丢给长子照顾。大师兄比他年长十二岁,几乎是把他当儿子疼的,后来大师嫂生了儿子,他还闹了许多天别扭。

大师嫂是个温婉的女子,拉着他的手说:“书庭要做个好叔叔呀,你看,泓文多喜欢你。”

白白胖胖的婴儿还什么都不会说,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口中啊啊地叫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语。他犹豫着伸手指碰了碰婴儿柔嫩的脸颊,好软,好像不小心就会戳破一样,指尖的触感一直留在记忆里。

一晃多年过去,他已将恩师的医术学了七八成,剩下的就要靠自己积累经验,于是他禀告过恩师,带着大师嫂收拾的行囊离开师门,临走时对还没到他腰间高的侄子说:“泓文乖乖等师叔回来给你带糖吃。”

小小的孩子一脸不舍,“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哈哈,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吧,放心,泓文成亲前师叔一定会回来的!”

恩师家中出事时,他还在大漠里游荡,不幸迷了路,要不是路过的商队救了他,早就死在茫茫无际的沙漠里了。商队一路向西,带着他到西域,他在当地见识到截然不同的巫医立刻着了迷,不分昼夜地钻研起来,等意识到该回去看看恩师时,已经过了两年多,还有他的小侄子,如今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吧,不知道有没有长到他胸口高。

他随着商队走了整整三个月才回到故土,一路餐风露宿,横穿整个沙漠,但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令他不愿停下来休息多一刻,然而当他好不容易抵达隆京,等待自己的却是满门抄斩的噩耗。

从银屏那里听说锦珠的真实身世,原来并非自己的侄子,魏园子脸上浮现出似喜似悲的神情,喜的是泓文并未沦落风尘,悲的是希望又一次落空,他已经失望很多次,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一直不敢去想,如果泓文早就不在人世……

其实在得知噩耗的时候,他就应该跟随大家去的,一个人被留下来的滋味太难捱,现在支撑自己的也就只有泓文尚在人间的消息了。

银屏说:“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魏园子并没有想象中被骗后的愤怒或是震惊,他说话时眼睛定定地看着魏园子,没有错过魏园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哀恸。

“因为我压根就没打算相信对方啊。”魏园子很快收拾好情绪,事情早就在他预料当中,他就知道那个人不会轻易透露真相,但至少给他提供了条新的线索不是吗?

魏园子向银屏拱手道谢,却把银屏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魏园子如此认真的模样,偏开身子说:“你就打算这样去见锦珠吗?恐怕那小白眼狼不会出来见你。”

“哦,看来你对他很是了解啊?”

能不了解吗,一手把小白眼狼养大最后被反咬一口的倒霉蛋就是他啊,银屏苦笑。

过了几天,魏园子过来说自己有事要消失几天,银屏差点认不出面前的人来。

刮掉那一圈乱糟糟的胡子,把头发仔细梳理整齐,换了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魏园子摇身一变成了个翩翩公子,年纪三十上下,行为举止间一派潇洒风流,说他是哪家的少爷都不会有人怀疑。就算是阅人无数的银屏,也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只可惜,魏园子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是不是被本公子迷住了?”

银屏侧脸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说实在的,魏园子这幅模样让他不太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而且他有种问下去会很危险的预感,魏园子的过去不像他自己说得那样简单,就说他要找的人,从隆京发配来的官奴,竟然还能和锦珠扯上关系。

想到那个小白眼狼,银屏的腿骨隐隐作痛,回想起当时被打断双腿的痛楚,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开魏园子的眼睛,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晃晃手转身走了。

中秋前夕,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节庆的物品,阿泓怀孕后段简就不让他太过操劳,但这种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过目,连接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段简忍不住把人给强行压下来休息。

阿泓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平时站着不觉得,坐下来才能看出小腹微微凸起,每天晚上睡觉前段简都要摸上几遍,手底下的肌肤松软许多,热乎乎的极有手感,那个比自己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卵形物体就静静地呆在里面,只有聚精会神才能透过掌心感受到胎儿的微弱动静,从中传来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段简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他贴着阿泓的肚子爱不释手,但毕竟天气凉,担心阿泓受凉生病,恋恋不舍地把手收回来,给阿泓整理好衣服盖上一层薄毯。

“这个给你。”段简从怀里摸出一串手珠,上好的紫檀木圆珠,以红绳穿成串,他低着头给阿泓带上,脸上带着从所未有的虔诚,“这是我从寺里求来的,可以保平安。”

段简以前从不信奉鬼神,即使段娘子去世时,他也没有祈求过上天垂帘,在他看来太过虚无缥缈,不如自己脚踏实地,但为了阿泓和他们未出生的孩子,他甘愿在佛前虔心跪拜,只为求得他们的一世长安。

“你前几天说要出城拜佛,就是为了这个吗?”阿泓凑过去在段简额头留下一吻,然后就被对方按着后脑狠狠地亲下去――段简已经被迫禁欲多日,现在是经不起一点挑逗。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段简瞪着同样涨红了脸的阿泓,忍不住磨牙,“别来惹火。”

阿泓别过头,含含糊糊地说:“大夫说……小心些,没关系的……”不止段简憋得难受,他也过了很久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这句话对段简不吝于临刑的死囚突逢大赦,当即伸手把人给压在身下,模样看着凶狠,动作却十分轻柔,很快床幔中就逸出止不住的喘息。

毕竟肚子里还揣着团东西,段简不敢闹得太过,要是把人累着就不好了,等阿泓松懈下来就草草结束退出去。阿泓不能趴卧,便侧躺着身子曲起一条腿让段简为他做事后清理。

从床头暗柜取出个小瓶,段简手指沾了些药膏,慢慢探入还松软着的甬道。药膏是舒缓那里用的,平常人家的实子怀孕到后面两个月,需要每天用药膏按摩扩张,为日后生产做准备,待产后则用另一种药膏按摩使穴口恢复紧致。

别的实子出嫁前有阿姆教导,他们家中却是没有长辈的,段简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而阿泓则是根本不放心上,这种事情还是周升让自己家的实子私底下向段简隐晦地提了几句。

之所以是对段简说而不是对当事人阿泓说,宅子里的下人都看出来,阿泓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甚至有些抵触,但段简则不一样,段简对阿泓的重视,不管事情大小都放在心上。

因为林柱的事情受牵连的周升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在段家里算是半个管家,阿泓怀孕后更是渐渐包揽下家里的大小事务,阿泓出了事他难咎其责,接下来的日子愈加小心殷勤,而他这个马匹拍得恰到好处,这几天段简看他的时候渐渐有了好脸色。

有了按摩的理由,往后段简隔三差五就和阿泓按摩一次,往往按摩到后来就顺理成章地滚做一团。欲望得到纾解的男人,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起来,宅子里的下人们跟着松口气,家里总算恢复以往的平和气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背疼去检查,结果医生说是肌肉发炎,坐电脑前太多了濉

今天有事耽搁所以更新有点儿晚了抱歉。

☆、中秋夜

到了八月十五那天晚上,段简本不想让阿泓出门,怕街上游人太多推挤发生意外,阿泓平时就很少出门,怀孕后足不出户,也不觉得有什么。

主人不出门,别的仆人可以告假出去溜达,作为书童的识墨却要留在家里伺候。

晚饭后,周升带人在院子里摆上条案,祭拜过后撤掉条案换上方桌和圆凳,段简和阿泓在自家院里赏月,吩咐识墨摆上棋枰,两人玩起了双陆。阿泓不是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管家,外面好热闹……”识墨眼睛瞅着院墙外的天空,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平整的墨纸,烟火则是饱蘸色彩的笔,在空中渲染出五光十色的绚丽图案。

识墨眼里的渴望都快流出来了,看得段简笑骂:“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好像平时没出过门似的。”

可是今晚是中秋夜啊,别人家都上街游玩了,平时出门都是在段简后面当跟班的少年低着头嘟囔。

还是阿泓握着段简的手说:“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让识墨出去玩会儿吧,只是别回来得太晚了,亥时前必须回来,注意安全,知道吗?”

“识墨知道了!”

“好了,去玩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太好了!多谢管家!”识墨欢呼一声,不等段简说话,扭头就跑了,速度飞快生怕段简把他叫回来。

“这小混蛋!”段简皱眉,“跑得比兔子都快。”

阿泓微笑,“识墨说得对,这么美的夜晚,呆在家里浪费了。”

“你想出去?”段简眼里明白写着不赞同三个字,回过手揽住阿泓粗壮许多的腰肢,“要是冲撞到了怎么办?”

“我们走路小心些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阿泓凝视着段简说,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红晕,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中,也落在面前的青年深情的眼中,比夜空更漆黑的一双眼眸就像熠熠生辉的宝石……自己一定是被夜色蛊惑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还是不习惯说情话,这种程度已经是自己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说完后微微偏过头避开那双瞬间璀璨的眼睛。

段简却听得心花怒放,立刻把反驳的话丢到脑后,亲亲阿泓的脸蛋说:“说得也是,总是闷在家里也不好,我会护着你的。”

换好外出的衣裳,段简叫来周升吩咐他留下来仔细看家,与阿泓相携出门。

街上果然游人众多,全城人从四面八方的街坊小巷里走出涌向最热闹的中心大街,犹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在宽敞的大街上流淌出一曲欢快的乐章。

一路上,段简将阿泓护在怀里,身边路过的人露出友善的笑容,这样恩爱的小夫妻想必新婚没多久吧,瞧丈夫呵护备至的模样。

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到河边,岸上人头涌动,手里或提或捧着各式各样的河灯,桥头边卖河灯的摊位前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生意相当红火。

段简低头对阿泓附耳说道:“阿泓,还记得刚回罗城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来河边放灯的,想来那灯果然十分灵验,我们再去放一次吧。”当时的他被卖河灯的老板打趣,心下不爽就买了盏姻缘灯,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的姻缘从那时就连在一起了。

耳边的热气扑在脸上有些痒,阿泓下意识地躲开,点头说好。

段简得了阿泓的回应,英勇地挤进去又挤出来,手里高高地举着两盏精致的河灯,就怕拥挤的人群将他的宝贝河灯给碰坏了。

见到他的身影,阿泓走上前几步,不料旁边突然跑出几个八九岁的孩子,推搡跑跳间阿泓避让不及,脚下一个不稳,幸好段简眼疾手快把人捞到怀里才避免摔倒。

直到把人牢牢地搂在怀里,段简仍然心有余悸,转头想去找那几个丝毫不知道闯了祸的罪魁祸首算账,那几个孩子早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算了,我也没摔到哪里。再说几个孩子,何必和孩子一般见识。”

段简气哼哼的,“那几个臭小鬼,不仅害的你差点摔倒,我的灯也被踩坏了。”

自己左挑右选,犹豫再三才选中了一盏姻缘灯和一盏送子灯,拿在手里还没多长时间,就掉在地上被路人踩了个稀巴烂。

阿泓只能尽量好言安慰他,“我们再去挑过便是,我陪你挑好不好?”

“不必了。”段简眼光落在阿泓的肚子上,宽松的衣服掩盖住那里的凸起,满眼温柔,“人太多,我怕伤着你们。不放灯也没关系,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城外法佛寺上香。”

“好,那我们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两人转身往家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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