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纪三岁就像只斗败了的蛐蛐,再提不起劲头。
黎人安闭了闭眼,妥协道:“黄瓜粥,行了吧?”
纪三岁猛点头,“谢谢。”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但黎人安嘴贱忍不住逗纪三岁,“我吃黄瓜你喝粥。”
纪三岁僵住,半晌后认真的看着黎人安,“我吃黄瓜你喝粥。”
黎人安挑了挑眉,不错嘛,都学会顶嘴了。
最后当然是两人都喝了黄瓜粥。
至此,黎人安又新创造出黄瓜的一大做法:黄瓜粥。
黎人安这个家只有两间房,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理所当然的,黎人安睡卧室,纪三岁睡书房。
黎人安让纪三岁先去洗澡,纪三岁又支吾着不肯去。
黎人安睁大眼,“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洗吧?”
纪三岁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浴室,闷。”
黎人安:“玻璃门开着。”
纪三岁:“闷。”
黎人安:“……浴室门也开着!”
纪三岁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黎人安。
黎人安扶额,“那你想怎么样?”
纪三岁:“一起洗。”
黎人安一口口水险些被呛到,怒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纪三岁讷讷着不敢说话。
纪三岁气人的本事跟纪明泽相比简直是无过之无不及。区别就是一个是无心的,一个是有意的。总结来说,纪明泽这个人,从外表到内里,从主人格到副人格,就是个坑爹的存在。
“或者你可以不洗澡,直接睡觉。”反正不和他睡一起。
纪三岁眼中露出嫌弃,“脏。”又摇摇头,“臭。”
黎人安:“……”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就像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
黎人安板着脸道:“要么你自己去洗澡,要么你就不要洗澡直接睡觉,二选一,随便你。”
纪三岁看了黎人安一眼,“想洗澡。”
“可以,自己去,我帮你去找找有没有新的浴袍浴巾。”
纪三岁撅起嘴,有些胆怯道:“你陪我。”
“……”黎人安顿时觉得三观都毁尽了,纪三岁你够了,顶着纪明泽的脸你竟然撅!嘴!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纪总裁开会,狂霸的坐姿,酷拽的眼神,悠然的听下属报告公司收支,最后到他总结的时候,纪总裁突然撅起了他的小嘴……黎人安一阵恶寒。
然后情况就变成:纪三岁在玻璃门里洗澡,黎人安坐上小板凳在玻璃门外等着,门还被拉开了一条两三厘米宽的缝。
门只有中间那段是磨砂的,其余都是普通的玻璃。磨砂的部分大概是原主按照自己的身高做的,如果是黎人安本人呆在里面,那块地方大概能挡住黎人安锁骨以下到大腿中段。而纪三岁一进去,就只能挡住他从膝盖到……某两点下方。
因而,透过透明的玻璃及薄薄的水汽,那两点就随着纪三岁的转身侧身若有若无的晃在黎人安面前。
尽管黎人安是侧坐着的,怎奈他眼睛较一般人大一些,视野范围也就随之变大,不小心总能看到那么一两下。
要问为什么不背对着纪三岁坐?开玩笑,如果是那样的话,前面那块大镜子不全把身后的景象清晰的呈现在眼前了么?
按理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纪明泽的重点部位都早被他又看又摸看烂了。但黎人安总觉得,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还要坐在旁边的自己,特别的猥琐。
黎人安正思考人生思考的出神,眼前一花,一具全-裸的男性躯体猛然间站到了他的面前。
黎人安愣了愣,睁大眼,“刷”的背过身。吐了口气,告诉自己毛巾和浴袍都放在洗漱台上,纪某人湿漉漉的裸着出来也是情有可原……那你特么的就不能提前吱一声么?!
深深的闭上眼,简直是累不爱。
背后‘OO’了半天,也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黎人安忍不住问道:“你好了没啊?”
“唔,好了。”
黎人安转过身,见到纪三岁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黎人安的浴袍以纪明泽的体型来穿,确实小了些。浴袍紧巴巴的贴在他身上,腕部以上还露出一小截,腰围也不够大,显得下半身紧俏的很,稍微一走动就会走光。
更加滑稽的是,这浴袍还是玫红色的。
要不是型号匹配,黎人安几乎要以为这是原主买给女朋友的了。
房子里只有一个卫生间,纪三岁洗完澡,才轮到黎人安。
黎人安拿了睡衣和换洗的衣服重新进到浴室的时候,就看到纪三岁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小板凳上。
黎人安有不好的预感,“你干吗?”
果然听到纪三岁回答:“换我,陪你。”
黎人安脸一黑,“……不必。”
纪三岁认真道:“礼尚往来。”
额上青筋一闪,黎人安随手抓过台子上的洗手液,作势要朝纪三岁扔过去,大爆粗口,“礼你妈个头,滚出去!”
“哦。”纪三岁满脸失落垂头丧气的走出去,一步三回头,眼神不舍极了,无比渴望着黎人安能够叫住他。
可惜,他等到的是用力的关门声。
洗完澡,吹干头发,把纪三岁安置到书房,黎人安呈大字瘫在床上,折腾了一天总算可以休息了……
还未等黎人安舒坦多久,房门就被敲响,纪三岁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对黎人安道:“安安,黑。”
书房和他的房间想对,黎人安往纪三岁身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门窗大开。
于是他语重心长的对纪三岁道:“我不是跟你说,开着灯开着门拉开窗帘睡就不黑了嘛,你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又哪里黑了?”
“外面黑。”纪三岁无辜道。
黎人安:“……”
Chapter 11纪明泽和纪三岁和纪小泽
书房的窗户外面是小区,只有几户人家的灯光亮着,确实比较黑。而且书房里书橱比较多,单人床又小,会显得暗沉一些。他这间卧室就不一样了,朝南,旁边就是街道,路灯、商业区的灯光一夜不灭,窗口还能看见月亮,家具又少,整洁亮敞,双人床更是横着睡都没问题。
折腾了一宿,现在都快11点了,为了安抚好纪三岁这磨人的小妖精,让自己能够早点进-入梦乡,黎人安不得不忍痛割爱,“睡我这里,好么?你看外面,”黎人安指了指窗外足可包揽城市一小块版图的灯光,“一点儿也不黑吧。”
总算把纪宝宝哄好了,黎人安倒在书房的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半夜,黎人安梦到自己去at机上取钱,他只取了几千块,at机里却源源不断的吐出一捆又一捆的钱,全都往他身上砸,但是他被砸的很幸福,遨游在钱的海洋里,直到身上越来越沉,压得他透不过气……
黎人安从梦中惊醒,发觉半边身子都被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住了,那人结实的手臂还蛮横的揽在他腰间,将他挤在那人自己和墙壁中间。
单人床本就小,光是躺一个黎人安就显得有点拥挤,更何况还要强行横一个纪明泽那样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个子。
难怪他喘不过气,差点憋死。
黎人安一动,那人也动了,更紧的抱着黎人安,脑袋搁在他肩头,呼吸拂在耳边,腿还得寸进尺的缠在他身上,咂咂嘴,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黎人安面无表情,抬腿,狠狠的踹在那人小腿上。
“啊!”纪三岁猛地跳了起来,捂着腿疼皱了一张脸。
黎人安“啪嗒”一下打开灯,刚想指问他几句,就见他两眼一闭,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打起呼噜来。
黎人安:“…………”
哼,有大床不睡非要奔过来和他挤小床,你不去,正好,我去!黎人安恨恨的想。
跨过纪三岁的身体,黎人安咯噔咯噔的跑到卧室去。
被纪三岁这么一搅和,钱没了,睡意也跑了,黎人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睁的比星星还亮。
别人睡不着就数绵羊,数着数着困了也就睡了。黎人安觉得这个方法不行,只会越数越兴奋,他有自己的法子――翻身,从床头翻到床尾,从床西滚到床东,就像在做运动,运动累了也就能睡着了。
正当黎人安终于翻累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床垫一陷,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一旦有了睡意,疲累就汹涌而来,黎人安懒得再和他多烦,没什么力气的推了他一把,翻个身就睡了过去。
次日,阳光透过窗照在床上睡姿扭曲的两个人身上。
黎人安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整个身体侧躺在床的对角线上,睡得正香。纪三岁睡得倒是很直,但因为黎人安睡成了对角线的缘故,他就不得不把两条腿从黎人安的腿间穿过,枕头没有睡在脑袋下面,反而抱在手里,整个人躬成虾米状。
越来越强的光线有些刺眼,睫毛动了动,黎人安慢慢睁开眼,身体也随之动了动。黎人安一动,就不可避免的牵累到和他“连成一体”的纪三岁。
纪三岁猛然竖起身,环视一周,皱起眉。
他这一下剧烈的动作,弄得黎人安也算是完全清醒了。他还没说话,就听到纪三岁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说话的口气以及标准的普通话,无疑都彰显着纪明泽回来了。
黎人安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的床你造吗?”
纪明泽:“我造的?”
黎人安:“…………”
纪明泽大笑。
黎人安:“……”
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欢迎回来。”
纪明泽回握,“谢谢。”
黎人安迅速撤手,像是怕感染什么病毒一样,“伙食费、住宿费、照料费、沟通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你身上的服装费,一共五千块人民币,打卡或者付现金都可以。”
纪明泽:“……”
“你不是说看不上我的臭钱么?”纪明泽道。
黎人安:“但是当我觉得我的利益受到严重的侵犯,我的精神受到无法磨灭的损伤的话,钱就可以是万能的。”
纪明泽:“……”
“如果你继续跟我这样说话,我可能会觉得你在耍流氓。”纪明泽指了指他下面。
黎人安低头,即使隔着睡裤也能看出他胯-间顶起了个小帐篷。
“……”黎人安急忙捂住,瞪着那人,嘴硬的嚷嚷:“像你这种从来没勃-起过的人,怎么会懂得晨-勃的乐趣!”说罢,红着耳根飞也似的窜到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黎人安从卫生间出来,对上纪明泽不掩调侃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纪明泽悠悠的伸出两根手指,“两分钟。”
黎人安怔了怔,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上一红,就听纪明泽继续道:“几次?”
黎人安脸上红晕更甚,抓起枕头扔过去,怒道:“老子这是自然软下去的,没有……你懂不懂?!”
纪明泽施施然道:“不用不好意思,听说处男都是很快的。对么?小处男。不过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纪明泽说不下去了。
黎人安乐了,“早就什么?阅片无数,就是不举?纪先生,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站不起来,对吧?老处男。”
纪明泽:“……”
因为还是工作日,两人都要去上班,所以没时间再斗嘴。
其实总裁和医生都是没有周末的职业,所以也无所谓工作日还是大礼拜了,反正天天上班。
纪明泽是老大,迟到晚点甚至翘班都不要紧,但是黎人安不行,别说只是个实习医生,就算是主任医师也不能随随便便迟到。
在路上的时候,黎人安忽然想到,他要怎么和主任解释自己没拿到实验数据的事?今天早上走的急,纪明泽没有详问昨晚的事,中午碰到他的时候,少不了会提起。
得想个好借口,把主任和纪明泽一起忽悠过去。
叮!有了!就说自己没有听清以为主任说的是旧实验楼,当时觉得有点奇怪没有追问,结果去了才知道果真是自己弄错了?
虽然听着有些勉强,但也找不到什么大的纰漏。
于是黎人安就这么和刘宝德说了,并且表明自己今天晚上保证会拿到数据,完成任务。
刘宝德显然也觉得有些牵强,但也没有追问,只道:“不用了,今晚t大请我去做个讲座,我自己顺便去拿了吧。”
“哦。”那当然最好,黎人安心中暗想。
和刘宝德说起纪明泽,黎人安:“一般都是童年的阴影才造就成年后性格缺陷。精分、幽闭恐惧症、性冷淡,你表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刘宝德摇摇头。
黎人安又道:“而且他的情况比较奇怪。一般的双重人格,都是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但是主人格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他却是不但主副人格之间相互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他们还有交流。还有啊,通常都是主人格比较懦弱,才会衍生出副人格来帮他完成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可是你表侄,他就完全相反,主人格强悍,副人格脆弱。”
刘宝德不咸不淡道:“这些你还是直接去问我表侄本人罢,我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了。”
黎人安:“……”您这个表叔做的真是和您当导师一样‘称职’。
中午,黎人安见到纪明泽,把跟刘宝德说的借口重新和纪明泽说了一遍,还非常郑重的和他道歉。
纪明泽摆着一副似笑非笑明显不信的姿态,口中却道:“没事。”
他这么副‘我看穿你了’的模样,让黎人安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得劲,尴尬的转移话题,“我有个很大的疑问,那时候我在401找过你,没找到,可你后来又怎么会被关在里面?”
纪明泽抬眼,“你确定每个角落都找了么?”
“……不确定。”其实他只是在原地大致的看了一下。
纪明泽无奈的弯了一下唇,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看得黎人安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那时候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听到你喊我,刚想出声,就看到你跟着了魔似的,肢体僵硬的走到门外,我摸着黑跟过去,却发现门打不开了。他……”
纪三岁昨天闹腾成那样,显然怎么掩盖都藏不住他的存在了,而纪明泽既然说起事情的因果,显然也默认了黎人安知道他精分这件事。
黎人安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友好的提醒道:“纪三岁。”
纪明泽勉强接受了这个傻到爆的名字,“纪三岁每次一到那种没有光封闭的地方,就会表现的很激动,甚至会跑出来抢身体的控制权。”
“那你岂不是不能坐电梯?”黎人安道。
纪明泽:“那倒不会,他应该不算典型的幽闭恐惧症,只有满足黑、密闭、感觉受到威胁这几个条件,他才会出来折腾。像是平时,如果不是我愿意,他抢不到身体的主导权。”
黎人安点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猛然醒悟过来,那个纪三岁昨天还骗他,不能一个人洗澡因为太闷,不能一个人睡因为太黑……所以他是被一个三岁小朋友耍了嘛?
黎人安犹豫了一下,对纪明泽道:“其实我觉得,你可能着重需要看的还是心理医生。你是不是……”黎人安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童年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纪明泽沉默了,令人压抑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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