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什么?」听来听去,燕林惜终于发现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还没听到呢,要是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赤燕皇族以国为名,姓燕,他燕林惜现在的名字……居然还是林惜。燕林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了。
至于那个怀王,复姓皇甫,他的外祖母是太皇太後,跟林惜算起来,还算是表兄弟。皇甫家是赤燕国第一大族,皇甫洛幼时丧母,被当时的太後接到宫里抚养,也算是看着林惜长大的青梅竹马。到了林惜即位,先是封了他三公之位,之後又赐了王爵,成为朝中最受宠最有权势的人。
「等等,他是我表兄,我又给他高官厚禄,他为什么要……纂位?」看看四周,林惜压低了声音问。
「再大的官,也是皇上的奴才。怀王心志高远……」小福子犹豫了片刻,「又对陛下您有所图谋,再加上太皇太後的喜爱,他自然是想成为人上之人。」
那我这个祖母也太偏心了,有让外孙子去夺孙子龙椅的吗?
「太皇太後现在一心求佛,不爱问事,把後宫全交给怀王管……」
「啊?她老糊涂了!」林惜差点跳起来,「他一个正常的年轻的精力无限的男人来管後宫?那我的龙帽不全成绿油油的了?」
看着两个少年一脸迷茫,燕林惜扁嘴,他们看来不知道什么叫绿帽子,于是有气无力地挥手让他们继续说。
後宫尽在怀王掌控之中,京中禁军又全是他的部下,所以三日前,怀王揣着一张圣旨闯到皇帝的书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他们再进去,就发现皇帝趴在桌上,人已昏迷,手边放着半盏凉茶。
「茶里有毒?」
「嗯,是宫里最厉害的千日醉。」小福子点头,「寻常一滴可令人迷醉一日,手足俱软任人摆布,这本是宫里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不肯好好侍寝的妃婢们的。这药药性太烈,轻易不许用。但那日陛下茶盏里放了何止一滴,只怕是一瓶。喝了半盏下去,换了平常人,早就醉死了。也是陛下洪福,睡了三天竟然就醒过来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是被那个怀王下毒害的?」
「也不是吧。」小闵子看看小福子,有些犹豫地说,「陛下您昏迷,奴才瞧着怀王殿下很是焦急。若说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吧,又不太像。因为怀王把大家都赶出去的时候,奴才有悄悄从门缝里偷看过,就算身遭一个人也没有,那怀王也是握着陛下的手急得眼眶都红了……」
「嗯,」小福子点点头说,「而且之後怀王还命人严查,拖走了几个书房内侍奉的宫婢。因为陛下一直不醒,怀王已经砍了好几个太医的脑袋了。」
「残忍!」燕林惜一拍床板,「你们这些人太单纯了,他这是惺惺作态,演给外头人看的,看起来好像自己多清白似的,找几个替死鬼就把自己撇清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幕後大Boss!」
「波死?」小闵子和小福子面面相觑,对陛下口中的名词一头雾水。
「唔,没什么,肚子饿了,快点给我弄点儿吃的去!」燕林惜抓了件外袍胡乱披在身上,又左右望望,「屋里怎么没镜子的?快点去给我弄面镜子来!」
「这……」小福子面现犹豫,「陛下您不是下令所到之处不许有镜子的吗?」
啊?为什么要下这么奇怪的命令?莫不是自己这张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陷,让小皇帝心中有了强烈的自卑感,所以不愿意面对?
「我现在下令给我弄块镜子来!」燕林惜又是一拍床板。再怎么丑,也得见一见。丑点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老子又活一回,再丑也还是个皇帝!
于是小福子去找镜子,小闵子去安排传膳,燕林惜跷着二郎腿,手指敲着膝盖,嘴里哼哼唧唧唱起小曲儿。穿越文他看得多了,宫斗宅斗什么也都看了不少,此刻他早把那些小说里各种勾心斗角,各种阴谋阳谋,各种翻云覆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回。哼哼,老子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高科技高智商,一个怀王,他只要耍几个小小手段,还怕扳不倒?
嗯,那第一步……是先在宫里收买人心呢,还是先去搜罗忠臣心腹呢?不然先挑几个人去怀王那里搞搞无间道?
林惜正摸着下巴想着,小福子战战兢兢捧着一面铜镜走过来。
「来来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燕林惜让小福子把铜镜捧到自己面前,凑上脸去瞧。
铜镜的清晰度虽然远不如现代社会的镜子,但镜面磨得水滑平整,除了肤色偏黄,眉目居然也比意料中的清晰很多。铜镜中映出一人,面如春晓,鬓似刀裁,唇若涂朱,目似双星……燕林惜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奶奶的,这张脸哪有半点丑?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大小位置都合适得要命,可比他前世的那张小脸还要漂亮许多。漂亮是漂亮,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这张脸少了点英气。说白点,如果他把头发挽起来,胸前塞两个大馒头,再把下面的小弟弟切了,他就完全变成个女人了。
林惜摸着自己的脸,长吁短U。他有点明白前任不想照镜子的原因了。这么漂亮一张脸,太过女气,没有什么帝王应有的王霸之气。要是看多了,估计对後宫里的妃嫔美人们都提不起性趣来了。
小福子偷眼看着皇帝,奇怪了,以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会发火,怎么现在都没脾气了?
「唉,太漂亮了,太漂亮了!」美丽的小皇帝摸着自己的脸,皱着眉头嘀咕,「蓝颜祸水啊,真是蓝颜祸水!」
皱着眉头的皇帝也好美!小福子看着他,脸上闪过一抹陶醉之色。
「呃……」燕林惜把镜子拨到一旁,问小福子道,「我,我是说朕有没有妃子?」
「真?」小福子迷惘地问,「真是谁啊?」
「皇帝的自称不是朕吗?」燕林惜无辜地眨眼睛,「那我都怎么称呼自己的?」
「就是我啊……」小福子更迷惘了。
「太好了!」他松了口气,要是一直朕啊朕的叫自己,他得多不习惯啊。
「你还没说,我後宫里有几个妃子啊?」
小福子摸摸脑袋:「陛下您有一个皇後,三个妃子,六个美人。太皇太後说了,您年纪还小,不能太沉溺女色,所以,只有十位娘娘伺候,等您过了十八岁,再帮您扩充後宫。」
燕林惜啧啧了半晌,刚满十六岁就有十个美人了,十个啊!这还嫌少?
「凝碧宫的端妃刚为您生了位公主,萃华殿的秋美人怀了五个月身孕,希望能是位皇子,别的就暂时还没消息。」小福子继续汇报。
奶奶的,老子刚穿来就已经当上便宜爹了!林惜扼腕了半日,突然想到:「你说……那个怀王,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意思?」小福子又迷惘了。
「你这小子看起来机灵得很,怎么总是关键时候拎不清呢!」燕林惜恨铁不成钢地敲着小福子的额头,「我就是指那个意思……怀王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小福子眉头拧了个「川」字,「奴才不知道……」
「他是不是想把我当女人压到下面去?」林惜没办法了,只能说得更直白些,「老子长这么女气,那家伙不会把我当成女人了吧!」
「这……」小福子眼神有点闪烁了,「怀王府中姬妾成群,也没听人说他有相好的公子,但是……但是……奴才真不好说啊!」
「不好说就算了。」燕林惜抱着手在殿里来回转,「对我有点性趣也很正常,不过应该谈不上爱,不然也不会想着要把我从龙椅上拉下来了。」嗯,有性趣比喜欢差点,喜欢比爱差点。但不管怎样,有意思总比没意思强。那他能够有针对性地进行些设计……
俗话怎么说的?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对,没有什么是比爱更盲目的,只要让这个怀王爱上自己,那他就能够把这高傲的混蛋任意搓圆捏扁,玩弄于股掌之间。哈哈哈!燕林惜叉腰笑,老子是天才!
寝殿的隔间,小闵子端着食盒躬身站着,老太监拿着银针一样一样试过去,之後又有另一个少年拿了银匙,小心翼翼地在每样菜点里挑出一点试吃。
「王爷,无毒。」老太监低声回报。
「嗯,端去吧!」怀王手一挥,小闵子躬身一礼,小心地端着食盒从小门退出,绕个圈子走向燕林惜的寝殿。
「王爷这么小心做什么,」怀王的身後,一个青年摇着洒金玉骨扇,姿态潇洒,神情轻佻,「他若就那么睡死了,对你岂不是更好?」
「他死了我能得什么好处?」怀王一挑眉,冷笑了一声,「他死了,我也坐不上那张龙椅,反而要落下弑君纂位的骂名。只要他活着,那些老夫子们就拿我没办法,太皇太後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更便宜老子办事。所以他可死不得,我要让他活着,活得比谁都滋润!」
青年用扇子捂了嘴,一双桃花眼微挑着笑了起来:「王爷还会怕了名声,怕了那些老夫子?怕是王爷心里舍不得美人吧!」
怀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墙。那墙上嵌了数面水晶,从寝殿里看,不过是墙上所绘的国色天香图中碗大的数朵牡丹,从隔间里,却正能够将殿内的景像透过来。怀王和那青年能看到燕林惜和小福子的身影,只是两人在说什么,他们却听不见。
「燕氏掌着这个国家已逾五百年,该是时候换换天了。」青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怀王听,只是怀王神色不变,不喜不怒,彷佛什么也没听见。
水晶镜中,小闵子端着食盒走了进去,将饭菜摆好之後,由小福子拿了银筷先一样样试吃一番,才另取了镶金的筷子递给燕林惜。
「这筷子重死了!」他一边抱怨,一边翻着菜,「怎么都是素的,没肉?」
「陛下您不喜吃肉……」
「谁说的!」燕林惜把筷子一扔,「那是以前,我现在重活一回了,偏要改一改,以後捡那些鱼虾肉蛋,只管好吃的都给我送来吃!」
小闵子等燕林惜狼吞虎咽把饭吃完了,收拾好东西退出来,又绕回隔间将他的话向怀王学了一遍说:「陛下可真是怪了,自小不爱吃荤腥的,怎么这次醒过来,不只性情变了,连口味也改了?」
怀王沉默了片刻问他:「你可看清了,他还是那个他?」
小闵子知道怀王所问的为何,点头说:「陛下昏睡之时,除了几个太医、奴才、几个擦洗换衣的下人及王爷您没人近得了身的,何况他醒来之前,奴才和小福子刚为他擦了身,身上胎痣都在,绝对不会有假……只是这性子……」
「是本人就好,性子变不变的也没什么关系。」怀王挥了挥手,「这几日你盯紧些,别让他瞧出什么不妥来。」
「王爷请放心,奴才自小跟着陛下,他绝计想不到奴才是王爷的人。」小闵子跪下行了一礼,才又出去了。
怀王闭着双目,突然开口问道:「无涯如何看待此事?」
挥扇的青年撇了撇嘴:「只有天知道。」
怀王一笑,睁开双目,从椅上站起:「不错,管他如何,反正人活着就好。在这小小的宫苑中,随他变成什么样,对我也无碍。」衣袖一挥,带着名为无涯的青年便走了。
第二章
吃饱喝足之後,燕林惜突然起了兴致,让小福子帮自己穿戴整齐,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十个美人姬妾。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小闵子给拦了下来。
「陛下,您现在不能出去。」
「为何?」这是他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院子,想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也不行吗?
「这……」小闵子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小福子。
「是怀王下的令。」小福子走上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宫里宫外的禁军都是怀王的人,他早在殿外加了防卫,说是怕您龙体未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所以,这里的人是不许进也不许出的。」
燕林惜眉头皱了又皱,像他这样,不就是被怀王那小子给软禁了吗?什么阴谋阳谋的,连个寝宫也出不出,还谋个屁啊!
「他到底想干嘛啊?」他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是想篡权夺位,皇帝被毒昏迷之後,明明能够直接除了他然後另立新帝,为什么还要让人救他这么麻烦?如果怕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拿了他的玉玺盖个朱砂大印就好了啊,再拖几个替死鬼诛了九族,干净俐落,没有後患。
小福子看燕林惜面色不太好看,忙宽慰他说:「您刚醒,确实也不适合出去劳累。不如先在这院子里透透气。如果想见娘娘们,奴才让人去传个信,请娘娘们错开来,一个个过来见您,这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样,能出这个屋子也行。燕林惜点点头,小闵子帮他拉开了房门。
屋外阳光明艳,清风送爽。燕林惜双手高举,狠狠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精神一振。虽然因为睡得久了,还有些腰酸背疼的,此刻他也管不了许多,拎起衣角,就在院子里乱转开。
寝宫的後花园还是比他想像中的要大了很多。白杨翠柳,繁花碧草,修整得十分悦目舒畅。燕林惜大大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乐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听着耳边轻风拂叶的沙沙声,间夹着几声鸟雀的啭啼鸣,摸摸路边奇石光滑的石面,再闻闻硕大牡丹的花香,燕林惜觉得,这万恶的帝王家,其实住住真得挺好。
走了两步,燕林惜远远瞧见在那花丛中似有几个人影,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过了一架小小木桥,就见两名身着翠衫绿裙的小丫头臂上挎了竹篮正在摘花瓣儿,花丛外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坐在假山石上,手中明明拿着册书,却一眼也没看,只用手托了腮,定定地看着小丫头们摘花。
燕林惜停下脚步来。这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看起来应该是宫女,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太监。
「他是谁啊?」燕林惜忙拉了跟在身後的小福子小声问道。
却不料他这一出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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