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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送到了阳台之上,邢亦终于离开了这里,回去看昨天睡在了他的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生物钟一如既往的准,邢亦回去的时候他刚好睁开双眼。看到邢亦他有着一瞬间的惊愕,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了看并不属于自己的卧室,他自若的起身,淡淡地问邢亦:“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他这是准备当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邢亦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猜不出此刻苏恪的内心是不是又恢复了强大,从而认识到了昨夜的疯癫。

而明明此刻少年平静得像一轮夜月他却觉得比昨夜更加难以应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是谁说的?

邢亦有些担心,捏了又捏鼻子却始终想不出该怎样应对,只好干巴巴地回答:“牛肉汤。”

接下来这一天都平静地仿佛他未曾离开过的之前的那三个多月一样,一度他都要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他做的一个梦,直至当天夜里,他终于确定,那并不是梦。

昨夜的那一点那一分那一秒,邢亦准时地从梦中惊醒。

这一次惊醒邢亦的并不是苏恪的野蛮,今夜的苏恪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没有那把顶端被磨尖了的石尺也没有那把石锤,今夜的苏恪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他怔怔地看着邢亦的双眼,半响,轻轻地伸出手指触了触邢亦的睫毛――好像邢亦是假的一般,他忍不住要伸手确认。

及至确定了,他才满意地缩回了手,同时一朵满意放松的笑容如同昙花一般在他嘴角微微绽放。

转瞬即逝,却是无比香郁。

从短暂的惊艳中回过神来,邢亦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恪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不再义愤,但内心还在恐惧着失去吗?“

同时他注意到苏恪的身影要比平时机械,仿佛在梦游一般。

似乎他在哪本典籍里看到过有些受过严重刺激平时又太过压抑自己的人会在梦中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醒来之后却完全不会记得梦里他曾经做过什么。

或者苏恪此刻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当中,而今天早上的平静也并非内心的强大,而根本就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夜里做了怎样的事情?

邢亦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在脑子里怎么翻都翻不出究竟是哪本他看过的典籍上面这样讲过,他看过的书籍太多,算得博闻强记,却往往一目十行,远远达不到过目不忘,更别说严谨到只字逐句的记得,甚至偶尔还会因为储存量太过庞大而发生记忆错乱,因此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大脑在想不通之余自作主张地杜撰了点什么出来。

思索再三,邢亦决定:再观察一夜!

第三夜,准时准点,苏恪如期而至,这一夜他的所作所为与前夜总体来说分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只是触碰邢亦眼睫的手指这次勇敢地碰了碰邢亦的脸颊。

少年的手指光滑幼嫩,带着一点微微的凉意蜻蜓点水般浅触即止,也许是因为紧张,邢亦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好在苏恪很快就走了,心脏又慢慢平复下来。

今夜邢亦明显地感觉到了,在苏恪眼里其实他是存在的,又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苏恪只当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虽然可以看得到他的一举一动,可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跟自己臆想出来的人互动,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平时那个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被释放的自己,这样的苏恪不会再因为谨慎而裹足不前,而遵从于自己心中的那个天平并勇于对他举起“裁决之刃”,及至心中愤恨稍减之后又因为恐惧他的再次消失而一再的过来验看――这些都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苏恪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实际上,他觉得,若不是这次突然的离开伤得苏恪狠了,也许终这一生他都不会发现苏恪对他的在意已经强烈到了这个地步!

是该这样日复一日地纵容他发泄下去以免他郁结在心最终崩溃还是应该及时遏制这种非理性状态的存在?

邢亦一本又一本的在自己的脑子里翻着所有与之相关哪怕擦边的典籍,最后发现,这种有关心理与精神方面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他所长,此刻哪怕杜撰也杜撰不出来什么。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邢亦唾弃地轻骂了自己一声,决定采取紧迫盯人的态度,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要看着苏恪入睡,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看自己就在他身旁之后他还会不会有去找他以确定他在不在的举动。

第二天,又是惯常的一天,吃了晚饭之后邢亦确没有消失,而是亦步亦趋地跟进了苏恪的房间。

苏恪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自顾自的上床冥想。

双腿交叠,五心向上,邢亦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恪这个似乎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坐姿,看着他迅速的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不由往更深入的方向去猜想。

自己曾经试探过这个少年的秘密,而当时,他是那样的讳莫如深,甚至用惊怕为掩饰来抵制他的试探。就算此刻,就算他们已经实实在在的相处了三个多月,而这三个月又是何等的平淡,实际上他们之间除了熟悉也没有任何进展,以他谨慎的性格绝不该在清醒的时候这样放心地在他面前展露这样的秘密才是。

然而这才是开始,两个小时的冥想完毕之后,苏恪又依次进行了水、火、风、土、金五种元素凝结的练习,邢亦惊愕地看着他的指尖时而凝结出一个小小的水球,时而凝结出一个浅浅的火球,又时而有风在他指畔飞翔,有流沙从他指间滑落……

☆、第11章

苏恪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坦陈自己的一切吗?

他究竟何德何能!

邢亦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最终停止了一切练习,轻轻拭去额头的薄汗,随后飞快地进入了睡眠。

值得欣慰的是,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就在身旁,这一夜苏恪再没有醒来去寻他。

或者说,再没有梦游。

第二天,吃了早饭之后邢亦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督促着苏恪开始体能训练,而是以一种坐等拉家常的姿势看着苏恪洗碗。

也许是心有灵犀,当然最可能的原因还是邢亦的姿态太过明显,洗完碗后,苏恪默默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来自龙星,是承古帝国的二皇子。”

邢亦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人类走出地球之后因为秩序的混乱,强者的缺失曾经有过一个非常长时期的动乱,经济、科技,甚至某些地区的社会制度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倒退,帝国、皇朝等都是从那个时代产生并最终延续下来的,承古帝国不幸就是这种制度倒退产物中的一个。

做为一个博览群书并号称过目不忘的天才,邢亦知道有很多诸如联邦、合众国这种较为先进的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的国家制度存在,甚至听说银河最边缘还有个小小的共产主义国家,又做为一个有着游侠精神的人,他对于帝国这种本该只存在于远古时期的存在感到相当的不合理,因此语气未免就带上了一定的艰涩。

苏恪的态度却是相当的平静,因为出身底层,又因为年纪原因,其实他并没有接受过相当系统的教育,对于这个时代仅仅从身边人的口口相传中,小学死板的课本上以及极少的几次上网经历中得到少量的认知,而往往最是帝制国家最注重愚民教育,关于其他众多的制度格局苏恪从来也没接触过,因此他并不觉得帝制有什么违和。

何况,苏恪前世所处的魔法世界完全由帝国构成,帝国在他眼里是再合理不过的存在。

又有,魔法师在帝国的地位相当超然,尤其苏恪的老师贝特还是圣魔导师这样一个近乎神的存在,那些高人一等的皇子、公主他从来未曾放到眼里过,眼下他得以再修魔法,邢亦的皇子身份对于他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最终苏恪未发一声,默默地等待邢亦继续说下去。

邢亦倒也不奇怪苏恪的淡然,不是出于对苏恪冷静的了解,而是他自觉这身份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顿了顿,邢亦接着又说:“所以,我并不像你所以为的那样是被遗弃在MZ13号上的一员,我是自主来到这个星球上的――来找一个必然会被遗弃在这个星球上的旧日的好友,因为,他是个在逃的反叛军。遗憾的是,我低估了MZ13号地标环境的恶劣程度,飞船降落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卡进了一个矿洞里,飞船本身也因此有了一定的损伤,因此我才会找到这栋楼里来。前阵子,我在这栋楼里收集了一些材料,然后就想回去试试能不能把飞船修好,所以才会消失了这么多天。”

这可以说是一段相当匪夷所思地自白,以苏恪现有的逻辑怎么也明白不了为什么皇子会跟反抗军成为了朋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邢亦完全的交待了他的来历,没有一点隐瞒。

也许,这只是对于他昨天晚上所作所为的一种礼尚往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正在逐渐的相互了解,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修好了吗?”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嗯?”

邢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刚才他那段话里爆点颇多,至于飞船的修缮,这倒算是小事了。

“我是问,飞船修好了吗?”

苏恪详尽地解释。

邢亦摇头:“没有……缺的材料太多。”

说到这里邢亦嘲讽地笑笑:“这个星球被利用得还真是彻底,连修补飞船最基本的金属我都很难找够。”

其实飞船离这里并不远,否则他也不会失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来,从而遇上苏恪。而他之所以会在外面蹉跎了这么久,绝大部分时间是用来找金属了。

“金属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地想办法。”

苏恪一伸手,手心出现了几颗闪光的金属颗粒。

虽说这个矿群的金属矿石早就被开采殆尽,但其残留下来的石头并不就只是石头,其中仍然含有或多或少的金属元素,等他凝聚元素的能力再有所增加,自然可以一点一点的将它们凝练出来,积少成多,最终足够邢亦使用。

邢亦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早就没了昨晚初见时的惊讶,也没有因为这几颗金属颗粒过于细小就以为他这句话中安慰的成分居多。那是一个他无缘涉猎的领域,其实他挺愿意对之抱有期待,但是……

“还有好多信息元件也损坏了,这些信息元件修复所需要的材料也很难找到。”

邢亦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MZ13号不止只有Fe1363号旷工宿舍不是吗。”苏恪平静地指出。

“你既然能离开这么多天,那么就一定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总还有些能利用的信息原件被忘记或者被剩下,而以你的手段也一定可以把它们改造成你可以利用的。”苏恪说的相当理所当然,对邢亦的能力充满了毫无来由的信心。

“你这样热心于帮我修缮飞船似乎……”邢亦双手交叉,有些费解地问:“不再介意我的离开?”

苏恪看进了邢亦的双眼:“你再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告诉我,是吗?”

不是不会留下他一个人,而仅仅是不会不告诉他,这样的请求简直可以说是卑微,然而越是卑微的请求承诺起来分量就是越重,这意味着不能有哪怕一次的疏忽,哪怕最短暂的离开也不能悄无声息,这对于他随心所欲式的自由主义来说是一次相当沉重的考验!

沉默了良久,邢亦还是慎重的的点了头:“是!”

苏恪闻言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即莞尔。

接下来似乎再没有什么需要这样开诚布公地恳谈,苏恪起身去开始今天的体能训练。

看着苏恪的背影邢亦突然发问:“今天晚上我是不是不再需要去守着你睡觉了?”

这份询问突如其来又意味深长,苏恪的身形顿了顿,随即他清晰地回答道:“是。”

邢亦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苏恪出了一会儿神,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内心种种的挣扎,关于将这个人彻底赶出心房还是完全掌握在手心里的选择,然后静静地回答:“因为我只能死死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

就像紧紧抓住那张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变异鼠皮。

因为拥有太少,所以不想再失去。

邢亦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攻心为上!

至此,一切都已经清晰明了,无论是那天夜里的惊心动魄,还是另外两夜隐忍的恐惧,抑或是昨天晚上的重磅坦诚,一切不过都只是这个少年对他所使用的攻心之计,而且,很幸运的,他赢了。就算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升不起哪怕一星半点的恚怒,因为这些设计通通来源于他对他的依恋。

其实就连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仍然还属于攻心的范畴――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这是怎样一种令人怜惜的境地,得了这一句的他又如何才能直面自己的无情?

而这些何尝又不是这个少年真正内心的体现?

只是,被算计的这样彻底,自己还那样认真惶恐的好几天,真是……相当没面子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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