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马蹄声突然响起,崔一凡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跳崖的这一副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温情缱绻
即使徐清心里有数,知道萧逸这十年来功力必定大涨,可当他们一同跃下山崖之时,他仍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纵跳在悬崖峭壁之上,也是如履平地,相当轻巧稳当。
不过瞬息的工夫,他们已经安全落在涧底柔软湿润的草地上,之后他们一直沿着溪流往西面而去,越往前走,整个山谷的瑰丽风景就越完全地展现在他们面前。“真是一处世外桃源!”特别是当他们站在那一大片开得烂漫夺目的桃花林前时,徐清更是忍不住出声赞叹,不住地眺望四周,一时半儿却也览不尽这诸多美景。
然而与他并肩站立的萧逸却摇摇头,周围的景致吸引不了他一丝一毫的目光,他此时正将全部的神情贯注在旁边的人身上。在他眼中,若是少了一起看风景的人,再美的景致也成了摆设,看得无滋无味,又有什么用呢?
可现在他不会再去烦恼,再去牵挂,再去忧伤,因为他已经得偿所愿,终于找到了看风景的人。
他们在林中漫步,携手一同欣赏着这鸟语花香,落英缤纷,沉浸在一片祥和甜蜜之中,后来徐清走累了,两人坐倒在一棵桃树下休憩。徐清枕在萧逸的大腿上,因为这一天当中出现的无数次波折,因为赶路的劳累,他的眼皮子逐渐耷拉下来,在放下了一切包袱之后,在心爱的人身边沉沉睡去。
但他的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喜悦之色仍还没有从眼角眉梢退去,即使睡着了,仍显得轻松惬意,无忧无虑,仿佛在做一个前所未有的美梦。萧逸温柔地注视着他,屏气敛息,仿佛怕惊扰他,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落在他面颊上的一片花瓣拂去,然后低下头,在上面落下轻轻一吻。
“感谢上苍!”萧逸双手合十,站在溪边,暗自祷告着。多亏上天的垂怜,将那人重新送回自己的身边,了了他的终生心愿,不至于让他再苦苦思念,伶仃孤苦。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缓缓转身,因为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萧叔叔,”来的人是崔一凡,只听他说道,“我照你的吩咐把东西都买来了。”他过后又搔搔头道,“不知道师叔醒了没有?”其实他对这两人的关系心中已有了几分知晓,只是他师叔不说,他当然也不好多问,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般。
萧逸说道:“你先去生火,我去看看。”
徐清缓缓睁开双眼,从睡梦当中醒来,看了看四周,眼睛在片刻的恍惚之后很快恢复了清明,在摒除了一切烦恼杂念之后,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心安。
遥望四周,是一片昏暗静谧,前方的石桌上点燃着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周围的景物,可以看出这是个陈设简陋的石洞。他知道一定是萧逸见他累了,睡着了,才将他抱到这里来的,这里或许是他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一想到对方的悉心呵护,缱绻柔情,徐清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意,脸上荡开一抹笑容,暗叹自己何其幸运,不仅死能够复生,而且在历尽艰险之后能够再次与他重逢。他下了床,提起桌上的油灯,从左手面的一道石门当中走了出去。
他在经过前面的通道时,忽然看见左手面的墙壁上有道石门半开着,出于好奇,他便走了进去,举灯往前一照,他略微吃了一惊,依稀之间看到有个人影出现在对面的墙壁上。
他再提灯仔细一看,眼中的紧张与警惕之色顿时完全消退,他仔细地凝视着挂在对面墙壁上的画像,端详着画中之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之后这抹惊讶也都化作了满面的笑容。他凝望着画上之人,而画像上的人也自神态祥和,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抚摸画上之人,自语道:“是我十几年前的模样,想不到他还替我画了幅画挂在墙上,他可真是……”
徐清笑着摇了摇头,眼眶蓦地有些湿润,他赶忙扇动几下眼睛,好止住内心的翻腾情绪。灯光一晃,正好晃到了他身体一侧的石桌上,他的视线下一刻就被放在上面的两个木雕给抓住了。当他看到它们时,他的脸上又再度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神情。
他伸手捉住其中一个木刻的娃娃,将它放在手掌心当中,慢慢地摩挲着,细细地打量着,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惊讶之色很快化作了满脸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个铁定是我了,也不知道他刻了多久了?”
他又伸手将另外一个拿了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刻得不大像,他对自己倒是挺谦虚的。”他将两个木雕娃娃并排放在一起,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缓缓说道:“这两个看起来是一对的。”
萧逸走到石门口,往里面一张望,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不知怎么地,在看到徐清手里捧着那两个娃娃端详时,他往前迈出的脚一缩,又退了回去,好像是对方刚刚说出的话戳中他的心思,使他心头浮现出一抹羞赧,不敢再走上前去。
萧逸的到来没有惊动到徐清,他仍还拿着那两尊娃娃,饶有兴趣地看着。萧逸瞧着他那笑意盈盈,爱不释手的模样,知道他喜欢自己做的这两样小东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再听他说到“这是一对”的话,好像由此及彼,这三个字都落到了他两人的身上,内心更是生出无限的欣喜与激动,情不自禁地就要上前揽住他。
此时徐清已经将那两个小东西重新放回了桌上,他刚一转身,猛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黑影,吓得他惊呼了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失手将放在桌沿的油灯打翻。萧逸急忙抱住了他,扶住了即将倾倒的油灯,出声道:“阿清,别怕,是我!”
待看清楚了来人,徐清才松了口气,喘了片刻,说道:“你怎么站在后面不出声?”
“我、我……”萧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眼睛,满脸地歉意,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看你看得入神就不想打搅你,阿清,你没事吧?”
徐清摇摇头,见他这副样子怎忍心再责备他,再者这是无心的过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看看挂在墙上的画,又望望桌上摆着的木雕,笑着问他道:“这都是你弄的吗?”
“嗯!”萧逸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吗?”
徐清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很喜欢。”
萧逸听到肯定的话语,心里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开心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两人在荧荧的灯光下,手握着手,相互凝视着,彼此的眼眸都晶莹而剔透,蕴含着无限的深情与温柔。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柔和的灯光在石壁上投下两条影子,那两张面孔渐渐靠近,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两条交缠在一起的人影才慢慢分开,萧逸握着徐清的手说道:“阿清,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出去走走吧,山洞里阴冷,对你身体不好。”两人携手走出山洞,早有崔一凡等在外边,见到他两人终于出来,忙迎了上去。
只是“师叔”两个字刚喊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欲语又迟,明显是想到了之前在小树林里看到的情形,怕他师叔仍还放在心上,生他的气,不理睬自己就不好了。徐清见着了崔一凡自然也是高兴,只是也与他一样想起了那桩事,心里不免感到尴尬,想了一想,突然松开了握着萧逸的手,朝崔一凡走去。
萧逸见徐清松开了自己的手,明知这样做在小辈面前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心头仍是生起一股失落感,暗自后悔自己之前的亲吻举动或许太过鲁莽,毕竟有别人在场,确实也该收敛。
崔一凡见徐清向他走来,脸上笑眯眯地,看不出有丁点儿生气的样子,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唤了声“师叔”,徐清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边,低声问他道:“小凡,你老实说,先前在树林里都看见了什么?”
“师叔,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你可别生气。”崔一凡支吾着,小心翼翼地偷瞧他的脸色。
徐清倒没多大的反应,他沉吟片刻,慢慢说道:“小凡,师叔我老实跟你说罢,我和你萧叔叔的关系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崔一凡拖长音调“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却又有一种如释重负感,那是因为他的师叔告诉了他真相,这就表明他师叔不会在意他先前的偷看举动了。
然而徐清见他没有多大反应,甚觉得反常,他本还以为这孩子在得知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之后会吃惊一阵子呢,不由追问道:“小凡,你想说点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前因后果
崔一凡想了一想,笑道:“依我之见,萧叔叔与师叔倒是挺相配的。”
“哦?”这下子,不光徐清,就连站在对面那边的萧逸也惊讶起来,不想这个孩子这样通情达理,竟能顺理成章地接受这件事,使得徐清更加疑心这不是他的心里话了。
崔一凡见他们两个人满腹狐疑的样子,猜得到他们脑子里的念头,再度笑了笑,说道:“师叔,萧叔叔,你们听我说。”
他原本得知他的师叔与他想念多年的至交好友竟是这种关系,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只是吃惊之后,再仔细想一想,似又觉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两个本来就该是一对儿。而且他也是打从心底里为他师叔高兴,为他师叔终于有了归宿,不会再像以前在那样孤单一人,抑郁寡欢。
这些年来,在凌青山上,他是见了太多他师叔愁眉不展、形单影只的情景,知道他心里念着一个人,只是苦寻不到,至死都是孤身一人。他曾猜测他师叔心中思念的会不会是他所喜欢的人,是一名女子。现在看来果然是被他猜中了,只是猜错了性别。
不过只要他师叔喜欢就好,他又岂会置喙;再者,他掉下瀑布,被萧逸所救,是亲身感受到了对方对他师叔是怎样地情深意重,他得知师叔死讯之后的反应以及山洞当中的那些画像诗词就是最好的证明。两个有情人在经历了悲欢离合之后能够终成眷属,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听完了崔一凡的话,徐清与萧逸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浮现出惊讶之色,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竟比他们本人还要看得清楚透彻。徐清摇头叹道:“倒是我自己多想了。”这也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洞边摆放着一张石桌和三个石墩子,这都是从山洞里搬出来的,徐清一看到上面凿出来的棋盘就笑着问萧逸道:“你平常还是喜欢一个人对弈吗?”
萧逸点点头,随即又道:“以后可是两个人了。”
徐清摆手道:“我可不跟你下棋,我老赢不了你。”
萧逸道:“我以后会让着你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崔一凡提着水壶回来,分别给两人都沏上水,徐清让他坐下,虽然他也很想将自己自死而复生之后这些月来经历过的奇遇一一讲给他们听,可眼下他最在意的还是崔一凡的经历,想要知道他跟萧逸是怎么遇上的,是否像沈唯心等人说得那样在途中被人所害,是萧逸救得他,他们又怎么会碰巧出现在碧梧山庄?
崔一凡略一思忖,便将当初他们几个同门出行的目的,中途发生的变故,以及掉下瀑布被萧逸所救等一系列事情都细说了一遍,中途萧逸偶尔出声补充一两句,徐清很快就知晓了事情的原貌。
其中的一波三折听得饶是徐清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也是震惊不已,又气又怒,崔一凡可以说是他的半个徒弟,猛然间听到自己的徒弟被同门师兄弟设计毒害,这还叫他怎么沉得住气,忽地从石墩子上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果然被我料到,真是岂有此理!”
随即“啪”得一掌打在石桌上,只是片刻之后,他嘴里发出一声痛哼,只见收回的手掌心上明显擦破了皮。原来是他气愤之下,一时忘了自己没有了武功,不过依着往日的旧习惯,拿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这又是张石桌子,表面粗糙不平,他这一使劲,手上吃痛不说,可不得蹭破皮嘛。
然而比起这点小伤痛,最让徐清在意的还是自己在两人面前丢了脸,不过拍下桌子,竟然还能受伤,急忙将手收了回来,手掌心对着衣服蹭了蹭,就想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然而他的这番小动作又怎么逃脱得了一旁萧逸的眼睛,他那只手立即就被眼疾手快的萧逸给捉住了,只见他皱着眉头,紧张道:“我瞧瞧,受伤了没有?”
徐清见他既然发话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将手心摊开,淡淡说道:“不过蹭破了点皮,不必紧张。”
萧逸见他手上确实只是擦破了点皮,微微出了点血而已,方才放下心来,只是柔声叮嘱他道:“以后还是要小心。”
徐清见他这样小心翼翼,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不禁一暖,那点微不足道的尴尬之意早烟消云散,也自含笑回他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咳咳!”崔一凡见眼前的情形实在微妙,他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回避较为好,因此站起来对着两人道,“水壶还架在炉子上烧着呢,我得去看看。”说罢不等两人说话,就一溜烟地跑了。
萧逸给徐清检查手心的伤口时,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他的手腕处隐约有道狭长的伤痕,急忙握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袖管捋了上去,一只白`皙细瘦的手臂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萧逸一看到横在上面的数条狰狞伤痕就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眼中毫无意外地显出震惊的神色,突然猛地抓住徐清的肩膀,惊声问道:“这是谁干得?”
徐清见他乍然变色,就连原本温和的双眼也变得凌厉起来,暴戾之气蠢蠢欲动,他急忙安抚他道:“你别担心,这些伤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没有大碍了。”
“是谁?”
萧逸望着那些在他眼里显得格外怵目惊心的伤痕,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他突然捉住徐清的另外一只手,捋起上面的衣袖,果然如他所料,另一只手臂上也排列着数条伤痕,看得他握着徐清胳膊的手不住地发抖起来。
徐清与他十指相交,一面安抚他,一面回答道:“他叫司马,就是先前在山庄屋顶上跟你交过手的那个青衣人。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来话长……”他随即暗自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与司马的那些纠葛,他即刻烦恼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将这段事情跟他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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