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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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武三思死后,韦后立时失了个情夫,安乐公主李裹儿亦失了个老公,一时按捺不住,便弄了几个年轻健壮的和尚到宫里来,为了遮人耳目,就将这些和尚扮作太监,终日留在宫中y乐,外人自然难以发觉。

而今日这两个和尚,一个因寺中有事,一个因近日身体有恙,床上威风大减,经韦皇后恩准离开,不意竟撞在辛钘手中。

辛钘听了那太监的说话,不禁暗自一笑,心想:皇帝、皇后又怎样,我才不怕他们呢,谅他们也没本事动我一根头毛。

他心里虽然这样说,口里却连声多谢,接着问道:幸好有老兄提点,若不是要闯出大祸来了。在下姓杨,不知老兄如何称呼?

那太监道:我叫高力士,现任宫闱丞之职,刚派在皇后身边办事,所以才这样清楚。我见杨少监你年纪轻轻,便做了个四品官儿,可真不简单呢。

辛钘虽然和高力士相识不久,却见他豪爽不羁,意气相投,对他不由产生好感,笑道:高大哥,不妨与你说,我这个殿中少监,虽不是用金钱买来,但都是有赖他人之力得来的,实在惭愧得很。

力士笑道:这个也是没法子的,说句老实话,现在这个势头,即令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要堂堂正正考个七品官,恐怕也非易事。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东西没见过,朝廷上那些王侯将相,又有多少个是宏儒硕学之士,还不是裙带相动,阿谀谄媚得来的。

辛钘也找不到说话回答他,只是唯唯点头。念头一转,忽地想起李隆基来,暗道: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老哥知不知道?左右无事,倒不如现在就去告诉他。

便向高力士问道:高大哥,我初到这里,人地两疏,有一事请兄台指教。

力士道:说什么客气话,尽管说出来就是。

辛钘道:我要到卫尉寺找一位朋友,想请高大哥指点指点路径。

力士问道:杨少监有朋交在卫尉寺办事吗?不知是哪一位呢?

辛钘笑道:他是我的八拜兄弟,现任卫尉少卿,名叫李隆基。

力士一听,登时大喜:原来你……你是隆基的兄弟,那实在太好了,我马上同你去找他,这边走。

辛钘笑道:你也认识我大哥?

力士喜道:何只认识,我和隆基已相识近十年了,后来他去了潞州,已多年没见面了,直到隆基回来才得重聚。啊!是了,少监你是姓杨,莫非你就是关中杨门的二公子?

辛钘愕然道:你……你怎知道?

力士道:隆基和我无事不谈,我又怎会不知。

二人一面走,高力士一面说他和李隆基认识的经过。

话说高力士,原来并非姓高,他是唐代潘州刺史的后代,原名冯元一,他生下来胸前便有七颗黑痣,却不知是主祸还是主福!后来他父亲给人诬陷,冯家被抄,父亲死在狱中,便连尸首也没有了。

力士的母亲领着三个孩子流浪街头,好不容易,才找到潘州城外的一座草屋安身。潘州地旷人稀,百姓一贫如洗,卖儿卖女几成时俗。卖出的女子,经调教后多转卖到北方为娼为婢。男孩子则大多被阉割,卖到宫里当太监,或是卖给富家当奴仆。

潘州这地方实在穷狠了,久而久之,阉儿竟成了潘州的特产。

说到高力士母亲,本是出身名门,嫁到冯家,丈夫虽是个从八品的小官,但公公是刺史,在岭南也算得上第一大家,没想祸从天降,为了三个儿女,卖得的卖,也维持不了几天便揭不开锅了,没法子了,只好取出唯一的金镯子来,打算变卖掉。

力士当时年纪虽稚,却甚懂事情,牵着母亲的手道:娘,金镯子是咱家的传家宝,万万不能卖。请娘就把我给卖了吧,好让娘、哥哥、妹妹能活下去。

母亲一把将他拽到怀里,哽咽道:我的好儿子……

他母亲实在舍不得,想到若卖女兒,必沦落为娼,而两个儿子,大儿子呆板,为人奴仆少不得多挨打骂,小儿子机灵聪颖,是她最疼爱的,又怎舍得卖去,真个手心手背都是r,割那一块都痛啊!

力士跪下地来,哭着求道:娘就卖了我吧,咱家还有哥哥妹妹,冯家是不会断根的。再说,孩儿会照顾自己。

这一番说话,根本不像出自一个十岁孩子的口,使母亲更加难过,又怎舍得。

一日,有人告诉他母亲,客栈里来了一个行商,据说要买一个儿子,因妻子不育,年老无子,想买个儿子继承香火,只要孩子模样好,价钱是可以商量的。

母亲一听,觉得这倒是一条好出路,比买给人家当奴仆要好多了,便即赶到客栈,见了那个行商。最后谈妥价钱,以八匹绸缎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母子生离死别时,二人紧紧相拥,哭成一团,母亲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布袋道:儿,从今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儿子了,要听话。娘没什么给你,这袋子里是从金镯子落下的红宝石,看到它就是看到了娘,娘只要有点法子,娘一定会来找你。

直到母亲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开了客栈,力士牢牢捏着小布袋,跳着双脚,呼天抢地的叫:娘,娘……

直到看不见母亲的影子。

待他母亲走后,那行商叫他过来,吩咐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你以前的名字我不管,看你长得挺结实的,我看就叫你力士吧。

自此之后,冯元一便改名为力士,只是有名,却没有姓。

一天早上,那行商请来一个郎中,看去鹤发童颜,让人估不出他的年龄,看着力士不住地点头:好货,好货!有眼光!

走到他跟前,一把拉下他的裤子,力士大吃一惊,正待张口大叫,冷不防一团布塞入他嘴巴,接着一个黑布袋已套在他头上。

力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已被人抬起放在床榻上,大字似的给他们捆绑手脚。他眼睛无法看物,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胯处冒起,两眼一黑,便昏死过去,甚么也不知道了。

这个所谓行商,却是个人口贩子,让高士力落得个j存蛋打的下场。接着贩子将他转卖给药材商当家奴,专门伺侯女人洗澡。

转眼三年过去,力士已一十三岁,他自从被阉割后,每每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虽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却是徒具外表,并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曾听人说,阉童只有到皇宫里当太监,才可能有出头之日。可是要怎样才能进宫呢?力士苦苦思索,却不得要领。

武周圣历元年,力士终于等到机会来了,那年岭南出了一件大事。

岭南虽然荒僻,却是朝廷放逐人犯之地,几十年来,放逐至此的人数以万计,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岭南獠人在幕后者的策划下,突然聚众谋反,声势异常浩大。

消息传到京城,武则天遂命李姓宗室李千里为岭南讨击使,赴岭南平定叛乱。李千里曾在岭南被流放三十余年,武则天之所以选他,也是因为他熟悉岭南的缘故。

自从武则天上台以来,对李唐宗室大开杀诫,太子李贤、韩王李元嘉等都被赐死,诸王家族数百家或被诛戳,或被流放,李千里每想到此,总是不寒而栗。

便因为这样,他必须讨得女皇的欢心,方能安身立命。

这次到岭南,无论胜或败,送给女皇的贡品是不可缺少的。当李千里还未抵达岭南时,獠人已闻风丧胆,大半溃散。他几乎兵不血刃,便把尚余小部獠人铲除。前来迎接的泷州刺史恭维道:讨击使威振边陲,毛毛獠人岂有不败之理?李千里谦虚地道:全仰皇帝天威。我皇君临天下,四夷臣服,獠人谋反,简直自取灭亡。

泷州刺史热情地为讨击使洗尘,并挽留他稍住时日。

在岭南期间,李千里拜访了不少京城故旧,又谈及为皇上的贡品而犯愁,其中一人道:当今皇上喜好男色,不如在这里觅个私白回去,这可是岭南的特产啊!

李千里在岭南多年,自然知道私白就是阉童。那人又道:大人,我近日买了一个私白,可说人见人爱,绝对是岭南的珍品。李千里听见,登时动容,着他明儿带来看看。

次日,力士终于和李千里见面,他第一眼看见,心中已暗暗称赞,便和颜悦色地问他多大,因何要净身。

力士简要地叙述了自己的身世。李千里听了后,大为愕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当年他流放岭南,也曾受过力士的祖父冯智玳照顾,还一起切磋过武艺。一想及此,不禁暗暗叹息,正是:白衣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一代名将之后,如今竟沦落为阉童,李千里心里感慨不已。

第五回因祸得福

大军凯旋而归,力士随着李千里一起回京,大军进城的清晨,庄严肃穆地在明德门外列队。右金吾将军居中,讨击使李千里在旁。力士穿上一身军服,作为随从列在李千里右边。

力士骑在马上,显得十分激动,他被京城的雄伟和美丽惊呆了,完全不觉得半点寒冷。当太阳出来之时,京城的街鼓庄严地敲响了。

李千里为了让女皇喜欢,他必须教导力士一些宫廷礼节,并打通了司宫台代为传话。这日,李千里亲率一队人马来到大慈恩寺,为力士洗罪祷告,次日才派管家将力士送进宫里去。

司宫台前身为内侍监,管辖的太监有千多人,各司其职。力士发觉太监的分工很细,且相当严格,大多数太监只从事杂役工作,诸如打扫、膳食、衣冠、车马、粮草、花木等等,属于粗使太监。真正能够伺候皇帝、宫妃的只是少数,而能够得宠的,更是少之又少。

力士听说,有些太监进宫十多二十年,便连皇帝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老死在宫中的太监,一条破草席一卷,便像死狗般,抬出去埋了就完事。

李千里让他在宫中习惯几日,才与他道:我此刻就带你去面见皇上,倘若皇上能看中你,那是你的造化。到时一定要小心,稍有差失,轻则鞭挞,重则杀头,你要好自为之。

力士连忙点头。

力士跟随李千里身后,在太监的引导下,穿过几道长廊,最后来到武则天的寝宫。太监进去通报后,李千里领着力士踏入宫室,一同倒头便拜:臣李千里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一身艳丽的便装,在一堆花团锦簇的男女包围下,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妖艳。七十多岁的武则天,淡抹脂粉,头上依然满头青丝,竟不见一根白发。只见她微微笑道:今天有什么要禀告朕吗?

李千里道:启禀皇上,臣从岭南觅得一个私白,臣不敢自用,特来敬献皇上。

私白?

武则天饶有兴趣地问:私白是什么东西啊?

李千里忙道:启禀皇上,岭南当地把净了身的孩子称作私白。臣今次到岭南,刚好觅得一个绝品。

武则天听见,徐徐把身子坐正:绝品?好啊,让朕瞧瞧!

李千里一挥手,道:力士,过来拜见皇上!

力士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奴才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眉头一皱,她刚才还没注意李千里身后的太监,诧异道:这……这个不是宫里的奴才吗?

李千里道:请皇上恕罪,这孩子自岭南回来后,还不懂得宫中礼节,臣便将他先送入宫中调教,致还未来得及禀告皇上。

武则天点点头,说道:很好。抬起头来,让朕瞧清楚!

力士恭顺地抬起头,目不斜视的站着。武则天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眼前这孩子身材魁梧、相貌十分英俊,浑身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气。武则天漾出一抹笑容。

武则天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李千里眼里,不由稍稍安心下来,随听得女皇道:挺不错的孩子,就可惜净了身。

武则天才一说完,便觉自己失言,忙又道:既然你有心自己净身,那就留下吧!

李千里躬身谢恩,接着又道:皇上,这孩子不但知书识礼,而且会一点拳术,可以随时为皇上解闷。

武则天立时来了兴头:哦!原来还有这一手!

她不能否认,李千里在揣摩自己心思上确有一手,光看今日送来的私白,不但英俊威武,且能文能武,在宫中相信就不多了。

李千里道:皇上如有兴趣,可以让这孩子表演一番。

武则天听见,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当下道:好,就让他显显身手。

只见她把手一挥,几个太监立即动手,在场中整理出一块空地。

力士向武则天跪拜,道:奴才献丑了。

言罢双手抱拳,旋即腾身踢腿,出拳如风,虽不见功力怎样,也见功底不错。力士自幼已随父亲练过一些武功,离开母亲后,也没有间断过,这几年来,虽然没有很大长进,但现在使将起来,倒也有板有眼,不愧是名将之后。

武则天一面看,一面叫好,身边的太监、宫女也随声附和。待得力士表演完毕,武则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叫什么名字?

力士一一说了,口齿十分伶俐。武则天听后,笑玻p'道:你不就像个力士吗?还是力士比冯元一好听。冯盎这人朕倒听说过,他是先皇一朝的功臣,无怪你会耍拳弄棒,原来师出名门。既是名门之后,因何会净了身呢?

力士见问,便简短扼要地说了一遍。武则天听罢,问道:你可知道父亲犯了什么罪吗?

只见力士连忙跪下,叩首道:奴才当时尚年幼,不知家父犯了何罪?圣上英明,四海安宁。家父获罪,咎由自取。

武则天面无表情道:你很会说话。你父亲获罪,也未必是咎由自取。

接着口传圣旨,封李千里为右金吾将军,满面笑容道:你的礼物朕收下了,没想你这样好眼力!

李千里再三拜谢而去。力士便成为武则天的近侍。

伺候女皇的人非常多,略一计算,足有数十人之多。

力士因身壮力健,分管女皇沐浴一职。伺候女皇沐浴有十几人,各司其职,而力士的任务是备水。

武则天每天早晚各沐浴一次,每次沐浴需要十几担水,先由粗使太监挑过来,送到寝宫门外,再由力士负责把水提到浴池。接下来是调试水温,投放香料,最后是在池水洒上新鲜花瓣,任务便算完成了。

一切工作准备后,力士便站在浴室外伺候,等女皇沐浴完毕,再入内放水,打扫浴池。其它更衣、入浴等事另有人伺候,如女皇有事,会拉一下金铃,便有宫女应答。

在宫里时间长了,力士对武则天渐渐有些了解。武则天是个有胆识的皇帝,也是个非常荒y的女人。

力士进宫之日,正是张昌宗、张易之受宠之时。力士看到,二张每日都刻意打扮,涂脂抹粉,描眉施黛,口含j舌香,身配玉兰袋,弄得不男不女的样子,让人生厌。

宫廷里的荒y,让力士感到乌烟瘴气,而宫廷里的残暴,更使力士心惊r跳。

他处处小心办事,但还是惹恼了武则天。

一日,力士有事到奉宸府,刚来到府外花园,便见几个供奉在调戏一个宫女。

宫女见有人来,高声叫道:公公,救命!

力士知道,这帮供奉都是二张的人,是一帮j鸣狗盗之徒,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力士虽听见宫女叫喊,也只当没听见,低着头自顾走路。那宫女又连叫了几声,一个供奉笑道:什么公公?只是个无根的萍,没蛋的j,一个假男人,妳难道看中他了?好啊,我就成全你们!

指着力士道:过来!她要你这个公公救命,你就救她一回。让咱们爷们在边上瞧着乐乐。

另两个供奉跟着起哄,将宫女推到力士的怀中:快来呀!咱们倒要看看你是真男人还是假男人。

力士越听越是怒火中烧,两手握拳,隐忍不发。

三个供奉见他不声不响,以为好欺,竟上前来扒他的裤子,嘴里不干不净道:快让咱们瞧瞧,别混个真男人进来玷污了后宫。

便是泥人儿也有土性,力士听到这里,再也忍无可忍,挥拳往一个供奉鼻子打去,顿时血流满面。另两个供奉见状,同时扑上前去,一个抱头,一个抱脚,想把力士拖翻。力士毕竟有点功夫,一个扫腿,便踢翻一个,回手一肘,正中另一个肚腹,三翻四合,三个供奉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力士自知闯了大祸,匆匆快步离去,岂料他前脚离开奉宸府,宫中侍卫后脚便跟过来,一拥而上,把力士结结实实捆起来。

最后被送到奉宸府二张那里,二张令三个供奉以牙还牙,将力士拳打脚踢一番,仍不解恨,便向武则天请求,要将他发到推事院,交由来俊臣审理。经来俊臣审理的人,可说九死一生,就是不死,也得剥层皮。

武则天沉吟一会,一边是她的面首,一边是她的近侍,也不用相比,面首自然是她的命,而近侍只不过是块抹布。但回想力士的好脸蛋,这样被来俊臣废了实在可惜,便道:宫里有宫里规矩,用不着送推事院。念力士初犯,鞭笞二十,将他逐出宫去就是了。

便是这样,力士被逐出宫去,转眼已过了三天,这三日里,他都趴在小客栈的床上,背上的鞭伤实在疼痛难当。虽然鞭伤未愈,但他知道不能再挨磨下去,因身上的钱不多,至多只能维持几天而已。

在床养伤期间,他对自己拳打供奉感到十分后悔,确实不应该那么冲动。自己本来就是无根的草,没蛋的j,让人骂几句又打什么紧,给人扒下裤子又如何!

还不是让他们取笑一回罢了。自从成为阉儿以来,这段日子被人取笑还会少吗?

现在离开了宫廷,断了安身立命之所,他方知道独自谋生不容易,在皇宫里,自己虽然是个卑贱的奴才,但不愁衣食,一切也不用自己c心,但目前只离宫才三天,已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力士从口袋掏出那枚镯上的红宝石,赌物思人,母亲、哥哥和妹妹的样子浮现眼前,他们如今不知流落在何方?岭南距京城六千里地,恐怕今生今世也难有团聚的机会了!想到母亲的沦落,想到父亲诬枉而死,想到家庭的变故,想到自己的经历,他不由悲从中来,泪湿衣襟。

他屈指一算,进宫不过是半年,时间虽短,但这半年里,他已见尽宫中的腐恶、荒y、无耻、残暴,全都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左思右想,力士终于有了主意,打算去找讨击使李千里,当初是他将自己送进宫中,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说情,让自己重返宫里去。

这半年来,他没见过李千里,也没有他的音讯,李千里不知会否觉得自己忘恩负义了?力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记忆中寻到李千里的府第。

终于给他找到这个熟悉的大门,力士满脸堆欢的请求门房去通报,岂料门房只瞄了瞄他,告诉他李大人已经升官,在京外已有半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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