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冈亦有同感,挥手叫弟子们退开。如此每隔一段时间,便进入一对少女,不觉之间,前前后后来了十六人,排成两列。就在二人满肚疑惑之际,又见进来一个人,今次却不是少女,而是一个长相英伟的美少年,只见他当中而立,口唇启张∶“孤竹仙宫宫主驾到……”
话声不大,却远远送进每人的耳朵,个个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说话,显然是由内力而发。那少年说话一完,立即移步让在一旁。
王冈和东武听见“孤竹仙宫”四个字,登时呆若木j。在武林之中,皇帝的名字可以不知,但孤竹仙宫的名头,却无人不识。
惊愕间,一个蝉衫麟带的宫装女子缓步而入,身旁由两名黑衣少女陪伴左右,而三人身后,同时跟着十八名红衣少女。只见那宫装女子步履袅娜,年约二十出头,长得眉目如画,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当真是桃羞杏让,燕妒莺惭。
二人本就是好色之人,眼前见着这样的丽色,登时失魂落魄,目瞪口呆,打愣起来。
这个宫装女子不问而知,正是孤竹仙宫的大宫主孤竹若,只见她美目一抬,看见二人那发凯模样,心里暗暗一笑,但这种呆登登,色迷迷的目光,她还看得少吗?自不觉得什么出奇。只是像二人如此明目张胆,如此凯痴傻气,便连上前见面都忘了的男人,实在真的不多见。
孤竹若微微一笑,开声问道∶“请问哪一位是华门主?”
二人给她一问,立时醒转过来,二人连忙走下石阶,趋步至孤竹若跟前,同时抱拳一礼,东武道∶“不知宫主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在下东武,皆因门主身有微恙,不能恭迎,还请宫主恕罪则个。”
孤竹若轻点蚝首∶“原来如此。那么江二门主呢?莫非又是抱恙在身?”
东武见问,不禁呆住,江一豹被人擒去一事,焉能宣之于口,没的有损自家的声名,当下期期艾艾道∶“咱……咱二门主因有事外出,盼宫主见谅。”
孤竹若淡然一笑∶“既然如此,似乎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东武道∶“这个……这个……实在对不起。宫主移玉光驾,便请进内奉茶,在下顺便知会门主,看门主有何训示。”
孤竹若点头道∶“也好,其实本宫今次到来,确实有要事和贵掌门商量,不知能否让我见一见华门主,除了药石罔效的绝症,本宫尚可以帮忙。”
东武和王冈二人听见,不由一喜,东武道∶“这样就最好了!在下不妨与宫主言明,门主前时因中了j人陷害,浑身剧烈痉挛,遍体炙热,访尽医师无效,至今仍不见好转。”
珍。孤竹若道∶“听你之言,华门主是伤在人为的了?可知是什么人所为?”
东武摇头道∶“在下实在无能,没能看见是谁下的毒手,但据看守门主大屋的弟子说,却是一个蒙脸男人,无法看清那人的年龄样貌,只知道他的武功非常厉害,一出手便将数名弟子点倒在地。”
只见孤竹若一对柳眉微微绷紧∶“果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你带路吧,我想看一看华门主。”
接着望了望身旁的黑衣少女。
那名少女似乎立即会意,向王冈道∶“咱们的车马就在门外,你吩咐人好生照料,尤其那四匹白马,记紧要用上料。每一槽头只可拴两匹,这才有活动。空间,知道吗?”
那少女声如莺啭,话声清脆动听之极。
王冈听一句,便点一下头,一对眼睛只盯着这少女,心里暗道∶“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宫主固然绝色无双,便连身旁两个丫头都如此动人,倘若能和我快活一晚,便短寿十年也是值得的。”
当那少女说完,王冈仍是悠悠忽忽。
那少女见着,“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见了没有,凯根子。”
王冈立时点头道∶“知道,知道,在下立即去办。”
那两名少女见他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又掩嘴一笑。
东武在前引路,孤竹若徐步在后,两名黑衣少女紧随她旁,其余的红衣少女分成两行,鱼贯步进大厅。
进入大厅,东武停下脚步,说道∶“门主的房间在后进,敢请宫主稍移玉步。”
孤竹若缓缓点头,身边只带着两名黑衣少女,跟随着东武穿廊过室,终于来到后进的庭园,东武指着前面一间大屋道∶“这里就是门主的房间。”
来到楼上华贯南的房间,看见两名弟子站在门外,一脸颓丧之色,见四人走近,连忙躬身退在一旁,东武问道∶“因何不在房里侍候?”
一名弟子道∶“门主……门主正在生气,不许咱们进去。”
东武自然明白是什么事,再不多问,伸手敲了一下房门,说道∶“我是东武,有事求见门主……”
还没说完,房里已传来华贯南的怒骂声∶“不要再来烦我……嗳晴!”
东武朗声说道∶“孤竹仙宫宫主前来慰问门主……”
华贯南骂声又起∶“不见,不见……什么公主?呀,你……你说什么?”
东武道∶“孤竹仙宫宫主想看看门主的病况,弟子可以进来吗?”
华贯南还道自己听错,他虽然浑身酥麻疼痛,意识却是清醒,听了东武的说话,知道他决不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当即连声道∶“快请,快请……”
东武招呼着三人进入房间,却见华贯南正自勉力撑起身躯,东武抢步上前扶住,孤竹若轻声道∶“华门主不用多礼,且先躺下来。”
缓步走到床榻前,打量他一会,问道∶“门主与什么人仇怨这么深?竟会下如此重手!”
华贯南虽然浑身如蜂螫蚁噬,但在外人面前,仍是强忍住体内的痛楚,抬起头来,一张花容月貌立时跃入眼帘,心头坪的一跳,暗暗叫道∶“这……这是仙女下凡吗?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沉鱼落雁’这四字,用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了,不知她是“沉鱼仙姬”还是“落雁仙姬”不过谁都不重要了,二人既是孪生姐妹,样貌就算有些差别,相信也差不了多少。”
孤竹若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如此无礼的目光,若换作别人,肯定劈手一个耳刮子,或是掉头而去。但孤竹若却不同,反而微微轻笑,道∶“华门主一听我问起此人,竟然立即呆住,莫非这人真的如此可怕,连提也不敢提?”
华贯南连忙道∶“孤竹宫主请勿误会,其实是什么人下此毒手,华某至令仍不清楚,委实无能之极。”
接着长叹一声,一想到那人,不由恨得牙根痒痒,极欲撕下那人的r来吃。
孤竹若道∶“江湖上能懂得截脉手法的人不多,瞧来此人实非泛泛之辈。”
说着出手如电,在他胸膛腰眼各点一指。
华贯南鱼身颤抖了一下,随即疼痛全消,伸手在身上四处摸摸,再无异状,大喜之下,连忙翻身下床,抱拳一揖到地∶“多谢宫主仗义,大恩之德,华某没齿难忘,誓当衔环结草,报谢大恩。”
第十回 以售其j
孤竹若笑道∶“华门主不必和本宫多礼,只要华门主答应和我好好合作,接下来的好处,恐怕还多着呢。”
华贯南刚才听得“合作”两个字,心中已自嘀咕,孤竹仙宫原在冀东青龙河畔,后迁至山南道襄州,虽然和天龙门距离不远,顶多只有三日路程,但彼此闲向无往来,更从没瞧过面,因何宫主会突然来此,华贯南心想,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当下也不多想,说道:“宫主但有吩咐,华某自当鞠躬尽瘁。”
孤竹若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华门主暂且休息一会,本宫先行告辞。”
华贯南立即吩咐东武∶“请宫主到光武厅奉茶,好生侍侯。”
待得众人离闲房间,华贯南唤了门外两名弟子进来,说道∶“孤竹仙宫来了多少人,你们知不知道?”
二个同时摇头,其中1个道∶“刚才我二人1直守在房间外,全不知道外面岭生什么事。”
华贯南道∶“你二人出去看看,尽快回报。”
二人领命勿匆去了。华贯南越想越是不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二人回报,说孤竹仙宫一共来了三十多人,除了一个少年男子外,全都是手持长剑的女子。华贯南听后,两条浓眉聚得更深,心想∶“宫主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莫非想对咱们有什么不轨企图?既是这样,又为何出手为我疗伤,真教人想不透?”
只见华贯南在房间踱着方步,低头沉思,但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华贯南放弃胡思乱想,索性先会一会这个绝色宫主,看看她说什么,到时再作计较。换过了衣衫,便由两名弟子陪同来到光武厅。
进入大厅,已看见孤竹若坐在上首,身后站着两名黑衣少女,东武和王冈在下首相陪,看见华贯南进来,二人连忙离坐让过位子,站到他身后。
华贯南笑道∶“当真百闻不如一见。素闻孤竹仙宫两位宫主不但武功独步,且貌美无双,华某仰慕已久,难得今日宫主枉驾,诚然是蓬华生辉。”
孤竹若微微一笑,说道∶“华门主,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本宫今次到来,确实是为了一件事。门主请先退去门下弟子,咱们再好好倾谈。”
言语中气势人,颇有命令之意,俨然与下属说话一般。
华贯南听得一怔,但孤竹仙宫的名头,知道自己如何也惹不起的,加上孤竹若刚才露了这一手,功力之深厚,远远超越自己不知多少倍,其武功就更可想而知。便向厅上的弟子挥一挥手,众弟子自然会意。
就在东武和王冈跟随弟子出去时,孤竹若突然道∶“你二人留下来。”
二人听见暗暗欢喜,同一心思想道∶“没想她会如此看重自己。”
待得众弟子离去,孤竹若徐徐道∶“我先与你们说说我是谁,本宫乃孤竹仙宫的大宫主,可称呼我做孙夫人,也可叫我大宫主。”
华贯南心想∶“原来眼前的就是沉鱼仙姬,人如其名,果然半点不假。只是语气有点骄慢,敢情是在宫中倨傲惯的了。”
当下道∶“原来是大宫主光临,华某好生荣幸。”
孤竹若道∶“据我得知,华门主和卧云水庄甚有芥蒂,便连贵派的二门主亦落入他们手中,我说得对吧?”
三人均是一呆,东武心想∶“原来她早已知道二门主的下落,难怪她听我说二门主不在,却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华贯南点头道∶“既然大宫主知道此事,华某亦不再隐瞒,确有此事。”
孤竹若淡淡一笑∶“华门主被截脉手封闭了经脉,显然就是卧云水庄所为。但我相信,其实华门主心中早已怀疑,只是忌惮对方武功太过厉害,且又没有真凭实据,我说得对不对?”
华贯南不得不佩服∶“大宫主似乎什么都知道,华某敬服得很。”
孤竹若问道∶“这个仇你想不想报?”
华贯南切齿道∶“自然要报,那个家伙可整得我……”
那个“透”字未出口,便即想起给布带捆绑住阳具的情景,这等丑事,又如何能说出来。
孤竹若点头道∶“你这个仇我可以帮你讨回来,但必须听从我的说话,不得问我来此目的,不得向外人说我在这里,只要你能够应承我,自有你们的好处,怎么样?”
华贯南对卧云水庄实在是恨之入骨,难得她肯出手相助,自然一百个愿意,但他始终满腹狐疑,未曾释怀,问道∶“华某只想问一件事,大宫主因何会肯帮在下这个忙?”
孤竹若微笑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要对付的人,正是卧云水庄。”
此话一出,华贯南立时瞪大眼睛∶“这……洛圯就最好了,既然如此,华某听从吩咐,门内弟子任凭调用。”
孤竹若摇头道∶“这个就不用了。据我所知,卧云水庄主人名叫尚方映雪,还有一个妹妹叫尚方映月,都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对不对?”
华贯南点头道∶“没错,她姐妹二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据弟子回报,确是长相不错,不过要和大宫主相比,自然……”
孤竹若也不等他说完,截住道∶“你既然还没见过她们,又怎知二人不及我?”
说话时嘴含笑意,似乎很高兴华贯南的赞美。接着道∶“那个尚方映月正是我想要的人,时机成熟,我会将她擒来这里,到时你们对她要怎样便怎样,我绝不会干涉。但只有一点,决不能伤害她身体,我还要她为我办一件事。”
三人听见无不大喜,但华贯南毕竟是一门之主,况且天龙门一向挂着名门正派的旗号,此刻听见,当即道∶“擒得尚方映月当然是好,但这种让江湖同道不齿的事,本门绝不敢为。”
孤竹若冷冷一笑∶“华门主果然是正人君子。好吧,只要机会一到,本宫会通知华门主,到时有劳你身后这两位弟子配合行动就成。而为了今次的事,本宫可能要逗留十天半月,不知华门主可有安静的所在。”
华贯南连忙道∶“在江湖人眼中,天龙门虽然微不足道,但地方却多着,区区数十人自当不成问题。”
孤竹若道∶“但本宫向来喜爱清静,不会太嘈杂吧?”
华贯南摇头道∶“不会,不会。”
回过头向东武道∶“你去叫人将后山听?竹楼打理好,好让宫主入住。”
听竹楼共分有四进,位于天龙门东首,背山而立,四下竹影幢幢,屋前还有一个大花园,小桥流水,花木扶疏,果然是个清幽雅致的好所在。
孤竹若房间的中央,立着一个绣有斧形纹路的筋戾,将房间一分为二,而在这时,屏风后传来轻细微弱的水滴声,接着孤竹若的声音徐徐响起,异常娇柔动听∶“小宛,多用一些花瓣。”
那个小宛应了一声是。
这时孤竹若正坐在一个大浴桶内,头枕桶缘,闭着眼睛养神。而那两个黑衣少女,一个正在为她洗擦肩膀,一个为她梳理头上长长的青丝。
水面浮满着粉红色的花瓣,轻波摇动下,片片花瓣载沉载浮,打在孤竹若浑圆诱人的酥胸上。只听孤竹若柔声道∶“小暄,很少见你笑得如此娇媚,难道你看上那姓王的小子?”
正为她梳头的少女听见,嘴角微微一,笑∶“宫主又多心了。”
另一个少女“嘻”的一声∶“小暄九成是春兴发作,想着人家下面……”
还没说完,那个叫小暄在水面一拨,水花直浇向小宛。
小宛哇一声想避开,但那里避得开,胸前立时湿了一大块,笑骂道∶“给我看穿心事也不用这样吧!”
小暄道∶“谁叫你口不择言,我看你才是春心动,不时眼瞟瞟的望住那姓东的家伙,你可不要不承认。”
小宛道∶“我才没有,是他硬盯着人家不放,觉得奇怪才会望他一眼。”
小暄笑道∶“不是一眼吧?我看十眼二十眼都有呢。”
孤竹若终于忍受不住∶“你这两个小y娃总是爱胡闹,我与你们说,那两个色鬼拿来玩玩还可以,可不能太认真。”
小宛道∶“宫主说得对,看见那二人的眼睛就讨厌了,不时色迷迷的往咱们三人瞧,这种没品没德的男人,我才不稀罕。”
孤竹若道∶“男人是要来玩的,记住准没有错。不要再谈男人了,我吩咐你二人的事,可准备妥没有?”
小暄道∶“宫主吩咐的事,岂能怠慢,宫主放心吧。”
孤竹若点头道∶“这样就好。”
美目微睁,闪过一度难以察觉的光芒。
原来这个大宫主和太平公主一样,已中了罗叉夜姬“追魂摄身”大法,隐藏在她的身礼里。中了此法的人,行为举止与本人平时一般无异,但思想意念,已受其控制,压根儿就不知自己做什么。
上官婉儿被彤霞对调了身份,罗叉夜姬又岂会不知,当知道辛新等人南下寻求解毒方法,便即马上跟来,怎料一接近卧云水庄,便即头昏欲呕,魔气溃散,大惊之下,连忙飞身波逃,谁知才离开不远,又即好转。
罗叉夜姬曾听师父说过降魔明珠的事,立时醒觉,知道必定是明珠作怪。这数百年来,魔界中人只知降魔明珠隐在凡间,但天下之大,一直不知落在何处,今趟无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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