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几天,杨慧敏的母亲突然打电话来,说女儿至今还没回来。ken致电国航、港龙、国泰,都没查到杨慧敏离境和入境的记录,而且她的手机关机至今,也就是说,她人失踪了,就在大陆。
“我去找她,保持联络。”
知道情况後,郭倾云立即离去。
楼下龙绯红没那麽好耐心,逛了圈门口的瑞典进口食品廊还买了不少东西。“怎麽了?衣服都脏了──”一眼看见郭倾云从电梯里走出来,黑丝绒西服胸口上一滩渍迹醒目。
郭倾云一边走,一边脱下西服扔给後面的保镖,他没往商场门外走,而是往逃生梯那儿。
“绯红!”他转身一把捉住龙绯红手,动作大得连眼镜都掉了下来。
“我跟你道歉过,我请你原谅我,你答应不找杨慧敏麻烦,为什麽还这麽做?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绑架是犯法的!”
他尽力想压低声音,但一对上龙绯红眼角满不在乎的笑──
“我告诉你,把杨慧敏放了!还有郑萍嘉,你别想动她──”
“郭倾云!”龙绯红冷不丁吼了声。
“终於说出来了?叫我不要动郑萍嘉?我什麽时候动过她?你以为我让郑萍嘉进公司是想对她下手?你那麽担著心事干吗不早问我?你问我就告诉你啊!我告诉你,我就是存心把她弄进来,我──”
“我──”
“放开!”龙绯红挣了挣手,郭倾云左手劲大,扣得她腕子都血红。
“我就是──想讨好你!”
“你喜欢她我就让她进家门,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大小你分你高兴!行了吧?满意了吧!”
她到他面前,尖尖食指戳他衬衣领扣上。
“还要我怎麽样?我求你别喜欢其他女人行不行?”
“别对郑萍嘉那麽好!别管杨慧敏的事行不行!我求你还不行麽──”她突然大哭出来,“我找杨慧敏麻烦……你去问总裁……你们俩一样……根本不信我……”
她哭起来嚎一样,逃生楼梯里都是回声,郭倾云捂住她头在怀里,他是被她的话惊到,被她的哭叫惊到,这麽多年龙绯红从没在他面前哭过,真被伤到了心才──
“绯红……别哭……我弄错了……先别哭你听我说……”他捧她脸──龙绯红突然止了哭声,就他手一口狠狠咬下──“绯红……”郭倾云痛得一激凛,龙绯红咬紧不放,就这麽睁著泪眼看他,血丝从齿缝里蜒下来,混了泪里,好似落的血泪──
经这一场後,龙绯红和保镖先走,也不管陈宝珍母女。
他们原先两辆车,郭倾云和陈宝珍母女乘另一辆车去机场,前排司机和保镖,他在後座打了一路电话,陈宝珍的母亲就坐他旁边,打量他一路。
到机场後登机,郭倾云让陈宝珍母女坐头等舱第一排靠窗,飞机还没起飞,他关照空姐准备好孕吐袋、酸甜零食还有毛毯。
“太太,您丈夫让我送来。”空姐误会了,以为这三位是小夫妻俩和丈母娘。
“嗳,谢谢。”陈妙莲帮著接下来,女儿已经睡著了,真的是怀孕前几月瞎折腾瞎闹,现在都七个月了,嗜睡孕吐什麽反应都跑出来,亏得郭倾云心细。再看看在後面各管各坐的龙绯红和郭倾云,龙绯红有脾气又架子大,c一口关西话让人家空姐给调空调端饮料提前点餐,郭倾云隔著两三排座位做翻译,今天机上乘客奇多,他还跟周围人一个个打招呼,飞机起飞前终於换到龙绯红座位旁。
唉!什麽人什麽命!陈妙莲给女儿盖好毯子,她已经没什麽想头了,年轻时女儿自拿主意参加“亚姐”选美,结果一部《灯芯和尚》,出了名,但再也摘不掉“三级女星”的帽子。後来女儿恋上龙海舟,她便卯足了劲教女儿怀种好圈住男人,又报了个假案让娱记把事情捅到龙通生那儿,现在龙通生虽然发了话,但家丑也扬出去了,人人都知道女儿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死活不认自己的种也就罢了,连最起码来见女儿一面都没有。同样是进龙家的门,当初女儿能跟郭倾云认识该有多好,人靓、心细、脾气又一顶一的好!龙家的大小姐可真会挑男人!
两个小时飞机飞抵香港,龙绯红下机便带陈宝珍去doctor leung的诊部,doctor leung是香港最有名的妇产科医生,精於孕前孕後的调理,众多名媛和明星都是doctor leung诊部的常客。赴doctor leung的约得守时,龙绯红看时间紧张,就抓了陈宝珍上车,把陈妙莲给扔下不管。还是郭倾云陪陈妙莲出关、取行李,再送到龙家。
车到龙家主宅,龙通生安排陈妙莲和她们母女的行李进屋,郭倾云告辞。
“吃点东西再走嘛,怎麽,你有急事?”龙通生觉得自己老了,养女不爱养子不亲的,连郭倾云每次返港都过门而不入,真是伤自尊。
“我跟洪叔叔有约,现在过海还得回来赶晚上飞机,叔叔您别吃醋,下月您不是来上海?您想去哪儿转转,我陪您!”郭倾云看看表,时间真不早了,“叔叔,我请您查的事怎麽样了?有消息没?”
“哟!你用得到我了就不赶时间,用不到我就跟你洪叔叔有约!臭小子!”龙通生笑骂,给了郭倾云份东西,郭倾云立在门口从头看到尾,这是银行出具的信用卡交易记录,卡的持有人是杨慧敏。
交易记录显示,从三月到现在,杨慧敏的信用卡先後在丽江、阳朔、南京、西安、和北京使用过,交易方有旅行社、有酒店、还有旅游商店,还有在北京昌平有次刷卡取现失败,大概是郊区设备陈旧,c作没成功,最後一次交易,是两天前,她在北京秀水街刷卡买了只皮夹子。
“你这回真错怪绯红了,你还在香港那会儿我就收了些她的权限,她不会做那事的,就是真想做,也做不成的。”龙通生拍拍郭倾云肩。
“那个老外也有意思,人找不到找你做什麽?以为我们黑社会吃饱了饭没事做还管‘卖醋’?真受不了这麽丰富的想象力!”龙通生背著手进铁门里了。
“叔叔,绯红回来您──”
“自己的女人自己哄!你不是伤好了吗?哄不来就做嘛!肚子里弄个仔不连吃醋的毛病都能治好?”龙通生大笑,小夥子面皮薄,一句话挣红了脸。
从龙家出来,郭倾云心里头放松些,坐车上过海去洪家,一边给ken和anthony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杨慧敏还在北京,她或许是还在散心,或者是在山区什麽的,北京地大,往北往西往东不是长城就是牧场,没有信号电话打不通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需要的话,等他回上海联络一位在北京的表哥帮忙找人。
“多谢你。”anthony道谢。
“唔该晒。”他挂了电话,两人还是熟人间地说话,可其实已经疏离了,早在anthony上次打电话给他,或是今天两人在ikea见面。
“倾云,进里面来!里面坐!”洪朝丰迎出来,郭倾云赶紧收起电话,从车後厢捧出带来的礼物,随洪朝丰进了洪家。
“我不好酒不好烟,你什麽都不用买,来了只管找我就行!”洪朝丰是实在人,看看那些个礼物袋,都是机场精品店里买的,烟贵酒贵巧克力贵,小夥子客气什麽!
“好了,这里是我的工作室,你有事尽管说。”洪朝丰把门关上,房里书籍骨胳标本堆得有半人高,他身材不高,坐在其中便隐了大半个身子,过了会儿,他发现郭倾云静下来,静下来,便看得出他心里有事,小夥子眉眼俊秀如常,可双眉之间拧起如川,双手也无意识地交叉捏紧,“啪”地骨节被捏得一声响,郭倾云“呵”地抬头,“洪叔叔,我觉得我好象得了……erotic addict。”
erotic addict……洪朝丰按著半截子人骨标本,半天反应出四个中文字──性瘾僻症。
性瘾僻症又叫性高c症,全称是,性a上瘾症。
郭倾云怀疑自己得了erotic addict,是在发现妹妹睡梦中夹腿之後。
他突然意识到女孩子蹭磨下y,是动了情的反应,那麽他不在家的那时间里,龙海舟是不是进来了?玩弄了自己的妹妹!
他不得不这麽想,如果那支可能是迷魂水的香水瓶是龙海舟的话!只是事後因为龙绯红回来了,他隔了一个多小时再进妹妹房里,发现她是睡得深,而不是被迷昏过去,而事发时,他竟没想到立即查看别墅内外有没有外人进来,他竟,对床上的人起了欲望、那是他妹妹、那是l伦啊!
“我c一句,心理学上以人们对性瘾行为的接受程度分成三个级别,第一级如手y,第二级如窥y露y,第三级的行为,就譬如qg、l伦,才是犯罪或有!伦常。”
“我知道──”
“你知道erotic addict的三个行为级别,那你知不知道erotic addict的定义,就是嗜性j成瘾?”
“倾云,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现在每天做a几次?一天一次,还是一天两次?”
“你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这种情况,一旦性瘾发作,不管手上做任何什麽工作你都马上放下,就想找女性伴侣发泄欲望,有没有?”
“我──”
“我──”
洪朝丰的问题,郭倾云几次张口,答不上来一个字。
他受伤五个多月,先前是力不从心,现在公司事忙,又因为妹妹,自己自责困惑,几乎是禁欲至今,哪里谈得上嗜性成瘾?
“我看,你也许是因为妹妹的病,心事放不下,也没得人讲讲,胡思乱想多了。”
洪朝丰叹了口气,他行医那麽多年,讲事实讲依据,从来没跟病人说过这麽模棱两可这麽唯心主义的话,今天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坐在对面,他可能会指点去看心理医生,可这孩子是自己早逝好友的儿子,早当家c心多,真的不容易,他才这麽问了两句,孩子脸都烧红,真要是去性瘾僻诊所求诊,没问题恐怕也诊出点心里暗示,当然,这话又唯心了,他是西医内科,在心理学方面远不及专科权威。
“你要是还有疑问,不妨在香港多待上一天,我有个学生是心理学博士,我明天陪你去找他聊聊,你放心,他是博士导师,并不行医,我们去学校,不是去诊所。”洪朝丰斟酌地建议郭倾云。
“不了!我没疑问!洪叔叔我大概明白了!我回去想想!”郭倾云真的是如坐针毡一样,他这趟来是心理建设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因为洪朝丰是父亲辈的叔叔,而且妹妹的病他也只和洪朝丰提过,换了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他怎麽可能和盘托出?
洪朝丰又暗自叹口气,这孩子实在是面薄,也难怪他会胡思乱想,心思细腻的人必定就思虑多冥想多,只愿这孩子是真明白了,也真把心放宽些。
“倾云,和你女朋友处得还好吧?”洪朝丰送郭倾云到门外。
“好的,我回香港办喜礼时再来请您。”郭倾云也从面红耳赤中恢复过来了。
“噢,快办喜礼啦!好!好!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郭家有後,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洪朝丰挺高兴,他有个女儿嫁去台湾,如今一对龙凤双胞胎外孙和外孙女都十岁了,父家和婆家相处得都很好。
“嗯,嗯。”郭倾云应著坐车离开洪家,开车的司机在龙家二十年,看著他长大,也笑著应和说,“老爷早就想抱大少您和大小姐的孩子了!男仔女仔都金贵!龙家郭家都有後了!老爷不定乐得疯了!”
龙家郭家都有後了……郭倾云听了也笑,的确,爸爸妈妈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象说好似的,龙绯红在doctor leung的诊所里,也正说的是生孩子的事。
她陪陈宝珍来产检,自己也约了doctor leung看诊。算起来她已经不间断来了四五个月,从郭倾云回香港养伤起。
有些事她不好启齿,先前两人都没用什麽措施,在一起一直都没中奖,後来有次她提起,“我们要个孩子吧”郭倾云想了想说,“等清河考上大学再说好吗?”自那以後,卧室床头柜里就备了避孕套,不用说,是郭倾云买的,他不想要孩子,她知道,因为他的清河比他们的孩子更重要。
去年回来香港後,她经朋友介绍来了doctor leung诊所,doctor leung和日方科研所有项专利,就是能把中药药材碾磨成粉,然後一冲即成一杯药饮。虽然喝中药药饮比喝中药汤剂能接受多了,但依旧是苦,气味也难闻,每次她都要把手机里郭倾云的照片摆在面前,才能一口气把药饮喝下。
喝了四五个月中药,差不多时间来看诊的有好几个都大腹便便,doctor leung收红包收到手软,见她来,总安抚她不要灰心,可有的事不是看病能看好的,譬如怀孕,如果男人不跟你做,会有孩子吗?
郭倾云养伤时他们没做过,回来上海,他早晚接送他妹妹上学下课训练,晚上还看她作业本,帮她改试卷,睡下了都还不放心,一趟两趟去妹妹房里给她盖被子,妹妹、妹妹,他脑子里都是妹妹,当司机当保姆还当家庭教师,她有时真想从床上跳起来跟他吵一通,可是她发现枕边的男人睡梦里眉头都还皱著,有时在平台上一个人看黄埔江,心事重重。
“龙绯红小姐?在那儿!我带您去!”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龙绯红收敛心思,转头,只见护士小姐领著名手捧玫瑰花束的男人向自己走来。
“龙绯红小姐,这是郭倾云送您的花束,请签收。”男人捧露水枝头的玫瑰花到她面前。
“郭倾云还有一句话──isorry。 i love you!”男人托起她手,亲吻手背。
“你们还有代客人吻手背的service?”龙绯红“哼”了声。
“有,还有更多其他services,譬如……french kiss……”说著那人勾著她腰就压下来,“啊──”龙绯红惊叫都被他吞下去,这个french kiss进行时虽短,但他吻得温柔,唇轻触,舌也探进,轻柔开启她齿关,遍历她舌尖到舌根,吮吸,最後亲密地,舔弄她口里上和下的软r,缓缓结束一吻。
“呜!”
龙绯红一口咬著他舌尖。
“don’t bite。 whatever you do; don’t bite。”郭倾云只好全盘收下她的泼辣。
“你坏死了……坏死了……”龙绯红扑进他怀里哑著声叫,两人相拥离开诊所,一干等约的女人们和护士们都看直了眼,实在是靓男倩女,一对壁人。
当晚他们搭机返沪,入境後坐上车,两人拥吻到一起。
郭倾云今天有点不同,龙绯红觉察到了。在外面的场合他们有时接吻,但他从没舌吻过她,而且有司机在时他总坐姿端正,再意浓情合,他只揽著她,轻声说些话而已。
“不上去……这里嘛……”两人在三楼客厅里脱掉彼此的衣服,就在这时,楼梯灯忽然亮了!
“清河!”郭倾云反应过来,抓起件衣服裹住龙绯红l身。
“哥,你们回来了?”
楼上明亮,而楼下漆黑,两人清晰看到,清河穿著睡衣揉眼走下来。
“叫她上去。”龙绯红拧他一记。
“清河,先上去!”郭倾云叫。
“哥,我们班里……”郭清河又走下两步。
“上去!我叫你上去!”郭倾云大吼。
一室声音嘎然而止。
“啪”地灯灭了,“咚咚”楼梯响了两记,“哥哥晚安!”女孩子声音象捂著嘴叫出来,然後“咚咚”又响,她跑回了楼上。
郭倾云僵直了脊背,胸口隐隐失痛。
“倾云……”龙绯红推他倒後,跨坐他身上吻他。
……
必不可免的阶段,不许抱怨啊(kidding。。。)
chapter 71
四月底彭公子访华,首站上海,位育中学。
彭公子顶著russell group vp的title,带了russell group高级校理事、和诺丁汉大学benadette?robinson教授,来位育中学招收有志於教育事业的年轻教师赴英国诺丁汉大学接受为期两年半的教育管理学硕士学位的学习。
这句话够长的,首先得介绍下russell group,中文名又叫罗素联盟,即英国名校联盟。russell group有19所成员大学,譬如伯明翰、剑桥、牛津、曼彻斯特、诺丁汉等等全英著名综合类大学。russell group高级校理事向上海教育局局长介绍此间的副总裁有剪不断理还乱的中国情结、上海情结、位育情结,所以,特地和他的好友,诺丁汉大学benadette?robinson教授招收弟子来了。
胡蓝首先过了三轮笔试,又过了benadette?robinson教授的面试,直到最後vp的final interview她才发现,这vp不就是郭清河的“彭大哥哥”?
彭公子性情宽厚,先跟她打招呼叫她不要有顾虑,他说,“你是凭真本事过了四轮的,我没开後门,真的没!”
胡蓝这女孩也缺心眼,彭公子说没开後门她就真心安了,vp面试时教育局领导们和位育中学校长也观摩旁听,那些领导们听得懂听不懂英语那就没人知道了,反正,胡蓝轻装上阵,超常发挥,面试後彭公子、理事、教授、和领导们一个个跟胡蓝握手,叫她好好学习,回来报效母校。
那是──被录取了?
彭公子对她说,“诺丁汉在海外有两个分校,中国宁波一个,马来西亚也有一个,你可以选一个,先在那儿读三个月预备课程,然後参加castle暑期夏令营,英国本土main campus校区十月开学,到时候我来,接你去main campus。”
“patten patten!”benadette?robinson教授是个苏格兰人,说话跟唱卷舌歌似的,彭公子姓patten,中文名又叫“柏藤”,教授叫“patten patten”,腰以上都跟著在扭。
“这些话应该我跟蓝说的!”benadette?robinson教授抱怨,他觉得彭公子抢光了他的台词。
“您说,您说。”彭公子是尊师重教的人,立即把教授拉到面前。
“啊对了!伯母伯父那边我会安排,russell group每三个月会提供两张来回机票,你爸爸妈妈可以来英国探望你,或者你回来探望他们。”彭公子又想到桩紧要的。
“patten patten!这也是我的词!”benadette?robinson教授抓狂了。
胡蓝开开心心回家跟爸妈汇报,老俩口子很为女儿高兴,读硕士,还出国,去名校,女儿争气,家门有幸啊!中国七八十年代生人的父母们在教育问题上都是相同的期望。
“那我们找个机会请郭先生吃顿饭吧?小蓝你想想,南京路还是淮海路?新加坡人大概喜欢吃什麽呀?”张绪芳问女儿。
“郭先生?”胡蓝不懂了。
“清河的哥哥!没人家出国读书的好事怎麽轮得到你!”做妈的觉得女儿在某些事上太没心眼了,譬如为人处事,譬如谈恋爱。那个vp既然是郭清河的大哥哥,那就能解释人家干吗千里迢迢跑位育中学来招人了,大抵是想谢胡家照顾小孩,人家是文化人,不好送钱送礼那套,一送就送了个出国留学,多实在呀!这样的小孩多照顾几个她都愿意!
直到晚上,张绪芳还兴奋不得了,扒著胡蓝她爸商量该给女儿买些什麽生活用品带去英国,以後两口子去英国探亲,又能带回多少大件多少小件什麽的。胡杰耀由著她自言自语,一个人看世博文艺演出的dvd,那场演出的票就是郭倾云送他的,他去看了,真是感同身受,感同身受!
“你听没听我说?一个人笑什麽呢?”张绪芳觉得被忽视了。
“听!听!去英国的事嘛!”胡杰耀立刻答应。
“你在笑,我说得有那麽好笑吗?”老婆老了老了还抬杠。
“我是有笑,我跟你说,清河她哥哥可真细心!有一回大概是大半年前吧,他来找小蓝,送张表格,我跟他讲,小蓝去上英文课了,他就问,是给学生上课吗?我说不是,小蓝去听别人上课,她从小就喜欢英文,考大学时还想过考去外国,当然,就这麽一说而已,你想想看,他就记心里了,小蓝这回不是特招进诺丁汉大学念书吗,我敢说,肯定是郭倾云安排的,那名额就是给小蓝的!”
胡杰耀挺得意地分析著,可是,轮到张绪芳不懂了,上回她收了人家一个红包,不,钱是装白信封里的,算白包啦,也是郭家送来的,老头子立马叫女儿上交学校,还骂了她三天三夜,这回换出国留学,他怎麽就笑了呢?
“这不小蓝凭真本事考过四轮的嘛。”胡杰耀很没底气地,女儿社会经验浅不知道其中的小九九,他可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就象她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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