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正也不是白痴,当然也有所准备,现在情况是这麽僵持着,结果如何无法预料!
阮瞻见关正又摆脱了一点劣势,决定加大符咒的力度,立即以左手又画了个相同的漩涡状符咒,指向地面。
关正现在有高空的优势,绝不能让他腾出手来施展他的巫术,必须紧紧相,不然他们就会处於被动。
他既然下了决心,那个漩涡状的咒力自然就成倍地加大,只听到屋子里劈啪乱响,地面上的吸力把屋顶上因为破d而松散的竹片和建筑用物也吸了下来,像下了一场乱纷纷的泥沙雨一样。但这些杂物还没有落到地面,就被那无形漩涡的离心力甩到其他地方去,头发和衣衫也被吹得舞动起来,要用尽力气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还是下来吧,不然一会你就会像一根剥了肠衣的腊肠了。万里戏谑地说,这下面还有一位小姐哪,快七十岁的人啦,l体的话,太不庄重了!
因为知道万里和小夏的亲密,所以万里的每一句话对关正来说都格外受不了,特别是万里如此挖苦他,一下子就让他怒火中烧,手一松就掉落了下来。由於漩涡力太大,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阮瞻见关正掉落到了地上,已经扭转了他的空中优势,局面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和算计的轨道之中,即刻收回手。
当他的符咒力一停止,漩涡的吸力也立即不见。
欢迎来到四方阵。他说。
关正狼狈地爬起来,羞愤异常。自他学习巫蛊之术那天起,就从没吃过今天这种亏。永远是他控制别人,什麽时候被别人设计过。这让他产生了极度的憎恨之心,眼珠子都红了。不过他毕竟修练过这麽多年,脸上却还很平静。
他没说错,你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很不好对付,竟然让我连吃两次暗亏,腾不出手来反击。他微笑了一下,可是你也不能奈何我,而且让我觉得越来越有兴趣了。我本来只想带走小夏,留你们一条活路的,可你们却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瞻还没有答话,万里就先笑了起来。
你得了吧?撒谎连草稿都不打,难得的是脸上的表情还那麽悲天悯人。你怎麽会放过我们呢,每一个得罪过你的人是什麽下场,我们都知道。做坏蛋就明着做吧,至少我还佩服你的直率,伪君子是最可杀不可留的。
不用你来评价我,你不过是个陪人聊天赚钱的小白脸!
你说得我好像是晚上上班的那种人。万里不以为意,继续刺激关正。虽然关正是有经验的老江湖,不过他有信心激得他发火,为自己这一方争取主动。
这是阮瞻的要求--他不怕对方狂怒之下猛攻,就怕拖延时间,他的计策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是我至少不强迫其他人,因为我自信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得弥补。你呢?除了杀人还会什麽?你的底细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不用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确实有点恶心。
关正瞪着万里,不说话。
万里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全身都在戒备。刚才关正袭击幻术中的自己的那一手,他已经见识过了,非常快,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躲得过,所以更不能分神。
既然我这麽坏,你们要怎麽样呢?关正眯起了眼睛,眼神危险地闪动着。他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落在阮瞻的脸上,欢迎我的四方阵在哪里?怎麽只有三个人哪!
阮瞻也不回答,只伸手一劈,房间里大开的竹门像被人用力猛摔一样,啪地一声在众人面前关上了。
门后面,一侧是万物神的神像,一侧挂了一个小小的绣花荷包,颜色已经相当老旧了,外表和少数民族少女用作定情之物的那种荷包没有任何区别。
三人一物,守住四角,不是四方阵还是什麽?
这是阮瞻思虑了很久才决定用的阵法。关正能力超强,不集合他们全部的能力就没有胜算。
父亲曾经教过他许多,他只是当理论常识而强记在头脑中,从没有正式用过。这一次,他在综合考虑过人力、环境、对手等诸多状况后决定用这个阵。
只可惜这四方阵需要四个人,他们只有三个,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有法术,他已经想尽办法弥补,希望最终能消灭关正。
这就是四方阵中的第四方?关正轻蔑地斥了一句,我连万物神也不怕,你以为我会怕一个木牌和一个--那是个什麽东西。
你师父的遗物。阮瞻答。
关正愣了一下,一瞬间脑海中闪过那个美丽善良如仙女般的女子,竟然在心里产生了一股无法形容的自责。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即恢复了常态。
看来你们什麽都知道了。
当然,如果你有什麽遗忘,我也可以提醒你。毕竟你是老人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保持着三十多岁的容貌。万里说。
我师父的遗物对我也没用!
是吗?那你破阵试试啊。阮瞻做了个请的姿势。
语音未落,关正突然跳了起来。像一只青蛙一样跳到小夏面前,瞬间抛出了那个曾经对万里的幻象使用过的藤木球。
他不知道这八角楼里有多少陷阱,但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深恐这里对自己不利,急於要到楼下去。那里是野外,有大量的植物和动物,在那里他会如鱼得水,不像在室内好像没有根的树木一样,毕竟他是山林之子。
这个四方阵,是要有人镇守在正东、正西、正南和正北这四个方向,护住四方之气。他看见在这四个方位的墙壁上画着血红的符咒,知道必是压阵之用,不然只有四个人站住四方之地是没有用的。
这不是武力型的阵,是斗法的阵,所以主要靠的是法术、咒力、念力和c纵力。而要破阵的话,必要冲破一方才行。
在这四方阵里,阮瞻的一方无疑是最强的。关正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在阮瞻之上,不过刚才阮瞻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他心生警惕。他不想硬碰硬,毕竟他不是要以死相拼,只想回到对自己更有力的环境中。
第二方的万里虽然是凡人,不过蛮力大,阳气盛,而且在嘻笑的表面下,有着非常精明的心机,也不好对付。如果他几招攻击不果,阮瞻会从他背后下手,他一样是不利。
想来想去,只有攻击小夏这一方了。她是个娇柔的女子,y气较重,也没有法术,虽然肯定会有所准备,但无疑是最弱的一环。
他不介意小夏的r身毁坏,反正他要的也不是这个,他要她的灵魂永远陪伴着他,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不能离开!所以他决定攻击小夏守的第三方。
意念之间,他的攻击已经到了!
他以为这一下小夏必死无疑,哪知道小夏的手一直放在斜胯在肩上的布包里,在关正迟疑的一刹那就已经知道他必会攻击自己,所以在关正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包包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东西才一拿出来,就迅速变大,才一眨眼就半人多高,所以关正虽然攻击得快,却把那藤球打在了挡在小夏面前的东西上。
细一看,那是一面锈迹斑斑的金属旗子,泛着淡红的光芒,旗竿上贴着一张朱砂符咒。关正知道小夏没有能力祭出这麽有灵力的东西,一定是阮瞻提前放在那里的符咒,让这旗子遇光后自动变大。
可是,关正这一击虽然没有奏效,不过他扔藤球的力量太大,震得小夏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到墙上才止住步子。
小夏!阮瞻和万里几乎同时惊叫出口,阮瞻甚至差点冲出自己镇守的方位。
我没事!别管我!小夏白着脸,可是神态倔强,他绝不会从我这一方冲出去!
残裂幡啊?关正了然地说,拘魂的宝贝,居然让你用来当盾牌用。
司马南告诉你的?阮瞻面无表情,可惜你没命去告诉他,宰了你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第五十五章僵持
阮瞻的话才说完,就随手结了一个火手印,直接拍向关正的面门。
关正哪敢怠慢,急忙一挥手,嘴里发出两个古怪的单音,那藏在他袖口的红色藤蔓就窜了出来,迅速盘成一团,像个草盾牌一样挡住了这第一攻。
可那火手印燃成的火不是普通的火,是带有咒力的,所以并没有因为受阻而落在地面上或者熄灭,而是扎在那草盾牌上,又向里钻了一寸,才彭的一下燃烧起来。
一个巴掌大的火手印在燃烧的一刹那,像滴在清水中的一点鲜血一样迅速扩大,把整个盾牌都燃着了,像个大火球一样挂在关正身前一尺的地方。
那红色藤蔓痛苦得扭动不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却没有散开,就那样持续的燃烧不停,并被后面的关正随意指挥着上下舞动,把阮瞻的第二个、第三个火手印都拦住了。
这四方阵是个防守阵型,因为万里、小夏和那圣物只能守不能攻,因此事实上只有阮瞻一个人在和关正斗,其余两个人只能守住方位,警惕着关正的举动。
而阮瞻的几次攻击虽然让关正很狼狈,但都被他招架了过去,而且在适应重挫后的些许慌乱后,他开始反击了。
他右手c纵着那草盾牌,根本不顾忌那妖物是如何挣扎哀叫,左手一抬,随着他奇怪的口令,从这只袖口中又窜出了一条红色藤蔓,夹裹着风声,再一次急速卷向小夏。从那去势来看,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假如被卷到的话,不是会被拉到哪里的问题,是根本可能直接挤死。
阮瞻见状大惊,连忙举起血木剑去援助,但才踏出自己的方位一步,就听到关正冷笑一声,他已经趁阮瞻的攻击稍缓,把右手c纵的火球向万里那边推过去。而且和攻击小夏的手法大不相同。如果说攻击小夏已经很凶猛了,那麽攻击万里则更是毫不留情,几乎是眨眼之间,火球已经到了万里的面前。
万里大叫一声,砰的趴在地上。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只是这火是阮瞻的咒力之火,他不收回就不会灭;而妖藤是关正c控,他不召唤也不回去,所以那火球一击扑空,又转过头来再袭向万里。
而那边,另一条妖藤已经卷到小夏面前。阮瞻的血木剑也是堪堪将其斩断。这条妖藤和先前那条一样,一段落在地上扭动着枯萎,另一段像活蛇一样缩了回去,从外观上看并没有因为被斩断后而缩短,攻击的时候还是灵活的伸缩自如,长得看不到根部一样。也不知道怎麽会藏在关正的袖口里。
解除了小夏这边的危机,阮瞻身形一晃,又回到他的位置,因为使用的是他改良后的小范围时空扭曲术,所以好像瞬间转移一样,把关正欲从他这一侧冲出的举动拦在半路。
关正见这招声东击西不能使自己从阵中出去。不禁怒火攻心,一步退了回去,发狠一样,右手加力攻击起万里。
这样万里立即吃紧了起来,他只是凭借平时经常锻炼出而形成的那副强壮又灵活的身体一直躲来躲去,暂时没有被伤害到而已,不过看样子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他若还坚守自己的位置不动,就再挺不过两轮。而只要阮瞻一试图要救他,关正就开始攻击小夏。
关正超强的实力可以让他同时攻击两方,但却一起制住了三方。如同下象棋一样,一只左手看住了小夏,右手单独对付万里,这样使得阮瞻往哪边移动都会伤害另一方,这样就好像废子一样,虽然强大,却没有任何用处!
衣服!阮瞻叫了一声,右手持剑指着小夏的方向做着防御,左手则举在半空中画了个十字符咒。
另一方的万里闻言也没有吭声,只是在火球的袭击下又一次扑倒在地,但他在倒地的一瞬间,一下子甩掉了身上的宽松t恤,光l着上身,双臂下意识的挡在胸前。紧接着,那火球和阮瞻虚空画的一个十字符同时在空中拐了弯,到了!
只听嗡的一声,啪的一声,呀的一声和咒骂一声同时响起,电光火石间,只见那火球被推离了万里身体的两尺开外,燃烧的火焰全部向外吞吐,不会烧到万里的皮肤上。
好家伙!对情敌这麽狠,想要我的命哪!万里躲得狼狈,不过脸上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神态。他使劲搓搓双手手臂外侧,那上面红肿一片,显然受了重击,你他娘的力量还真大,幸好我骨头硬,不然非要断了不可!
此时,那个火球好像是双方僵持角力的焦点,就停留在万里身边的半空中,即不前进也不后退,更没有掉落。而万里的双手却空着,什麽也没有拿,只是胸口上画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符咒,张牙物爪的,同阮瞻虚空画的十字符呼应着,吸住那火球及其外侧的火焰。
阿瞻怎麽会让我双手空空的对付恶g呢?万里满不在乎的说,这个符看到了吗?只要和他的十字符相呼应,就可以抵挡你那种程度的妖术,而这个——他举举双手,也可以抵挡任何身体的力量,所以你同样也不能从我这一反哪个冲出去。换边换边。
关正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攻击了两次,一次是被小夏、实际上是残裂幡挡了回来,第二次是因为万里身上的符咒和他本身的力量再次失败,难道一定要和阮瞻硬碰硬吗?
他看了阮瞻一眼,见后者正冷漠的看着他,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即没有得意也没有慌乱,既不兴奋也不惊恐。那份镇定与从容让他又钦佩又恼火。那眼神好像他已经是板上的鱼r一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感受到了侮辱,把心一横,双手加大了法力,一步步向阮瞻走了过来。因为他的双手攻击着左右两方,此时的门户大开。而阮瞻因为要协助万里和小夏,也是同样情形,随着关正的接近,两个人都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好像要贴身r搏一样。
万里和小夏同时承受着关正的压力,又要坚守着自己的位置不动,根本无法帮上一点忙,只能焦急万分的看着。
而阮瞻看见关正的接近,虽然体会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却依然镇定如恒,眼神毫不退缩的盯着对方。
关正越走越近,在两个人相距不过两米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y森又恶毒,眼睛没有一点笑意,但是脸却扭曲着。尤其是嘴咧得很大,嘴里黑漆漆的,连牙齿也黑了,乍一看,以为是没有牙齿的黑d一样。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很艰难。好像各方的拉力已经到了极致,然后他就开始呕吐,呕了数声后,竟然从嘴里吐出一条小蛇。
那小蛇也是黑的,大约也就四寸长,一出关正的嘴就飞镖一样向阮瞻的咽喉直扑过来。眼见他没有地方可逃了,除非离开自己镇守的方位。
阮瞻一动不动,两只手还是分别指向万里和小夏的位置,不肯回手来护着自己,而且还在小蛇咬到他咽喉的一刹那闭上了眼睛,一副完全不理会的样子!
在小夏的惊呼声中,那条小蛇在空中绷得笔直,在油灯和火光照s下,像一条晶亮的铁棒一样停留在空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从小夏站的方位只看到关正又使用了妖法邪术的过程,却看不到那条蛇究竟有没有咬到阮瞻。只见蛇头和阮瞻脖颈上的皮肤重叠在一起,而阮瞻则紧闭双眼站在那里,他不动,蛇也不动。
她不能离开方位,也不敢说话,怕会分了他的神,心中焦虑无比,一边的万里也是一样。
她的目光在阮瞻的脸和关正的背影上流连,却什麽也看不出。就这麽着过了一会儿,也说不清多久,就是觉得有永远那麽长,她终於看出了一点端倪。
那条蛇还保持着原样,不过绷紧的的身体有点软化,阮瞻的眼睛还是紧闭着,但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碎的汗珠,眉头也蹩紧了,而因为关正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显然在使用暗力。
这麽说,这两个人是在角力了。虽然不知道那小蛇咬没咬到阮瞻,但至少他现在还没事!而且因为他们都无暇分心,小夏觉得身上的压力松了些,那个一直指向她的妖藤距离也远了一点。这就让她有了活动的空间,她应该做点什麽帮阮瞻一下。
可是要怎麽做呢?
她焦虑的想着,抬头去看万里,见万里也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上露出了微笑。
阿瞻没事。他突然说话,放心,那条蛇的毒牙距离他还有零点零一厘米。你也不用不敢说话,我才看明白他们这回拼的是念力,就是用意念力左右这条蛇的。这时候,他们虽然听得见,不过谁也不能动一下,正在僵持期。
可是——小夏还是很急。
我明白,我明白!万里好像故意让那两个人听见,提高了声音,我也想帮阿瞻,不过你看,这位肚子里养寄生虫的关大爷用了藤蔓看着你,用这烧了半天也烧不完的火球对着我,让我们都不能动。而我们一但有事,阿瞻就要分神来救,这样三个人全部完蛋。关大爷的算盘精得很,一点亏也不吃!
我倒有一个主意。小夏明白了万里的用意,也加大了声音,我可以自保,但不知道你行不行?
不要小看我哦,你老公我可是了不起的男人哪!万里特意把老公两个字说得重一点。
关正在他们布下的阵里以一敌三,虽然一开始吃了点暗亏,但马上就扭转了局势,对这一点万里是很佩服的。但佩服归佩服,消灭关正的决心还是没有变,问题是现在他们怎麽才能帮阮瞻。
这个四方阵虽说是三个人守的,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压力都担在了阮瞻的肩上,他刚才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没看清形势不敢妄动,现在他明白再这麽僵持下去,阮瞻会落下风,必须趁目前形势均等的时候做点什麽。毕竟他们人多,关正总会顾此失彼的。
他基本上知道小夏要做什麽,这麽大声说话只是要通知阮瞻,另外对关正的心态打击一下而已。
阿瞻你听好。他稳稳的说,你现在放心大胆的把保护我们两个的手拿回去,专心对付关大爷,因为我们已经想好了自保的方法。假使你不听,我们也会照我们想好的去做,到时候三方受害。所以这一次,是我和小夏强迫你的,你非听不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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